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阵传奇- 第30部分

安排完一切，高顺没有提出任何异议，陷阵营士兵们虽然想说什么，但是没有发言权。

“好了，这里的防御就交给彭城驻军，其余军队回下邳休整，后面还有更多的战斗。”吕布转过身，背对着高顺等将领。

“是。”众将领命，其他人去指挥自己的军队，高顺独自一人，也不骑马，牵着坐骑往前走。江峰赶忙从队伍里出列，上前接过马绳，跟着他走。吕布本就没动，陈宫等人倒是闭了嘴先回去整理后队，当高顺、江峰经过吕布坐下的赤兔马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你没做错，错在我，但我不得不这么错下去……”

“将军。”

“嗯？”

“在曹营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曹操当着孙策、周瑜的面还不敢动手，我就和他们一起出的营。只是出了营寨后，我和孙策比试了一场耽误了时间，被曹操随后改变主意派出的追兵盯上，为了甩掉他们我绕进了丛林，结果迷了路……后来遇上了张辽派出的骑兵。”

“江东小霸王孙策，那一定是场精彩的比武，可惜我没看到啊。”高顺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吕布一脸的骄傲和自豪：“是啊，没想到年轻后辈里有这样一个勇武的少年，我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吕将军神勇，之后的战斗要多加用心，高顺不能帮你了。”

吕布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高顺，先行一步。陈宫大人虽然有过反叛，但的确一心为将军考虑，以后可以多听他的意见。至于陈登……我不相信他……将军多加小心……”

“连你也这样认为吗？”吕布陷入沉沉的思索中……

第五十四章　故友来访

此时是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冬，高顺已经被夺取兵权三个月，软禁在下邳一座大院内，除了江峰帮忙提供饮食起居，院子外面还由一队下邳的护卫轮流站岗。这段时间里，高顺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只是等着吕布的命令，等着回到战场的那一天。而他目前所能做的，就是传授江峰更多练兵和战术心得。他从未想过，当年一念之差破例为江峰在陷阵营设置主簿这一文职，如今此人却成为了他每天唯一能见面的士兵。不过最近吕布军的战况，高顺从来不问，江峰也不好主动提及。因为就算知道了外面的战况，看到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精英部队被他人随意驱使，装作毫不知情可能心里更舒坦一些。

“一百天了吧……”又是新的一天，江峰带着饭菜经过护卫的检查进入院内，照例给高顺放在了桌上，自己去一旁读高顺推荐的兵书。却没想高顺突然一声长叹，问出了这句话。

江峰抬头，自信想了想，肯定地点点头：“算起来，的确是我们回到下邳的一百天，将军好记性。”

“一百天来我都没问过你战况，现在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吧。我虽然不知道外面详细情况，但是最近两天城里明显嘈杂了很多，说明有很多部队集结在这里，一定发生了大事。”

“是。”江峰略微思索，组织了下语言，开始从他最后一次参战后的事件开始讲起：“小沛之战半个月后，曹操已经攻破袁术，袁术逃亡庐江暂避，曹操大军班师汇合了刘备、夏侯惇部，从豫州方向出兵攻击彭城。魏续将军带领大军救援彭城，坚守了一个月，彭城最终陷落。臧霸将军、孙观等人带领自己的人马向北逃往了泰山，魏续将军安全回来，不过丹阳兵团折损了大半，陷阵营再编后的七百人也伤亡了三百多……”

“三百多！”高顺之前还是保持着平静的心态，听到这个数字，脸部肌肉还是不自觉地抽搐几下，稍后，又强行把气压了下去：“魏续怎么指挥的？”

江峰当时也很气愤，不过时间流逝那么多天，已经成为了过去，现在讲出来时已经平静了许多：“我听江鸿描述过作战经过，魏续将军为了提高整支军队的战斗力，把陷阵营化整为零分派到各个部队里参加作战，他认为集中全军的精英反而不能发挥他们的能力，这样才有更多施展的空间。不过，最后就得到了这样的作战结果……”

“陷阵营一直练的就是配合与战阵，一群优秀的士兵怎么能和那些连枪都不会拿的人配合，又怎么能发挥战斗力？”

“回将军，陷阵营大多数军官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军官里许多人也在那一战阵亡了。”

“好了，你继续说点别的吧。吕将军、陈宫大人又做了什么？”高顺已经不想再在陷阵营的事情上过多纠结。

“是。与彭城陷落的同时，吕将军、张辽将军、宋宪将军、侯成将军与曹操主力部队交战于郯城，同样也只坚持了一个月，失去臧霸将军等人的呼应，不得不退守下邳。”

“徐州南部的部队呢，怎么不调回来？曹性的河内军还有数千的精兵，都是百战存活的老兵啊？”

