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服刑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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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服刑那些年- 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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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痛不痒的话,就匆匆的离开,也赶回家过年去了,一切都显得那样平常,但是在这个平常里面,出现了一个小插曲,那就是在进行安全检查的时候,以前给林剑当份子娃的那个小杨,忽然发了一阵神经,光着屁股满院子跑,最后甚至冲到大操场去了,十几个警察围追堵截,好一会儿才把他按住。那样子,像极了电视上英国球迷冲进球场裸奔,警察追赶一样。

经过小杨这样一闹,警察也没有了精神,最后检查也匆匆结束,反正这也只是个程序。

下午开始改善生活,监狱很狡猾的,第一顿先是大片子粉蒸肥肉,一片下去能吃的你发昏那种,一般人第一顿吃了就连着几天都吃不下肉,也无心去管后面的伙食怎么样了。

只不过以我们现在在分监区的地位和能力,自然是不会靠着政府过年的,麦虎张义,还有我本人,早就利用我们的关系办置了很多年货,一应俱全。

中午4点多钟我们就喝上了,能参加我们年终聚会的,都是我们这一方最核心的人,在麦虎的安排下,那一年的年终聚会搞得很丰盛,有点庆功宴的意思。那也是唯一一年没有任何压力,没有竞争敌人的一年聚会,用时下的话说,那真的是放眼过去皆是菜,展望未来好运来啊!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参加聚会的所有人,这也是我们人到的最全的一次。这些人在当时,一般只会在分监区的会议上才会聚得如此之齐。

麦虎,分监区生产调度,积委会劳动委员。

张义,分监区大值周,统管所有监督岗,积委会纪律委员。

白东,分监区二组组长。

狗娃,分监区一组组长。

小段,分监区三组组长。

马晓,新晋五组组长。(五组又称强化学习组,都是一伙垃圾刺头,只有马晓才能镇住。)

杨冲,分监区二组副组长。

李祥,分监区二组副组长。

小鱼儿,分监区保健员。

耗子,分监区生活大值日。

我本人,分监区百货员。

几乎整个分监区所有的要害岗位现在都是我们的人,只有四组是以前老监狱上来的12队班底,林剑金刚都在那个组,现在是叶道林在当组长。我们的势力还无法触及之外,其他的都已尽归我们掌握。我们的势力达到了一个高峰!

平时没有感觉,此时才觉得麦虎的眼光真的没有错,这里面的大部分人虽然能够上位离不开麦虎和张义的一力运作和推荐,但是自身的能力那也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要是你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就是别人如何的支持那也是徒劳的。单从这个角度来说,麦虎和林剑的斗争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识人,用人,这是一个领导者最起码的能力,这一点,麦虎做到了。

那天我们喝了很多酒,大家都非常高兴,一个个的话匣子都在同一个时刻被打开,但是在途中出了点小插曲。

我们喝的正高兴,有人在敲保健室的门。大家都停住了交谈,齐齐向门口望去。

麦虎摆摆手示意没事:“我早就跟今天值班的警察打好招呼了,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上来的。小鱼儿,你看看是谁?”

小鱼儿正要去开门,外面就传来一个声音:“张哥在吗?我找张哥有事啊!”

大家都是切的一声,搞得人虚惊一场。张义皱皱眉头,起身去打开门。我一看,哟!还是老熟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第一次和我在分监打球的‘半自动’!

他搬迁后调入我们中队,我一直也没有和他有过多深的交情,不过我曾经说过,他那个翘起的手指,很像是在对人说:“FUCKME!”

这本身是一句戏言,没想到这个外号不胫而走,一时间传遍分监区,他每次见了我总是要感慨一句:“寒哥,你可是把兄弟我害苦了哟!”

他一进来,一眼就看见张义,拉住张义的胳膊就说:“张哥,走,到我们去吃点东西,我家里带来了以一些土特产!”

张义正要推辞,耗子骂了一句:“你他妈懂不懂规矩啊!一进来不叫人,就要把张哥拉走,拆摊子是不是?”

半自动不敢和耗子顶嘴,只是一个劲儿的拉张义,双方正在僵持的时候,马晓忽然暴喝一声:“操你妈!找打!”

半自动愣住了,直直地看着马晓,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一样,然后失声惊叫道:“原来是你!我记得你的声音!”

