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解下天罗羽交给逸风,交待道:“这可以避火防万一!”
逸风接过天罗羽,和逸岚以及凉山双枭匆匆掠回烈焰冲天的追风堡内放人。
不一时,追风堡里面开始奔出人影,这些人冲出大门,乍见小芸和尹枫并肩而立,先是一怔,随即有人对小芸单膝点地,叩谢她救命之情。
有一便有二,接着随后涌出追风堡的追风堡所属便一一向小芸叩谢之后,才三五成群地结伴消失于夜色之中。尹枫满头雾水问道:“这回又是怎么啦?这些追风堡的死士,怎么反倒成了你的子弟兵一样?”
小芸忙着朝向她聊谢的人挥手致意,她含糊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客气。大概是看我很顺眼的关系吧!”
最后,古氏兄弟和凉山双枭也掠出大门,忽然,轰隆一声巨响,众人急急伏向地面,躲避宛似成吨火药齐齐爆炸般,所造成的猛烈爆破。
追风堡外那道坚实的砖墙,亦禁不住这阵爆炸所产生的震波力,轰然崩颓,带起一片尘硝晦迷。
爆炸过后,待到尘埃落定,小芸等人抬头一看,偌大的一片基业的追风堡,如今,只剩下烈火之中的断壁残坦,再也无一处完整。
“完了,这一片基业就这么完了!”
有些尚未离去的追风堡所属,回顾曾是自己拚死卖命的组织,就在这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不禁稠帐地慨然低叹。
尹枫平淡道:“孤鹰曾言要踏平追风堡,从今以后,追风堡不过是江湖中的一段陈迹罢了!”
追风堡所属有些惊颤,也有些微怨地看着尹枫和小芸他们二人,最后这些人无奈地摇头一叹,朝小芸致意之后,亦匆匆消逝于黑夜的阴影里。
※※※※
追风堡在孤鹰、醉凤、塞外双龙和凉山双枭的联手进击下,从此自江湖中除名。
追风堡被毁的消息传出之后,江湖立即为之喧腾。
各种附会的传言和渲染的经过,犹似野火燎原般的在江湖各个角落为人津津乐道地竞相传播。
更有不少人已开始纷纷猜测,今年的中秋节,江湖风云榜会如何排定他们六人的高低?生死剑李一戈最是关心此事,他念念不忘尹枫答应消灭追风堡之后,要和他再较高低,以定榜首这名。
而这一战,亦关乎着来年的榜上排名鉴定,因此李一戈连夜赶上孤鹜山致远堂指名向尹枫挑战。
但是──
“我兄弟不在山上,你要我说几次才明白?不光是你想找他挑战!”林飞将厚厚一叠帖子往桌上一甩:“这里一共有四十三封挑战书,都是要找我兄弟的。其中还有七封指明要孤鹰和醉凤同时接受挑战,我看那七人大概都是疯子,没有一个脑筋正常,连智敏禅师和木心道长也不敢大言不惭地以一己之力对付我兄弟和芸丫头,这些人以为他们是谁呀?雪怪还是大罗金仙?”
李一戈冷涩道:“我不管有多少人想找孤鹰,我只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为何又避不见面?”
林习嗤笑道:“我那兄弟会避不见面?姓李的,你太高估自己了吧!”
李一戈勃然变色道:“是吗?你何不先来试试?”
林飞的两名帖身侍卫立即冷哼一声,大步蹭前,护在林飞左右,怒瞪着李一戈。
林飞摆手挥退二人,嘿然笑道:“李一戈,你要耍熊或想送死,尽管去找尹枫那小子,不需要冲着我来。我确实不知道这次他又窝到何处去修身养性,他这种即兴失踪的毛病由来已久,也不算新闻,否则你以为他为何会叫孤鹰,而且这次不光是他一人不见,连芸丫头、塞外双龙和凉山双枭也都没消息,可见他们失踪是故意的,你想,故意失踪的人,还会通知老子他们去哪里吗?”
李一戈漠然道:“难道凭着神鹰帮的力量,也会找不出他们的行踪?”
“若真要找,当然找得到。只是……”林飞有趣笑道:“老子为什么要找?找出来好让那些想挑战的人像疯狗一样追杀他们?”
李一戈冷冷地瞪视着林飞。
林飞呵笑着回视对方。
半晌,李一戈就如来时一般,突然,不发一言地蓦然离去。
林飞对着他背影呵呵一笑:“送客──”他当然不是真心的。
李一戈亦不在乎,因为他早已身形如电地掠下孤鹜山。
狂刀姚建泉不由得啐声道:“***,这个生死剑未免太嚣张了,下次再来,咱们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否则岂不弱了自己的威风!”