“曹性将军……遭遇了广陵太守陈登的暗算……陈登私养死士，都悄悄驻扎在广陵，还收编了附近的一些流寇，在曹性将军北上支援郯城的路上进行袭击，河内军几乎全军覆没。”

“什么！曹性怎么样？”

“受了重伤，在下邳城里医馆疗伤，那天我和曹翎去看过他，由张医馆和小潘专门看护治疗，没有生命危险。”

高顺闭着眼，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不断地袭来，不住地叹气：“当初就提醒过吕将军要提防陈登这个人，没想多最后真的不幸言中，如今我们还剩哪些城池？”

“回将军，北面琅琊的联系已经被切断，如今只有下邳了，吕将军还未回城，曹军可能再有几天就会汇合南面的陈登部队围困我们了。”这就是残酷的现实，江峰早就全部都一清二楚，此时讲出来，心里还是难以平静。

突然间外面又是一阵慌乱，江峰出去查看，连看守的护卫都撤走了，想来是有紧急军情要出动下邳驻军。江峰左右找了一圈的确没有看到人，远远城墙上已经站立了大量守备弓手，整座城市笼罩在恐慌中。看来的确护卫是有任务出动了，江峰正准备回院子告诉高顺这件事，猛然有个人从背后搭上了江峰的肩膀。

江峰以为是谁开个玩笑，又不耐烦地回过头，突然眼睛瞪得老圆，想都没想过眼前人的出现：“居然是……”

“没时间多说，快带我见高顺。”来人打断了吃惊中的江峰，拉着他进了院子，一掌推开里屋大门。

高顺看到来人，也是十分震惊，激动地难以掩饰：“老胡……你怎么来了！”

“来救你，顺便救这小子。”老胡又看了一眼江峰，直奔主题：“吕布快撑不住了，下邳陷落是迟早的，这次你们没那么好运了，徐州不同于兖州，没有那么多方向可以让你们跑。南面通往袁术的通道已经被陈登派人驻守。西面就不说了，那是曹操的地盘。东面靠海，无路可退。唯一能走的就是北面投袁绍，你们两家关系一直不好，大军肯定不能去。趁曹操大军还没围城，百姓都在逃命，你们马上随我的商队走，我有青、冀、徐等地的通关文书，可保你们到冀州，改名换姓，退隐山林或者东山再起，那时再做商议。”

“谢谢你现在还能想起我，我不走，我不会留下吕将军不管。”高顺回答的毫无迟疑。

“你为他征战这么多年，也算对得起他了！不想想当初他怎么对丁大人的？”

“当初的事情，我也有参与，我也认同了他的做法，丁原大人让吕将军一个天生的勇将去做主簿，整天处理军中文案，吕将军根本就认字不多，分明是丁原大人禁锢着吕将军发挥他的实力。”

“丁大人只想让吕布不要太张扬，收敛自己的性格，将来才能成为大将，其实是用心良苦。没想到吕布见利忘义，就一匹马就把一手栽培他的丁大人刺杀了！”

“这么多年的事了，这番对话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谁是谁非我不想再争。”

老胡无奈：“好，我不跟你争。吕布的确也对得住你，给了你组建自己理想中的陷阵营的机会，还逐渐让你从一个校尉做到了中郎将。但是现在大势已去，况且他已经不用你了，你现在走了谁也不能怪谁。”

“所以当年你从军队出走，就一直默默做一个商队护卫，江峰参军时候不愿意说出你的下落，结果我后来看他履历就全部猜到了。”高顺似乎并没有接老胡刚才的话。

“嗯……”

“你回去吧，人各有志，既然你已经选择了不再过问天下事，何必又甘冒风险来救我一遭？我高顺在这里谢谢你了，这份情，我来生还你。但我是一个战将，应该战死沙场，也许这就是我应该经历的宿命。”高顺两眼强忍着泪水，憋得血红：“快带你的商队走吧，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了，再不走我们都要困在下邳。”

“你还是一点没变。”老胡见还是说不动高顺，转身问江峰：“小子，这人太倔我没办法，你走不走？”

“你若要跟他走，我不怪你，要去要留你自己选择，如果有人能逃出去把我的心得传于后人，也是我高顺之福。”高顺转过身，背对两人。

“谢谢胡大哥好意，只是我兄弟朋友全在此城，若是私自逃离，我下半辈子也活不安稳，胡大哥还是赶紧带着商队上路吧，别连累小夏兄弟等人。”江峰这么说着，心里实际想的是玉儿。

“果然什么将带出什么兵，都一样倔，不会变通！”老胡算是白来一趟，气呼呼地转身对着高顺的后背：“兄弟，我仁至义尽了，再见。”

高顺没有说话，只等着老胡走远，直到最后院门“嘭”的一声撞得巨响。

“永别，谢谢……”

第五十五章　蒙面战将

“门口的不护卫不会无缘无故地撤离。”高顺这句话说得突兀。

江峰没明白高顺的意思：“他们难道不是为了增加城池防御而调走的？”

