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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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东汉末- 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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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又回来了?六月惊雷想了想,随即又否定了这个念头。这天寒地冻的,山谷里全是冰雪,敢这么急驰的人只有羌人,汉人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骑术?他不放心。带着随从隐到旁边的山崖上,时间不长,一队汉军打着战旗呼啸而来,他们迅速的通过了六月惊雷刚才所处的位置,几个骑士从大道上飞马奔上了侧道,很快发现了六月惊雷等人藏在山凹里的战马,他们毫不犹豫的把战马连同马背上的行囊全部牵走了。

六月惊雷差点叫出声来,可是他一看队尾那些明显戒备起来的汉军骑士。还是把嘴闭上了,如果让对方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他们这百十个人就死定了。

不过。这样也好不到哪儿去,没有马匹,没有粮食,他们要走过这一百五十多里的山路回到大小榆谷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汉军消失在山谷中之后,六月惊雷气得破口大骂,不过他随即又闭上了嘴巴,没过多长时间,一万精骑再次轰隆隆的从山谷中经过,而中军迎风飘扬的正是夏侯渊的黑龙战旗。

六月惊雷大吃一惊,大厮没得手?看夏侯渊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他是去大小榆谷报复的啊。六月惊雷急得直跳脚,可是他没那本事就这么冲下去,看着夏侯渊也消失在前方的山谷里,六月惊雷欲哭无泪。

钟吾死定了,正在冬场喝酒的钟吾肯定没想到汉军会以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威势杀过去。汉军的战斗力本来就强过羌人。现在夏侯渊又刚刚被刺杀激怒,钟吾怎么可能还有活路。他想了想,索性不去榆谷了,带着人翻山越岭,逃吧。

六月惊雷虽然猜测得并不完全是事实,可是大致情况也差不多。夏侯渊现在的确是杀心非常重,他也知道,等贾龙率先发动攻击的可能性已经不大,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打钟吾一个迅雷不及掩耳,在第一次攻击中就重创钟吾,消灭他的有生力量,粉碎他可能的反扑。因此,他不顾傅燮的反对,下令全军急行军,付出了摔死摔伤上千匹战马的代价,只花了一天的功夫就走完了一百五十多里山路。

当一万三千多汉军精骑出现在大小榆谷的时候,当连滚带爬的羌人斥候冲进钟吾的大帐时,羌人还沉浸在新年即将到来的喜庆中,谁也没意识到一场杀戮就在眼前。

夏侯渊看着远处河谷中连绵不绝的帐篷,缓缓拔出了战刀,斜指向前。

“传我的将令,不留活口,鸡犬不留!杀光羌人,与诸君痛饮!杀!”

一声令下,汉军铁骑化作一道钢铁洪流,涌向了河谷中的帐篷,他们放马奔驰,虽然已经奔跑了一天一夜,可是面对着全无准备的羌人,他们斗志昂扬,士气高涨。杀,杀光这些羌人,喝他们的酒,吃他们牛羊,睡他们的帐篷,享用他们的女人!

“杀……”夏侯渊扬刀高呼,双腿用力的踢打着战马,压榨出战马最后一丝力气。战马喷出一团团的白雾,四蹄腾空,在被羌人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河谷上发力狂奔。

几个被马蹄声惊动的羌人刚从帐篷里跑出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有的吓得呆住了,有的吓得转身就跑,不过他们还没能跑几步,飞驰的战马从他们身边掠过,锋利的战刀划出一道道夺命的闪电,劈开他们的羊皮袄,撕开他们的骨肉。强壮的战马将他们撞倒在地,沉重的马蹄踏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的骨头踩得粉碎。

惨叫声,哭喊声,像瘟疫一般迅速传播开来,随着汉军战马的迅速前进在整个河谷中荡漾开来。汉军挥舞着战刀,毫不怜惜的踢打着战马,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杀进,将眼前看到的所有人撞倒在地,砍倒在地。

一个个羌人被砍倒,一顶顶帐篷被战马撞翻,一个个无助的羌人老少在哭喊。

汉军将士视而不见,杀进!杀进!

钟吾推开半裸的羌女,从大帐里冲了出来,看着远处野火般熊熊燃烧的汉军铁骑,他吓得呆若木鸡,手里精致的银杯落在地上,美酒撒了一地。

“撤……”在片刻的死寂之后,钟吾突然回过神来,对方来得太突然,他一点准备也没有,这一仗已经败定了,现在就看能逃出多少人。他转身跑向自己的战马,一边跑一边用尖利的声音怪叫着,他的侍卫们从各自的帐篷里涌出来,也被眼前的这一切吓得魂飞魄散,根本提不起一丝斗志。不用钟吾招呼,他们纷纷解开系在大帐旁的战马,拨转马头,向远处打马狂奔。不少出来得迟一些人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他们撞倒在地,踩在脚下。

