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红十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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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杀红十月号-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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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允许,”斯米尔诺夫说,“我想看看你们的士兵,当面道谢。”
  “当然允许,上校,”泰特点点头。“你真周到。”
  “他一定是个勇敢的士兵。”
  “水兵尽份内责任罢了。你们的士兵也会这样做的。”泰勒心中却想,这可就难说了。“先生们,我们之间有分歧,但是海水却不管这些。大海——嗯,她可不管我们悬的是什么国旗,一律吞没。”
  佩奇金回过头来,透过窗子使劲看,想看清病人的脸。
  “我们能看看他的衣物吗?”他问。
  “当然。不过也看不出什么。他是个厨师。我们只知道这点。”詹姆森说。
  “厨师?”佩奇金转过身来。
  “监听录音带的军官——显然,他是位情报官员,对不对?他看到他衬衫上的号码后说,这是厨师的号码。”三个数字表明这个病人曾是港内值勤人员,而他的战斗岗位是损害防控。詹姆森不懂,俄国人为什么要把他们的士兵都编上号码。难道是为了确定他们不可越职吗?他注意到,佩奇金的头快碰到玻璃窗格上了。
  “伊万诺夫医生,你是不是想亲自照料一下这个病人?”泰特问。
  “允许吗?”
  “允许。”
  “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佩奇金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同他谈话?”
  “出院?”詹姆森弹了下手指,“先生,要他不到一个月就出院唯有一个办法,就是把他放在救护箱里。至于是否能恢复知觉,那谁也不知道。这个小伙子可是个重病号啊!”
  “可是我们必须同他谈话!”这个克格勃人员不满地说。
  泰特不得不冲着他说:“佩奇金先生,我懂得你的心情,想同你们的士兵交谈一下——但是,他现在是我的病人,有碍于他的治疗和康复的任何事情,我们都不会去干,再说一遍,决不会去干。我是奉命飞到这里来处理这件事的,他们告诉我这是白宫的命令。嗯,詹姆森医生和伊万诺夫医生将会协助我,这很好,不过,这个病人现在由我负责,而我的任务就是要使他活着、健康地走出这所医院,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你们在这里会受到欢迎照顾的,只是这里由我说了算。”泰特停了一下,外交可不是他的擅长。“告诉你们,你们想轮流坐守在旁边,我没意见。但是你们必须遵守规定。就是说,先得洗干净,换上消毒衣,听从值班护士的吩咐。够公平的了吧?”
  佩奇金点了点头,心里想,美国医生认为他们就是上帝。
  詹姆森正在忙于仔细查看血液化验机出的结果,没理会刚才说的那一套。“先生们,可以告诉我们他在哪一类潜艇上吗?”
  “不能。”佩奇金马上项了一句。
  “杰米,你在想什么?”
  “白血球计数下降,还有其他一些指标,都表明他受到了辐射。体温过低会掩盖严重的症状。”詹姆森突然盯着苏联人。“先生们,我们必须知道,他是不是在一艘核潜艇上?”
  “是的。”斯米尔诺夫回答,“他是在一艘核动力潜艇上。”
  “杰米,把他的衣服拿到放射科,让他们检查一下扣子、拉练,还有任何金属的物体,证实一下是否已受沾染。”
  “是。”詹姆森去拿病人的衣物。
  “我们可以参加吗?”斯米尔诺夫问。
  “可以,先生,”泰特答复他们,心想,这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啊。这个小伙子不得不离开一艘核潜艇,不是吗?这些人为什么不把这事立即告诉他呢?难道他们不想让小伙子痊愈吗?
  佩奇金在考虑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们难道不知道他是从一艘核动力潜艇上下来的吗?当然——他一直想让斯米尔诺夫装着漏嘴说出这个人是从一艘导弹潜艇上落水的。他们想用这个受辐射污染的事来搅混这个问题。这对病人不会有伤害,倒可给他的的阶级敌人制造点混乱。很聪明,他一直认为美国人很聪明。他一小时后就该向大使馆报告了——报告什么呢?他怎么才能知道这个水兵是谁呢?
