《枭雄的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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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的民国-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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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孝良被从狼家大院撵出来,刚走几步就觉自己腰间被什么东西顶住,
    “老实点,别动。”
    李巡长端着一杆老套筒,顶在吴孝良腰间,一脸得意,本想去狼家要人,这回到省却不少时间。李大海将大铁链哗啦套在吴孝良脖子上,大锁嘎嘣一扣,提着便走。
    吴孝良质问道:“李癞子,你凭什么抓我?”
    李巡长被人叫了外号也不生气,
    “凭啥,官府抓贼天经地义,你说凭啥?”
    李大海朝地上吐了口浓痰,用刚搓完脚气的左手抹了把鼻涕,
    “就凭你打俺家老三,这回要把你游街,游个三天三夜。”
    父子二人将吴孝良关进牢房,刚准备大显身手就有人来叫门,这一去就再没回来,直到天黑也没动静。
    牢房的窗户只有几根砌在墙上开口处手腕粗的圆木,透风透雪,吴孝良又冻又饿,在屋里直跺脚。这时便听有敲门声,
    “二哥,二哥,是俺,小东子。”
    吴孝良趴在门缝上一看,竟然是屯邻老赵家的侄子小东子。这小东子身世颇为凄惨,两岁上死了爹娘,一直寄居在大伯家,无奈婶子视他为眼中钉,平ri里非打即骂,几年前更被赶出家门。吴孝良瞧见便带他回家,吴忠诚老两口也让他安心住着,倒是小东子很解人意,知道吴家也不宽裕,几天后便不辞而别,再未出现在吴家趟子,不成想今ri竟在巡jing所相见。
    “东子,你怎么在这?”吴孝良隔着门板问道。
    小东子稀里哗啦打开门锁拉开房门,手里提着一柄大斧。

第九章 峰回路转
    “孝良哥,是俺,俺来救你了。”
    小东子提着一柄大斧进来,让吴孝良趴好,将铁链放在一块大石上,狠狠劈下,铁链应声断成两节,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饼子递过去。
    “孝良哥,先吃点东西,待会好有力气跑。”
    吴孝良有些感动,小东子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肯舍身救下自己,必是做好了逃命的准备。
    “东子,把我放走,你怎么办?”
    小东子哈哈笑起来,“哪里不是混口饭吃,大不了俺跟了哥哥上山落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那才逍遥快活,省得在这里做杂役,还要受白眼气。”
    原来自打从吴孝良家不辞而别后,他先去了样子哨,一路乞讨吃尽苦头,后来又辗转回到金川街,恰逢巡jing所招杂役,李作奎看他还算激灵便赏口饭给留了下来。
    吴孝良几口就将饼子狼吞虎咽掉,拉了小东子就往出走。
    “咱们去四方顶,那里没人敢去找麻烦。”
    此时,外面已经黑透,鹅毛大雪如漫天扬灰,拍在两个人脸上。
    “平ri里总有几个帮闲在的,今ri不知怎地,鬼都不见一个,奇怪。”小东子小声嘀咕着。
    两人出了巡jing所便顺着大街往南跑,迎面鬼鬼祟祟过来一个人影,想避开已经来不及。吴孝良压着嗓子喊了声:“谁?”
    人影敞开狗皮帽子的护耳,一张俏脸露出来,冻得通红,竟是杜鹃。
    “孝良哥,你,你出来了?他们把你放了?”
