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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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东汉末- 第5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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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连忙解释道:“骠骑将军误会了。我只是说,既然要劝降,那就应该给点退路。否则,他们据城坚守,我们……”

“袁隗三万大军守平舆都降了,濮阳城里区区几千人马又算得了什么?”刘修打断了曹操的话,挥挥手:“孟德,你放心便是。陛下在此,一切由陛下做主便是。”

小天子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刘修,心中暗喜。有了刘修这句话撑腰。他知道攻破濮阳城是意料之中的事。他相信掌握在徐荣手中的杀器能够轻易的攻破濮阳城,他担心的只是刘修会不会把这个立功的机会留给他,毕竟那是刘修留给徐荣的杀器,是让徐荣立功扬名的。现在徐荣已经立了功,扬了名。他如果想收回去,随时都可能收回去。

如今刘修当着曹操的面给他撑腰打气,化解了他的担心。他高兴的说道:“曹卿,你的美意,朕心领了。不过,有骠骑将军和你以及这近十万的雄师在。我相信濮阳城里的余逆不会有抗拒的能力的。”

曹操见此,暗自腹诽了两句,心道你们俩父子既然有这个想法,那我乐得看笑话。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们怎么强攻濮阳城。

小天子随即安排了使者去劝降。

曹操退下,夏育等人随即进见,一见到小天子坐在正中,刘修坐在一旁。他们都有些诧异。不过夏育随即上前见礼:“北军长水校尉臣育,奉骠骑将军军令出战,军务完毕,特向陛下交令。”

小天子迅速的瞟了刘修一眼,刘修不动声色的坐着,脸上看不出有什么不高兴的表情。小天子暗自松了一口气,轻抬右手:“诸君为国效命,舍生忘死,斩获甚多,功勋卓著,朕与骠骑将军闻说,皆为欢喜。赐座!”

夏育等人大喜,连忙谢恩入座。夏育刚刚坐下,又起身说道:“敢告陛下得知,前一次高阳亭大破胡兵,与这一次大全歼袁军,皆是陇山校尉麹义首功,是他首倡其议,又力战建功。臣虽忝为主将,却不敢居功,请陛下详察。”

小天子暗自叹了一声,夏育虽然是北军的长水校尉,可是在刘修面前,他却不敢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要推到刘修的嫡系麹义的身上,可见他对刘修的忌惮。这也难怪,夏育、田晏都是段颎的旧部,算起来是刘修的师兄,他们倾向刘修也是意料中的事。这一次让他们三人搭班,大概刘修是用了不少心思的。既捧起了麹义这员西凉系的将领,又把夏育和田晏这两个悍将紧紧的拉在自己身边。

“夏卿、田卿是国之良将,麹卿是后起之秀。我大汉代出良将,江山永固,诚为天下之幸,万民之幸啊。骠骑将军,你不仅善于用兵,更善于将将,可喜可贺。”

刘修微微欠身,嘴角含笑。将将之说来自韩信与汉高祖刘邦的一次论兵。汉高祖问韩信他们各自的用兵才能如何。韩信说,陛下可将十万之众,臣则是多多益善。汉高祖不爽了,又问,那你怎么会被我抓住了呢。这话彻底彰显了汉高祖的痞气,同时也说明当时的史家能够秉笔直书,要不这种有碍帝王英明形象的话肯定不会记载到史书中。韩信当时已经被软禁在长安,再傻也知道不能得罪皇帝,于是说了一句软话。臣是将兵,陛下是将将。

将将,那当然是皇帝才能做的事。小天子现在用这个词来评价刘修,那里面的含义可就丰富极了。夏育等人是武人,不知这个典故的出处,倒还没什么,可是一旁站着的杨修、周瑜却深知这两个字的厉害,不由得为小天子捏了一把冷汗。小天子试探刘修。如果刘修不肯让步,当场给小天子一个难堪,那小天子可如何应付?

刘修根本没有一丝惶惶不安的感觉,他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臣受陛下之命,统领诸将平定叛乱,夙夜以兴,唯恐有所不安。有污陛下圣明。如今得陛下这一句评,臣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

小天子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他的试探又一次被刘修绵里藏针的反击彻底击败了。他承认了将将。但却心安理得,因为这是陛下你交给我的任务。他故意忽略了将将背面的含义,小天子又怎么能装作不知道?

杨修和周瑜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禁暗自叹气,小天子第一次见面时与刘修的交锋他们只是听说,这一次交锋却是亲眼见识了刘修的厉害。骠骑将军当年极受先帝压制却还能脱颖而出,这手段的确不是一般的高明,他们几个人加起来也不是骠骑将军的对手,再试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杨修连忙上前半步,躬身施礼。“陛下,有骠骑将军这样的良将为师,陛下将来必然也是一个善于将将的明主。臣等贺喜陛下。”他这句话看似恭贺。实际上是将刘修定位为良将,却将小天子定位为明主,这其中的意思自然再明白不过,同时也是提醒小天子不要在这种字眼里激怒刘修。小天子会意,笑了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含笑问道:“闻说三位卿家生擒了田丰、文丑,不知何在?”

