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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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东汉末- 第4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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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丰想了想,好半天才压下涌到嘴边的话,强笑了一声:“刘修不学无术,除了精于绘事这样的小技之外,哪里懂什么诗,不过是顺口说两句罢了。”

袁绍哈哈大笑,呷了一口酒,拈起一颗青豆扔进嘴里,慢慢的嚼了两下,又道:“元皓你说得不错,刘修不学无术。喜欢求新求变,就连说话也喜欢造一些新词。当初一到洛阳,他就骂人是傻且,美名其名是古语,后来又造了个什么词叫打酱油……”

“酱油?”田丰一时没听明白。这年头用酱很正常,但还没出现酱油这种东西。

袁绍伸出小指挠了挠鬓发,笑道:“什么是酱油。我也不清楚,大概是酱的一种。不过打酱油这个词的意思,我却明白。要说起这事。还真有几年了。”袁绍把那次在桥玄府中遇到刘修的事说了一遍,田丰这才明白打酱油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很不以为然。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声,不作任何评价。

袁绍看在眼里,有些不悦。自己费了这么多的口舌,降尊纡贵来看你,给你讲笑话,你连个场面话都没有,未免太不给面子了。他左手托着酒杯,在火塘旁慢慢的光动着,看着血一般的酒在杯中荡漾,一时有些沉迷。过了一会儿才问道:“元皓,你觉得刘修这次会不会打酱油?”

田丰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袁绍是指当前的战事。他抚须沉吟刻:“将军是担心天子御驾亲征会对民心人干扰?”

袁绍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散去,轻叹了一声:“我袁家起兵这么多年。又有各州贤良相助,可是到如今,地未拓百里,位未进一步,刘修却挟并凉之势而来,一战而定江南。如今那个野种又要御驾亲征。愚夫愚妇们不知真假,这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啊,元皓,何以教我?”

田丰搓着手,沉吟了半晌:“将军,我倒不这么看。”

袁绍“哦”了一声,抬起头看着田丰,眼中渐渐露出一丝希望。

田丰嘴角一撇:“刘修出益州,来势汹汹,士气正锐,袁术当固守柴桑、豫章,争长沙也不算失策。只是既然要争长沙,就不应该贸然突围,耗上一年半载,将刘修的锐气耗尽,方是上策。孙坚从长沙突围是失策,可是最大的失策还不在于此。”田丰挑起眼皮,目光炯炯的看着袁绍:“最大的失策是,他为了救孙坚,居然离开自己经营了几个月的豫章防线,赶到长沙去与刘修对战。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把自己当成一员偏将,要亲临战阵,和刘修一较高下。这等匹夫之勇,才是江南防线迅速崩溃的症结所在。”

袁绍目光闪动,抚须不语。

“孙坚不过是一匹夫,既然他决定要去守长沙,那就守到底,直到长沙没有一颗粮食再突围也不迟。可是他中途而废,可谓是虎头在前,蛇尾在后,白白送了一个机会。这样的人,救他何用?他败了便败了,于大局也无影响,袁术只须守好豫章,刘修又能奈何?一城一城的攻取,足以耗尽他的锐气,没有两三年时间,他根本拿不下豫章。当然也不会有现在这个局面。”

田丰把他对江南战局的分析一步步的说来,最后归根到底一句话,刘修这么快平定江南,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厉害,而是因为袁术太蠢。这些话大大的鼓舞了袁绍,他的心情慢慢的敞亮起来,堂外分舞的雪花也变得顺眼了许多。

“那元皓对接下来的战局又有什么高见?”

“孟子说过,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如今袁术虽然丢了江南,但是他被刘修生擒,从此没有人能掣肘将军,袁氏内部再无分歧。而小天子御驾亲征却表明,朝廷对刘修的防范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彼消此长,对将军来说,焉知非福?”

袁绍眉头轻锁,田丰的话听起来很好,可是究竟该如何应对天子的御驾亲征,田丰却是一个字也没讲。他有些心急的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处置?是杀了那个野种,还是不杀?杀了,得利的是刘修,不杀,这仗又怎么打?”

田丰嘴角歪了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用袖子抹了抹嘴,冷哼一声,煞气涌出:“围而不杀,刘修来援,就以逸待劳,击败刘修。”

“他会来吗?”袁绍追问道:“他会不会坐视天子被我们杀掉?”

“不会。”田丰目光闪了闪,露出阴森的笑容:“如果刘修见死不救,那你说天下人还会相信他是个忠臣?曹操还会这么拼命的抵抗?”