钟吾不战而走,混乱不堪的羌人更加士气大落,他们顾不上太多,纷纷去抢战马,也顾不上带什么武器、辎重,能从战场上逃出去,便是最大的胜利。

一开战,局面就呈现了无可争议的一边倒,汉军所遇到的最大阻碍就是那些逃跑的羌人和看不到尽头的帐篷。

安静的河谷成了杀戮的修罗场。

夏侯渊杀到一半,发现胜局已定,而远处钟吾的大旗正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撤离,自己的主力却被混乱的羌人挡住,无法再加快速度,心中大急。他一面下令加快速度冲击,一面向正在挥刀劈杀的荀攸靠近。战场上人声鼎沸,他只能大声吼道:“公达……”

荀攸一刀将一个羌人老头砍倒在地,心里一哆嗦,正好听到了夏侯渊的叫声,连忙扭头应了一声,同样大声吼道:“什么事?”

“我去追钟吾,这里交给你!”夏侯渊血淋淋的战刀一指前方,又指了指自己的战旗:“这里由你指挥!”

荀攸吓了一跳,连连摇头,大叫道:“妙才,我们胜局已定,你不能冒险!”

“不!我一定要赶尽杀绝!”夏侯渊一边将战马向外拨,一边吼道:“不杀钟吾,羌乱不绝,我一定要杀了他,宁死不惜!”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掌旗兵向荀攸靠拢,自己带着亲卫骑渐渐脱离了战场,沿着人群比较松散的河道,向前方赶去。

荀攸大吃一惊,他大致猜到了夏侯渊的意思。这次行动因为他而出现了意外,如果让钟吾跑了,指望贾龙将钟吾截住的可能性太小了,夏侯渊决定赌一把,用自己的命赌钟吾的命。

他不同意夏侯渊的决定,可是夏侯渊已经脱离了主战场,带着亲卫骑跑得只剩下背影,他就是想叫也叫不回来了。一想到刘修现在还昏迷不醒,前途未卜,一向比较冷静的荀攸也无名火起,他举起战马,厉声咆哮:“加速!加速!”

传令兵敲响了随身携带的小鼓,激昂的战鼓声再一次在山谷间回荡,杀得酣畅淋漓的汉军将士听到鼓声,精神再振,齐声怒吼:“杀!杀!杀!”

地动山摇,风云变色!

第518章 刘备的领悟

简雍嚼着半生不熟的野兔肉,担心的看着水潭边的刘备。刘备盘腿坐在水潭边,低着头,不知是在看水潭中的倒影还是小鱼,反正一动不动的有大半天功夫了。放在他身边的兔肉已经凉了,一只肥大的老鼠闻到了香味,鬼鬼祟祟的在旁边看了很久,慢慢的踅到刘备身边,一口咬起肉,转身就走。

刘备没有动,简雍也没有动,但是他的心在不断的下沉,下沉。

他们在山里已经转了好几个月,依然看不到出路。这里连路都没有,更谈不上人烟,他们不知道怎么才能走出去,如果不是刘备和几个贴身亲卫武技高强,还能射杀一点野物来充饥,恐怕他们早就饿死了。

可是现在,简雍觉得刘备也离死不远了。他的身体还很强健,可是他的心快死了。

最近这两个月,刘备的话越来越少,就连几个亲卫偷偷的跑了,他都无动于衷,每天静坐的时间却越来越长,常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一坐就是大半夜。这几天更离谱,连打猎都不去了,全由几个忠心的亲卫代劳,他自己大白天的就开始发呆。

他坐在这个水潭边已经两个时辰,像泥胎,似木偶,一动不动。简雍甚至怀疑他已经死了。

因为他从刘备身上看不出一点生气。

哀莫大于心死,简雍明白这句话。刘备是个有志向的人,可惜他的努力到目前为止都看不到任何哪怕让人有些许鼓舞的结果。他用功读书。通过了考试,可是考试成绩再优秀,依然无法得到出仕机会。他努力习武,他的天资也许不如刘修、张飞他们几个,可是他比他们用功,他的武技也可算得上出类拔萃,可惜他杀来杀去。却将自己的前途杀掉了。

与此相反,从小就听他使唤的刘修却青云直上,尚了长公主。做了车骑将军,几年时间便拥有了并凉,现在又拿下了益州。大汉半壁江山已经落入他的手中,大汉的命运也有一半掌握在他的手中。

如果是袁家如此,刘备也许能接受,可偏偏是刘修,从小就被刘备指来唤去的刘修,简雍能够想象出刘备面对刘修的心情。

有这么一个权势逼人的兄长,绝不是一件能让人愉快的事。

简雍抬起头,看着碧蓝碧蓝的天空,思绪忽然有些飘忽,难道我这一辈子。就要在这群山之中做野人,永远也回不了家?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离开家乡啊,涿县的天难道不比这里更广阔,更让人心安吗?