“正在帐外等候。”夏育起身,命人将田丰和文丑带了进来。

田丰和文丑作为俘虏在俘虏营里呆了好几天,现在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时候,温度还很高。蚊虫什么的也非常多,文丑还好一些,毕竟是带兵的,身体强健,形象虽然差一些,但那股精气神还在。田丰就惨了,几天没洗澡,身上一股酸臭味儿,脸上被蚊虫咬得到处是包,一个个红点,像是得了疮似的,一只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精神萎靡,走路都打晃,还得文丑在一旁扶着他。

进了帐,田丰极力想让自己站稳,可是他根本没有力气站稳,只能靠在文丑的身上。文丑只好咬着牙硬撑着。

小天子见这两个俘虏不跪,不由得沉下了脸。周瑜见了,厉喝一声:“大胆逆贼,陛下在此,还不跪下?!”

田丰努力的睁开眼睛,瞟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小天子,嘿嘿一笑:“我等既随袁家起兵,已是叛逆。闻说审荣投降亦未能逃过全家流放的命运,我罪不在审配之下,降亦死,不降亦死,既然如此,又何必朝秦暮楚,留下骂名?”他眼睛一扫周瑜:“你是周异之子?”

周瑜眉梢一挑:“正是。”

“哈哈哈……我还以为庐江周家有见识,早早的就识破了袁家的野心,原来是有了更大的靠山啊。天子门生,哈哈哈……不知道令高祖周平孙和令祖周仲向见此,会不会大笑三天。”

周瑜顿时非常难堪。他的高祖父周荣周平孙就是由受袁安辟召入仕的,按汉朝的规矩,周家算是袁家的故吏。而他的从祖父周景却是受大将军梁冀征辟入仕,后来官至太尉。此人还有个笑话,他在地方为官时,每年推荐孝廉入朝前,都要请这些被他推荐的人吃饭,礼节隆重,还把他们引入内堂,与家人见面,常常一次两次不够,多至四次。这已经超过了爱士的范畴,而是售私恩,希望这些孝廉把他这位举主当成恩人看待。

田丰在小天子面前说出周家这两位先人,可谓是狠狠的扇了周瑜两个耳光。见识了田丰的舌锋之利,不仅周瑜不敢再吱声,就连杨修也不敢贸然出头了。小天子最得意的两个帮手哑了口,一下子陷入了窘境。

夏育等人一见,都有些紧张起来,俘虏是他们抓来的,如果让天子难堪了,他们自然逃脱不了责任,说不定还会影响他们的议功。可是他们打仗不错,论嘴皮子,他们连周瑜都不如,又面对冀州这位素以直言闻名的大名士,他们一时也不知道说才好。片刻的犹豫之后,他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了刘修。

刘修一直静静的听着,见小天子等人哑火了,他这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文子俊,沙丘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否?”

文丑一愣,下意识的把头扭向了刘修。刘修刚才坐在那里不动,他虽然猜得出来刘修是谁,但是当刘修说出沙丘这个地名的时候,他还是吃了一惊。当年那一战突然浮上了脑海,他哑声道:“你是……”

“不错,是我。”刘修运起虎啸之力,哼了一声:“上次败给我,侥幸不死,这次又为我的部下所擒,你还不服?”

文丑的脑子嗡的一声,心脏猛的一紧,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两腿一软,面向刘修跪了下去,战战兢兢的说道:“将军天威,文丑拜服。”

文丑这一跪不要紧,田丰失去了支撑,也站不住了,晃了两晃,扑通一声,狼狈不堪的摔倒在地,刚才的威风再也看不到一丝。

刘修抬起手,示意文丑跪错了方向,天子在那一边呢。文丑仿佛失去了魂魄,听话的转过了头,对小天子连连叩头。小天子见文丑跪倒,田丰又摔成了滚地葫芦,心里的怒气消去,孩子的天性又浮现出来,不禁露出了笑容。他转过头,看着刘修道:“先生,你看他们应该如何处理?”

刘修含笑道:“文丑只是个武夫,为人蛊惑,如今能弃暗投明,陛下应许他洗心革面,为国效力。至于田丰,不过是一无良书生,也不必太在意,赦免亦可,不赦免亦可。只要等濮阳城破之日,将他交给濮阳城的百姓,想来他也难保全尸,大可不必污了陛下的手。”

刘修说得轻飘飘的,可把田丰吓出了一声冷汗,连文丑都吓了一跳,本能的叩头道:“陛下,万万不可。”

小天子很诧异:“为何不可?”

杨修连忙上前,附在小天子的耳边,将田丰为了破濮阳城,掘了濮阳城中大户的祖坟一事说与小天子。小天子愕然,这才知道为什么刘修这句话有这么大的威力。他不禁摇摇头,冷笑一声:“田丰,你是想这么死吗?”