啊?这是怎么回事儿?屋里的人都愣住了……

我们所有的人都有点发愣,这是这么回事儿呢?于是大家的目光都纷纷看向马晓。

只见马晓瞥了‘半自动’一眼,又低下头,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喝酒。好像眼前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一样。

半自动显得有些激动,上前一步指着马晓道:“好哇,原来是你,我找你找了几年了,真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终于让我撞上你了。”

马晓看了他一看,放下酒杯冷冷地道:“是我,那又怎么样?你找到我,想怎么办?”说着马晓忽的一下就起身,往半自动面前走。

半自动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毕竟马晓的威名赫赫,没有人不知道的,真要是翻脸动手,估计也就是一个回合他就要趴下,马晓向来是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杀手!

我们都搞不懂是怎么状况,但是今天是过年,大家都不希望为了这个事而破坏了心情,于是纷纷出言劝阻。

马晓看来也不是很想动手,在大家的劝阻声中,轻蔑地看了他几眼,又重新坐回了原处。

半自动看样子好像还有些意犹未尽,张张嘴要说什么,耗子发怒了!

“操你妈!给你脸你不要脸是不是?你不想过年了?要是想找死就说一声,老子成全你!”说着上去就是一个耳光。

张义赶紧拉开半自动,瞪了耗子一眼,接着问半自动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以前在外面认识?”

半自动被耗子一巴掌打懵了,哭丧着脸回答道:“不认识。”

张义继续问道:“那你们在监狱里有矛盾?”

“没有?”

“你们以前打过交道嘛?”

“没有!”

“那你调入我们分监区和马晓打过交道?”张义的声音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也没有,张哥,但是……”半自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义粗暴的打断了。

“但是你妈个屄!”张义暴怒了:“你妈认识都不认识,你跑到我们这里来发什么疯?你是不是酒喝高了?”

半自动还想说什么,张义忽的一下拉开门,大吼一声:“滚!”

我知道张义表面上是发怒,其实还是为了保护他,毕竟人家是来请他的,要是在我们这挨顿打那张义的面子上也挂不住。

但是半自动好像大脑不太够用,站在那里还不想出去,只是一个劲儿地看着马晓。

马晓这时终于发怒了,一个酒杯冲着半自动就飞了过去:“操你妈!看来老子不收拾你你不知道你自己姓什么了?”说着就要往外面走。

半自动这下才害怕了,赶紧落荒而逃,像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耗子砰的一声关上门,骂了一句:“真他妈贱!”

我们众人刚才搞不懂是怎么回事,所以一直也没有说话,现在才回过神来,询问马晓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以前认识啊?”

马晓今天喝的明显有点多,所以也有了一些倾诉的欲望,要是换做平时,他肯定任凭我怎么问都不会说的。

只见他嘿嘿一笑,不理会众人,而是望向我道:“老寒,还记得在分监入监组那次打球嘛?就是和刚才那个龟孙子打得那次。”

我咋能记不起来,那天的一切太富有戏剧性,本身球赛眼看着我们就要输了,可是最后半自动竟然在第三节结束的时候被人放倒了,以至于最后以我们谁也没有想到的方式赢得这场胜利。所以这件事我在我心里一直是个谜,我到现在都记得半自动当时被人从广告牌里捞出来时,破口大骂的样子。

此刻我看着马晓那似笑非笑得面容,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忽然间我大脑灵光一现,一拳打在马晓的肩膀上骂道:“原来是你啊!”

马晓还是那副坏笑:“不是我又能是谁呢?”接着他喝了一口酒继续道:“那个时候,我也是刚进监狱,年轻气盛,虽然球赛的结果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就是见不得失败,咱们出来混,争得就是一口气!所以我就趁着休息的时候,将他骗出来,那个时候大家都在看球赛,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所以我很容易就将他打晕了,他到失去知觉,都没看见我的长得啥样。然后我左右看看没人,就将他塞进了广告牌下面,事情就是这样。”马晓说完,一仰头,又是一杯酒下肚。

我有点疑惑,追问道:“那他怎么今天把你认出来了?”

马晓嘿嘿一笑:“我从后面袭击他的时候,吼了一声:操你妈!找打!今天一见他我忍不住又这样喊了一声,他肯定是记住了这个声音,毕竟印象深刻嘛!”

我恍然大悟,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也解开了我几年来,心中的一个谜团,看看马晓,忽然觉得不知不觉间,我和他的关系近了许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在这一刻才发现,马晓并不是大家所认为的那样冷血,那样无情,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一个人,只不过,我们所有的人互相之间,都了解的太少……

这件事只是一个插曲,谁也没有往心里去,但是我们没有人知道,正是这个半自动,后来差点害死马晓……

当我们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忽然有个监督岗进来叫走了麦虎,耗子当时子他们走后还说了一句:“操!现在这些监督岗都快成了我们的哨兵了,本身是为政府服务监督我们的,但是现在都帮着我们观察政府。哈哈……”

张义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喝多了。”

耗子吐了吐舌头,一低头,默默的吃菜。

我也觉得耗子有些得意忘形了,现在的我们是已经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状态,但是越是这个样子越要小心,越要低调。要不然的话吗,说不定这就是毁灭的开始……

不过现在我也不想管那么多了,陈怡都不在了,我只能混一天算一天,谁还管以后的事儿啊!

