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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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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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天明双目紧紧盯着那份案卷,陷入深深的思索。东都的案子和今天自己接触的这个都是一样,现场找不出丝毫有其他人出现的线索。东都市局甚至曾一度怀疑王义和张强两人,但经过调查后才排除了这种可能。而目前这个神秘的家伙,在两起案件中,唯一留下的线索,就是宋德贵说的那四个字了。

“带天儿行,带天儿行。。。。。。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顾天明微微眯起双眼,手中下意识的用两枚硬币,夹着下巴上的胡子茬儿。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顾总长思考问题时独有的动作。

啪嗒啪嗒的音儿,轻一下重一下的响着,半天过去,忽然一顿。顾天明将硬币在手中掂着,起身在室内来回走着。这个“带天儿行”应该只是“带天行”才对!因为京都人说话,儿舌音很重,所以才会有宋德贵说什么带天儿行的言语。这三个字听起来,倒有些像一个人的名字了,难道这位主儿还玩了个什么留字号的把戏?

想到这儿,顾天明微微摇摇头,将这种不切实际的猜想打消了。那人要是想曝光,完全不用那么神秘了,又何必报什么字号。现在应该想的,倒是这究竟是宋德贵说话造成的儿舌音呢,还是那个凶手也是这么说的呢?

要是这个凶手这么说话,那么嫌犯的范围,基本可以锁定在京都地区,原则上,暂时排除外来人员作案的可能。只要排查一下,最近一段时间,离开本地,而又外出到了东都的人员,那么范围将会进一步缩小。

等到控制在一定的人数时,这位神秘的大侠,也就呼之欲出了。大侠?是的,大侠!顾天明对自己心中忽然用了这么一个词儿,自失的一笑。对于这个神秘人两次的行事来看,下手之人全是罪大恶极,对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有着重大威胁的犯罪分子。虽说手法激烈,与当今的律法相违,但后果却是极为震撼有效的。据说外面一些黑势力,对此很是震惊,这几天已经纷纷收敛了许多,唯恐不小心惹上这位锦衣人。

想到这个称呼,顾天明面上忽然一动。锦衣人,从宋德贵的描述来看,这人的穿着不似现代人,声音清朗,年纪应该不大。那么,是不是可以这么假想:这是一个年轻人,崇拜古代侠客的行径,偏偏还身具一些神秘的武术,于是便出来行侠仗义。

嗯,大有可能!要是这么说,那个带天行,就有可能真是他留下的名号,可以作为一个线索查一下。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宋德贵说的一字不差,带天儿行,嘿,应该是代天而刑吧,好大的口气啊!

顾天明心中思索着这些,快步走到桌边,提起笔来,在本子上刷刷刷的记着。年轻人,年龄应该在20到30岁之间,懂古武,喜欢古文,心思缜密,京都地区人氏,戴天行。

想了想,又提笔继续写下。性格可能有两个表现:1、平日沉默寡语,较为内向;2、平日极好打抱不平,性格较为张扬。排查重点:半月到一月之前,曾经离开京都,前往过东都之人。

他一边思索一边记录着,对于这个人,他心中生出了极大的兴趣。虽然身为高级警务人员,这会儿却奇怪的没有生出,必要将其绳之于法的心思。这些推断,他也不准备对外公开。在他潜意识中,国内的律法虽然比较完善,但终归存在着漏洞。

他在公安战线上多年了,曾目睹了多少人,利用这些漏洞一次次的逃过了法律的制裁,这让他心中极为忿怒和无奈。如今,能有这么一个人出现,或许也是件好事儿。

只是从目前情况看来,此人的年纪不大,只怕万一习惯了这种暴力的方式,行事全凭自己的主观臆断而行,最终落下憾事。要是自己能找到他,给他一些引导,将其放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内,应该能有更大的作为。

他心中想着,目光有些散乱。办公室的门忽然传来几下轻响,将他思绪打断。将本子合上,放到贴身的口袋里放好,这才沉声道:“进来!”

门轻轻的推开,警员小何走了进来,将手中一份文件夹递给他,口中道:“总长,上面发来的文件,要求将案子和东都前段时间的一件案子并案处理。并且指示,不得让媒体介入,尽量低调处理。”

顾天明心中不屑,面上却是毫无表情。这种事儿是能掩盖的住的吗?只怕媒体不介入,那些个当事人也守不住秘密,早晚会让人知道,反而掀起更大的反应来。上面总是对这种事儿抱着一种捂盖子的态度,只怕早晚要出事儿。

心中暗暗腹诽,却是点点头,伸手接过,大体看了一遍,拿起笔将自己名字签上,口中道:“发给专案组,让他们抓紧时间去东都,跟那边联系,并案侦破。”

小何点头答应着,接过文件,却没马上出去,犹豫了一下,这才轻声问道:“总长,上面要求封口,那么宋德贵那边怎么办?”

