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1776- 第64部分

作为政坛老人，他考虑的方面当然比康柏想的要多。

康柏看了看面色深沉，不肯答应的汉考克。心中暗自嘀咕：这不会存在着权力分配和利益冲突吧。

汉考克到是在再抽了一口烟后，继续说道：

“现在本杰明还没有离开费城，你应该抓紧时间和他商量商量，其实只要能得到他的支持，修建工事上就不会有困难。要不然，就算我亲自出面向宾夕法尼亚议会提出请求，他们也不会马上同意，毕竟是关系到钱和权的问题。你是真心为合众国考虑人。但有些人却不能做到大公无私。”

康柏苦笑着的点点头，对于汉考克最后的称赞，也只能当作同意般的接受。

最近这阵子跟着富兰克林他们跑来跑去，对于这时候的政治人物的作风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们经常能为了一点小小的尊重问题。而大动干戈，要是不经过宾夕法尼亚议会同意。大陆会议就修建费城的防御工事，肯定会引来他们的强烈抗议。

其实这次如果不是富兰克林忙着准备去法国的事情，康柏也不会直接找汉考克。现在看来还是不得不麻烦富兰克林这位老人。

“李议员，我看你是比较精通军事，上次才特意建议你去参加和英国人的谈判。现在你去看过大陆军，比较了解她情况，也去看过英军，对他的情况同样了解。站在一个独立的立场上，你说现在纽约这样的情况，会怎么样发展，我们会不会输？”汉考克的苍老的脸上，神情有点忧郁。

“会不会输？”

康柏现在才知道，大陆会议中除了富兰克林、杰弗逊、亚当斯这样后世名传已久的人物，这位击败富兰克林等人坐上大陆会议主席位置的汉考克，也不是等闲之辈。上次去参加和豪将军的谈判，自己除了看了下他们的军队，没有任何成果，在谈判时也没有任何表现。本来还有点埋怨汉考克没事推自己来谈判干什么，现在听到他的问话，才知道汉考克还有另外一层考量，是认可自己在军事上的才能，特意让自己这个摆在明面上的间谍，去一探英军的虚实。杰弗逊、富兰克林他们个人能力极强，但汉考克，却非常擅长协调人际关系，还有发掘各人的才能。

看了看汉考克的表情，感觉到这位老人家真正在忧心国家的长远发展。他也多少有点感动。

“据我观察，我们的大陆军，都是业余的士兵，虽然斗志高昂，但和英军还有一点差距。另外我曾经在英军那儿看到过一支黑森雇佣军，那些士兵简直就是天生的杀人兵器，我们大陆军的士兵在各方面实力都远不如他们。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我们都不占优势，纽约这仗，是毫无疑问会输的。现在只能看能不能输的漂亮一点，为以后的胜利留下资本。我坚信，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合众国，正义在我们这一边，上帝保佑美利坚！”

虽然只有弱势者才会宣扬自己代表正义，会赢得上天的保佑，但现在这样的话，对那些坚信自己事业属于正义的人来说，还是非常有鼓动力量的。

汉考克的烟斗猛一红，显然是因为大量空气进入导致烟草猛烈燃烧。

“咳咳……”老烟民也忍不住一阵咳嗽，咳得脸色都有点发红。

刚才一激动，一口气吸进的烟太多，呛着了。

“您没事吧，汉考克先生！要不要喝点水？”康柏忙站起来问候。

深怕因为自己的谈话，而把这位年纪一大把的老殖民者给谈出病来。

“呵呵呵！没事，没事。”汉考克干脆直接反转烟头，在办公桌上敲了敲，直接把烟渣敲到上。

“你觉得纽约一定会输

康柏没有回答。只是肯定的点点头。

“可你刚才好像也说我们将来能胜利是吧？”汉考克继续追问。

“这个当然。身为一名大陆会议代表，我坚信我们正义的事业一定能够成功。”康柏不介意吹捧一下自己高尚。“另外这也是事实，英国人劳师远征。又不体恤民情，在击败大陆军后，就在北美大陆上扫杀抢掠，人民绝对不会容忍，所以她占领绝对不会长久。我坚信我们肯定能取得胜利。”

“恩！我也是这样想的。”汉考克脸色恢复了正常。“而且我们还有国际援助，这次富兰克林先生他们前去出使法国。拜会法王路易十六，也许不用一年，我们就可以和强大的法国陆军一起并肩作战了。”

“是呀，只是这一年最难过呀！”康柏只能这么说。

实际上法国士兵一直到独立战争打到最后才出现，而且还是一大半晚点出现在决战的约克镇战场上。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正是法国的各种援助，包括最关键的军队指挥官，才让大陆军有了战胜英军的机会。

