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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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明朝-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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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

“李公公,久仰您的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是神采飞扬啊!”老朱努力地站直了身子,用同样不阴不阳的话回到。早就该想到,自从断了这阉人的财路,他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自己,没想到来的竟然会这么快!这次算是让他抓住了把柄,但愿自己不会死在牢里!不过老朱也打算豁出去了,准备好好斗一斗在他心里,还是期望着皇能救自己。

“别介您朱千户能来东厂做客,那是咱家的荣幸!咱家高兴还来不及呢!当然要好生招待了!”刺耳的笑声再度响起,老朱不禁皱了皱眉头。紧接着他就被极其粗鲁的蒙了黑布,推推搡搡地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这一路磕磕绊绊,转圈转的晕头转向,朱一刀在心里怒骂着,不就是个东厂嘛,还搞的这么神秘,就它那点家底,早就被锦衣卫探子们给摸了个一清二楚,自己现在不过是被蒙了眼睛,看不见路而已,若是能够看见,肯定会记住这条路。但是番子们倒没有给他什么苦头吃,也没人出声喝骂。所以朱一刀才会觉得奇怪,东厂以前抓人也是这么干的?

很快耳边听见了镣铐的声音,和打开牢门特有的声音,紧接着自己就被扔了进去,一下子跌倒在地。脑袋的蒙布倒是被打开了,老朱并没有记着睁开眼睛,而是稍微适应了一下环境,才一点点地把眼睛全部睁开。

这地方和大理寺的大牢没有什么区别嘛!要说有区别的地方,就是牢里并没有太多的犯人,也没有大理寺牢狱干净,到处都是斑斑血迹,看来是受伤的犯人得不到救治,在牢里留下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尸的气味,和腐朽的味道,呼吸起来很不舒服。看来这才是传说中的深牢大狱啊!

想想自己的经历倒也奇特,这短短的时间里,大理寺东厂的蹲了个遍,真是可以称之为坐牢专业户了!朱一刀自嘲地想到,只是不知道自己这次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百无聊赖的他在稻草堆躺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在军营里每天坚持锻炼习惯了,这一下子没有了早操和跑步,还真是有点不习惯。算了,有条件咱要练,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练!他干脆就在牢房里锻炼起了身体,一会仰卧起坐,一会又是俯卧撑,等到做不动了才休息一小会儿,很快就满身大汗。舒服,真是舒服!老朱四仰八叉地躺在大牢那冰凉的地板,把稻草给拨到了一边。

“别忙乎了,今天的饭若是送不来,你就等着挨饿!”从大牢的角落边传出了一个声音,咋一听就像是脖子被人掐住了一样。老朱紧张地扭过头去,瞪大眼睛想看清到底是谁,居然这么好心地提醒自己,他这才想起来,这可不是大理寺大牢,从牢头到狱卒都对自己恭恭敬敬,若是对方心情不好,自己几天没有饭吃也是正常的事情。这可不行!万一要真是不给自己饭吃,那岂不是要饿死人了?开什么玩笑,就是在地震灾区也没有过几天不吃饭的经历好?得了,还是别折腾了,老老实实地等着审问!

本来昂扬就想着找事做的朱一刀,一下子又蔫了下来,继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忽然疼醒了。挣扎着睁开眼睛,原来一个狱卒一脚踢在了自己脑袋:“赶紧滚起来!咱家大人要提审你,若是不老实……”他狞笑着拍了拍手中的,的末端还在不住地滴着盐水。老朱心里冷笑了一声,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手段本来是他对付犯人的,没想到今天自己恐怕也要体验一下了。

手链脚镣加起来足足有几十公斤,朱一刀艰难地走着,身的衣服也被拔了下来,脚的鞋子也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光着个脊梁,一步三晃地往所谓的审讯室走去。身后跟着的那个狱卒眼神有些奇怪,他阻止了拿狱卒的鞭打,轻轻地摇了摇头。拿狱卒似乎挺怕他,恨恨地把捏在手里,不停地把弄着。

等到了地方,昏暗的油灯一闪一闪,仿佛马就要熄灭;到处都放着刑讯的工具,面不知道是被浸在血里了多久,一股血腥的气味扑鼻而来,哪里是什么刑讯工具,分明就是死人的尸骨!也不知道曾经整死了多少无辜的犯人!老朱对这个还是比较清楚的,其实每年被关进来的那么多犯人,至少有一半都是冤枉的。可冤枉又有什么用?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小鬼?只能怪自己命不好,被关进这地狱一般的地方。朱一刀只希望,自己不要是这些冤死鬼中的一员啊!

