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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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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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松一跺脚:“韩师爷不要开玩笑,刚才我听人说,郭家的人和梁班头他们打到我家去了。我现在得赶回去,家中只有老娘和妹子两人,若去得迟了,后果不堪设想。”

“打上门去了?”韩月悚然而惊,汀兰夫人他们可就在你家啊,别到时候城门失火,秧及到夫人他们。

他一伸手将宋青松提上马来:“随我一道过去。”

第二百八十五章 倒霉到家了

梁民朝嘴角流血的宋青松指了指,冷笑:“青松,你出息了,攀上高枝了,难怪你今天这么胆大妄为。”

宋青松被素姐扶住,想朝梁民扑去,无奈妹妹在后面使劲抓住他的胳膊,一时间倒也无法挣脱,只能朝梁民怒目而视。

韩月拱了拱手:“原来是梁班头,这里闹得这么热闹,究竟是唱的哪一处呀?我今天是过来接人的。”

梁民同韩月平日里跟着不同的老大,虽然平日里没什么交集,但怎么说也是房山这个小小的官场上的任务,面子还是要给的。他听韩月说是过来接人的,呵呵笑着,也拱手回礼:“韩师爷,今天这桩案子是木县丞他老人家亲自交代下来的,这里的人我都要带走,还请师爷你给个面子。”

说完话,他就将热辣辣的目光落到汀兰高耸的胸脯上。

韩月面无表情:“这里的人都要带走?”

“当然。”梁民冷笑着指着汀兰姐弟:“尤其是这二人,竟然敢袭击本班头,我看他们就是两个刁民,若不依法严惩,本班头威严何在?”

他这根手指突然伸出去,险些点在汀兰的胸脯上。

汀兰早被他那双色咪咪的眼睛看得心中恼怒,见他那只手伸过来,就再也按耐不住,伸出手去就狠狠地给了梁民一记耳刮子。

这一掌扇得突然,梁民猝不及防,被打得眼冒金星,眼泪都抽出来了。

他大喝一声:“反了反了,来人啦,把她们都给本班头给捆了。”

话刚说完,他却发现汀兰的收回去的手腕上套着一枚羊脂玉镯子,这枚镯子白如牛乳,看不到半点瑕疵,通体上下散发出圆润的光泽。

梁民心中突然一个咯噔,有些不安起来。他虽然是一个小小的班头,可平日里同郭扑走得近,在他那里也是见过这种上等美玉的。据他所知,光这么一只上好的和田玉镯,在京城里至少值一千两银子,够一个普通人家吃一辈子的了。

看汀兰的衣着也不过是一个寻常妇人,怎么可能戴这种首饰。难道,这次真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了?

“谁敢动手捉我?”汀兰气得一张俏脸都红了:“韩月,这个什么班头竟然带人来调戏本夫人,通通给我拿下。”

刚才梁民突然伸手去点汀兰的胸脯,让韩月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这个梁民是糊涂油蒙了心吗,孙大老爷的女人都敢调戏。虽然人家只是一个小妾,可熟悉孙府的人都知道,府中两个夫人中,枝娘是不管事的,真正做主的是汀兰夫人。而且,看老爷的意思,好象也默许汀兰做府中的当家人。孙淡迟早都是要做宰相的人,丞相家人还七品官呢,更何况他府中的夫人?梁民还真是狗眼无珠,不想活了。

主忧仆辱,主辱仆死,韩月毕竟是个古人,古人最讲究忠孝二字。自从跟了孙淡,而孙淡又拿他当心腹看待,韩月自然是十分感激,便将以前对朱寰的那一丝忠心转到孙淡身上去了,并乘冯镇不在房山,时刻以孙淡的忠狗自居。见此情形,心中立即有一股怒火腾腾而起。

韩月恶向胆边声,青紫着脸对汀兰一拱手:“谨遵夫人之命。”

然后一转头,对手下人喝道:“把院门封住,然后将梁民和他手下那群鸟人都给我捆了,动作麻利些。”

“是。”韩月手下的人都是以前打行的打手,自来就唯韩月马首是瞻,立即应了一声,提起棍子不分青红皂白,对着院子里的衙役和郭家家丁一通乱打。

院子里顷刻响起了一片凄厉的惨叫声,郭家家丁和梁民手下的衙役平日间欺负老百姓自然是杀气腾腾,可遇到打行里那群身经百战的打手,顿时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梁民好歹也是个班头,房山的六七号人物,韩月手下倒不敢造次,也没人向他动粗。

梁民见韩月突然翻脸,大惊,咆哮道:“韩月你什么意思,你是师爷,缉拿罪犯的事情可不归你管。再说了,我梁民怎么说也是个班头,你以前不过是一个流氓破落汉,也敢动我?”