“噢！那我们确实应该多做些准备。为防御英国佬作准备了！”汉考克点点头。“这次防御工事还是得由宾夕法尼亚州政府来负责，因为大陆会议在不断的拨款后，现在已经没钱了。上次向宾夕法尼亚州议会借的钱，连同去年发行的三百万美元。都差不多派上了用场，这次的工事肯定需要大量的钱。大陆会议应该出不起那笔钱。”

康柏这还能说什么，只能双手一摊，表示遗憾了。

作为大陆会议主席，汉考克还是非常尽责的，他在结束谈话后，临时提出要和康柏一起见宾夕法尼亚州的主管财务罗伯特·莫里斯。他同样也是大陆会议代表，还是北美银行的创立者。

作为大陆会议和宾夕法尼亚的财务负责人，莫里斯一直是主管两方的各种收入和支出，具体怎么做，正好先找他征询一下意见。估计就算宾夕法尼亚议会要拨款，主要也要看他意思。

莫里斯的办公室同样在这个楼里，对于汉考克和康柏同时到访，莫里斯感到非常意外，但还是非常热情接待了两人。

听汉考克重复了一遍康柏关于修建费城防御工事的提议，莫里斯也皱起了眉头。

他只是主管财务，对于该不该修建一事，并没有直接表态，只是冷静的向两人诉述自己的观点：

“费城是如今的北美第一大城，也是一个港口城市，想要修筑有效的防御工事，就得修建三处陆工事和一处海防要塞。陆工事如果主要是堑壕的话，只要人力和时间，花费不是很大。就算要购买火炮，发行一定货币和增加贷款，也能坚持做完。

“但那个海防工事，我认为基本不大可能修筑，纽约城以前也讨论过修筑海防要塞，但最后的论证结果为至少需要超过十万英镑的投入，这比造几艘百门炮级的大战舰花费还要高，效果却远不如几艘大战舰。所以最后才没有修建，要不然英军现在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登陆。至于费城的海防，我们早就考虑过，如果要修建堡垒和岸防火炮，我可无论如何都拿不出来这么多钱来。去年九月底，富兰克林先生在担任宾夕法尼亚公安委员会主席的时候，已经用了一个简易的办法，他领导人们在河水中设置了十七处障碍，建造了十三艘战船。这种战船长五十呎，两舷各设桨手十二名，士兵三十至五十人，船上配置有枪，使其在投入使用时犹如一座座移动的堡垒，算是有了一定的海防能力。”

康柏和汉考克都被十万英镑的数字吓了一跳，这海防工事有这么费钱吗！

这时候的海防，除了堡垒、要塞，还有岸防火炮、横江铁索之类的，那都是又耗钱，又耗时的东西，基本上除了特别强大，特别需要的城市，一般国家的港口都不会配全。就算要修建，也是立时很长时间完工，绝不是像现在这样，临战了匆忙准备修建，时间和金钱上，都不可能。

“那么先按排陆上工事吧。有了富兰克林先生的安排，英军想要逆河而上攻击费城，也比较困难，我觉得费城的最大威胁还是来自陆上，来自纽约方向。”康柏只能这样选择。

“呵呵！恐怕还是不行，安排陆工事的钱虽然有，但是我现在不能给，因为这笔钱属于宾夕法尼亚州。而修建工事属于军事范畴，大陆军的军事和军械归大陆会议负责。”莫里斯笑着摇了摇头。

康柏对于莫里斯的微笑非常领会，同为宾夕法尼亚人，他们当然不愿意这个关系整个北美的事情，只有宾夕法尼亚一家承担，至少也要大陆会议分摊一部分。

“我会向军事和军械委员会提议，要求拨款修建防御工事的。”康柏点点头。

“这恐怕也不大可能实现的。”莫里斯继续摇头。

“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大陆会议没钱了？”

汉考克和康柏先后问道。

“是的，汉考克先生，其实我也正好有些事情准备向你汇报。大陆会议在使用完宾夕法尼亚的那笔借款后，已经没有余钱安排新的预算了，我手上的每分钱，都被安排了用处，如果再不能输入新的资金，以后我只需要按照预算一笔给钱就行了，再不必管拨款申请。”莫里斯笑着一摊手。

第一百零五节　想贷款先抵押

不是有三百万美元和几万英镑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康柏有点不敢相信。

不会是被谁偷偷中饱私囊了吧！

“当然还没有花完，但每一笔钱都已经定下了用处，各位代表议员的工资，还有像约克·李议员，从你那儿订的八百柄钢制马刀，货到就要付款；向船厂订购的几艘正式军舰，也是船到给付，另外还有订购的火炮、军马等等。就算没有订单的，像富兰克林先生就曾经说过，为了获取法国的援助，必须预留一笔资金，这些钱还在手上，但已经有了用处。”莫里斯肯定的说道。