不过当他看见李莲雄那阴不阴阳不阳的眼神,心里突然又燃起了一股斗志。奶奶个熊,就是你个阉人,一直都不肯放过老子,非要置老子于死地不可。当初你走私粮食到蒙古,可曾想过中原数百万的生灵?不断你的财路,一旦遭受大灾,他们吃什么喝什么?怎么活?断你的财路,那是你活该!只是没有机会把你个阉人给弄死,那是你的造化。想到这些,朱一刀的眼神也渐渐地凌厉了起来,就算不为天下苍生,为了自己的良心,老子就是死也要和你玩一玩!

李莲雄仔仔细细地修完了指甲,终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慢慢地道:“说!你向皇都进了什么谗言,让皇可以置我大明万里江山百年国运于不顾,非要立三皇子为太子?”

“老子跟皇说了,这司礼监出了奸臣!倒卖粮食武器给蒙古,中饱私囊,甚至把宫里拨给司礼监的公款以各种理由私吞……”话还没有说完,身就挨了重重的一鞭子,在盐水的刺激下,伤口突然痛的钻心!

朱一刀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几乎要昏厥过去。他娘的,这盐水煮肉原来就是这么个味道啊!自己以前倒是给别人过,今天总算是亲自体验了这种味道。爽!真他娘的爽!

“说!你到底向皇进了什么谗言?!今儿要是说了实话,可以保你不死;若是不说,咱家就要褪你几层皮!”李莲雄也没想到朱一刀居然会这么硬气,当着这么多属下的面给他难堪,这种事情就算是大家都知道,可又怎么能说出来?他难道真的不怕死么?李莲雄不相信这世还有不怕严刑的人,这么多年了,不管是王公贵戚还是百姓军士,到了这里就只有求饶的份,哪有人像他这样死到临头还嘴硬的?

朱一刀强抑制住自己的意志,不停地在心中默念着挺住,一定要挺住!沈慧还在等着自己,不能死,不能对不起她!

他下嘴唇都快咬破了,还是用那种要杀人的目光死盯着李莲雄,过了半天,猛地吐口血水,道:“你不是想知道吗?行,老子告诉你……山东之所以民变顿起,就是因为你这个阉人!……你把河南山东粮食储备库的粮食……全部都倒卖光了!以至于山东遭遇大灾,百姓民不聊生……只能造反……若真是要找罪魁祸首,你,李莲雄,就是山东民变的罪魁祸首!就是我大明的蛀虫!我不杀你……朝廷不杀你……天也要收你!!!”

这最后一句话朱一刀几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当他在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不停地在身抽着,每抽一鞭子,身都会多一条深深的伤痕;每抽一鞭子,朱一刀都觉得疼痛万分;每抽一鞭子,他浑身就要痛苦地抽搐一下!老朱觉得自己马就要疼痛的窒息了,真没想到,这盐水煮肉的滋味竟然是这么难受!再想起其他的刑讯手段,他的心越发冰凉,难道这回真的要死在东厂大牢么……

李莲雄是又惊又怒,他在山东做的事情,是直接绕开司礼监悄悄和山东布政使司的人干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也只有山东布政使和自己才知道,当初双方的合作,到底卖出了多少粮食,收了多少银两。虽然信阳府的下都被抓了起来,但是他们没有胆子把内廷给供出来供出内廷就意味着往皇身泼脏水,皇定然会勃然大怒,大怒的结果就是这件案子所有的人都得死!一个也别想活!

第126章

老朱已经快要晕厥了,巨大的疼痛让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而且越控制越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失去了直觉,忽然又觉得猛地一轻松。完了,透支体力和脑力最终结果,就是很容易成为植物人……他觉得很悲哀,哪怕是死在战场也好啊,这死在东厂大牢里算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渐渐地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从头顶一下子滑到腿,原来是之前的那个番子,他看着朱一刀快不行了,赶紧把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这下才让他的意识恢复过来。李莲雄那张阴不阴阳不阳的脸如同鬼魂一般地再度浮现在眼前。

“你不说没关系,咱们再商量商量另外一件事情:你跟建文余孽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的身会有这种古怪的玩意?”李莲雄把玩着手里的54手,优哉游哉地对老朱说道,好歹他也走私了这么多年武器,知道这玩意定然是火的一种,可是比起大明军队的制式装备来说,手里的这把火无疑先进了许多,而且先进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使用!如若不是建文余孽,又怎么会随身携带这等稀奇古怪的玩意?并且其威力肯定非同小可,能够快如迅雷一般地解决掉自己四个番子两个档头,看来就是这小玩意的功劳了。

朱一刀没工夫去搭理他,事实自己已经有些虚脱的迹象了。他努力地让自己清醒着,心里则怒骂不已,老子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建文帝,干嘛非要把自己跟他扯关系?难道就因为自己姓朱?这大明朝姓朱的不知道有多少,难不成都是建文余孽?

