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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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风流-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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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美玉自然也立刻陪笑道:“我自然也感激得很。”

“朱媚又笑道:“常言道,夫妻同命,我虽未能和你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但愿和你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你愿意么?”

“我听她竟在大喜之日,忽然无缘无故地说起“死”字,心里正在怪她为何要自取不吉。

“东方美玉已先笑道:“如此高兴的时候,你为何说出如此不吉利的话来?”

“朱媚眼睛望着他,微笑道:“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东方美玉笑得像是已有些勉强,只得点头道:“我自然也是愿意的。”

“谁知他话还没有说完,朱媚突然将他的手一拗,只听“喀嚓”一声,他手臂已被生生折断。”

众人听到这里,不禁都失声惊呼起来,当时东方大明等人见了这一幕时的惊动之情自然更可想而知了。

俞佩玉惨然道:“想来这时,她已发觉自己中毒无救了,她先向前辈叩谢大恩,正是与前辈行诀别之礼。”

银花娘叹道:“她当时极力不动声色,原来早已立定了决心,要和那负心无义的人同归于尽。”

凤三叹道:“但是当时我还不知究竟,正在问她为何如此,东方大明等人已惊呼怒骂着向她扑了过去。

“朱媚却已扼住东方美玉的脖子,大喝道:“你们谁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先要他的命。”

“东方大明等人投鼠忌器,果然不敢再动。

“朱媚这时才惨然对我说,酒中已下了不救之毒,毒已入骨,她已必死,只求我为她照顾泪儿。

“我暗中一运气,就发觉自己竟也中了毒,毒性发作得本极和缓,我一运气,手脚立刻变成紫的。

“朱媚一瞧见我的模样,神色更是凄惨,只因她这时终于也发觉,我中的毒比她更深,更是无救的了。”

听到这里,众人心上都像是压上了块石头,闷得透不过气来,朱泪儿揉了揉眼睛,缓缓道:“那时我正坐在张小椅上,吃我母亲自己亲手做的肉圆子,见了这情况,肉圆也骇得掉在地上。

“这时三叔却又发出了那鸾凤般的清啸声。

“胡佬佬脸色大变,身子往后退,口中叱道:“这毒药乃是东方岛主采炼九九八十一种绝毒之物配成的,你若敢妄动真气,立刻就必死无救。””

俞佩玉忍不住道:“毒药怎会又是东方大明配成的呢?”

郭翩仙微笑道:“胡佬佬又奸又猾,眼见凤老前辈馀威犹在,怎敢承认毒药是自己配的,这句话不但要稳住凤老前辈,而且还想栽东方大明的赃。”

俞佩玉长叹道:“如此毒辣的人,倒真可怕得很。”

朱泪儿道:“但她却低估了三叔的功力,那时毒性虽已大作,但三叔还是以惊人的功力逼在丹田腹下,长啸着向东方大明扑去。

“我母亲却在一旁大呼道:“毒药绝不是东方大明配的,是胡佬佬,凤老前辈你快抓住她,逼她将解药拿出来,也许还有救。”

“就在她老人家说完这句话的功夫,东方大明双掌已被三叔生生震断,当胸又着一掌,口吐鲜血而倒。

“别人见到名震天下的东方岛主竟不堪三叔一击,更骇得心胆丧,有的人已想夺路而逃。

“但三叔那时已动了真怒,怎肯放他们逃走,只听“喀嚓,噗通,哎哟”一连串惊呼声、跌倒声、兵刃骨骼折断声中,满屋子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已没有一个还是活的,鲜血将四面墙壁都染得像是昼满了红花。”

俞佩玉心里的一口闷气,这时才吐了出来,却忍不住道:“那胡佬佬呢?”

朱泪儿道:“只有胡佬佬还没有死,三叔先只废了她的双腿,到最后才逼她拿出解药来。”

郭翩仙叹道:“但这毒药既是九九八十一种毒物配炼成的,只怕她自己也没有解药了。”

朱泪儿叹道:“正是如此,我母亲知道不假,就要她说出这八十一种毒药的名字来,只要知道毒性,慢慢总可将解药找全的。”

郭翩仙道:“不错。”

俞佩玉道:“但……但她有说出来么?”

朱泪儿道:“那老狐狸贪生怕死,只要有求生的机会,她怎肯放过,谁知她刚说了两种毒药,旁边忽有一蓬毒针飞来,全都钉在她背上。

“只听东方大明厉声狂笑道:“凤三,你杀了我,你也得陪着我死,天下再也没有人能救你了。”

“原来他功力深厚,虽中了三叔一掌,还没有死,只怕胡佬佬要说解救之方,就先杀了她灭口。”

她语声渐渐沉缓,终于黯然垂首无语。

这段曲折而悲惨的故事,总算由她嘴里结束,而她亲口说出了她一家悲惨的遭遇,其心情之沉重,自也可想而知。

俞佩玉等人也总算听完了这段故事,他们虽非局中人,但一个个心里也是感慨万千,黯然无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胡佬佬长长叹息一声,喃喃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她将这句话一连重复了七八次,忽然长身而起,向病榻上凤三先生深深一礼,垂着头叹道:“原来我妹子并非三爷杀死的,何况……她将三爷害成如此的模样,三爷就算杀了她,我老婆子也是无话司说。”

她居然说出如此通达情理的话来,大家都觉有些意外,凤三先生神情似乎十分萧索,挥手道:“该死的人已都死了,往事再也休提,你……你去吧。”

胡佬佬道:“多谢三爷。”

她往楼下走了两步,忽又回首道:“东方大明自作聪明,却也错了。”

凤三道:“哦?”