“城池防御有专门的驻军，通常城池被围的时候也是敌军细作在城内破坏的高峰期，更要加强各个重要建筑的护卫，这些人是有人故意调走的，多半是吕将军的令。”

江峰掩饰不住的兴奋：“这么说来，将军可以上阵了？”。电子书下载

“毕竟没有明确的命令……”高顺仔细揣测了吕布的用意，问江峰：“你知道现在的陷阵营驻地吧？”

“知道，在城内东北角，挨着医馆，我偶尔回去参加训练。”

说话时，高顺从柜子里找出一副黑色铁质面具，只留两个眼窝，甚至呼吸口只有很小的一个缝隙。江峰从来没见高顺用过这个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准备在柜子里的。

高顺接着把面具戴上，又找出一面铜镜看了看，的确没什么问题，吩咐江峰：“走吧，你在前面带路。”

“是，将军。不过，我们去哪？”

“当然是陷阵营。”戴上面具后的高顺只露出血红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他任何的表情：“顺便说以后别叫我将军，我现在是老高。”

“是，将……老高。”高顺斜着看了一眼江峰，拍着他的后背示意走前面。

如今的陷阵营，状态自成立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低靡。两人走到营寨门口，再看不到以前那样充满斗志的口号声，也没有什么士兵在训练，大多是无精打采地三三两两躺在帐篷门口的土地上晒太阳。如果有唯一还存在生机的事情，就只有在门口不停朝着自己扎的稻草人练习投掷飞刀的夏侯斌。如今已经成为陷阵营资格最老的军官的他，仍然不愿意放弃这个奋战多年的部队，虽然他多次尝试组织过训练，但后来众人都逐渐退出，每次又只剩下孤身一人。

“夏侯屯长。”

“江峰，你来了啊。”夏侯斌发现跟着江峰后面的那个蒙面人，觉得身影很熟悉：“他是？”

“他是老高，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陷阵营现在缺员太多，我看到他不错就带来了。”

听到“老高”这个称呼，夏侯斌有了把握：“好，我们陷阵营欢迎新人。”

高顺见夏侯斌仍然坚持练习，投来赞许的目光，如果夏侯斌能看到高顺的表情的话，那一定是个灿烂的微笑。

“夏侯屯长，我知道进陷阵营的条件，请考察我的武艺。”高顺说完，挺枪就向夏侯斌攻去。

这是真刀真枪的比试，根本就没有给夏侯斌拒绝的空间，只能硬着头皮上。他现在也是装备着陷阵营的标准套装，不过只要不是特殊情况，飞刀还是尽量不出手。

如同江峰在濮阳西寨对战一个虎贲卫的情况，高顺长枪步行对战夏侯斌的短枪加盾，一直十分注意控制距离。不同的是，高顺在控制的同时，攻势从未放松。每次出枪不是冲着破盾，而是专找对手防御缝隙。夏侯斌观察到了这点，趁着高顺一次猛攻，故意卖个破绽让高顺一枪透过盾的边缘戳向自己的皮甲，擦着过去导致衣甲破了一大块。也就是这一瞬间，夏侯斌迎面向前，冒着腰部被戳伤的危险，用盾抵上高顺，短枪出手，直插高顺肩窝。

高顺右脚后移，侧身避开这一击，却抽不回长枪，之前也没想到夏侯斌能做出这种自杀性的攻击方式，然而仔细分析一下，夏侯斌知道自己与高顺的武艺差距，选择铤而走险的赌博式进攻反而最明智。不过机会就这一次，高顺也不会再给夏侯斌任何喘息，躲闪了两次夏侯斌接下来的进攻，贴身一撞又拉开了距离，虽仍然没有给长枪留出足够的长度，但枪同时也是棍棒的加强型实战武器，除了刺，还能挥砍与劈刺。当下，高顺收枪的时候顺带一个斜向上的挥击，出其不意打飞夏侯斌头上的铁盔。夏侯斌一愣，第二下已经砸到他脑袋上，力度分寸正好，夏侯斌头晕目眩，临倒地前下意识把三把飞刀出手。

“乒，乒”高顺快速格挡住了前两把飞刀，第三把自己偏了老远，多半是夏侯斌被打得眼都花了，一时失手。

“哈哈哈！好久都没这么爽过了，这些天一个人练习真无聊，多谢高……老高手下留情！”夏侯斌是起不来了，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觉得十分舒坦。

高顺没有接话，因为他静下来看周围的时候，早已经听到动静围上来了一大群陷阵营的士兵，军官们更是到了不少。

“这是才来陷阵营的新人老高，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兵，我见他武艺不俗又对战术很有见解，就推荐来了。现在陷阵营没人管，刚才夏侯屯长已经答应他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