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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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风流-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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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琪望着她们,目中也已泪光盈盈,喃喃道:“冤孽,冤孽……”

她忽然抬头瞪着俞佩玉,冷冷道:“俞公子,看来你害的人可真下少呀。”

俞佩玉眼睛发直,喃喃道:“我害的人不少,我害的人不少……”

他对这句话翻来覆去也不知说了多少次,只因除此之外,他实在已无话可说,何况他无论怎麽说,唐琪也绝不会同情他的。

唐琪扶起了唐琳,道:“现在,我的话已说完,俞公子你已可请便了。”

她似乎连看都已不愿再看俞佩玉一眼,连朱泪儿都想不到她的态度怎会忽然变得如此冷淡。

却不知这种叁十多岁的老处女,对无情无义的男人最是深痛恶绝,就好像自己也上过男人一百多次当似的。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俞佩玉并没有错,只不过她拒绝承认这事赏而已,只因她恨的并不是俞佩玉,而是男人。朱泪儿见到她已扶着唐琳走回去,忍不住道:“唐姑娘,你已准备将这秘密宣布出去了麽?”

唐琪道:“不准备。”

朱泪儿道:“那麽……那麽你将这秘密告诉我们又有什麽用?”

唐琪道:“为什麽没有用。”

朱泪儿着急道:“别人若不知道这其中真相,岂非还是要认为俞佩玉是杀死唐老庄主的凶手?”

唐琪冷冷道:“他对你既然无情无义,你何苦还要如此关心他。”

她嘴里说着话,竟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朱泪儿了怔了征,想去追,俞佩玉却拉住了她,道:“算了,让她走吧。”

朱泪儿大声道:“算了?这种事怎麽能算了呢?你难道喜欢一辈子被人当作杀人的凶手?”

俞佩玉默然半晌,苦笑道:“我身上背负的冤名反正够多了,再加这一件也没什麽关系。”

朱泪儿跺脚道:“有时我真不憧你这人是怎麽搞的?别人害了你,你一点也下生气,别人替你急得发疯,你自己却一点也不着急。”

俞佩玉笑了笑,道:“你既然认为我对你无情无义?又何必如此关心我。”

第三十三章 互斗心机

朱泪儿听了俞佩玉的话,又怔了怔,忽然掩面痛哭起来,又跺着脚道:“你难道认为我那话不该说的?你心里难道不是只有林黛羽?我难道说错了?难道错怪了你?”

俞佩玉什麽话也不说了。

哭了半晌,朱泪儿似也觉得哭够了,喃喃道:“也许是我错了,我又多嘴,又好哭,又时常说错话惹你生气,你为什麽还不抛下我一个人走呢?”

俞佩玉还是什麽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拉住了她的手,朱泪儿也就乖乖的跟着他走了出去。

不说话岂非正是对付女人最好的法子。

口口口

俞佩玉知道走出地道就是那荒凉的庙宇,俞放鹤的属下们掳走了唐无双,杀了唐??,也就在那庙宇,俞佩玉初次见到郭翩仙,他不禁又想起了那被情所苦的少女锺静来。

他们现在到那里去了呢?是生是死?

他又想起了银花娘,想到她凄惨的结局,於是金花娘、铁花娘、金燕子,这些人的面目似又已出现在他眼前。

当然,他更忘下了林黛羽。

俞佩玉长长叹了口气,黯然忖道:“她们的遭遇都如此不幸,难道真是因为我害了她们麽……”

和他认识的女孩子,好像没有一个是快乐宰运的。

这是为了什麽呢?

绝世的美人,常常会被人认为是『祸水』,那麽像俞佩玉这样的绝世美男子又该算什麽呢?

祸土?

俞佩玉自己也不知是该大哭一场,还是该大笑叁声。

口口口

地道的出口是个可以旋转的石盖子,所以移动时绝不会发出任何声息,何况,外面是荒山野庙,杳无人迹,就算有声音也没有关系。

但俞佩玉还是很谨慎,他先将石盖移开一线,外面更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纵有星光月色,也照不到这里。

而黑暗与静寂又永远是最好的伴侣,除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俞佩玉什麽都听不到,风也已住了。

俞佩玉这才拉着朱泪儿走了上去。

就在这时,黑暗中忽然发出了一阵笑声。

一人悠然笑着道:“两位现在才来麽?在下已恭候多时了”俞佩玉一惊,後退,但灯光突明。

朱泪儿失声道:“杨子江,你倒也真是阴魂不散,怎麽又跑到这里来了?”

杨子江微笑道:“这也许是因为我和两位特别有缘。”

只见他盘膝坐在地上,面前摆着一大罐酒,几包油腻腻的菜,还有一盏灯,一个火摺子。

他笑着接道:“酒菜都是我自唐家顺手牵羊带来的,虽然酒菜已冷,但既然没花钱,也只好将就些了,来来来,两位且来共饮一杯。”

俞佩玉静静的瞧了他半晌,微笑道:“多谢。”

他竟真的走过去坐了不来,举杯一饮而空,朱泪儿想抢过来先喝一口,却也来不及了。

杨子江大笑道:“俞兄,你武功实在不大怎麽样,长得也未必比我英俊多少,但你实在比我沉得住气,这点连我都不能不佩服你,来,我敬你一杯。”

他忽又向朱泪儿一笑,道:“朱姑娘也请放心,酒里面没有毒的,我杀人的法子多得很,用不着下毒。”

朱泪儿眼珠子一转,淡淡道:“但我杀人的法子却只有一个,就是下毒,随时随地都能下毒,被我毒死的人也不知有多少,却从来没有人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她忽然向杨子江笑了笑,道:“说不定我已在你手里这杯酒中下了毒了,你信不信?”

