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服刑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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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服刑那些年- 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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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作茫然:“这和我有啥关系啊?你想让他来,去找干部说就是了。”

小鱼儿耐心道:“你听我说完,干部我肯定是要找的,但是如果我没有预料错的话,干部肯定要问你,这个活现在两个人能不能拿下?你也知道,以前人少,这个事儿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干,现在加了这么多人,警察也不知道几个人合适。别的队有的是3个人,有的是2个人。所以他能不能来,就看你咋说了。”

我心头明了,这是要我配合,一起糊弄警察啊!说句实话,耗子来我是一点意见也没有,因为耗子本身就和我的关系好,再加之大家本身就是一个集团的,只是这个无间道现在除了麦虎其他的人都不知道而已,但是耗子要来,多半是麦虎的主意,他心中知道我一定会配合的。

~5‘但是我现在犯人做得久了,明白一个道理,别人有求于你的时候,一定不能答应的太爽快。要表示出种种困难,这样他在事成之后才能记你更大的人情!

~1‘所以吗,我故作为难地说:“这个……我要跟张义或者林剑说一下。”

~7‘小鱼儿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要是跟他们说,我还需要跟你说吗?这是咱们自己的事儿,不要搞得节外生枝,坏了事儿!你跟他们一说他们肯定要从中作梗,现在这些岗位,每一个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停了一停他又道:“不是我说你,你现在咋变成这样了?婆婆妈妈的,这事儿咱们自己处理就行,你也不需要和谁汇报。”

~z‘我假意思考良久,才一跺脚道:“罢了!就看在余哥如此耿直的份上,没有拿我当外人,我就豁出去让老张骂一顿!你说吧!我需要跟警察咋说?”

~小‘小鱼儿笑了:“这才对了,不但需要你说,我还要你做,才能达到预期效果……”

~说‘生活大值日的这个活儿很简单,几乎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早饭拉回来,我和小鱼儿给大家一分发,就基本没有事儿了。过了一会,调入的人就陆陆续续来到我们中队的院子里。

~网‘我们都站在楼上看着,呵!那情景可真的是和难民逃荒没有什么区别啊!而且分来的人也成为了鲜明的对比,从老六队和老十队分来的人基本上还罢了,毕竟是教师和杂役中队出来的,一个个虽然说不上是器宇轩昂最起码看着倒也还算顺眼,可是从老一队来的人就有些奇怪和狰狞了。

说是奇怪狰狞一点也不为过,有的头上长着一个大包,就好像是一个双头怪,有的双目失明,只用一根拐杖摸索前行,有的在囚服上又披上一条编织袋,腰里扎上草绳。至于长相那就更是不敢恭维了,一眼粗粗的望过去,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从电视上的通缉令里活活走出来的,看着就像是坏人,仅他们的长相和气质,凡是有理智有正常思维的人,都不会认为这里面有冤枉的,只有判轻的。

“我靠!简直是江南八怪啊!这一下我师傅和张义叶道林他们有的忙了。”小鱼儿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摇摇头,先不去想这些,尽量在人群中搜索我熟悉的人。我一张张脸望过去,还真让我找到了不少熟人。

我赶紧转身跑下楼,朝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跑去,对着面前的三个人喊道:“狗日的几个,还认识我吗?”

小熊,卫明,还有牙刷,转身一看是我,想要冲过来给我一个拥抱,但是碍于政府就在旁边,所以只是略显激动的笑笑。

“你们咋都过来了?龙哥咋样?“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龙哥现在当了组长了,自然不会来,那都是有用的人,我们这些不好管的,人家就不要了,给扔了过来。”牙刷苦笑一下:“还是我当年有远虑啊!这以后还真要让你照顾了。”

正在说呢,阿旭也跑了过来,和他们几个人打招呼,正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寒,还记得我吗?我是很想念你的呀!”

这浓重的南方口音,让我不回头也知道来的是谁。我嘴里说着:“放哥!我也想你得很啊!”

一回身,正是谢子放,微笑着站在我的身后。好久不见,虽然他现在略显憔悴,但是那种大哥的风采还是依旧。

我和他拍了一下手,说道:“您怎么也过来了,我可是真的没有想到。”

放哥摇摇头:“哎……自从李文华和王强两个王八蛋跑了之后,队上就换了领导,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就不行了,只是苦苦撑着,现在一有分流的机会,人家就把我踢出来了。唉……不说了,总之一句话,就是你放哥现在混背了。”

我赶紧握握他的手道:“说这些干什么,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哥!既然过来了,弟弟那自然是有多大能力尽多大能力,一起混呗!”