袁绍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响,仿佛一道闪电撕开了厚重的黑云,露出了灿烂的阳光。他怔了片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身走到田丰面前,抱起酒瓮要给田丰倒酒。田丰哪里敢当,连忙起身推辞,袁绍摇摇头:“元皓,你真是一眼惊醒梦中人啊。这杯酒,你喝得心安理得,请元皓高坐。”

田丰感激莫名,双手举起酒杯,颤声道:“多谢将军。”

外面一阵青竹炸响,袁熙从廊下走了过来,笑道:“新年到了,恭祝父亲康健,恭祝田君康健。”

袁绍和田丰相视大笑。

邺城内,家家户户把一捆捆的青竹投入了火堆,青竹被火烤得吱吱作员,一声声的炸裂,响彻全城。孩子们捂着耳朵,踩在已经一脚深的新雪中,跳着笑着。

在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光和四年的新年来了,春天的气息也在不经意之间悄悄来临。

第590章 用人不疑

光和四年正月初五,杨修回到了洛阳。小天子已经等得六神无主,杨修一到宫里就被小天子拽住了:“快说,他怎么说?”

杨修为了赶路,这一路是骑马回来的,而且换人不换马,一口气奔了四天,跑完了一千八百里的路程,辛苦可想而知。更大的问题是他大腿的内侧磨破了,一走路就疼得钻心,这一跪下去再想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了。

“车骑将军……”杨修咧着嘴,连吸两口冷气,好容易站了起来,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小天子见,连忙让人把他扶到一旁的锦榻上坐下,又让人拿来了酒,让杨修先喝两口,镇镇痛,然后传太医来给杨修看伤。太医很快来了,检查了杨修的伤口后,给杨修敷上了药。当丝丝凉意沁入皮肤,杨修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在小天子焦急的目光中,杨修开始讲述自己的江陵之行。小天子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刘修对他御驾亲征是什么反应,可是杨修讲了很久,还是在讲荆州即将施行新政的情况,这并不是他想听的,他几次想开口打断杨修,可是看看杨修严肃沉重的表情,最后还是按住了自己急迫的心情,耐心的听杨修讲。

讲完了新政,终于讲到了除夕之夜,讲到了与蒯良的交锋,小天子屏住了呼吸,很久没有说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愤怒和失望交杂在一起,让他的小脸显得有些狰狞。

“他这是要反了?”小天子寒声道:“朕要御驾亲征。他不来侍驾,居然要坐观成败?”

杨修舔了舔嘴唇,底气不足的说道:“臣以为,车骑将军未必有这样的想法。”

“未必?”小天子横了他一眼,嘴动了动,又没说出来,好象把什么话咽了回去。他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问道:“那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陛下,臣以为。车骑将军此举,也有让陛下立威的意思。”杨修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果车骑将军在,就算打赢了。谁又会记得陛下的功劳?”

小天子冷笑一声:“那你觉得他不来,我能打得赢吗?”

“臣不敢说一定能,但至少有机会。”杨修说道:“陛下御驾亲征,并不是要陛下冲锋陷阵。只要陛下乘舆到旋门关,犒赏三军,则士气必然大振。有太尉段公、前将军皇甫嵩和镇东将军等能征善战的名将扈从左右,陛下打几个胜利又有什么不可能?”他顿了顿,又道:“车骑将军虽说不亲临一线,可是他应该不会坐观成败,他只要做出一点表示。就足以牵制袁家,让他们不能全力以赴了。”

“那是,他的威名比朕御驾亲征还要更重几分。”小天子语带讥讽的说道。他摩挲着手里那方玉印,想着当初刘修人在北海,几封书信就破解了袁家的攻势。不由得有些沮丧,心里的恐惧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杨修也听出了天子的意思,没敢再说下去,只是伏地不语。

小天子看看他那副样子,没有再为难他。让他先回府休息两天,养好伤再进宫当值。杨修走了,小天子在殿中来回走了半天,他的步子很慢,可是他的头却低着,看起来有些不堪重负。刚刚赶来的蹇硕看到他这副模样,突然想起了当年先帝也是如此,鼻子不由得一酸。

“你怎么了?”小天子注意到了蹇硕脸上的表情,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太后叫朕?”

蹇硕连忙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点头道:“太后听说杨修回来了,想要他去回话。”

小天子无声的一笑,转身向椒房殿走去。蹇硕在后面跟上,小天子又问了一句他刚才流泪的原因,蹇硕解释了一下,小天子沉默了,他不再说一句话,闷着头向前走。来到椒房殿,向宋太后行了礼,把杨修刚才说过的话简明扼要的转述给宋太后。

宋太后一直静静的听着,直到小天子说完,宋太后才平静的说道:“杨修是这么说的?”

小天子眨了眨眼睛,坚持道:“母后,杨修说的什么,我记得清清楚楚,没有说错。”他想了想,又赌气的说道:“如果母后不信,我再让人把杨修追回来,母后亲自问问便知。”

“我不是你说错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的情绪不对。”宋太后淡淡的说道:“杨修怎么看待车骑将军的反应?”