林飞摆摆手道:“算了,能和我那兄弟并列榜首的人,是有这种张狂的本钱。他既未硬闯孤鹜山,咱们也没有必要去招惹他。至于下次……我怀疑会有下次吗?嘿嘿……”他笑得颇有玄机,令他的两名侍卫宛如丈二金刚般,摸不着头绪。
同时──
在北大荒的古家牧场和小凉山的五福严以及吟风阁中,也同样收到不少挑战书。一些急于扬名立万的武林人物,当然不会放过向消灭追风堡的名人挑战的机会。
人们不断地谈论着追风堡被消灭的话题,曾经肆虐各地的雪怪,反倒为人们所淡忘。只有少数人,他们依然全力追查雪怪的下落……
第二十二章 蒙古包
盛夏已经光临呼伦贝尔大草原。
艳丽的野花有如彩色地毯,铺满这片辽阔的牧野,雪白的羊群马群悠闲地游落在花海世界里,低头啃青草,品嗅花香。
鸟儿在晶蓝的天空下振翅高飞,不停地娇啭,彷佛也在赞叹着大草原上这个五彩缤纷的浪漫季节。
首度出关的凉山双枭,骑在摇蓝一般的驼背上,身心俱颤地臣服在大自然美景的震撼之中,他们儿乎屏息地欣赏着眼前醉人的景色,深恐稍重地呼吸,都会打扰了这个令人迷醉的草原盛夏。
小芸却故状贪婪地呼吸着带有花香的微风,呵呵笑道﹕“啊,我爱死了大草原上的夏天。只有老菜子那种阿呆才以为雪山的夏天有看头!”
逸风莞尔道:“大雪山上,人比花娇,不用想也知道他的看头在何处!”
小芸撇嘴笑道:“我很佩服这位伟大的情圣,居然**调到康境里去了,他难道不怕就此被人留下当蕃王?”
尹枫打趣道:“据我所知,当情圣的人向佳人**时,一定都会先想好退路,以备不时之需。”
“那岂不是和小偷一样!”小芸咯咯娇笑:“不过,你怎么知遣?是不是你也当过情圣,向佳人调过情?”
尹枫瞅眼笑道:“我会知道当然是你那位情圣哥哥,私下传授的秘招喽!”
小芸不解道:“他教你这个干什么?你难道想去找别人**?”
尹枫玩笑道:“他就是教我如何向你**嘛!”
小芸天真道:“可是你对我**不需要退路呀,有退路准备,就表示不够真诚投入,你不会那样的,对不对!”
逸风和凉山双枭憋着满脸笑意转过头去,吹着轻松的口哨,故做姿势地左顾右盼假装欣赏四周的风景。
尹枫有些哭笑不得地深情道:“当然!”
“她真的长大了吗?”他不禁在心中暗自苦笑地想:“还好逸岚那小子不在,否则这些话又有得叫他翻云覆雨地瞎掰一通!”
傍晚时分,旭丽的彩霞宛如一抹胭脂,染红了西边的天际。
茫茫牧野,地平线的彼端随着渐暗的天色,逐渐亮起簇簇的火光。
逸风望着轻摇闪烁的火光,笑道:“每一处火光就是一个游牧家庭,这里的蒙古家庭人情淳厚,旅行在这里,常会受到他们的友善而热烈的照拂。”他这番话主要是针对初次来大草原的凉山双枭而发。
张德昕含笑道:“老夫亦听说,在这片蒙古大草原里,旅人常被招待住进蒙古包中,宛如贵宾般的受人侍候,此话显然不假!”
小芸娇笑道:“不但是这样,如果你是单独宿营的话,黄昏时候,还会有漂亮的姑娘,骑着马自动为你送来晚餐呢,不然,他们也会帮你在帐幕前,升一堆烟火,这里的人最是亲善睦邻的啦!”
崔普不解地问:“升烟火做啥?”
“赶蚊子呀!”小芸皱皱鼻子道:“胖叔,你第一次来,所以不知道,你别瞧这大草原夏天的景色美的不得了,这里一到夏天呀,各种蚊虫也繁殖的特多,白天还好,可是一到晚上太阳下山之后,呵,那满天乱飞的蚊虫多的能把你抬起来吶!”
崔普呵笑道:“真的,要能抬得动胖叔这一两百斤肥肉,的确需要不少蚊虫!”
“啪!”地一声,他翻掌打扁一只骚扰他的大斑蚊。
“他***,说着说着,它还真的想来抬我?”
“哦?”小芸点指戏谑道:“胖大叔你说脏话!”
“这叫出口成脏嘛!”崔普嘻嘻自嘲道:“不过,胖叔的娘,死得骨头都已经化成泥啦,这回你可无人告状!”
与小芸相处日久,崔普和张德昕这对过去以刻薄讥诮,擅长嘲讽别人的黑道枭雄,如今,却也受到小芸那种玩世乐观个性的影响,学会嘲笑自己的哲学。他们发现,嘲笑自己,其实比讥讽别人更能令自己得到真心的愉快。
张德昕在驼背上伸伸懒腰,问道:“大少爷,我看你们兄妹俩对此地如此熟悉,想必这呼伦贝尔草原也是北大荒六十四寨联盟的辖区吧?”逸风文雅道:“在地理上来说,此地虽然远离黑龙江,但仍算是北大荒的边疆地带。然而,实质上而言,此地乃是蒙古氏族他们的根源之地。咱们六十四寨联盟却是一群为追寻理想而出关垦荒的人,为了要在这片危机四伏的的蛮荒地域生存,自形组织的联合的团体,因此,是管不割此地来的!”