放哥听了我的话,显得有些激动,拉着我的手道:‘你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不少,也挺不容易的,不过现在都好了,就为你这话,哥哥我当初就没有看错人!”

我们正在叙旧,冷不丁指导员过来了,他指着卫明,小熊,牙刷,还有谢子放几个人对我说:“你认识?”

我点点头,毕恭毕敬地回答:“是的,一个看守所,一个号子的。”

指导员沉吟片刻,做出了一个让我意外的决定。

“叶道林,来!”

话音刚落,叶道林就像鬼魅一般出现在指导员身边。

“这几个人。”指导员手指了一圈,对叶道林说:“把他们都安排到秦寒的号子,让秦寒当号长。”说完对我道:“外来的,你要多关心,不要让他们违纪哟!”说完就扬长而去。

我不知道指导员为何要如此安排,但是这毕竟是好事儿,我正要找人给他们几个搬东西。就听见院子里一声大喊:“又不是老子自己愿意来的,你别跟老子找事儿,不然老子灭了你。莫说我没给你打招呼,老子可是个莽夫哟!”

是谁?这么狂妄,这么独出心裁威胁人的话?我不禁循声望去……

只见说话的人是一个衣着破烂的犯人,他的穿着很奇怪,已经是6月的天气了,他还穿着一件冬装囚服,领口的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下身穿着一条只超过膝盖的囚裤,猛地看上去,很有几分七分裤的味道。

他的头型,更为奇特,颇像《功夫》里的那个火云邪神,几根不是很多的头发稀稀拉拉的搭在头上,只是将他的秃头衬托的更加明显。

这时他正跺着脚在院子里咆哮:“我他妈才不愿到你们这来呢!都是那边的那些警察非要将我弄到这里来,我给你们说,不要和我找事儿,我他妈监狱长都见过,我谁都不怕!惹恼我,我把你们全都杀了。”

这话让我依稀想起当年的屠富,记得他刚刚计入看守的第一天晚上,也是口出狂言,威胁我们可最后还不是被李林打的像是个龟孙子一样,结果连神经都不正常了,倒是何苦来的。

但是眼前的这一味,很显然不是那种只会嘴上说大话的人,他一边叫嚣着,一边恶狠狠地盯着正准备给他检查行李的冀文学,手里紧紧抓住一大团麻绳,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在场的的人都被他的喊声吸引,纷纷向他侧目。我过去一问旁边的人,才知道原来事情很简单,冀文学按照规定要给他检查行李和人生,结果在包里翻出一团细麻绳,这可是在监狱里属于头号违禁品之一,绳子,很容易就让人想到攀爬之类的景象,按要求犯人私人是绝对不能有的,于是冀文学就要按照规定收缴。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儿,要是换做一般的犯人,私藏违禁物品,紧张害怕都还来不及呢!但是我们面前这位,却有些与众不同。

他一把推开冀文学,嘴里说着:“这是我编草鞋用的绳子,你们拿去干嘛?”

冀文学的性格我是知道的,他常年在办公室,在警察身边活动,早就目空一切,说白了,就是狐假虎威里说的那只狐,狗仗人势的那只狗。遇见这种情况,第一反应就是骂了一句:“你鸡巴个新犯人,还不了了?说着就要上前用强。

但是明显这一次他找错了对象。对面的这个新犯人根本不吃他那一套,扬起簸箕大的拳头,就说了刚才我们听见的那一番话,把准备给冀文学帮手的两个人也吓唬的一愣。

我看看周围,叶道林上楼安排号舍去了,麦虎张义还有林剑金刚都和万干事去了车间,商量讨论将来各个组生产位置的安排去了,院子里只剩下冀文学和两个大门口的监督岗。我眉头一皱,就准备上前干预。

但这时,旁边的一只手拉住了我。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牙刷,只见牙刷对我摇了摇头,轻轻地说了一句:“这人,没事儿不要招惹。”

要是换做以前,谁这样跟我说,那我才不管呢!越是不好惹的人,我越要惹一下!但是现在,虽然我很不解,但是闻言还是停住了脚步,只是看着他,看看牙刷怎么说。

牙刷拉着我,往旁边走了几步,看看周围没有人,这才低声说道:“你不认识这个人?”

我摇摇头。牙刷点点头道:“怪不得,我就说嘛!这个人可是个恶人,不好惹啊!”

我笑着说:“怎么?难道他是孙悟空转世?我还任由他去?不能招惹他?”

牙刷见我这个态度,一下子急了,一把拉住我说:“你不要笑,你听我说!这家伙名叫刘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笑着接了一句:“刘海?我操,咱没见他砍柴?《刘海砍柴》我看过。”说着我还唱了一句:“刘大哥,你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哟?”

