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不理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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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不理传奇-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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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别说,张巡长的这几句话,还真把卫二姐说得有些心动,她的两眼立时浸满了泪水,怨恨地望了眼秦府的管家:“哼,我又何尝愿意弄成这样,还不都是有人在逼迫我吗!”
  张巡长:“逼你,谁逼你?”
  卫二姐:“谁,就是那个人面兽心的秦二爷!”
  说到秦二爷,秦府管家也是一惊:下人去了这么半天了,怎么还不见老爷的身影呢?
  五十四、军爷武振国
  此时的秦治邦却正心不在焉地陪伴着武振国,本来他得到消息立刻就要赶过来,刚要出门,却来了客人。这武振国是袁大人手下的军爷,秦治邦也不敢得罪。
  武振国斜眼瞥了旁边的秦治邦,乐了。故意又沉了沉才再一次开口:“我说秦二爷,您可别不耐烦,以为我又来讹您一头子是不是?告诉您吧,本人今天是奉了袁大人的命令,有正经事特地来知会您的。”
  一见武振国说这个,秦治邦知道刚才自己有些怠慢,打起精神,身子向武振国这边靠了靠:“武军爷,您怎么说这话,您来我这寒舍,使小宅蓬荜生辉,我高兴都还来不及了,又怎么能不耐烦,我……”
  “行啦,行啦,”武振国摇起了蒲扇般的大手,“别跟我来这套虚的,我这可是跟你说真格的……”说到这儿,他停了停,冲着秦治邦说,“你叫他们都出去。”秦治邦挥了挥手,屋里的下人、丫环都默默地走了出去。
  武振国这才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说道:“袁大人有令,最近老佛爷要御驾亲临咱天津卫,让我们……”
  “老佛爷要御驾亲临咱天津卫?”秦治邦听罢也是一惊。
  “所以嘛,袁大人密令各地要严加注意,绝对不许滋生事端,哪个地段捅了娄子,就要哪个地段当官的脑袋……”说到这儿,武振国用眼皮翻了翻秦治邦,“我说秦老兄,这侯家后历来是是非之地,袁大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怕到将来你吃不了兜着走,所以特地先来跟你打个招呼……”
  秦治邦此时也紧张了起来,一个劲儿地点头:“那是,那是。”赶忙重新让座,又是倒水又是敬烟,与刚才判若两人。
  武振国这回倒端起了架子,踱到百宝柜跟前,拣起一对玉狮子把玩起来:“老兄不是总想巴结袁大人吗,如今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好机会?”秦治邦不明武振国的意思,连忙凑了过去。
  “老佛爷驾临天津卫,袁大人想着法儿要讨老佛爷的喜啊,你只要替袁大人找到投老佛爷好喜的玩艺儿,不就……”说着,他冲秦治邦一乐,顺手把玉狮子揣入怀中,“好啦,信儿我也传了,话我也说啦,我还得到街面溜达溜达,你该干嘛干嘛去吧。”说着武振国挥了挥手,径自走出了门。
  秦治邦送走了他,若有所思地愣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五十五、秦治邦做戏
  在通往翠香茶楼的路上,宋富贵挑着担子,急冲冲地赶着路。担子在他的肩上重如千斤,他真恨不得将这担子扔在路边,以便尽快赶到翠香茶楼。刚才,他正要出摊,顺生跑来告信儿,说卫二姐出事了,宋富贵顾不得放回挑子,就跑向茶楼。
  偏偏在他的不远走着一个胖子,摇摇摆摆,晃晃悠悠,一副轻闲自得的样子。时不时还停下脚来,横着身子,四下里看着。
  二人擦肩而过,由于走得匆忙,宋富贵担子的另一端碰了武振国一下,宋富贵没理会,仍埋头赶路。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一贯横行霸道的武振国却不吃这个,他紧赶了两步,上前一把揪住了宋富贵的后脖领子:“他娘的,你小子是奔丧怎么着?撞着了大爷我了,知道不知道?”
  宋富贵此时的心思全都在翠香茶楼的卫二姐身上了,头也未回。只是用嘴敷衍着:“对不住,对不住,请大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说着还要往前赶路。可挣扎了几下,衣领被武振国拽得死死的,半分也动弹不得。
  “说句对不起就算完啦?你他娘的看大爷我也太好欺负了是不是?”武振国本来就有没事找事的毛病,这一来就更要大作文章了。
  “这……”宋富贵仔细一看武振国的这身打扮,这才知道闯了大祸,立时脸上的颜色都变了,“这……大爷,撞,撞得碍事吗?您这裤子要是破了,我,我赔您条新的行吗?”
  一见宋富吓得那副模样,武振国反倒乐了:“小子,你想赔,好吧,这条裤子是袁大人亲自赏给我的,说吧,你给开多少两银子?”