韩月听梁民说自己是破落汉,心中更怒。他以前好歹也是锦衣卫北衙十三太保,正经的百户大人,风光的时候,就算是一省之巡抚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如今因为受了朱寰的牵连,落了势,连梁民这种阿猫阿狗似的人物都敢同他说废话,今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当我是病猫:“动你,咱就是要动动你,如你这种狗才,一刀杀了也干净。可惜,真将你一刀拿下,却显不出我的手段。入娘的,什么玩意儿。”

一口粘稠的泛着青色的浓痰吐到了梁民脸上。

梁民愕然,整个人都呆住了,只那口痰顺着脸流下去,挂在下巴上。良久,才声嘶力竭地吼道:“韩月,老子好歹也批着一身官皮,你殴打同僚,别以为有孙淡给你撑腰,我就拿你没办法。真打起官司了,也是你理亏,我看你这个师爷也做不下去了。你就不怕《大明律》吗?”

“老子不做这个师爷也没什么了不起,有孙大老爷在,是不定还能谋个美差。”韩月又是一个唾沫吐出去,还好,这回梁民有了防备,一闪身躲了过去。

这个时候,他手下的衙役和郭家的家丁已经全被韩月手下的打手给放到,满地都是呻吟声。

“韩月。”汀兰冷冷地插嘴:“让你把这个泼皮给我捆了,你还在磨蹭什么?”

“是是是,汀兰夫人,我这就动手。”韩月连连作揖。然后恶狠狠盯着梁班头:“梁民,你身为房山县衙班头,竟然敢调戏孙大老爷家眷,若非我来得早,还不知你这狗杀才要发什么疯,跪下!”

“啊!”所有人都呆住了,任何人都没想到这个汀兰原来是孙淡的夫人,而宋青松也变成了孙淡的亲戚,梁民得罪宋家不说,还调戏汀兰,看样子是倒霉到家了。

梁民脚一软,跪到了地上。

第二百八十六章 惩罚

韩月也不废话,伸出蒲扇大小的巴掌就朝梁民脸上抽去。

韩月的力气是如此之大,只听得响亮一声,便有血点子从梁民的嘴角飞溅而出。

这一巴掌打醒了梁民,这厮也是个混不吝的人物,知道自己这次算是彻底同孙淡那系人马翻了脸,也顾不得害怕,怒叫道:“打得好。”

“打得好,还不肯服输,今日叫你看看韩爷爷的手段。”又是一记耳光抽出去。

梁民只觉得眼前都是金星闪烁,耳朵里有一千只蜜蜂在飞舞。同时,口中又有热血涌出。

他“呸!”一声将一口红色的唾沫吐出,其中还带着一两枚门牙:“打得好,你家孙淡有什么了不起,不也是个举人出身。他是举人,我家木大人也是举人,谁怕谁呀?”

“还嘴硬!”又是一记耳光。韩月也知道自己手上的力气,心中一阵痛快的同时也暗暗告戒自己不要打得太狠,真若打死了这个鸟人,孙大老爷那里不好解释。可汀兰没有喊停,他也只能不停地打下去。

“啪啪啪啪!”响亮的耳光如梅花间竹不住响起。

不管是谁,听到着毛骨悚然的响声,都是心中一寒。

梁民一张脸已经变成了猪头,肿大了一圈,眼睛也被打得鼓了出来。他终于忍不住大声告饶,“韩师爷啊韩师爷,你手下留情吧。咱们好歹同事一场,你这是往我朝死你打呀!”

“打的就是你,打死就拉出去喂沟。”韩月看了汀兰一眼,既然主母没有说话,他也只能不住打下去。他好歹也是做个锦衣卫百户的人,杀几个人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既然是孙淡家的恶狗,主人若想打死梁班头,他就下黑手。

汀兰冷着一张脸,面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韩月会意,喝了一声:“梁班头,今日你带着郭家恶奴才鱼肉乡里,骚扰百姓,本师爷带人前来制止,可你却负隅顽抗,最后被愤怒的百姓失手打死。你死有余辜,本师爷只能随手替一收尸了。”

韩月手下也同时大叫:“糟糕了,糟糕了,梁班头被村民失手打死了。”

梁民这才知道汀兰是有心将自己打死在这里,可以说自己的生死都在她的一念之间,脸色顿时变了。他一张脸已经被抽得稀烂,这一变色,眼角和耳朵里都有血流出。

这个时候,素姐这才小声地对韩月说:“韩大人,看梁班头被打成这样,再打下去可就要将他打坏了。”素姐虽然是个敢作敢为的烈性女子,先前还想着拿剪刀同梁民拼命。可现在她胸中那口恶气已出,气也顺了。毕竟是个小女孩子,虽然时候见过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心脏“扑通!”跳个不停。一想到自家院子里有可以出现死人,真若那样,将来这屋子还怎么住人呀,不做噩梦吗?

梁民见有人出言求情,就像是即将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可素姐却去向韩月求情,根本就求错人了。他刚才是看明白了,要想活命,关键在汀兰身上。

心中一急,梁民大叫:“宋小姐,我的宋姐姐,姑奶奶,你求人也得求到地方呀!韩月不过是夫人的手下啊!哎哟!”

