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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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风-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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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尉,得罪了县尉那相当于拽了老虎尾巴,回头一口能咬你个半死不活。

陆七小心收好兄长递回的县尉腰令,他现在对这个护军县尉的职事非常在意了,不是图那百十两的俸禄,而是为了拥有官威,在现下这个世道无权无势是很难正常经商的,他必须借助官威的保护赚钱,等度过初始资本积累有了大把银子,那时这个县尉做不做就影响不大了。

马车虽然走的不快,在正午之前也到了望江坡乡的政治经济中心,一座足有四分之一县城大的堡城。时逢乱世,乡一级的豪强都有自己的武装,这望江堡城城墙高有六米,有护城河吊桥,俨然就是一座小城池,城门口还有十几名拿着兵器的兵勇盘查进出的人员,守卫的很是森严。

马车到了堡门处停下,兵勇检查后挥手放行,但陆七却被唤住了,兵勇头目一指他的手中刀客气道:“你的刀不能带进去,请留在堡门由我们保管,离开时你可以来取。”

陆七淡然一笑,伸手入怀取出县尉腰令和声道:“这个你认识吗?”

兵勇头目搭眼一看脸色一变,惊疑道:“这是县尉腰令,你是县尉大人?”

陆七淡笑道:“本官是石埭县新任护军县尉,专职护送粮税,此次来不是公干,是为了探亲,所以未穿官衣。”

兵勇头目点点头,深看了陆七一眼恭礼道:“小的冒犯了,大人请进。”

陆七进了堡门,兵勇头目立刻唤过一个手下吩咐去上司急报,又派一人跟踪着陆七,因为陆七太年轻,面孔又生,兵勇头目害怕是匪人冒充混入堡城做内应。

望江堡内建设的不错,也是仿县城的十字大街结构,堡城内住的多数是地主商户,真正的贫苦农民散居各村是住不进堡城的。望江堡今日的规模是乱世逼成的,乡域各处的大小地主全在这里,田地有雇的管家巡视看护,等收粮时自有官军和兵勇‘义务’来驱匪守卫。

车马到了周月儿的父母家,一座占地一亩大小的陈旧老宅。一听女儿的婆母和小叔来了,周家全体出迎,陆七在兄长成婚时见过周父,隔了数年一看,才五十出头的周父老迈了许多,须发斑白有若七旬老翁,不过双眼很有神,一张圆脸上喜色盈然。

陆七恭敬的上前见礼,周父看向陆七的眼神甚是欣赏,按官礼互见后迎入了老宅,在老宅正厅内谦让了一番,最后周父周母坐在了主位,陆母坐在了右侧客首位,周月儿玉立在陆母身后右侧,陆母下首是陆天华,陆七坐在左侧首位,宁儿玉立在他的身后左侧。

官宦人家的待客坐立是有严格规矩的,正常的坐位是男主女客,长坐幼立,右尊左卑,象周月儿玉立在陆母身后右侧,表明了她的正室尊贵的长媳身份,宁儿玉立在陆七的身后左侧,表明了她是陆七的妾或妾婢身份。

周母身为女主,主动的与陆母话了几句家常,家常之后陆母说明了来意,请亲家帮助买片田庄,周父听了默然的摇摇头。

陆母见了客气道:“周老爷,您认为在望江坡买田庄不好吗?”

周父正色道:“陆夫人,现在世道艰难,匪患猖獗,置田地的收成是很微薄的,每年的收成有九分损于匪患和重税,朝廷对田地的政策也是多变,时而要收田充公实行均田,时而又要按亩抽重税,老夫的百亩祖田勉强靠着周家的族势保留下来,夫人现在买田,绝非明智之事。”

陆母听了愁道:“周老爷,小七这次归来带回了一些银子,现在城里经商很难,陆家也不想再走经商之路,所以才想着置些田产度日,如果不置田产不经商,陆家是经不起坐吃山空的。我想小七有勋官在身,置些勋田应该是合理合法的。”

周父摇头道:“陆夫人,勋田之制早己成了祸国之事,不说别处,就是我周氏家族勋官不下三十,利用勋官特权兼并土地早己是国祸,朝廷若是力图国强民富,早晚会大肆收田充公实行府兵均田,那时勋官特权也是保不住田产的。”

陆母听的犯了愁,她对置田拥有低风险的收入期望很大,经周父这么一说心凉了。陆七看了母亲一眼,和声道:“娘,即然置田也有大的风险,我们可以少置一些,置块百亩良田投入应该不大,收入也够我们过些俭朴生活,若是朝廷政策有变,我们的损失也不会太大的。”

陆母一愣,周父捻须点头道:“陆夫人,天风贤侄说的是个好的折衷办法,置百田良田风险是小多了。”

陆母想了一下,点头道:“这样也好,置百亩良田能让我们有粮有菜,能解决很大一笔开销,请周老爷帮我们选置一下。”

周父点点头,正容道:“世道艰难多险,望江坡的地价也是一降再降,百亩良田加上一户宅子,有三百两足够了。”

陆母面现意外,讶道:“百亩良田只须三百两就能买下来呀。”