“宪和!”刘备忽然叫了一声。

简雍愣了一下。随即狂喜,连忙起身走了过去,小心的问道:“玄德,你……”

“我没事。”刘备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你拉我一把,我的腿麻了。”

简雍连忙将他扶到旁边坐下。苦笑道:“你这一坐就是两个时辰,不麻才怪呢。来,我替你揉揉。”

刘备也不说话,伸着两条像木头一样的腿,由着简雍轻揉慢捏,他看看四周,见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不免有些奇怪:“他们打猎还没回来?”

“还没。”简雍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最后两个亲卫走了已经有大半天了,简雍觉得他们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刘备感觉到了简雍的沮丧,他笑了起来:“让他们走吧,他们走了,以后后悔的是他们。”

简雍手一滞,心道他们不走才会后悔,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附和道:“也对,这些不忠不孝的人,走了就走了吧。”

“宪和,我刚才在想一个问题。”刘备瞅了简雍一眼,捏起空拳,轻轻的敲着自己的腿:“我在想,我们的出路到底在哪里。”

简雍手慢了下来,仰起头看着刘备:“你想出来了?”

“嗯,我想通了。”刘备把目光挪到水潭边,看着潺潺流动的溪水,嘴角挑起一抹欣慰的笑容:“我突然明白了老子‘上善若水’这四个字的含义。”

“上善若水?”简雍一时有些糊涂,过了片刻,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用力的一拍大腿:“顺着水走?对啊,这些水很可能是汇入大江的,只要沿着水走,我们就能走出大山。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说得不错,可是不仅如此。”刘备笑着摇摇头:“宪和,你再想。”

“还有?”一旦有了生机,简雍精神忽然振奋起来,脑子似乎也重新有了活力。他想了想,还是想不出太多,只好求助的看着刘备:“玄德,你就不用卖关子了,我又没像你一样在卢先生面前受教过,对老子也一知半解。”

“这学问可不是我先生教的。”刘备的眼睛越过远处的山峰,笑容慢慢的有些落寞,眼神也变得有些空洞。精通老子的是天师道和太平道的人,刘修也研究过老子,可惜后来军务繁忙,慢慢的就放下了。刘备跟着学过一段时间,但他也没有真正用过功,只是读读经文,却很少有时间坐下来静坐冥想。这些天生路断绝,他觉得自己很可能要老死在这似乎没有尽头的山里了,所有的雄图霸业都离他远去,死神却越来越近。他万念俱灰,不期然的开始静坐,开始冥想。

不知怎么的,他一开始冥想,当年读过的那些字句全浮现了出来,最清晰的倒不是尚书,而是老子。那些看似简单直白,却又含义丰富的话让他着迷,让他心醉,让他似有所得,却又飘忽不定,怎么也抓不住。他沉醉其中,如痴如狂,无时不刻不在想着那些话背后的真义。

直到刚才,他被水底下小鱼拨动水花的声音惊醒,这才豁然开朗。

刘备摇摇头,眼神重新恢复清明。“你知道我为什么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无法成功吗?”

简雍眨眨眼睛,安慰道:“其实也不是一点用也没有,只是还缺一些运气罢了。”

“不,我是把努力的方向想错了。”刘备将身子靠在大石上,目光落在简雍脸上:“老子说,‘夫唯不争,故无尤’,可是我不能不争,退而求其次,那只能‘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你看车骑将军,他和我们一样都来自涿县,刚到洛阳的时候什么根基也没有,还背负着先生一家的生存压力,为了养活师母和师弟和我们几个,他开面馆、做生意,赚到了钱,让我和子言能安安稳稳的在永乐宫里侍候太后。后来出仕,袁家争关东,他争并州,并州贫瘠,户口不足关东一郡,没有愿意去,可是他去了,所以他很轻松的得到并州。凉州羌乱频起,民不聊生,朝廷几次欲弃凉州,关东人也没人愿意去,他去了,凉州也是他的。他开始要的,都是天下没人想要的地方,可是现在呢?凭借着并凉的精兵,他拿下了益州,天下还有人能和他争吗?”

简雍恍然大悟:“这……就是不争而争的道理?”

“你说得太对了。”刘备叹了一口气,“他成功了,反观我,我失败了。可是为什么失败?道理很简单,我争的都是天下人想争的。我想凭读书出仕,可是天下想凭读书出仕的人何其多,仅洛阳太学就有三四万学子。我想凭征战取天下,可是我除了一身武技,还有什么资本?投靠袁家,只能被袁家当刀使,一旦他们觉得我危险了,随时都会除掉我。袁术为什么把鲍鸿安排到我身边?不就是因为他们一直不放心我吗。我想得益州,可是想得益州的人太多了,刘修想,刘表想,刘焉想,袁术也想,这些人哪一个不比我强?我和他们争,又怎么可能赢。就算侥幸拿下了成都,迟早也会被人赶出去。”

简雍赞同的点点头,刘备说得一点也没错,当初起意夺益州就是一个非常冒险的办法,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取巧上,也许一时能成功,可是接下来,不管是刘修还是刘表,抑或是袁术,都不会让他得到益州,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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