  诺福克海军舰船修造厂
  美国“伊·艾伦”号导弹潜艇韶华已逝,行将走完它的历程。它于1961年服役,载着海上发射的“北极星”弹道导弹,在茫茫不见太阳的海域中无休止地进行巡逻,为全艇官兵和国家服务了20多年,现在已达到投票年龄了。而这对潜艇来说,则意味着很老了。它的导弹管已经装满了压舱物,几个月以前就封上了。在五角大楼的官僚们讨论它的未来期间,它身边只剩了一个象征性的维修队。有人曾谈到用复杂的巡航导弹系统把它改造成象俄国新“奥靳卡”级那样的核动力导弹潜艇,但最后认为那样做耗资太大。“伊·艾伦”号的工艺是20多年前的老工艺。它的S5W反应堆年头太久了,无法再用。几十亿个中子核辐射曾轰击过它的金属密闭壳及内部装置。最近的试验分析表明,金属的特性已因过时而变质,变得极度脆弱易损。整个系统顶多再能用三年,换新的反应堆耗费太大。“伊·艾伦”号巳衰老,注定要完蛋了。
  维修队是由它的最后一个作业班组成的,主要是些即将退休的老把式,掺上一些需要学习维修技术的小青年。“伊·艾伦”号作教学之用还是满可以的,特别是用来学习维修,因为它的许多设备都已陈旧而不能利用了。
  加勒里将军那天一早就登上这艘潜艇。军士长们都认为这种情况特别不妙。许多年前,他曾是它的第一任舰长,每当舰艇要报废之前,舰队司令们总要来看看他们早年指挥过的舰艇。他认出了一些老军士长,问他们这艘潜艇还有没有可用之处。对一个爱它的士兵来说,军士长们做了肯定的答复。一艘潜艇在水手们的眼中不光是一部机器。在同一个舰船修造厂,按同样的设计图,由同样的一批人建造的一百条舰船中,每一条都有自己的特性——说实话,大多数是些不好对付的特性。但是,当它的水手们熟悉掌握了这些特性后,每每谈及时,特别是在回忆时,都是很动感情的。加勒里将军在“伊·艾伦”号上从头至尾走了一遍,停下来用他那患了关节炎而骨节肿大的双手抚摸着他曾使用过的潜望镜,他曾用它来证实在这钢体之外确实还存在二个世界,还难得地用它来策划对追逐他潜艇的舰只或路过的油船进行“攻击”,不过这些都是演习。他在“伊·艾伦”号上当过三年舰长,曾交替使用自己和其他军官的水兵,设法驶出了苏格兰霍利湾。他心中想,那真是—段美好的时光。视野多么开阔,比坐在办公室看着一群没精打采的助手跑来跑去强多了。这是海军的老章程,要么升上去,要么离开。当你真正熟悉掌握了而且真正爱上了某件东西时,那件东西也就离开了你。这有助于锻炼组织意识。你得把位子让给后来的年轻人——但是,天哪!要是能再年轻起来,指挥一艘新舰该有多好啊。而现在,他只有这个机会,对诺福克的这个光秃秃的老家伙作一次礼节性访问,看上几小时。
  它会干好的,加勒里知道。它会出色地完成使命的。他曾希望他的战舰不是这样的结局,但是,当你面对现实时,一艘战舰得到体面结局的情况是极为少有的。纳尔逊的“胜利”号,即在波士顿海港的“宪法”号,是唯一得以保存下来的战舰,受到了荣誉待遇。大多数战舰都被作为目标给击沉,或是被拆散后制作剃刀刀片。“伊·艾伦”号要为一个目的去殉职。一个难以想象的目的,也许真是可以实现的目的。当他转回大西洋潜艇司令部时,他心里在想。
  两个小时以后,一辆卡车开进了“伊·艾伦”号停泊的船坞。当时值勤的军需长注意到,这辆卡车来自欧欣阿纳海军一级航空站。他心想,奇怪。更奇怪的是,走出来的那个军官既没有佩戴海军徽章,也没有佩戴空军徽章。他首先向军官们敬了个礼,然后向值勤军需长敬了个礼。此时,另两名军官正在发动机舱监督修理工作。这位从海军一级航空站来的军官跟着给手下的人员安排任务,让他们通过甲板舱口把四枚形似弹头的物体装上潜艇。这些东西很大,刚刚能通过鱼雷舱和弹射舱的舱口,努力了一番才把它们放好。然后把它们放在塑料集装托板上,再用金属带扎稳。电工长看着年轻土兵干着这项呆板工作,心里动了一下,这些东西莫非是炸弹。但是又不象,它们太轻了,显然是普通的金属片制成的。过了一小时,又来了—辆卡车,上面装着一只加压水箱。潜艇上的人员都已撤离,艇内已小心地通了风换了气。接着,三名士兵将管子分别插入这四个物体。完毕后,他们再次为艇体通风换气,并在每个物体附近留下侦毒器。此时,在场的水兵们才注意到,他们的船坞和隔壁的一个船坞全都由全副武装的海军陆战队把守着,防止任何人走过来看“伊·艾伦”号艇上的动静。
  等装好了,或者说填好了,不管是什么吧,总之,一切都完成后,一位军士长又到底下过细地检查了金属片。他在小纸本上写下了模印的首字母缩略词PPB76A/J6713。文书军士长查了查目录看是代表什么,他很不喜欢查到的东西——PavePatBlue76,这是一种炸弹,而“伊·艾伦”号上竟放上了四枚。它曾经装载过爆炸力强大的导弹弹头,这次的炸弹虽然没那么大的爆炸力,但水兵们都认为,大有不祥之兆。没有人下令,但是大家都会意,于是吸烟信号灯熄灭了。