“唉！看来又要发行新的美元了。”汉考克无奈的叹道。

“不！不！汉考克先生，美元是我们信用的保障，刚开始的三百万美元，根本没有任何抵押担保，其实可以算是我们面向对全美发行的公债，全凭我们大陆会议的信用在担保。如果现在加发没有保障的美元，让那些使用美元的人认为政府没钱随便发行新币就行，那一定会马上引起美元贬值。”康柏连忙阻拦。

“不错！李议员不愧为银行家，增发美元绝对不行。”莫里斯看了康柏一眼，也肯定拒绝了汉考克的提议。

“那你们觉得该怎么办？”汉考克感到很无奈，“莫里斯，你的北美银行还能借款吗？”

“唉！”莫里斯听到这个要求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汉考克先生，我的北美银行一直在给各州政府和大陆会议贷款，但是我毕竟是一家以盈利为目的商业银行。如今这连续一年长期借款下来。我的银行状况已经一团糟糕，如果再借款，恐怕会让我的银行破产。”

独立战争期间。大陆会议以国家名义，向金融机构和北美各大富豪，借取了大量的资金。后来联邦政府成立后，仍旧被沉重的债务压得喘不过气来。要不是天才的经济学家汉密尔顿出任财政部长，创立国有银行，开始向国民征税。制定新的经济政策，新生的联邦政府可能会因为沉重债务而宣布破产。

而现在，按照历史发展，大陆会议就应该开始向新成立的银行和大富翁们借款了。

汉考克不改他在历史上做出的决定，听到莫里斯的这个抱怨后，马上把目光看向了旁边的康柏，这位匹兹堡银行的主人，宾夕法尼亚银行的小股东、大主席。

“唉！”今天是叹息之日。康柏也开始叹气了。“我的匹兹堡银行和宾夕法尼亚银行，可以向大陆会议贷款，但我们只是两家刚刚成立银行，贷款的数目不可能很多。而且银行的资金来自各个股东，我们不可能白白借给大陆会议。这借款还是要按照合同给利息的。”

想起杰弗逊先前提到事情，康柏马上知道这个家伙应该早已经提前知道了大陆会议的财政困境。可这样借给大陆会议钱，很难收回来呀。历史上独立战争打了七八年，这次虽然因为自己的参与，顺利了不少，但也没有迹象表明在约克镇战役前，英军会有投降的可能，这么长一段时间，加上以后讨论成立联邦的时间，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还钱呢。

“这个没问题！”汉考克大方的答应，“国家的事情，不可能让你个人的利益受到伤害，我们向北美银行借款的时候，也同样是给利息的。”

莫里斯在旁边听了，还是不甘的抱怨了一句：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还钱了！”

“什么？”汉考克故意装老头子听不清，大声的追问了一句。

“噢！我的意思是说，这么一笔钱还是不够用呀，能不能让李议员增加一点贷款，反正我们的利率还是很高的。”莫里斯苦笑着连忙撇清。

“呵呵！想要增加贷款也不是不行，但是要有抵押。”康柏敲了敲桌子，改变了尽量少借款的主意。

本来只是无奈的借款，后来想想借给大陆会议的钱确实利率很高，这是一笔很合算的买卖。只是莫里斯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还钱也很有道理，要想还钱有报障，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抵押。

抵押的物品，一般都要不低于借款才行。而自己大致知道独立战争的时间和走向，如果能签订一个定期的合同，刚好要求在独立战争结束前还款，到时候形势最紧张，大陆会议肯定还不出钱，那抵押的物品，不就可以归自己了吗。反正成立银行的目的本来也就是放债贷款，现在能一下子把钱都贷出去，其实自己还是占了便宜。恩，利息率也不能降抵，到时候就利滚利，按年结账，付不清就继续拿东西折价抵押，让大陆会议还债还死。

“抵押？”汉考克和莫里斯齐声惊呼。

莫里斯心中暗暗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信任了大陆会议的信用，只要签合同就行，忘了要抵押呢，要不然现在也不会资金周转都困难了。

“那你想要什么东西作抵押？”汉考克对这个提议到不怎么反对，他还是非常尊重私有财产和个人权利的。

“当然是关税和土啦！”康柏笑着说道。

中国的老祖宗，从列强手中借了大量的钱，在大宗借贷方面可是非常有经验的。关税、盐税，甚至路权，都可以用来作为抵押。考虑到后两者美国还没有，前者现在因为英国的海上封锁，也不大可能还有多少，所以康柏又加上了土。

“好！这没问题，我们随时可以要求每个州划出一片无主的土，进行抵押贷款。独立战争是关系到每个州利益的事情，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反对。”汉考克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