    “杜家妹子,黑灯瞎火的,你怎么在这里?”吴孝良问道,小东子缩了缩身子没有说话。
    “我听说你被巡jing抓了,就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杜鹃冻得搓了搓纤细的小手,看到缩在一边的小东子,
    “咦?是你?”小东子看杜鹃认出自己,上前拉住两人,
    “快走吧,别在这墨迹了,一会让人发现咱仨都跑不了。”
    话音刚落,便被人拦住去路,“爹,快来,吴老二要跑。”
    李大海扯开破锣嗓子喊起来,同时一扑身便奔吴孝良扑来。小东子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李大海,两个人滚在一旁。“呯——”李巡长老远就放了老洋炮,后面几个无赖帮闲也嚷嚷着直奔几个人过来。
    小东子身体瘦小被李大海压在身下,吴孝良便上去帮忙,怎料李大海蛮劲上来,任凭怎么拽也没动他分毫。小东子艰难的喊着:“孝良哥,快跑,别管俺。如果一起被抓咱们可都没救了。”
    小东子的话给吴孝良提了个醒,都陷在这里就一点希望都没了,何况还有杜鹃,不能让她落在这帮恶霸手中,拉起杜鹃向黑夜中奔去。
    身后传来小东子的惨叫。
    “王八犊子,老子今晚上扒你的皮,吃里扒外的东西……”
    “赶明儿,毙了他……”
    这一声声让吴孝良心如刀绞,两个人不敢有丝毫停留。
    李巡长没敢追出太远,黑灯瞎火的生怕中了圈套,看到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小东子,心中大骂狼甲昆,得罪李振清是找爷们就能解决的吗?若不是看在大洋的份上,岂会硬生生在狼家戳了半下午,还跑了吴老二。
    见没人追来,两个人跌坐在雪中,杜鹃紧靠着吴孝良,心脏嘭嘭跳动,她设想过无数次两人独处的场景,唯独想不到是这种情况。
    金川街巡jing所大房内灯火通明,惨叫连声传出,小东子被吊在房梁上,被打的遍体鳞伤,几个人围在炉子旁打着瞌睡,折腾了半宿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只有李大海拿了根麻绳鞭子来劲的抽着,麻绳抽人不狠,累得他满身大汗。
    李作奎搂着老洋炮打着盹,一声重鼾醒过来,看到帮闲无赖们睡的七倒八歪,拿老洋炮挨个抡过去。
    “都他娘的别睡了,jing神点,狼老爷说了,今晚四方顶的胡子要来砸窑,瞅瞅你们的熊样,都得给人去当了炮灰。”轮完一圈后看到大儿子还在那撒欢的抽人,使劲的咳嗽了一声,
    “老大,别玩了,省点力气,去把大砍刀人手发一把。”
    说起这金川街巡jing所,在籍的巡jing就他李作奎一人,上头只给了一把老洋炮,为了撑门面,他便纠集了一批游手好闲的无赖,拉出去倒也能把百姓们唬的战战兢兢,不过对上土匪可就底气不足了。
    突然屋外枪声大作,屋内所有人面面相觑,只听呯呯嗙嗙却不见人破门而入,李大海壮着胆子问李作奎,
    “爹,这,这不是奔咱们来的吧?咱,咱,出去不?”