周母和声接道:“现在田庄收益很低,遇上欠收之年去掉粮税有时还赔钱,农户们都不愿自有田地,宁可卖给大户,然后做依附大户的佃农租地种,因此地价落的很厉害。”

周父面现深忧的摇摇头,这位老人似乎很关心国家的命运。

有知情的本地人加上是现银交易,陆家轻易的收购了三家连片良田,并在望江堡内买了一座不次于城里家宅的旧宅,相比之下县城里的房宅比望江堡的贵了三四倍还多,乡下的住宅真是便宜呀。

在周父的主持下立约过契,堪界定地,在午后寅时已全部完成,陆家成了望江坡的地主,当然比起那些千倾地的大户,陆家只能算是刚入流的小地主。

第十七章论国策

陆母将田地和宅子的事全权交给周月儿处理,只是收了地契宅契,周月儿做主雇了六堂叔做田管,又将地租给了原农户,处理的井井有条。

陆七本心并不赞同下乡买田,但踏足在了属于自家的土地上,不由自主的有些兴奋,嗅着清新的泥土芳香,心头的感觉很是敞亮。

一身土黄袍衣的周父立在他的身边,看着广阔的田地庄稼,淡笑道:“贤侄,立在这里是不是有些兴奋?”

陆七一愣,和声道:“是有一些。”

周父点点头,弯腰抓起了一把田土,托视着和声道:“贤侄,你知道当年威远四夷的大唐帝国是因为什么灭亡的吗?”

陆七一怔,和声道:“是因为安禄山的兴兵反叛。”

周父摇头道:“贤侄说的不对。”

陆七想了一下,又道:“是朝廷**,奸臣当道。”

周父和声道:“也不全对,真正灭亡的原因是大唐帝国让它的子民失去了土地。”

陆七不解道:“土地?”

周父和声道:“大唐建立之初,制定了严格的府兵均田制,实行了将兵分离的军事制度,农民战时为兵,无战则为农,使得田有人种,边有兵戍,直接造就了大唐盛世,可惜到了玄宗年间朝纲废驰,大批官僚兼并农民的土地,破坏了府兵制的根本均田制度,弄的兵源匮乏不得不行募兵制,募兵制的后果是地方军政势力急剧壮大,最终导致了安禄山造反形成了藩镇割据的乱世,所以大唐灭亡的根本原因就是农民失去了土地。”

陆七受教的点点头,周父和声道:“贤侄的先翁在世时曾与老夫辩论什么才是兴国富民之法,贤侄先翁对朝廷的政策愤懑不满,认为朝廷腐朽偏安,软弱不争。”

提起了先父陆七心一震,悲伤在心头涌起,听了这话禁不住恨道:“我父亲说的完全是事实。”

周父摇头道:“贤侄,朝廷为什么软弱,你知道吗?”

陆七恼道:“朝廷**,只知贪安享乐,能不软弱吗。”

周父摇摇头,轻叹道:“老夫先前也是哀怨朝廷偏安不争,只是这几年有了些新的见解,朝廷偏安不争,大兴重文轻武之习气,其实是为了巩固朝廷的统治,唐国的皇帝陛下虽然是当年的大唐皇族后辈,但建国本身曾是藩镇之实,唐国的建立是靠了军队的割据,贤侄应该知道中原一带拥兵者改朝换代之频繁,唐国朝廷害怕统军的将领也拥兵造反,所以软弱的不肯大兴兵戈,以避免将领拥兵自傲的威胁朝廷,这是攘外必先安内的国策。”

陆七听了沉思着,周父的见解细一想确实有道理,他从军五年见统军者事事受制朝廷派来的监军(行军司马),主将的作战总是受了不通军事的监军干涉,以至错过了不少战机,为此将士们暗中大骂朝廷不会用人,尽派些无用之人来乱指挥,现在听周父一讲,陆七明白了,朝廷派文人来监军统军,就是怕将领深获军心的危及朝廷,而且此次信州战事一了,他要求归乡很容易的获得了通过,未要求归乡的立功将领也遣散了不少,原因自然是为了减弱地方上的节度军力。

他点头道:“伯父的见解很有道理,不过唐国国势也未见真正的内安。”

周父摇摇头,深叹道:“积弊难解呀,朝廷之内争权夺势的派系缠斗,地方上的官僚又大肆吞并农户土地,自从对周国的卑躬上贡,我唐国税赋繁重到了极点,许多的乱民聚众抢掠,唐国是内忧外患呀。”

陆七想了一下,和声道:“伯父认为朝廷若是推行府兵均田制,使得民有田耕,能改变乱势吗?”