  宋富贵知道遇上的这位不是个善茬子,没别的办法,只有一个劲儿地求饶:“大爷,您高抬贵手吧,我一个做小买卖的……”
  “做小买卖的?好啊,你是卖嘛的?”武振国边说边动手掀起了宋富贵担子上的盖布,“包子,嘿嘿,正好现在肚子饿,我生来又好这一口……”他刚一揭盖,一股香气就扑鼻而来,不由得咽了口唾液,“好,先给我来二十。”
  “大爷,”宋富贵声带哭腔,“您行行好吧,那边快出人命了,我……您吃多少就拿多少,给不给钱不要紧,只求您放我……”宋富贵有些绝望了。
  等等,出人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我武振国的眼皮底下会出人命?哼哼,我看谁敢!
  武振国闻言来了精神,大喝一声:“前边带路!”宋富贵无奈只得挑起担子前边引路,武振国呢,这下子肚子也不饿了,嘴里还不闲着,大声嚷嚷着,又叫又骂地向翠香茶楼奔来。
  而此时的翠香茶楼,楼里楼外黑乎乎的一片人却鸦雀无声,只听见踩踏楼梯板发出的声音,秦治邦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楼上。
  秦府管家等人恭恭敬敬地迎在楼梯口:“老爷,您来啦!”
  秦治邦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楼下大门外又乱了起来,传来了武振国的大呼小叫声,秦治邦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动了两下。
  楼下,武振国双手叉腰,敞着外衣,冲着满街的人吵吵着:“……你们放心,有我武老三在这,看他们谁敢在这儿撒野!”
  秦治邦是何等聪明的人啊,只这一动一静,眼前的形势他就了然于胸,虽内心极其愤怒,脸上却堆上了微笑:“张巡长,让你辛苦啦!”话没落音,却又变了颜色,对管家愤愤地说道:“没用的东西!谁让你们这么对待卫老板啦?”教训完管家,秦治邦转向卫二姐:“卫老板,刚才他们不懂事多有得罪,我秦治邦在这儿赔礼啦!”说完冲卫二姐深深地鞠了一躬。
  秦治邦的这一手来得突然,不但是窗口的卫二姐,连拥进楼来挤在楼梯上看热闹的人们也愣住了。
  五十六、得罪了武振国
  见众人无话,秦治邦有些得意。他提高了声音,手在空中一挥,“大家听好,我秦治邦从来不办强人所难之事,这么着,我给卫老板一个月的时间,愿意,咱们明媒正娶,吹吹打打,热热闹闹;不愿意,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你照常在这翠香茶楼唱,我照常在这翠香茶楼听,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刚才发生的事情卫二姐有些糊涂,而此时秦治邦的一番话彻底把卫二姐说蒙了,半天她才迟迟疑疑地问道:“这,这话是真的……?”
  “既然卫老板不相信,咱们就做个样子给你看!”说到这儿,秦治邦一挥手,一个“走”字刚出口,秦府管家及打手们纷纷地撤到了楼外。
  屋里屋外的人全怔住了,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有一个人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为了不让秦治邦难堪,他背脸冲墙不看楼里楼外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口一个地往嘴中填着包子,一边大口地嚼着一边颇为得意地冲着身边的宋富贵问道:“小子,怎么样,咱爷们儿刚才跟你说的对不对?你到底服不服?”
  宋富贵心花怒放,一个劲儿地点着头:“服!服!大爷,这下子我算服到家啦!”说着,宋富贵丢下武振国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奔上楼梯,猛地抬头,却见卫二姐仍然傻愣愣地站在窗台上,正不知如何是好,不禁高声喊了句:“二姐!”
  这一声呼叫使卫二姐如梦初醒,就像他乡遇亲人,跳下窗台一下子奔入了宋富贵的怀中:“宋大哥,可,可吓死我啦……”话还未说完,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宋富贵见卫二姐安然无恙,总算是一块石头搁在地上,但在众人注目之下搂抱一个女人,今生今世他还是头一回,因此总感觉有些难为情,可推又不好推,只得双手下垂,嘴中一个劲儿地:“这,这……”梁四不知是怎么回来了,一瘸一拐地挪到他们身旁,递给卫二姐一块热湿毛巾:“师妹,别哭了,擦擦脸吧……”
  卫二姐此时也冷静多了,不好意思地挺直了身,有些歉意地:“梁大哥,叫你为我吃苦啦。”这边说着话,忘了外边的武振国,听到楼里不断传出笑声,武振国觉得受到了冷落,一股怒火油然而生,把咬了一口的包子往地上一扔,破口大骂了起来:“他妈的,过河拆桥,念完了经打和尚!现在用不着大爷我了是不是?”骂着骂着,抬腿一脚将宋富贵的挑子踢翻。
  五十七、乱点鸳鸯
  喊声传进翠香茶楼内,宋富贵吓得一哆嗦,拍着脑门叫道:“瞧我这猪脑子,楼外还有位阎王爷呢,怎么给忘了呢!”说着扭头就往外奔。
  宋富贵满脸堆笑地从楼内奔出,一个劲儿地给武振国陪着不是:“大,大爷,您,您老消消气……”
  武振国却仍然骂骂咧咧,不依不饶:“……我他妈的也算瞎了眼了,以为你老实巴交,其实也是个见人下菜碟的赔钱货!告诉你,我武大爷眼里可容不下沙子,谁要是敢拿我武大郎不当神仙,我……”
  武振国嚷着,突然他的身后传来软软的话语:“这位爷,留神气大伤身啊……”
  听着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本来怒火燃胸的武振国更凶狠狠地喊道:“废话少说,大爷我好的就是气大伤身,用不着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滚,给我马上滚!”武振国边吼边转过身,刚要继续发威,突然一下子愣住了,只见身前一位面若桃花的俊俏女子大大方方地冲他道了一个万福:“这位军爷,这一切都是因为小女子而起,二姐我在这儿给军爷您赔礼啦。”
  宋富贵此时精神紧张到了极点,刚刚这么会儿的接触,他知道这位军爷混横不打字儿,四六不通,横竖不顺,正暗暗在心里埋怨卫二姐多此一举。没想到,“扑哧”一声,武振国反倒笑了:“嘿,我说这小子怎么呆头呆脑地一个劲儿地往楼里钻,敢情有这么个俊娘们儿把他的魂儿给勾进去啦!”