胡佬佬道:“他以为天下再也没有人能解前辈之毒,却忘了还有我老婆子。”

朱泪儿跳了起来,大喜道:“不错,她妹子配制的毒药,她自然知道如何解救。”

胡佬佬笑了笑,道:“姑娘还有件事没有明白。”

朱泪儿道:“什么事?”

胡佬佬道:“那毒药其实就是我老婆子配制的,所以我妹子身上才没有解药。”

这句话说出,大家俱是又惊又喜。

朱泪儿的脸都兴奋得红了起来,嗄声道:“你……你身上难道有解药么?”

胡佬佬从怀中取出了个紫檀木的小匣子,道:“解药就在这里。”

这件事实在来得太突然,太幸运,实在令人难以相信,朱泪儿盯着她手中的木匣子,全身都颤抖起来。

胡佬佬叹了口气,道:“这解药找老婆子本来也不想拿出来的,但三爷实在是大仁大义,若让三爷这样的终生无救,天下岂非没有天理么?”

朱泪儿颤声道:“相……想不到你还有些良心。”

她一把将那木匣子抢了过来,像是生怕又被人抢去似的,紧紧搂在怀里,目中已是热泪盈眶,喜极大呼道:“三叔,三叔……我们终于有救了,这么多年简直就像场噩梦,现在噩梦终于已做完了,三叔你高兴么?”

凤三亦是心情激动,不能自已,在经过这么多年非人能堪的苦难后,骤能脱离苦海,他又怎么能不高兴。

朱泪儿扑倒在林前,喜极之下,竟放声痛哭起来,凤三先生轻抚着她的柔发,似乎想说什么,但语声哽咽,竟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胡佬佬也似瞧得十分感动,唏嘘叹道:“好人自有好报,公道自在人心,唉,我老婆子现在也该走了。”

俞佩玉忽然横身挡住了她的去路,道:“那真的是解药么?”

胡佬佬微笑道:“小伙子,你只怕是遇见的坏人太多了,所以对任何人都不肯相信,你看我老婆子忍心来害凤三先生这样的人么?”

俞佩玉缓缓道:“我的确是遇见的坏人太多了,所以现在已知道,纵是凤老前辈这样的人,有时也会被人害的。”

郭翩仙忽也插口道:“何况,凤老前辈借去了你的武功,你反而要来救他?这就连在下都不免开始怀疑起来,世上是下是真有这么好的人。”

其实他早已有些怀疑,只是觉得事不关己,所以未曾开口,此刻俞佩玉既已发难,他自也乐得来做好人。

朱泪儿听了他两人的话,一颗心不觉又自半空云霄沉入了地底,缓缓站了起来,瞪着胡佬佬道:“你……你说,这究竟是不是解药?”

胡佬佬叹了口气,道:“姑娘若也不信,不如还给我老婆子也罢。”

朱泪儿厉声道:“那有这么容易,这若不是解药,我就要你的命。”

胡佬佬苦笑道:“姑娘要怎样才肯相信呢?”

朱泪儿道:“你先吃一粒让我瞧瞧。”

俞佩玉只道胡佬佬此番必定要作法自毙了,谁知胡佬佬竟立刻将那匣子接了过来,笑道:“既是如此,我老婆子就吃一粒给姑娘瞧瞧。”

郭翩仙忽又冷冷道:“你若先已服了解药,这匣子纵是毒药,你吃下去自也没关系。”

胡佬佬叹了口气,道:“这才叫做人难,难做人了。”

她眼珠子一转,忽然笑道:“但幸好我老婆子还有个法子证明这匣子里装的是什么?”

朱泪儿咬牙道:“你最好有法子证明,否则……哼!”

只见胡佬佬又自怀中取出个木匣子,这只匣子虽也是紫檀木雕成的,却已染成鲜血般的红色。

胡佬佬道:“这匣子装的,就是那天我妹子用来害人的毒药。”

她自匣子里取出一撮淡血色的粉末,竟一口吞了下去,众人不由得又吃了一惊,胡佬佬却笑道:“我看姑娘目有异光,体质必定大异常人,一些剧毒之物,别人吃了会立刻毙命,姑娘吃下去却安然无妨的。”

她微笑着接道:“不知我老婆子看得可对么?”

朱泪儿道:“哼。”

她嘴里虽没有说,心里也不禁暗暗佩服这老婆子的眼力。

胡佬佬道:“但姑娘有此异禀,却又绝非天生的是么?”