还有那把手,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去解释什么。早知道就不带这些暴露身份的玩意了,可是不带不行啊,他又没有什么功夫,总要有个防身的东西?不然早就死在顺和老店了,当时还真是多亏了这手!

就在李莲雄准备下令继续刑的时候,那个番子开口说道:“老祖宗,您看是不是再等等皇的圣旨或者口谕……”他这才反应过来,若是在皇表明态度前把朱一刀给弄死了,自己恐怕也要牵涉其中,而且肯定还要受到责罚。为这么个死定了的人搭自己的前途实在是不值,他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让番子们把老朱又重新架回了牢房。走在回去的路时,李莲雄的脸又浮现出一丝狞笑:让番子们在京师里散布消息,就说朱一刀是建文余孽,接近皇就是为了篡夺大明的江山,不怕他不死!就算是不死也别想得到皇的一丝宠信了!

朱一刀又一次被重重地扔在了牢房的地板,和鞭打比起来,他觉得这种痛苦已经小的多了。娘的,虎落平阳被犬欺,没想到这个阉人下手这么狠,别让老子活着出去,李莲雄,咱们从今往后不死不休!吐出嘴里的稻草,眼前是那个缩成一团蓬头垢面的人,却没有什么胡子,难道是个阉人?不过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努力地翻了个身,让自己面朝下地躺着后背已经皮开肉绽了,盐水蛰的伤口钻心地疼,疼到视力都受到了影响。

“别乱动了……就老老实实地趴在那里……”

这回朱一刀倒是听清了,声音有些尖锐,还真是个太监?他有些好笑,怎么李莲雄把自己人也给关进来了?

那人倒是还有点恻隐之心,拿来稻草,轻轻地铺在朱一刀的面前,让他趴在面,这样会舒服一点。朱一刀感激不已,谁说宦官都是恶人啊,以前的王安,现在面前这人,不都挺好么?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也被关进来了?”恢复了一点力气后,老朱有气没力地问道。这深牢大狱也不知道时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若是没有人可以说说话,只怕过不多久就真疯了。

“我……我叫李进忠,原本……原本是在东厂提督大太监李杰的手下做事,可……可李杰前阵子被李莲雄给关了起来……我……我就被关了进来……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这小太监说话有些结结巴巴,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老朱看着他,不由得想起了被王安送到自己这里来的王石,也不知道京师右所有没有遭到清洗?王石,小屁孩,这些人可都在右所驻地,他们可真的不能轻易地出现,不然自己的脑袋估计又要戴一堆罪名。可自己被关在这深牢大狱,外面什么情况一点也不知道。

朱一刀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是万历的密旨?为了防备自己而借李莲雄之手把自己给除掉?没道理啊,昨天万历还表示只要自己老老实实地跟他混,就保证自己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又怎么会下这样的密旨?如果不是,那就是李莲雄擅作主张,一来他自己可以除掉后患,二来也可以取悦皇。说不定皇一高兴,就让他连锦衣卫也一并监管了呢?

皇啊皇,老朱这回可真是得靠您了!您要是不帮咱一把,咱就真让那李莲雄给干掉了……

万历却在宫里仔仔细细地研究着面前的木雕。最近他突然觉得,也许木雕更加适合自己,每当雕出一个栩栩如生的艺术品,他都会体验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这要比亲自指挥带兵打赢一场战争更满足!朱一刀被带走他知道,在他看来,把这小子给关进北镇抚司大牢也许更好一点,关两天后放出来,不怕他不抱着自己的大腿痛哭流涕喊皇万岁。

蒋光头却一脸沉重地不顾万历禁令而闯进后院,让他心里有些恼怒。自己是不是太惯这些狼群了?越来越没有规矩!没有朕的圣旨,就敢到处乱闯?

万历抬起了脑袋,微带愠怒地看着蒋光头道:“有什么事情吗?”

蒋光头跪在了地:“万岁爷,朱千户快死了。”

“哦!”万历又低下了头继续研究,摹地察觉到了什么:“你说什么?朱一刀快死了?他又玩什么花样呢?”

“朱千户被司礼监李莲雄给抓进东厂大牢,严刑拷打,逼问其是否是建文余孽。”蒋光头头也不敢抬,但声音中却怎么也无法掩饰住悲愤。他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狼群们说朱一刀并没有被北镇抚司带走,而是主动地跟着东厂走了。他是不想给锦衣卫留话柄,免得群臣迁怒啊!蒋光头知道朱一刀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可总旗这会不在,去天津卫奉旨公干了,不行,这件事情必须让皇知道!

万历惊讶之下,不小心把木雕碰到了地,摔成了一堆,看着地稀烂的木雕,又想起蒋光头说的话,心里的怒气不由得大了起来:“你说什么?朱一刀怎么会被关进东厂?朕是怎么交代的,不是让朱希孝亲自处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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