素姐这才怯生生地看着汀兰:“夫人。”

汀兰笑眯眯地看着素姐:“刚才你不错,配得上我弟弟,以后叫我姐姐吧。”

“姐姐。”小姑娘羞红了脸。

汀兰虽然内心中已经认同了这个弟媳妇,可还是摆着夫人的架子:“素姐你要替这个瘟生求情,他那么可恶……”

素姐:“姐姐,我……我,我只是不想看到死人……”

汀兰一笑:“这是什么道理,不过你说得也对,看着这个泼皮死在面前还真有够恶心的。”她掏出手绢在鼻孔前扇了扇:“罢了,韩月,你抽了他这么多记耳光,手不疼吗?”

韩月这才停了下手,甩了甩手,回道:“禀夫人,是有些疼。在下一身功夫都在两把刀上,拳脚上还欠些火候,若是冯镇在这里,只怕一巴掌下去,就将这厮的脑袋给扇飞了。”

众人听他说得有趣,都轰笑起来。连宋青松也连连点头:“若是冯管家在这里,以他的武艺,只怕没人能挨上他一掌。”

汀兰却有些不乐意了,故意道:“韩月,你说你擅长用刀,先前怎么不出刀,你可是想糊弄我?”

韩月心中一凛,拱手道:“夫人,在下这就动手。”

说完话,手朝腰上的一长一短两把刀的刀鞘上一拍。

“铿锵!”两声,两道秋水一般的光芒在空中绽放开来。

韩月双手一伸,抓住那两道光芒就朝韩月头上砍去。

这两刀势如闪电,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还没落到头上,梁班头就觉得刀气已经破顶而入,浑身上下都被那寒冷的刀气凝固了,甚至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

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没想到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相反头顶却是一片清凉,耳边却是“咻咻”的破空声。

抬头看去,眼前全是破布和头发在飞舞。

原来,韩月手中的双刀在瞬间挥出了几十刀,瞬间将他的帽子斩成碎片,并随手把他蹄了个光头。

梁民大骇,叫道:“你想干什么?”

话音还未落下,韩月的刀子顺势一拖,又将他的胡须给剃掉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将双刀收回鞘中。

“好刀,韩老大好刀法。”

“韩师爷不愧为前北衙第一刀呀!”

韩月手下那群打手同时发出震天价的喝彩声,实际上,韩月的刀法也当得起这一片喝彩。

在这一片喝彩声,侥幸逃过一命的梁民站着不动,并没有因为得了活命而欢喜。实际上,现在的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身体发肤守之父母,不得有丝毫损伤。他被韩月剃掉了胡须和头发,已是莫大的侮辱。什么人才没有头发,和尚;什么人才没有胡须,那是太监。男人若没有头发和胡子,还成其为男人吗?

好不容易等大家安静下来,汀兰终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指着梁民笑道:“你们看他的脑袋,像不像一颗鸡蛋,真痘!”

这下大家又笑了起来,连躺在床上的素姐的母亲也笑醒过来。

而那梁民则满面是血地站在那里,羞愤欲死。

韩月朝汀兰一施礼:“夫人,首恶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其余从犯是否也照此处理?”

汀兰皱了下眉头:“韩月你看着办吧,不过,别当着我的面,看着十几个光头,怪恶心的,别吓坏了我妹妹。”

“得令。”韩月朝手下众人一挥手:“动手吧,拖柴房里去。”

“是。”众人都欢呼了一声,如狼似虎一般将梁民的手下拖进旁边的柴房里去。

转瞬就传来杀鸡搬的惨叫。

汀兰等人心中倒是奇怪,不就是剃个头吗,何至于弄成这样。

原来,她们却不知道,韩月手下可都是一群糙老爷们,剃头的手艺可比不上剃刀匠,也不像韩月那般刀法精妙。而且,衙役们使用的不过是普通的马尾刀,那东西又不是军械,锋利程度自然不能与锦衣卫的雁翎刀相比。这刀刀口顿挫不说,估计拿去杀鸡也要大费周章,更别说在人脑袋上剃头发了。

几刀刮下去,梁民的手下都疼得大声呼叫起来,皆泪流满面。

能够被人用刀子剃头发还算是运气好的,韩月手下也不是人人都配有配刀的,有的人手上只有一根棍子一条铁链。没办法,只能跑到素姐家的厨房去借菜刀。

一通折腾下来,梁民手下那十几个人头上就像长了瘌痢一下,东一块西一块,有的人还满头是血地被人提到院子门口,朝屁股上踢了一脚:“滚!”

……

轿子终于来了,汀兰坐在轿子上,朝县城行去。

汤臣骑着驴子跟在旁边,想起刚才一幕,不禁哈哈大笑:“姐姐,今天这一出真好笑,那些人看起来好狼狈。依我看来,真该打死这群鬼东西。”

汀兰将轿子旁边的窗帘拉开,笑道:“也就是一群没见识的乡下土包子,只会欺负寻常百姓,老爷手下有这种肮脏货在也够让他头疼的,我们随手将他们处置了,也算是帮老爷一个忙。”

骑在马上的韩月笑道:“臣哥儿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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