朱泪儿默然半晌,终于沉声道:“不错,这只因我为了要试出三叔中的究竟是什么毒,所以决心将世上每种毒药都设法弄来一,从它们毒发后的徵象,来研究它们的毒性究竟如何?有什么解救的法子。”

胡佬佬微笑道:“不错,无论任何毒,只有吃的不超过限量,都不会致命的,而且你若将这种药吃多了,以后对这种毒就有了抵抗之力。”

她叹了口气,又接道:“但此事说来虽好像很容易,其实却绝非一般人所能做到的,姑娘的决心与毅力,实在令我老婆子佩服。”

众人想到朱泪儿小小年纪,就每天以身试毒,明知自己若是稍一不慎,超过限量,就要以身相殉。

大家再想想自己,实在谁也没有这样的决心和胆量,对这小小的女孩子,又不禁多生了几分敬意。

朱泪儿却只是淡淡道:“这也算不了什么。有些毒药非但不苦,而且还甜得很。”

胡佬佬笑道:“要命的药大多很甜,只有救命的药才是苦的,良药苦口,这句话正是千古不易的道理。”

朱泪儿叹道:“正是如此。”

胡佬佬道:“但以我老婆子看来,姑娘们能找到的毒药,必然不会太珍贵,若是蛇蝎之毒,姑娘此刻服下自然无妨,但若是我老婆子这样的毒药……”

她笑了笑,接道:“不是我老婆子卖狂,这毒药纵然是姑娘也禁受不起的。”

朱泪儿抬起头,想说什么,但一个字也未说出口来。

只因她忽然发觉,胡佬佬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此刻竟已变成紫的,连眼睛里都发出了紫光,那模样实是说不出的狰狞可怕,不但朱泪儿瞧得呆住了,众人随着她望去,心下也不禁为之骇然。

胡佬佬却笑道:“我老婆子方才所吃的毒,此刻已发作,姑娘既是内行人,现在可以瞧瞧,这毒性发作的情况,是否和凤三先生那天毒发时相同?”

她语声已模糊不清,身子也开始痉孪。

朱泪儿变色道:“不错,正是这模样。”

凤三先生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嗄声道:“毒已发作至此,你还不快服解药?”

胡佬佬这才自那紫檀木匣里,取出粒淡黄色的药丸服下,众人虽站得远远的,也已觉出这药丸竟是又腥又臭,难以入口。

胡佬佬瞧得她们面上神情,笑道:“良药非但苦口,而且还臭得很是么?但救命的药虽臭也有人肯吃,毒药若是臭的,还有谁会上当?”

一直没有说话的锺静,此刻忽然长叹道:“这句话实是含义深刻,但世上又有几人能领悟呢?”

胡佬佬微笑道:“小姑娘,你记着,男人的甜言蜜语,有时比致命的毒药更可怕。”

锺静瞧了郭翩仙一眼,垂首无语。

过了半晌,胡佬佬面色竟已渐渐恢复正常,这毒药虽厉害,解药竟更奇妙,胡佬姥长长吐出口气,笑道:“姑娘此刻可相信了么?”

朱泪儿垂首道:“方才我错怪了你老人家,你老人家莫要见怪。”

胡佬佬笑道:“我怎会怪你,小心些总是好的。”

朱泪儿此刻那里还有丝毫怀疑,只觉又是惭愧,又是感激,接着那解药,就向凤三先生奔过去。

胡佬佬目光自俞佩玉和郭翩仙面上扫过,微笑道:“现在我老婆子可以走了么?”

俞佩玉虽然还是觉得这件事其中有些蹊跷,但事实俱在,他也无话可说,只有当头一揖,道:“失礼之处,但请恕罪。”

胡佬佬笑了笑,忽然转身走到郭翩仙面前。

郭翩仙想到自己方才对她种种为难之处,才发觉自己实在不该得罪这种人的,脸色已有些发白了,强笑道:“前……前辈千万……”

胡佬佬一笑道:“你用不着害怕,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你虽在找我麻烦,我也没有怪你,反而觉得你这人真是个人才,以后不妨来找我老婆子盘桓盘桓。”

她瞧着锺静又一笑,道:“我老婆子已老掉牙了,想来你总不会吃我老婆子的醋吧。”

郭翩仙怔了半晌,只见她已走下楼了,不禁摇头苦笑道:“这老婆子可真是个奇怪的人,简直教人摸不透她……”

凤三先生终于已将解药服了下去他棉被中的毒物,自然也早已被朱泪儿诱人一只坚轫的麻袋里。毒性既解,还要这些厌物则甚?

朱泪儿开心得就像是只百灵鸟似的,吱吱喳喳,问个不停,俞佩玉便将此行经过简要地说了出来。

凤三先生盘膝坐在床上,皱眉道:“原来是怒真人,据说此人气功不弱,你看怎样?”

俞佩玉叹道:“确是名下无虚。”

朱泪儿笑道:“无论他气功多么强,也没用的,现在三叔毒既已解了,他们来一个,就叫他们倒一个,来两个,就叫他们倒一双。”

俞佩玉默然半晌,忍不住道:“以晚辈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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