正在这个时候,麦虎进来了,阴着脸坐下,倒酒,喝掉,又是一杯,继续一仰头……

我们知道有事,但是麦虎不说话,我们也不好问,所以都看着他,麦虎喝了三杯才扔掉酒杯,狠狠地骂了一句:“操!打蛇不死反挨咬!林剑真他妈毒!”

我们众人都是一惊,怎么?难道又有事儿要发生?

屋里的气氛瞬间跌落到冰点,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麦虎出去了一会儿脸就变了颜色,听他这样说,知道是林剑他们又有动作,大家都显得很生气,咋能不生气呢,我们好不容易才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得意了几天?敌人马上就要卷土重来了?

耗子首先发话道:“操!虎哥,到底咋回事儿?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不是没斗过,他们还有什么实力?您一句话,我第一个上!”

麦虎也不说话,只是环视众人,然后阴沉着脸道:“我就是觉得林剑有些不自量力,现在才发现,把他当成我的对手,确实辱没了自己,所以有些生气。大家别担心,我也只是听到风声,他们还没有具体的动作。我自有安排,现在是过年期间,大家吃好玩好,不要出事儿,监狱的规矩大家都知道,节假日期间违纪的,一律加倍处理,兄弟们跟着我麦虎混,是为了减刑挣考核的,我不能让你们一个个把分扣了又扣!”

说着,他不顾众人焦急的目光,起身喝掉杯中的残酒,然后淡淡地道:“今天先这样,大家都散了吧!”

张义首先响应,吆喝道:“对头!喝的差不多了,散了,散了。”说着就起身招呼杨冲出了门。

耗子还有些不想走,嘟嘟囔囔的,最后被小鱼儿硬拉走了。

众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马晓才轻轻地问了一声:“虎哥?真没事?”

麦虎摇摇头,还对马晓笑了一下:“没事,你还不相信你虎哥,你放心吧!要是有什么事儿,我不会让你落在后面的。”

马晓点点头:“那就好!”然后跟我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我和麦虎两个人,我之所以没有走,因为事前大家就说好,我要处理酒瓶。麦虎看我准备叫人来收拾了,对我摆摆手道:“先不忙,我跟你说几句话。”

我心中一跳,看来麦虎又要和我商量事儿了,自从12。22事件之后,不知道是因为我自作主张惹得他不高兴,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麦虎再也没有单独找我单独谈过事情,他不找我,我也不主动去找他,反正现在我心如死灰,怎么过都是一天。

可是今天,他又要单独找我谈事了。这,意味这什么呢?

果然,当我们坐定之后,麦虎给我扔过来一支烟,我们缓缓地吸了几口之后,麦虎才开口道:“你知道我这一段时间为什么没有找你聊过吗?”

我假装不知,笑了一下道:“天天都在一个监舍住着,哪有那么多话说啊!”

麦虎微笑着看着我,半晌道:“我怎么说你呢,你是这些人里最让我看不透的,每个人的性格都有他自己的特点,可是你的特点就是几乎没有特点。”

我也是第一次听到麦虎如此正式的评价我,一下子也来了精神,凝目望向他,笑着道:“哦!这话怎么说?”

麦虎生伸个懒腰,指指我:“你这个人,说你冲动,可是有时候你又知道大局为重,很能忍。说你头脑简单吧!有的时候看起来傻乎乎的,可是一些问题又看得很透,我很多事儿都喜欢找你商量。要说到老实,那你就更谈不上了,要不然怎么会在那天晚上,把事情推到那样一个地步?可是在此之前,你几乎所有的事儿,都是按照我说的去做的。”

我不作解释,只是讪笑一下:“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复杂?”

“不!”麦虎摆摆手:“你比我说的还要复杂。你看我们这些人,张义我就不说了,现在只是暂时和我合作,我也是顾着以前的面子,他的优缺点,你都知道。就说我们这几个人吧!你比狗娃有文化,比马晓理智,比耗子聪明,比我徒弟小鱼儿负责任。他们能做的事儿,要是有人带着你你也能做好,但是你能做的事儿,他们谁也不行,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最器重你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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