若是别人说这话,杨子江说不定立刻就会大笑将手里这杯喝下去,但这话是『销魂宫主』的女儿说出来的,那份量可就大不相同了。

杨子江望着手里这杯酒,还是笑着道:“你若真的在这杯酒里下了毒,就不会告诉我了,是麽?”

朱泪儿嫣然道:“你为何不试试呢?”

杨子江怔了怔,就算明知这杯酒里没有毒,也喝不下去了。

朱泪儿道:“你的胆子不是一向很大吗?”

杨子江道:“我胆子本来的确很大的,可是被人一激,反而会变小。”

朱泪儿用两根手指将他手里的酒杯拈了过去,将杯中的酒倒在俞佩玉杯子里,笑嘻嘻道:“酒糟蹋了可惜,他既然不喝,你就喝了吧。”

俞佩玉笑了笑,一饮而尽。

朱泪儿笑道:“你看,酒里根本没有毒的,你为什麽不敢喝呢?连这点胆子都没有,我都替你难为情死了。”

杨子江居然面不改色,还是笑道:“做人还是小心些好,何况,有酒自然要先敬客人。”

他又往罐子里倒出杯酒,道:“这杯酒我总可放心喝了吧。”

朱泪儿眨了眨眼睛,道:“不错,这杯酒里没有毒,你赶快喝吧。”

杨子江望着这杯酒发了半晌愣,笑道:“我喝多了酒会发酒疯,还是少喝两杯吧。”

朱泪儿娇笑道:“你看,我说酒里有毒,你也不敢喝,说酒里没毒,你也不敢喝,我要怎麽说你才敢喝这杯酒?”

杨子江笑道:“无论你怎麽说,我都不喝了。”

他放下酒杯,喃喃道:“我救了她性命,她却连一杯酒都不让找喝,看来人是的确救不得的。”

朱泪儿忽然沉下脸,道:“谁叫你救我们的?你杀了唐珏,杀了金花娘,杀了铁花娘,为什麽不杀我们?反来救我们?”

杨子江微笑道:“你难道一定要我杀你才觉得高兴麽?”

朱泪儿冷笑道:“你没有打我们的主意,算你聪明,否则你的麻烦就大了。”

杨子江道:“我杀人倒并不问有没有麻烦,只问那人该不该杀?”

他忽然沉下脸,道:“我问你,一个人为了要娶婆子,就六亲不认,连自己的兄弟姐妹都要出卖,这种人该杀不该杀?”

朱泪儿道:“这……这是你们逼他做的,怎麽能怪他?”

杨子江道:“我若逼你杀俞佩玉,你肯不肯?”

朱泪儿大声道:“我当然不肯。”

杨子江道:“这就对了,找逼不逼你是一回事,你肯不肯做又是另一回事了,唐珏对他的家人若和你对俞佩玉一样忠心,我们逼他又有何用?”

朱泪儿怔了怔,道:“但金花娘呢?你为什麽……”

杨子江截口道:“金花娘?我几时伤过她一根寒毛?她自己要殉情自杀,与我又有何关系?世上像她这种愚蠢的女人很多,每天也不知要死多少,那难道也怪我吗?”

朱泪儿冷笑道:“你推得倒乾净,如此说来,你倒是个好人了?”

杨子江笑道:“那倒也不敢当,只不过,不该杀的人,就算求我杀他,我也懒得动手的。”

朱泪儿眼睛一瞪厉声道:“那麽铁花娘呢!她又有什麽该杀之处!”

杨子江道:“铁花娘?谁说我杀了她?”

朱泪儿道:“我说的。”

杨子江道:“看到我杀她了麽,你看见了她的??身麽?你怎知道她已死了?”

朱泪儿冷笑道:“我用不着亲眼看见,也知道她已死在你手上。”

杨子江道:“她若没有死呢?”

朱泪儿道:“她若没有死,我就……就将这酒罐子吞下去。”

杨子江笑了,道:“酒罐子是万万吞不得的,否则别人见到你的肚子那麽大,心里一定会奇怪,没出嫁的姑娘怎会怀了双胞胎。”

朱泪儿红着脸怒道:“谁说我的肚子大?”

杨子江道:“肚子里若是装了两个罐子,怎麽会不大呢?”

朱泪儿又不觉怔了怔,道:“两个罐子?那里来的两个罐子?”