    李巡长到是不怂,端着老洋炮踹开门头一个跑了出去,看情况是狼家大院出了事,
    “大海你留下看家。”然后一指其他人:“你们,拿上砍刀都跟俺走。”帮闲们被李巡长指的都是一缩头。
    李巡长带着帮闲们直奔狼家大院,李大海将院门拴好,回头却看到屋里的灯灭了,也没多想抬脚就进,哪成想被绊了个狗啃屎,一头就扎进了黑洞洞的门口。
    屋中亮了起来,掌灯的竟然是个红发女鬼,吓得他哇哇大叫,赶紧跪在红发女鬼面前求告:“女鬼nainai饶命,女鬼nainai饶命。”
    一只大脚踢在他屁股上,李大海又是一个狗啃屎趴在地上,回头一看竟是吴家老二,手里拎着一把镜面盒子炮,正对指着自己,磕磕巴巴的问道:“怎么,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吴孝良和安娜,吴孝良上前将缩成一团的李大海捆住,骂道:“睁大你的狗眼,这分明是美女,你大爷的女鬼”。又是一顿爆踢,安娜也上前伸出小脚学着吴孝良踢了几下,
    “你,你大,爷的,女鬼。”标准的安氏断句。
    吊在房梁上的小东子不耐烦了:“孝良哥,先把俺放下来吧,待会再收拾这王八犊子。”
    小东子被放下来,疼的直吸冷气,安娜见到满身伤痕皱了皱眉,好在都是皮外伤,皮糙肉厚的倒也挺得住。
    吴孝良将一把砍刀扔给小东子,又把油灯吹灭,
    “老三还在狼家大院那面虚张声势,咱们找着他赶紧走。”
    小东子点点头也顾不上多问,安娜则紧紧抓着吴孝良手臂,地上的李大海则破口大骂,杀猪一般的叫着,但此刻谁又能顾得上他了,小东子恨恨的用砍刀把砸向李大海的头,顿时没了声气。

第十章 了断恩怨
    吴孝良连夜叫了老三来救小东子,不成想让安娜偷偷跟了来,眼下计策成功一半,只等找到老三便可功成撤退。
    隔壁狼家大院着起了熊熊大火,哭喊声,泼水声,枪声杂成一团,三人看到如此大的阵仗都不禁咂舌。吴孝良暗暗吃惊,老三一个人如何闹出这般动静,千万别出意外。
    迎面一头大白马驰来,骑在上面的大汉举着火把,一只独眼在火光映照下格外狰狞,是老二,吴孝良心中大喜知道是李振清回来了。老二见到他们便勒住马,似乎长出一口气,翻身下马。
    随后一匹马上的人是老柱子,左手紧抓缰绳,右手抬着俄国造搭在肩上,满脸得意眼放jing光,好似换了个人,看见自己外甥安然无恙,
    “孝良啊,别怕,俺们来救你了,李大当家会给你找回这个公道。”一眼瞥见紧紧依着他的安娜,咂咂嘴暗笑:“这小子艳福不浅啊。”老柱子毕竟当年见多识广,不会将安娜当做红毛女鬼。
    安娜不同于中国妇女,毫不畏惧男人们炽烈的目光,紧随吴孝良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花口撸子,如果有内行人在场,定会吃惊深山老林里竟会有如此jing美的好枪。
    老柱子觉得终于找回自己,自己应该就是为马背而生,想通这个关节,多年积蓄心中的郁郁一扫而空,
    “孝良啊,随老舅走,有好戏看。”
    老柱子拨马前面引路,老二牵着马和吴孝良并排而行,安娜与小东子跟在后面。一个人影突然从狼家大院窜出,老三眼疾抬腿便追
    狼家大院里,大火已经被扑灭,受损的房子不多,只有柴堆烧的厉害。四方顶豪杰们端着枪站在外围,吴孝良惊讶的发现,二孩子领着一伙人也在一旁端着枪。几个受伤的狼家炮手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中间战战兢兢站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狼甲昆,狼二哆哆嗦嗦的藏在大哥身后,李巡长和他的帮闲们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有女人还小声的抽泣着,阵仗着实不小。
    李振清独自当前负手而立,盒子炮挂在腰间,看到吴孝良安然无恙有些激动,一把拉住他,“兄弟,让你受苦了,哥哥今儿把这狼家老小一并逮了,任凭兄弟处置。”一转身又喝道:“今天你们的命便在我这兄弟手中,想活命便得他点头。”
    如果在两天前,吴孝良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生啖其肉,而今这些活生生的人就在面前,他自问下不了手,何况他也不像把事做绝,结下血海深仇。
    狼二终于忍不住扑倒吴孝良脚下,抱住他的大腿哭嚎不止,声泪俱下,
    “二哥,不,二爷饶命啊,都是那杜彪撺掇俺干的……”
    所有人看了狼二这副做派都一脸厌恶,狼甲昆呵斥道:“老二,死便死了,你还嫌咱狼家脸丢的不够么?”