  武振国咧着大嘴还要说什么,却被卫二姐笑盈盈地截住了:“军爷,我这个人呢,专爱挑刺,我听您刚才说的话里头可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武振国刚刚绽开的“国字脸”一下子又拉长了,还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挑刺儿,这可真是望乡台上打灯笼———不知死的鬼啊,他用眼斜着卫二姐:“好啊,给我挑刺儿,那儿今儿格就说说,刚才哪句话有毛病?说对了倒也便罢,要是胡批三国,你可留神……”
  武振国这么一瞪眼,在场的众人顿时又把心都提起来,都为卫二姐捏了一把汗。
  只见卫二姐脸不变色话也不软:“……军爷您刚才说了句,‘谁要是敢拿我武大郎不当神仙’,对吧?”
  “对,是这句话,你是听不惯还是怎么的?”武振国仍是一脸的穷横。
  “依我说这个比喻有点儿毛病,武大郎是干嘛的,一个烙烧饼的呀,再说他是嘛长相,站直了也没有桌面高,哪里比得了您……瞧你这魁梧,这气派,应该是景阳岗的打虎英雄才对,武松,武二爷……”卫二姐不卑不亢,不急不躁,可这几句一出口,众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宋富贵刚才提到嗓子眼儿的那颗心也终于撂回了实地。
  果然武振国又笑了:“行,你这小娘们儿真行,不但人长得俏,而且这话也甜可人儿。”说着用手一指宋富贵,“别看你小子傻里巴几的,可傻人有傻福,摊上了这么个好媳妇……”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是一愣。
  五十八、攀附之心
  这么一来,卫二姐弄个大红脸,而宋富贵则在旁边一个劲儿地解释:“大,大爷,您,您弄错啦,她,她不是……”
  武振国却不理他的那一套,仍然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要不人家都说呢,好汉没好妻,赖汉要金枝,你们看这小子的德行,嘿,整个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哈,哈,哈……”
  宋富贵更急了:“大爷,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啊,她并不是我的媳妇,人家还没……”
  他越急,武振国越乐:“怎么,这么俊的媳妇你还往外推,好,你要是不要,我可捡着,跟你们说,我武振国三十无子,正想续个弦……”
  梁四见武振国越说越走板了,又不敢阻拦,只得上前打圆场:“军爷,您给我们帮了这么大的忙,叫我们怪不落忍的,天也不早了,您肚子肯定也饿了,前边有家馆子,我替您叫几个菜……”
  “馆子咱就先免了吧,那玩艺儿我整天吃,都腻了,我尝这包子倒挺地道,刚吃了几个,叫你们一搅和,又都凉了,这……”武振国说着又抄起一个包子要往嘴里填。
  “这好办,这好办,寒舍就在前面不远,小的想请军爷到那儿一坐,我亲自给军爷蒸上一屉,保证叫军爷您吃得舒舒服服。”宋富贵见状赶忙上前应承着。
  “嗯,这还差不多,不过嘛,这光有包子没有酒可不行,而且一个人喝酒没意思,还得有人陪着……”武振国说着用眼斜瞟着卫二姐。
  只见卫二姐大大方方走上前:“军爷,二姐我陪您干几盅,不知您肯不肯赏我这个脸?”
  “好,一言为定,咱们喝他个一醉方休!”武振国大声地叫喊着。
  武振国来到宋富贵家中,稍坐一会儿,热包子出笼了。
  功夫不大武振国吃得脸冒油光,肚皮滚圆,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嘴里还不住地赞叹着:“嗯,不错,这玩艺儿真地道,旱香瓜———俩味儿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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