杨子江悠然笑道:“姑娘已经有了个醋罐了,再吞个酒罐子下去,不是两个罐子是几个。”

一个女孩子若是说不过别人时,不是大哭大闹,就要装佯撒赖,歪理讲上十八篇,讲到别人头大如斗,投降认输为止。

只可惜朱泪儿也知道对付杨子江这种人,什麽都没有用的,她瞪着眼生了半天气,自己只有笑了,道:“好,算我说不过你,你若是女人,一定也是个标准的长舌妇,无论谁遇到长舌妇,都只有自认倒楣。”

俞佩玉忽然笑了笑,道:“杨兄在这里相候多时,难道就为了要和她闹嘴麽?”

这次杨子江也怔住了。

朱泪儿想尽千百计,都拿他没法子,谁知俞佩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他问得说不出话来。

杨子江怔了半晌,忽然大笑起来,道:“咬人的狗是不叫的,这话果然不错,看来从今以後,我对俞兄倒真的要刮目相视了。”

俞佩玉笑而不言,根本不答腔。

杨子江只有自己顿住笑声,正色道:“在下在此相候,只为了知道俞兄是位诚实君子。”

俞佩玉道:“不敢。”

杨子江道:“在下平生最恨的就是伪君子,但像俞兄这样不折下扣的真君子,在下还是一向佩服得很。”

俞佩玉道:“不敢。”

杨子江道:“尤其像俞兄这样少年老成,忍辱负重……”

朱泪儿忍不住叫道:“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马屁再拍下去也没有用的,他反正还是那两个字,不敢。”

杨子江乾笑两声,道:“在下只想请教俞兄一件事,像俞兄这样的诚实君子,想必不至於以虚言相欺的。”

俞佩玉果然还是微笑着道:“不敢。”

杨子江道:“在下只想请教俞兄,那唐无双究竟是谁杀的?是不是唐大姑娘杀的?她为何要杀他?是否已知道他是个冒牌货?却又是怎会知道的?”

俞佩玉沉吟了半晌,忽又笑道:“这不是一件事,是五件事了。”

杨子江目光灼灼,瞪着俞佩玉道:“那麽就算在下请教俞兄五件事吧。”

俞佩玉缓缓道:“杨兄既然不耻下问,在下自然不敢以虚言相欺,只不过……”

杨子江道:“只不过怎样?”

俞佩玉忽然闭上嘴,不说话了。

朱泪儿拍手笑道:“他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他可以不骗你,但也可以闭上嘴不说话,我现在才发现这真是对付长舌妇的好法子。”

杨子江霍然长身而起,厉声道:“你不说。”

朱泪儿也跳了起来,瞪眼道:“不说又怎样?”

杨子江脸色渐渐发青,朱泪儿只道他毕竟还是要出手了;心里也不禁紧张起来,只因她也知道他若出手一击,必定非同小可。

谁知杨子江忽又笑了,道:“俞兄既然不肯说,就算在下没有问吧。”

朱泪儿又怔了怔,道:“你怎地忽然变得这麽客气起来了。”

杨子江道:“这只因在下实在想和俞兄交个朋友,俞兄若肯移驾到寒舍去喝两杯,在下就足以快慰生平了。”

朱泪儿吃惊道:“到你家去?你也有家?”

杨子江笑道:“人人都有家的,在下岂能例外。”

朱泪儿道:“不错,连老鼠都有个洞,何况你,但你的洞在那里?”

杨子江道:“寒舍就在前面不远,小妻炒的两样小菜,也还颇能下酒。”

朱泪儿又吃了一惊,失声道:“你老婆?你也有老婆?”

杨子江笑道:“有了公老鼠,自然就有母老鼠,否则小老鼠那里来呢?”

朱泪儿叹了口气,道:“你这人究竟在搞什麽鬼?连我都被你弄糊涂了,可是我又真忍不住想去瞧瞧你那老婆究竟是怎麽样的一个人,居然肯嫁给你这怪物。”

杨子江道:“不知俞兄也肯赏光麽?”

俞佩玉笑了笑,还未说话,朱泪儿已抢着道:“我想他也忍不住要去瞧瞧的,是吗?”

杨子江抚掌道:“姑娘既然这麽说,俞兄就算不想去也不行了。”

口口口

其实俞佩玉也很想去瞧瞧的,他发觉杨子江这个人不但神秘,而且古怪,不但可怕,而且简直很有趣。

这种人的邀请,只怕谁也无法拒绝的。

杨子江的家果然不远,他们走到那里时,天还未亮,只见山麓下有茅屋叁五,屋顶上居然还有炊烟????四散。朱泪儿眨着眼道:“看来你老婆倒真勤快,这麽早就起来煮饭了。”

杨子江道:“这只因她也知道要有贵客临门,自然要早作准备。”

朱泪儿讶然道:“她难道早就知道我们要来?”

杨子江笑道:“不瞒两位,今日在下若不将两位带回来,她就绝不会放我过门的。”

朱泪儿更糊涂了,道:“她为什麽一定要你将我们带回家来,难道她还会认得我们不成?”

杨子江笑而不答,像是越来越神秘了。

朱泪儿道:“喂,我在问你,你为什麽不说话?”

杨子江笑道:“我这法子是跟俞兄学的,这就叫现学现卖。”朱泪儿恨道:“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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