顾天明抬头看他一眼,微微皱眉道:“能怎么办?去和他沟通下,嘱咐下就是了。难道还能杀人灭口不成?告诉那些人,注意态度,不要惊吓着受害人。”

小何哦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去。顾天明忽然又叫住了他,状如无意的道:“你去通知下户籍处,让他们发个调查令,把这阵子在京都和东都两地,流动的人的名单搞一份出来。”

小何一愣,随即点头应下,推门出去。顾天明看着门轻轻关上,这才又缓缓陷入了沉思。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但天下悠悠之口又是哪有那么容易就能防住的!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恰巧没用专车,而是打车来的,别的地方不知道,但在出租车司机中,这位锦衣人的事儿,却早被传了出去。

当出租车司机满面兴奋的称呼这个锦衣人是他们的保护神时,让顾天明心中无由的兴起一阵悲叹。这一个简单的称谓,虽然很大程度上,有人们猎奇心理的成分,但或多或少的,不也表达出对现行律法的一种失望吗?顾天明仰首靠椅上,双目慢慢的合上。

正文

第二十一章:初访银鸥

当欧阳雷神采奕奕的站到了肖克的面前时,肖克愣愣的呆了足有两分钟。眼前的欧阳雷似乎生出了一些变化,显得内敛沉稳了许多。而且那双眼睛,偶尔一闪之际,明亮异常,竟好像能一眼洞穿自己的心思一样,让肖克凭空生出一种别扭的感觉。

微微摇摇头,将心中的胡思乱想抛开,笑骂道:“你小子舍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闭关修仙了呢。怎么样,休息过来了吗?看起来倒是不错,人模狗样的精神了许多。”

欧阳雷苦笑,这哥们就这德性,嘴头上就没饶人的时候。笑着锤了肖克一拳,点点头,让肖克给他倒了杯啤酒,依着吧台慢慢的呷着。

这个点儿正是肖克酒吧上客的时候,欧阳雷也不用他陪,自顾喝着杯中啤酒,眼睛睃视着酒吧中的男男女女。灯光变幻之下,衣香鬓影,目幻迷离。这小小的一隅,却折射出了无尽的人生百态。

他功法即成,便决定往银鸥疗养院去找一下董莹,想办法接触一下她,以便了解更多一些她的事儿,才好出手帮他。想着肖克这阵子果然听从自己的要求,并没给自己打电话,唯恐他担心,这才先过来打个招呼,让他放心。

眼见肖克一边张罗着,一边和几个穿着奇怪的人大声的说笑着,欧阳雷不由摇摇头。那些人他知道,都是一些所谓的落魄音乐人,个个留着奇怪的发型,穿着也是千奇百怪,仿佛不这样,就表现不出文艺人的气质来。

欧阳雷原本很是欣赏他们的另类,只是这一刻再看,却如同站在另一个高度俯视着他们,剥离了外表的怪异,里面也不过是日渐颓废的灵魂而已。他如今心态转换,对于人和事儿,不再单单从外表去评价,而是多了一份审视和思考。他很喜欢这种感觉,有种跳出尘世的独醒之感。

肖克将手头的事儿丢给几个服务生,打了一杯啤酒,绕出吧台,在欧阳雷身边坐下,见他一副淡定沉稳的神色,心中咄咄称奇。拿杯子轻轻一碰他的酒杯,示意了一下,仰头喝了,这才问道:“怎么?有什么打算?还是准备干/你那个广告策划人?”

欧阳雷举杯喝了,点点头道:“是啊,不干这个还能干什么?我就会这个。不过,工作的事儿,我想先放一放,有些小事儿要先去处理一下,你那儿有钱没?先给我一千。”

肖克愣了一下,伸手拿出钱夹,将里面的大钞一股脑儿拿出,塞给他道:“不知道多少,先用着吧。你什么事儿要处理啊?说的神神秘秘的,是去劫财还是劫色?算我一份行不行?”

欧阳雷也不客套,伸手接过,却不接他的胡说八道。目光扫了一下场子里,昏暗灯光下的男男女女,漫声道:“要你管啊,老子去找自己的春天不行啊?”

肖克一呆,忽然放声大笑,直笑的前仰后哈的,欧阳雷愣住。气道:“丫发什么神经?笑个屁啊!咋的,就不兴哥也有春天?”

肖克努力忍着笑摆手,摇头道:“得了吧哥们儿,你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跟客户侃业务你没问题,但跟妹妹谈感情,就你,只怕连句整装的话儿都说不出吧。哎哟,我又忍不住了。”

欧阳雷涨红了脸,羞恼道:“我还跟你说了,这次就是去找一妹妹的!还是那种祸水级的!你丫就等着嫉妒吧。靠了,老子走人,懒得理你。”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肖克一把拉住,哈哈笑着点头道:“得得得,我不说了。有劲没?这还真恼了。成,那你说说,这妹妹是哪儿的?干啥的,我帮你参谋参谋,将我肖氏传男不传女的泡妞大/法破例传你几招,包你马到成功。”

欧阳雷微一迟疑,这才正色道:“你还记得上次医院里那个女的吗?就是坐在咱旁边那个?”