崔普拍着肚皮呵笑道:“管不管得到,倒也不是重点,只是,咱们今晚可要如何安顿?”
“这还用说!”小芸挽着尹枫手臂,眨眼谑笑道:“有个伟大的古少盟主在此,胖叔你难道还怕在北大荒没人伺候?”
“胖叔当然怕啦!”崔普黠谑道:“你以为穷酸刚才问此地是不是六十四寨联盟的辖区有何用意?咱们原巴望大少爷肯定说声是,舔就一切都没问题。可是,这回大少爷却说管不到这里来,你说胖大叔该不该操心今晚是否得露宿草原!”
逸风恍然笑道:“呵,原来两位大叔说话,竟是别含弦外之音,看来我这听话的技巧,还有待提升!”
“这是默契问题!”小芸眨着眼,笑谑道:“大哥,等你也和大叔他们一起混个一二十年,培养出他们这种的默契,你自然可以听懂他们所说的题外话啦!”
“谁和他有默契!”凉山双枭不约而同地嗤声相嘲,他们还真有默契。
小芸等人有趣地瞅着二人嘿嘿直笑,张德昕和崔普不禁无奈地互觑一眼,终于,他们自己也都不得不承认这份默契,呵呵地瘪声失笑。
逸风莞尔道:“也罢,我刚就说过,在地缘上,此处仍属北大荒,好歹我也得设法略尽地主之谊,才不算失礼。各位随乖来吧!”
他催动座下骆驼,一摇三晃地朝最近一处火光,悠闲晃去。
小芸等人胯下的骆驼自动跟着逸风之后,缓缓地走向落日。
远处不知哪家少女,在幕色之中畅怀高歌,那充满感情的歌声在丁当脆响的驼铃的伴奏之下,显得益发动人心弦……
逸风带着其它四人来到一处蒙古包前,这家人正忙着准备晚膳。
逸风下了骆驼,含笑用蒙语和主人打招呼,接着他便与这人叽里咕哩地聊起天来。
张德昕听了不禁讶然道:“呵,没想到古大少的蒙古话说的这么好。”
小芸笑道:“大哥哥的语言天份才好呢,他除了蒙古话,还会说索伦土话、鄂伦春土话和黑斤话。就是俄罗斯语也懂一点吶,老菜子就不如他,只会蒙古话而已。
这时,逸风回首含笑道:“各位,你们还不下骆驼,莫非是摇篮坐习惯了,舍不得脚踏实地?”
“交涉好了!”崔普首先滑下骆驼,捶着胖腿道:“胖子我早就想下来舒松筋骨喽!”
“没出息!”张德昕跃下骆驼,习惯性地嘲笑道:“一点点颠簸就受不了,我真奇 怪{炫;书;网}你在江湖上这一二十年是如何闯荡过来?”
崔普哼声道:“如何闯荡过来?哼,老子每天都是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的可舒服吶,这其中享受的滋味,岂是你这一穷二白的穷酸所能了解体会!”
“我呸!”张德昕不屑道:“你会吃香的,喝辣的?你这话拿去唬唬别人也或许还能蒙混得过去。想要骗我?你门都没有,你可别忘了,我老张是你十几来年的冤家死对头,我不了解你,***还有谁了解你,***还有谁知道你那满肚子诡计的!”
崔普反讥道:“嘿,你这穷酸何时成了我的孝子贤孙?竟会对胖子我的生活起居留上心,懂得注意,你该不是想借机谋夺我五福严的家产吧!”
“放屁!”张德昕怒嗤道:“你那劳什子五福严,在我眼中,比起个乞丐窝差不了多少,你会有家产让秀才我来谋夺,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的神话!”
小芸自蒙古包中叫唤道:“大叔,你们还不进来呀?刚才不是还嚷嚷着要休息吗?”
凉山双枭这才发现其它人都已进人蒙古包,只有他们二人犹自争的起劲,他们二人有些尴尬地耸肩笑笑,抢着挤入蒙古包中。
这家游牧家庭操着生硬的汉语,热络地招待五人。
逸风更以流利的蒙语向主人打听有无雪怪的迹象。
说着说着,这主人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击掌一叫,哇啦哇啦飞快的以蒙语比手画脚向逸风描着什么。
“怎么样?有消息吗?”小芸等人待主人歇口气时,忙不迭的追问逸风。
逸风又以蒙语仔细向主人询问些细节,这才皱着头答道﹕“据哈奴尔说,前一阵子他听另一个游牧家族提到过,曾在晚上听到一种奇 怪{炫;书;网}的呻吟,可是那家人并没看到什么。又有些人传说会在天气晴朗的夜晚看到奇 怪{炫;书;网}的电光划过天际,却又不曾听到雷响,也没有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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