小天子有些沮丧,撅着嘴把杨修的话复述了一遍,最后有些不平的说道:“不知道他收了车骑将军多少礼,他居然替车骑将军说话。”

宋太后沉下了脸:“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杨修是你最信得过的人,你居然这样怀疑他,以后还有谁敢对你说真话?”

小天子被宋太后突然严厉起来的态度吓了一跳,红着脸没敢回答。宋太后不假辞色的说道:“皇帝居于深宫之中,如何掌管天下万民?离开了百官,你什么也做不成。盲从大臣固然不妥,可是动辄怀疑别人,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杨修在你身边多年,如果仅仅是因为收了车骑将军的礼就为车骑将军说好话,那是你识人不明,而不是杨修的错。如果实际情况不是如此,那你就是对自己没信心,你不是不相信杨修,而是不相信你自己。”

小天子紧张起来,躬身请罪。

宋太后这才缓和了口气,耐心的劝道:“杨家和袁家是姻亲,袁家起兵,杨家与之决裂,不肯背叛朝廷,哪怕那几年一直备受压制。这样的忠臣你都不信,你还能信谁?”

“母后教训的是,是我想得太多了。”

宋太后点点头,思索了片刻:“我觉得杨修说的有道理。也许车骑将军不来扈从辇驾,是给你立威的机会。陛下现在无功,当然没有威信,也没有自信,当然觉得所有人都是对手,都是威胁。等陛下立了功,得到群臣对你的敬服。有了信心,自然不会觉得处处有危机,个个是敌手了。”

小天子漂亮的眉毛挑了挑。觉得宋太后这些话好象在说杨修,实际上是指责他轻易的怀疑刘修,心里有些不服。抗声道:“母后,车骑将军做的这些事难道就是一个臣子应该做的吗?在他的眼里,我还是一个皇帝吗?”

“在他的眼里,你不仅仅是个皇帝。”宋太后盯着小天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车骑将军对你有抚育之恩,他一直把你当孩子看待,或许方式有些不合适,但是我相信,他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危险。”

“母后凭什么这么说?”小天子的声音有些尖利。

“凭我的直觉。”宋太后眼神一紧:“凭我这么多年对车骑将军的了解。陛下,你要吸引先帝的教训。当年先帝如果不是横生猜忌。而是一如继往的信任车骑将军,哪里会让袁家有今天,他又怎么会劳累过度,英年早逝?”

宋太后指责先帝,这让小天子有些无法接受。为尊者讳。这是儒家伦理观的一个重要原则,更何况先帝不仅是他的父亲,还是至尊,更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谥为灵,已经让他非常不满,如今母后居然还当着他的面指责先帝压制刘修。

“母后。你敢保证车骑将军不会篡位吗?”

宋太后盯着小天子涨红的脸,思索了片刻,郑重的点点头:“我敢保证,他不会篡你的位。”

小天子一时语塞,好半天才不服气的问道:“又是你的直觉?”

“对。”宋太后笑了起来,摆摆衣袖。“陛下,我想你现在不应该把心思放在怀疑我的直觉上,而是应该多去想想如何打赢这一仗。打仗是个很复杂的事,绝不是在宫里骑骑马,射射箭,读两句孙子兵法就能做到的。既然这个机会摆到了你的面前,你何不抓住机会,检验一下自己这些年来学习的成果?”

小天子还沉浸在气愤之中,扭着头不说话。宋太后也不强劝,自己下了诏书,请在家休息的太尉段颎入宫,同时请来了司徒卢植和司空唐珍,将天子起程赶往旋门关的日期立在正月初十,很客气的请段颎同行。

段颎原本有些怨气,可是太后亲自说情,他也不好拒绝,只好应了下来。卢植很高兴,不仅汇报了相关的物资准备工作,还主动对天子说,我会写封亲笔信给刘修,要求他安排人配合作战,到时候他究竟在想什么自然一清二楚,不用再这么猜来猜去,徒伤了君臣之间的默契。

小天子这才露出了笑容,向卢植施礼致谢。

卢植离开皇宫之后,又赶到楚王府去了一趟。楚王刘元起很诧异,卢植自从搬出去之后,就很少到楚王府来,便亲自迎出大门。上了正堂,卢植说明来意,天子要亲自,现在人力物力都有所欠缺,楚王是不是给车骑将军写封家书,让他帮衬帮衬。现在有人怀疑他拥兵自重,坐观成败,如果你能主动帮助天子立功,这个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不知道是出于对卢植的信任,还是为了什么,刘元起一口答应,除了上次捐献的一亿钱之外,再捐一亿,并且要求刘修调派得力人手帮助天子。得到刘元起的这个承诺,卢植将信将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元起安排王楚三人去江陵的真相他是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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