    这狼甲昆到算个人物,不枉他称霸乡里。吴孝良拉起狼二,对众人说道:“今天狼家不义,但毕竟乡里乡亲,应该给予从善的机会,今ri大家伙就做个见证,ri后狼家倘若再敢为恶,便如此灯。”说罢踢开狼二,拽出盒子炮,甩手一枪,远处杆子上的一盏风灯应声而落。
    吴孝良自打上次枪枪爆头之后便发现自己枪法奇准,当真有如神助,所以今天才露出一手震慑这些恶人。
    众人目瞪口呆,狼甲昆倒是镇定,上前一步冲吴孝良深施一礼道:“吴小兄以怨报德有古人之风,狼甲昆在此替俺家老二赔罪了。”说罢又是一礼。
    老三压着两个人赶过来,五花大绑的是张大虎,垂头丧气,哪还有半点匪首气概,另一人正是杜彪,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瑟瑟发抖脸se灰败倒是显得可怜兮兮。
    吴孝良上前一把抓住杜彪的衣领,
    “我的好兄弟,你为何这样往死里逼我?”
    “嘿嘿。”杜彪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白森森有些渗人,目光怨毒无比。
    吴杜两家做了十几年邻居,杜彪身材弱小总被被吴孝良欺负。若是寻常孩子也就罢了,孩子间玩闹,隔夜便好,偏偏这杜彪不同,亲娘早死,后娘又经常虐待他,久而久之xing子愈发的yin鸷,觉得全世界都和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开始变得睚眦必报。随着年龄渐长,对于曾经欺侮过他的人恨意也就越浓。
    今年chun杜彪巴结上了金川街狼家老二,并利用狼二收拾了曾经逼他钻寡妇裤裆的金家老大。偶然间杜彪发现妹妹杜鹃竟然钟情于吴孝良,机会来了,狼二贪图杜鹃美se已久,他贪图狼家钱财,早想促成此事,既然吴孝良搅进来正好一箭双雕,如法炮制。谁知事情脱离了原本预想的方向,吴孝良和李振清搭上关系。杜彪怕被报复便掇狼二找张大虎买吴孝良的人头。
    吴孝良听罢哭笑不得,好像港产tvb的狗血剧情啊,假设自己不是穿越自前世,难保原本的吴孝良早已经身首异处。
    杜彪双眼紧闭,一言不发,就此等死。吴孝良对这个发小实在是心寒,挥挥手不愿再理他,老三正要将他拖走,一声尖厉的叫喊从人群外传来“哥哥——哥哥——”
    一个女子拨开人群扑了进来,是杜鹃。
    “孝良哥哥,大哥做了这伤天害理的事情,本来没脸替他求情,但杜家就大哥这一脉香火,他一死苦了年迈的父母,只求孝良哥哥能让我给他抵命。”
    说罢仰头看着吴孝良,冻得通红的脸蛋上还挂着未干的泪迹,看得吴孝良酸楚无比,这表情何其相似。那晚自己被李振清掳走,杜鹃也是不顾自身的护着自己,昨天夜里更是孤身一人为自己去接官厅送信,如果不是杜鹃,李振清未必能及时赶来,他的哥哥更不会被抓。可怜杜彪大好男儿竟不如杜鹃一个女子。
    李振清看到吴孝良表情纠结心道;我这小兄弟心软了。
    吴孝良赶忙扶住杜鹃,柔声道:“杜家妹子你这是什么话,我和彪子自小便是兄弟,虽然他有千种不对,但我这不还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没人会伤害他的。”
    杜鹃哭的梨花带雨,安娜倒是只希望吴孝良离他远点。
    哭哭啼啼的小娘子来搅局,大家跌碎一地眼珠,张大虎开始了表演。
    “李大当家饶命啊,老子,啊不,小的那晚去偷袭四方顶是有人出了一千大洋买您老人家一干人等的头啊!小的当时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就答应了。可你绝想不到买你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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