周父摇头道:“应该能的,只是实行不了的,涉及的官僚利益太多,皇帝陛下也是无能为力,强推只会引发大地主们的暴/乱抵/制,那唐国就更危机了。”

陆七想了片刻,摇头道:“伯父,我们只是一介凡夫,国事的盛衰我们忧心也是无用的。”

周父望着远方,淡然道:“我们是没有资格忧心国事,老夫只是向往威远四夷的大唐盛世,恐怕今生是看不到了。”

陆七沉默了,他一个无权散官能有什么作为,能够多赚些银子养家,生存的好一些己是最高希望,朝廷的事对他来说遥不可及,今日之言只是无意义的忧国空谈。

“爹,小七,我们回去吧。”周月儿柔美的声音娇呼着,今天她是最欢悦的人啦。

“贤侄,今日不要走了,在老夫这里住一夜可好。”周父温和的表达着友好。

“天风愿意留一夜,明晨再回城办事,多谢伯父的盛意。”陆七客气的应承着,今日周父帮了大忙,怎好拒绝老人的盛情,留一夜也能够拉近彼此的亲近关系。

回了周宅,周家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招待,周父有两子两女,周月儿是二女儿,大女儿嫁给了本县邻乡的一家大户,两个儿子都是九品官,大儿子在京城是儒林郎官身,小儿子是军中的陪戎校尉,职事是队正,怪不得周父关心国事,原来两个儿子都是官员,只是官都小了点。

晚宴上陆七不敢多喝,好在周父是举人,文雅的用小杯喝酒,对在军中豪饮的陆七来说算是在润喉,与周父客气的举杯敬喝。

周父很健谈,三杯酒下肚红光满面,象见了多年好友似的不断询问陆七,尤其对陆七在军中的一切特感兴趣,陆七小心的回答着军中好的一面,如勇猛杀敌,巧探敌情,冒死深入敌心的壮举等等军功,而对那些劫掠奸淫的恶行一句也不敢透露。听的周父热血沸腾,拍桌赞誉,这一顿饭吃的陆七比参加了一场恶战还累。

入夜,不胜酒力的周父在兴奋中回房休息了,陆七暗暗长舒了口气,装着醉意由宁儿扶他去了一间卧室休息。

一进卧室关上了门,他才生龙活虎的直腰精神了,宁儿掌了屋灯,回身见了笑道:“原来你没醉呀。”

陆七多少有些醉意,在灯光下见宁儿笑靥如花,白皙的肌肤,乌黑的柔顺秀发,高挑苗条的身段,在灯侧窈窕玉立无一不美,看的他心儿波荡,不觉中勾起了一股邪火。昨夜的春情是他有生以来最爽的一次,让他尝到了男女间真正的愉悦欢爱,也驱除了宁儿曾是长辈的顾虑,体内的那股邪火在酒力催生下迅猛烧遍了全身。

他急步跨到到宁儿面前,眼神怪异而又渴望的盯着宁儿秀美的脸儿,一双有力大手自然的抬起伸出,扶抱住了宁儿的软香上臂。

“宁儿,我没醉吗?”陆七的声音很柔和,宁儿的身子一震,红晕飞上了娇靥,陆七的扶抱举动不言而知,尤其那眼神充满了野性的炽热。

“少主,这是周家,奴婢不好服侍的。”宁儿对陆七的主动喜欢深感欣悦,但是这是周家,若是放纵情/欲让人听到会让周家轻视的。

“姐姐,我们一起时喊我小七。”陆七声音很温柔,手臂却粗鲁的拥抱住了宁儿,大手贴衣而入在软滑的肌肤上抚走。

宁儿被拥的娇嗯了一声,默然的任由陆七爱抚,她怕在周家留下不良名声,但更怕强拒行为惹了陆七不悦,陆七是她今后绝不能失去的依靠。

“小七,姐姐依你,但你听姐姐的,千万别出声。”宁儿声音细微的嘱咐着。

“好,我不出声。”宁儿的不拒令陆七心头大畅,紧拥住娇软的身子,头一低方口印在了樱唇上,贪婪的狂吻丁香,大手肆意的上下揉捏,宁儿娇嗯妩媚的迎合着,娇美的身子扭曲出诱人的春情,美目如丝的渐入情/欲佳境。

第十八章冬青

“宁儿。”门外突的响起娇柔的呼唤,情迷中的两人有如触电猛然惊醒,一齐扭头看向屋门。

“宁儿,七弟怎样了?醉的厉害吗?”陆七和宁儿惊愕的对视一眼分开了,来人是周月儿。

“长少夫人,七少主他刚躺下。”宁儿忙说着,一边整衣,一边示意陆七上床去,陆七无奈的走向床和衣躺上了,心里很是窝火。

宁儿走到屋门处开了门,门外玉立着周月儿和一名长相略黑的鹅蛋脸儿婢女。

“长少夫人,七少主有些醉了,刚躺下。”宁儿恭敬的又重复了一句。

“宁儿,夫人和我去拜见我堂祖母,顺便见见雁儿堂妹,夫人让你也去看一下,七弟交给冬青照顾。”宁儿明白了,点头应了随周月儿走了,婢女冬青代替宁儿进入了屋内。

看着宁儿走了陆七心情陡然失落,而且也有些忧虑,他知道母亲是去为自己相亲,对于母亲替他相亲一事他心里并不赞同,可是不赞同也没办法,儿女的婚事多数都是父母作主,母亲是位传统官宦女人,思想里的传统宗法规矩是绝不容许破坏的,陆七天性孝义,不愿直接拂逆母亲的做法,他耽心母亲相中的女人自已相不中,这毕竟是终身相伴的大事。

沉默的躺了好久他才烦闷的伸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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