牙刷哭笑不得:“你听我好好给你说。这家伙以前在老一队,自从下队第一天就不好好干活,组长打,警察打,最后监狱长和他结对子,对他进行帮教,他就还是不干活,到后来没法,一看这人也打皮了,不干活就由他去吧!反正也不能真打死了,不给他考核就行了。而且他还喜欢暴起伤人,多次和警察发生冲突,你想啊!都是拿工资吃饭,监狱长都没办法的人,谁还愿意去招惹啊!所以最终的结局,就是再无人去管他了,只要他不伤人,不越狱,他爱干嘛干嘛!”

我像听稀奇一样,惊道:“那他咋跑我们队上来了?”

牙刷苦笑一下:“后来刘海被弄成了全监的典型,成为咱们监狱著名的反改造尖子,老一队一直想把他甩出去,但苦于没有机会,这不!你们合并其他队的犯人,这就是天赐良机,所以老一队的警察赶紧把这个瘟神送走!”

我摇摇头,看看刘海,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一句诗:“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只是这一下,这个瘟神就要祸害我们了。

我低低骂了一句:“操他妈!我们现在这里成了废品回收站了!”

牙刷笑着说:“谁说不是呢?人家队上的好人,积极改造,干活卖力的人,舍得给你吗?能送走的,要么就是不听话的,要么就是危险爱惹事儿的,剩下的就是老实巴交,但有没有关系,还占考核名额的。”

我忽然反问他一句:“那你呢。你不也来了吗?”

牙刷没有想到我的话如此直接,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笑容凝结在脸上。嘴里喃喃地说:“这个……这个……”

我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没事,开玩笑得。我们牙刷那是人精,我早就知道了。”

牙刷讪讪的笑着,显得很不好意思。想了想又说:“不是我说坏话,这一回,我们队上来的这些人,真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看那些人长的那些形状,你就知道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在心底暗暗想着:“现在管件市场不景气,监狱已经全面放弃,生产主要是外协为主,大规模改产那是迟早的事儿,我们中队,作为技术中心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现在调入这么多人,还且大部分还是垃圾,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事儿呢!罢了,罢了,现在的一分监区,再也不是那个犯人整体素质都很高的十二队了!

刘海兀自在院子里大喊大叫,我虽然不认识他,但是作为一个名人,指导员却知道,正在这个时候,指导员把冀文学叫过去,说了几句什么。冀文学就再也没有过来,只是冲着刘海身边的两个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散开,任由刘海去吧!

我摇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做个恶人就是好啊!负负得正,坏到一定的地步反过来就有好处,这个数学原理在监狱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这个时候,小鱼儿已经在叫我了,我才意识到,午饭的时间马上要到了,我又要进入下一个工作流程了,小鱼儿为了耗子的事儿,要和我一起演一出戏……

我们在分监区门口和指导员打了招呼,说是要去打饭,指导员本来已经点头示意我们去了,但又把我叫住,他让小鱼儿先走几步,然后单独把我叫到一边问道:“你们打饭两个人能够吗?余华跟我讲了,说是现在人多了,即使是加上你也忙不过来。我知道你不会骗我,所以我问问你,真是不行吗?”

我听得不禁咂舌,这个帽子戴的高啊!信任我?笑话!政府什么时候能真正信任一个犯人?问我无非就是看看我是个什么什么反应,是不是一味的为耗子说好话,还是在背后作梗。指导员这种人只是想看看我的态度

而不是真的要听我的意见。

不偏不倚——这是每个政府都希望看见的,他希望你的心永远只忠于他一个人。但是很遗憾,这个看起来根本不高的要求,在现实里总是那么的难。因为只要是犯人总有这样那样的派系,有派系就有派系的利益……

掐指算来,好像只有叶道林一个人勉强达到了这个标准。不过他不是一般人,这一点我们所有人都知道……

我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答案回给了指导员。

“我才刚刚干第一天,还没有什么感觉,行不行,我还要再看看。”

指导员并没有为我的模凌两可而生气,反而好像很满意我的回答,但只是淡淡地道:“知道了,你去吧!”

打饭回来,我们便开始了配合,故意延长时间,放慢速度,发馒头的时候明明可以两只手抓8个,我们只抓四个,打菜的时候,能一下盛满的,我们要分成三下。别人问起来就说是为了公平起见,任何人也没有话说。

这个午饭明显延误了时间,吃完午饭,碗都还没洗,车间那边的万干事就打电话给指导员,问为什么接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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