  加勒里不多会儿就回来了,同资深的水兵都分别谈了话。年轻的水兵则各自带着装备被送上了岸,并且被告诫说,他们对外要说没有看见、感到、听到,换句话说,就是没有注意到“伊·艾伦”号上有什么异常情形。这艘潜艇的通海阀将被打开送入海中沉没。就是这些。华盛顿做出的某种政治决定——如果你胆敢将这件事告诉什么人,别忘了,正如有人说过的,你得在麦克默多海峡值勤20年。
  感谢文森特·加勒里让诸位老军士长都留在了舰上。一方面是为了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同这个老相识巡航一番,向这位朋友告别。而更多的原因是,加勒里说了,这样做是很重要的,这些老把式们都记得,他的话曾是很有权威的。
  日落时,军官们都集合起来。最低的军衔是海军少校。两名四杠海军上校同三名老军士长负责反应堆,还有两名四杠上校负责导航,两名海军中校负责电子仪器。其余的人都将各就各位来处理操作一艘复杂战舰所需的各种专业工作。艇上人员总共不到正常定额的1/4,这可能会引起老军土长们的反对。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把这些军官的经验考虑在内。
  一名军官将掌握水平舵,军需长听后大为震惊。他同电工长谈了此事,电工长却不以为然。他说,毕竟真正开心的还是驾驶
  舰艇,而军官们只能在新伦敦才能驾驶。等舰艇开出后,他们要干的就是来回走走,象煞有介事的样子。是这样,军需长同意这种看法。可是他们掌握得了吗?如果掌握不了,电工长认为,他们将接管过来——军士长的任务不就是保护军官们不弄错吗?接着他们心平气和地辩论起谁该当轮机官。这两个人经验相当,资历也相同。
  23时45分,美国“伊·艾伦”号最后一次出航了。没有拖轮帮忙,舰长热练地缓缓转动着发动机,将它驶离了船坞,沿直线而行。军需长叹服了。他以前曾同舰长一起服役过,那是在“飞鱼”号上和“威尔·罗杰斯”号上。后来他对他的铺友说,“没有用拖轮,什么也没有用。”“那个老家伙还真有一手。”一小时后,他们已驶过弗吉尼亚角,并准备下潜。十分钟后,他们已经无影无踪了。在水下1…1…0航道上,这个由军官和军士长组成的小班子,在人手缺少的情况下驾驶着他们的老潜艇,进入了规定的路线。“伊·艾伦”号象战士一样做出了响应,以12节的速度行驶着;机械虽巳陈旧,但却无声无息地行驶着。
  第十一天 12月13日星期一
  A…10“霹雳”式战斗机
  这比驾驶DC…9飞机开心多了。安迪·理查森少校驾驶DC…9飞过l万多小时,而驾驶A…10“霹雳Ⅱ”式强击战斗机却只有600来个小时,但他非常喜欢驾驶这种小型的双发动机飞机。他属于马里兰空军国民卫队第175战术战斗机大队。他的中队的飞机通常是从巴尔的摩东面一个小型军用机场起飞。但两天前,当他的机组组成后,第175大队和其他六支国民警卫后备空军大队一齐往战略空军司令部所属缅因州洛林空军基地集合。这个基地在此之前早已忙个不停了。理查森和他的四机小队午夜起飞,半小时之前刚在l,000英里外的大西洋上空加了油;眼下正以400节的速度在100英尺的高度贴着黑黑的水面飞行。
  在这四架战斗机后面100英里处,90架飞机正在3万英尺的高空跟随飞行。在俄国人看来,这很象是一次重大进攻,是一批正在执行一项重要攻击任务的武装战术战斗机机群。事实上的确如此,不过这也是一场佯攻,真正的任务由低空飞行的四机小队执行。
  理查森喜爱A…10飞机。驾驶过它的飞行员挖苦但又亲昵地管它叫“野猪”,或干脆叫它“公猪”。为了抢速度和动作灵活,差不多所有的战术战斗机都有漂亮的外型。“公猪”可不是这样。它也许是美国空军造出来的最难看的飞机了。双舵机尾下悬挂着两台涡轮风扇发动机,象是添加上去的。这是倒退到30年代的设计样式。为给笨重的起落架留出空间,直板板的双翼不带一点后掠角,甚至中部还弯拱着。机翼下部有不少可以放置军械的支点,主要的武器是专为对付苏式坦克而在机身内设计的GAU…8型30毫米旋转式机关炮。
  为了执行今夜的飞行任务,理查森飞行小队为飞机上的“复仇者”机关炮装足了贫化铀炮弹,还多带了两枚反坦克武器“岩眼”式集束榴霰弹。夜间低空导航与红外瞄准器安装在机腹上。除一处外,所有装备武器的地方都挂上了油箱。
  在国民警卫队中,第175大队是第一批装备了夜间低空导航与红外瞄准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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