田丰冷汗涔涔,一狠心,使出浑身力气张开嘴,便想咬舌自尽。就在他狠狠的合上嘴的时候,刘修忽然长身而起,一伸手,在田丰的下颌处轻轻一捏,田丰的下巴就掉了。刘修拍拍手,冷笑一声:“田丰,大丈夫敢做不敢当吗?”

田丰怨毒的看着刘修,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第678章 以身说法

辛毗眉头紧锁,心中狐疑,他和同样一脸失望的颜良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这就是陛下的条件?”

“不。”使者淡淡的说道:“这是陛下的恩赐。”

辛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突然站了起来,厉声喝道:“免死而已,这也算是恩赐?难道濮阳城里的数千百姓就一点价值也没有?骠骑将军为了自己的战功,就要将他们全部葬送在这里吗?”

“要把他们葬送在这里的是你们,不是骠骑将军,更不是陛下。”使者不为所动,依然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附从袁家起兵,又悍然入侵兖州,占据濮阳,是你们的野心挑起战乱,并将死亡的威胁带给兖州。如今陛下亲征,骠骑将军率虎狼之师,连战连捷,袁绍望风而遁。陛下宽容,允你们以开城自首,以免再起刀兵。如果你们冥顽不灵,肆意妄行,到时候天子一怒,你们再想投降,也只能落一个像审配一样的下场。”

“审配?审配什么下场?”辛毗心提到了嗓子眼。

“审配被骠骑将军当场斩首,巡视于梁沛之间。审荣被送往交州林邑拘押,为审家的数百口人做前期准备。”

辛毗倒吸一口冷气,颜良也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辛毗才冷笑道:“这么说,朝廷对我们绝不放过了?”

“不然。”使者摇摇头:“审配先是纵火焚烧百姓庄稼,又放跑袁绍。与骠骑将军僵持数日后才自赴大营,欲以濒死之身换取忠孝之名,再以审荣之降来保审家之富贵。机关算尽。岂能不自取其辱?故骠骑将军杀之,以警示天下那些自以为是之徒,迁其家族。以示功罪赏罚之意。你们罪不及审配之重,势未至必死,故陛下开恩,允你们自首,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辛毗暗自松了一口气,背后湿透。他沉吟片刻:“仅仅是饶我们不死?”

使者长叹一声:“辛佐治,知道长沙桓阶吗?”

辛毗点了点头。他是颍川人,颍川虽然属豫州。但是和荆州靠得很近,士人之间的消息沟通很方便。长沙没什么名士,桓家是屈指可数的一个,辛毗听说过桓阶的名字,也知道他曾经在长沙城与刘修作战,施计让孙坚逃出长沙城的事。在辛毗看来,能从刘修的手下逃出去。那都是人杰。

“你认识桓伯绪?”

“就是在下。”桓阶微微欠身。

“你……你是长沙桓伯绪?”辛毗惊得长身而起,两步窜到桓阶面前,瞪着眼睛,盯着桓阶的脸。桓阶现在穿着官服,但是品级非常低。这从他腰间的一彩青绀绶可以看得出来。堂堂的长沙名士居然做一个百石小吏,这在辛毗看来根本不可能。“你怎么……”

“我曾经附从袁术,险些将长沙城拖入兵灾之中。骠骑将军念我献城有功,没有降罪于我,现在又允我入营作一个小吏。”桓阶温和的笑笑:“如果二位能听我一劝,我回去之后就能升职为四百石的郎中。在陛下身边两三年,如果有幸,也许能外放为县令、县长什么的。积功累迁,二千石可至,堪堪能洗去附贼之垢,慰勉桓家列代先人。”

桓阶看看辛毗,“辛佐治,前车之覆,后车之鉴,你不要再走错了。”他转过头,又对颜良说道:“颜子善,骠骑将军尊重武人,陛下受其亲炙,有开疆拓土之宏愿。他们都念你曾经在北疆之战中立功,不忍心看你上佳的将才埋没于内战之中。你若想重现颜家的将门之风,何不追随陛下策马于塞北,为何甘心追随叛逆?骠骑将军教导我们说,武人的天职在守护,守护天下太平,而不是破坏天下太平。只有负起守护之职的武人,才会受到今人的尊重,后人的景仰。孰轻孰重,君自择之。”

颜良沉默不语。桓阶也不着急,静静的看着他们,过了良久,辛毗站起身来,冲着桓阶深深一揖:“多谢指教。”

桓阶松了一口气,躬身还礼:“辛佐治能迷途知返,亦是识时务之俊杰。”

辛毗苦笑一声,转身向颜良道:“子善,还犹豫什么呢,这难道不是你一直向往的结果吗?”

颜良迟疑了片刻:“只是袁本初当初颇为器重良,奈何……”

“器重你的袁本初早已经死了,今日只有不自量力的袁本初,有什么好犹豫的?”桓阶打断了颜良的话,摆摆手:“颜子善,你是武人,难道不知兵无常形,却只道墨守成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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