肖克仰头想了想,夸张的看着他,惊道:“雷子,你该不会是受打击了吧。那么老的你也有胃口,哎哟,佩服,我太佩服了。成,你去吧,估计不用我的妙招,你只要玉树临风的这么一亮相,准保那老夫人倒贴你,哈哈哈。”

欧阳雷气结,恨恨的瞅着他,低声道:“滚犊子的,丫就没句好话。我是去干正事,找的是那个年轻的,叫董莹,在银鸥疗养院工作。”

肖克笑声戛然而止,惊疑不定的望着他,半响才面色凝重的道:“你丫晕菜了,那里的妞儿是咱们吊的上的吗?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女人,那天看了一眼就知道,绝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听我的,雷子,别去招惹,铁定麻烦不断。这外面多少好女子,你干吗非得去找个有夫之妇。”

欧阳雷瞠目结舌,半响无语。看着肖克担心的望着自己,不由摇头苦笑。也是,自己有窥心的能力,肖克可没有,他又怎么知道董莹没了丈夫,又怎么知道董莹正面临着什么样的烦恼。按照他的角度,自己可不是准备去第三者插足嘛,而且还是插一个明摆着是高不可攀的足。

他微微摇头,低声道:“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只是偶尔知道她一些事情,知道她正面临着困难,想着既是碰上了,就得做点什么。而且,她丈夫也死了很久了,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的,你放心吧。”

肖克听他这么一说,面色更是凝重,沉声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银鸥啊,那是什么地方知道不?据说那儿全是高官显贵出入的地方,多少中央的大员都在那儿住着。能在那个地方工作的,背景还能简单了?人家自己都解决不了的事儿,你一个无业游民,无权无势的又能帮着干什么?这世上的不平事儿多了去了,你就算有能力,就能都管的过来?这事儿你听我的,别去参合,没好儿!”

欧阳雷默默不语,但脸上的神色显然是铁了心了。肖克瞅他一眼,忽然叹道:“唉,你这人啊,就是热心,不过不是你这性子,咱俩也认识不了,倒让我不知说什么了。你既是非要去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别冒险,发现不对头,及早抽身行不?”

欧阳雷抬头看着他,将杯子举起一饮而尽,随即伸手拍拍他,轻声道:“行了,我有数儿,先回了啊。”

肖克神情复杂的看他一眼,欲言又止,终是轻轻叹口气,点点头道:“要不我让小王跟着你吧,一来有个人照应着,二来来去有车也方便些。”

欧阳雷步子一顿,手伸到脑后摆摆,头也不回的推门走了出去。肖克看着他的背影,再次深深的叹口气。他知道欧阳雷的脾气,既然没开口让他一起,就是不希望自己参与。两人相交这么久,对于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

欧阳雷出了酒吧,走入了繁闹的街头。色彩迷离的霓红灯下,他俊逸的面庞在光影变幻中熠熠生辉。对于平日里总是循规蹈矩,从不敢行差半步的他来说,明天的银鸥之行,便如同另一个人生的开始。这让他又是紧张又是激动,隐隐的还带着一份期盼。

第二天一大早,欧阳雷就从入定中醒来。这几天他一直以跏跌打坐代替睡眠,一来是那种入定后的感觉让他实在是喜欢,二来,他发现这样跏跌的效果,往往比睡眠更好。醒来后,浑身神清气爽,似乎体内有用不完的劲儿。

简单的洗漱了一番,这才下楼。在楼下小摊儿上蘸着豆花吃了几根油条,将早餐打发了。这才挤上公车,往银鸥疗养院而去。

银鸥疗养院在京都市的东郊,靠近一个大型的内陆湖。从建国之前,这里就向来是历朝王公贵族们大兴土木的地方。经过几个朝代的修缮,景色旖旎,动静生趣。湖中修有一座断桥,立于桥上北顾,但见水天一色,烟波渺渺,素有小八景之称。

银鸥疗养院就临湖而建,占地足有八十余亩。院内与曾经的王府花园打通,处处假山奇石,草绿虫鸣。竹林小桥,错落有致,与引入院中的水池辉映,素有三步一潭五步一溪之说。

因着保留了许多前朝的建筑特色,显得古朴典雅,据说许多的植被,都是当时一位王府公子亲手栽种的,其人经常在此与朋友畅饮,诗酒相和。

阶前双叶合,枝叶敷华荣,欧阳雷立身院里的一棵大树下,身边清泉潺潺,浊气尽消,思古之情油然而生。眼前仿佛人影依稀,耳畔边回响着当年的唱吟之声。

这就是富人权贵们的生活?欧阳雷四顾打量着,心中感叹。银鸥大名鼎鼎,他却也是头一回来,里面看不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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