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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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屠杀-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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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南京大屠杀
  作者:'日' 洞富雄 高兴祖 译
  内容简介:
  在洞富雄新版的《南京大屠杀》这本历史纪实文学报告中,以大量精确的数字,和众多真实的事例、图片将60年前日本侵略军在南京的兽行给予了有力的批露和批判,使每一个正直的人都要呼吁和平。此书是一笔珍贵的财产,为我们反对军国主义提供了证据。……
  正文
  南京大屠杀是确凿的历史事实
  ——代译序
  距今四十余年前的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三日,中国首都被侵华日军攻陷,疯狂的日军犯下了烧、杀、淫、掠等惨绝人寰的暴行,南京被俘军民惨遭屠杀者达三十万人以上,其中被集体杀戮者约十九万人,被分散残杀者约十五万人;日军大肆奸淫妇女,在占领后的一个月中,发生了两万起左右的强奸事件,许多妇女在被强奸后又被杀害;日军向老百姓抢劫他们所想要的任何东西,无数住宅、商店、库房、机关都遭侵入和抢劫,他们并且经常在抢劫后把房子烧掉,全市约有三分之一的房屋被毁。南京人民蒙受了空前的浩劫。
  日军的暴行,在当时就遭到国际人士的谴责。战后,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对日本首要战犯进行审判,认定南京大屠杀的暴行是“严密意义上的战争犯罪”,对这一事件负有罪贵的元凶终于受到了应得的惩罚。事情至此原已告一段落,但从七十年代起,日本国内出现了一连串的翻案文章, 竭力否定日军在南京的暴行。其中主要的有:一九七二年铃木明在《诸君》月刊上发表的题为《南京大屠杀的虚妄性》等文章,第二年三月汇集成《南京大屠杀的虚妄性》一书出版,其中三篇采访报道获得了《文艺春秋》的大宅壮一报道文学奖,评选人赞不绝口,说:“这是令人钦佩的作品”(草柳大藏),具有“很大的勇气”(开高健),引起了很大反响。以后该书每年重版,被“大东亚战争肯定论”者奉为圭臬。接着于一九七五年十一月、十二月,山本七平把他于一九七二至一九七四年在《诸君》上发表的长篇连载文章汇编成单行本出版,书名为《我方的日本军》,比铃木更进一步,说:“南京大屠杀是无稽之谈。”一九八四年六月,原松井石根的随从兼秘书、自称是拓殖大学讲师的田中正明写了《“南京大屠杀”之虚构》一书,不仅否认日军的暴行,而且为发动侵略战争推卸责任,诬蔑性地诿过于中国。
  日本的许多正义之士,纷纷起来指责这般翻案逆流。最有名的是前早稻田大学文学部教授洞富雄,一九七三年七月他在《历史评论》上发表了《南京事件和史料批判》一文,并于一九七五年八月出版专著《驳南京大屠杀是所谓“无稽之谈”》(日本现代史出版会),批判铃木和山本的错误论点。一九七三年九月,《朝日新闻》记者本多胜一编写了《笔杆子的阴谋》(潮出版社)一书,同样批判铃木等人的论点,书中也收录了洞富雄的文章。
  洞富雄是日本著名的学者,著有《日本母权制社会的形成》、《枪炮的传入及其影响》等著作多种。特别是对南京大屠杀这一历史惨案,他以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有关史料为中心,结合当时报纸的有关报道及战后出版的有关记录、回忆录等第一手资料,进行对照、鉴别,一九六七年写成《近代战史之谜》(人物往来社,后半部分为《南京事件》),一九七二年四月出版单行本《南京事件》(新人物往来社),一九七二年十一月出版日中战争史资料8、9《南京事件》1、2(河出书房新社),成果累累,赢得了人们的尊敬。一九八二年日本文部省在审定教科书时篡改历史、美化日本军国主义,他又立即于同年十二月出版了定本《南京大屠杀》,对“虚妄”说进行了有力的驳斥。
  这个定本《南京大屠杀》内容分为两编,第一编《南京暴行真相》,以确凿的历史事实说明了南京大屠杀的真实情况,洞富雄指出:南京城区被杀害者不下二十万人,加上周围地区,全部被杀害者近三十万人,其中一半是普通老百姓,包括男女老幼;并通过对各种战斗记录的考证,证明中国军队大部分不是死于战斗,而是被俘后根据日本军司令部发出的命令惨遭残害的。第二编《驳南京大屠杀是“无稽之谈”论》,有力地批判了铃木、山本等人的“虚妄”说。铃木等人的主要论据是说什么关于南京大屠杀的真正的资料太少,认为在三铃书房出版的多卷本现代史资料中,一行也没有关于南京事件的资料,并举出编辑部的看法:“关于南京事件的文献全部加起来虽然那么多,数量很大,但是由于大部分是东京审判记录和以后出的东西,几乎没有可以认为是‘同时代的第一手资料’,所以未能收编进去。”他强调:“连那样的组织和权威还没有能找到‘真正的’资料”,于是引出了他的所谓“虚妄”说。对此,洞富雄驳斥说:尽管在日本战败后不久,外务省和陆海军当局销毁了所有有关南京屠杀事件的资料,但参与南京攻陷战的部队官兵们的手记之类以及部队的记录等资料已有几种公开发表,而且似乎还可有待于新的发现'1' 。他列举了当时一些外侨和日军指挥官、士兵、随军作家的大量有关记述,以及日本军官的日记和亲笔记录,包括最高指挥官松井石根的谈话和训词,指出:所有这些,虽然只反映了南京大屠杀的部分情况,但却充分说明了所谓“几乎没有可以认为是‘同时代的第一手资料’”的说法是站不住脚的。
  '1' 洞富雄教授的著作发表以后,日本又公开出版了几种有关的日记和记录,其中,一九八四年十二月《历史与人物》增刊号发表了会攻南京的日侵略军第十六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的日记。该日记在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三日那天这样写道:“大体上我们没有留置俘虏的打算,当逐一予以收拾。”“仅佐佐木部队即解决了俘虏约一万五千名,守备太平门的第一中队长解决了约一千三百名,还有七、八千名结集在仙鹤门附近,陆续前来投降。”“要处理这七、八千人,必须有相当大的壕沟,实在难寻觅。另一个方法是打算把这些人分成一百两百,引诱至适当的地方下手。”这些日记和记录进一步证明了当时日军屠杀的血腥暴行。
  当前,日本国内对于南京大屠杀的争论颇为激烈,不久前,大家就“南京大屠杀的核心问题”进行了一次公开辩论,据说激烈地辩论了六个小时。在辩论会上,洞富雄教授正义敢言,驳斥铃木、田中的论点,而铃木却闪烁其词,田中则蛮横、狡狯,反映了他们对侵华战争的各种看法。
  洞富雄的定本《南京大屠杀》,是日本学者对南京大屠杀真相进行系统研究的第一部专著。它通过综合、分析,以大量事实揭露了日本帝国主义的血腥暴行,影响极大。这部著作的翻译出版,有助于我们了解日本国内对南京大屠杀事件的看法,也为史学界和广大读者进一步研究、了解这一事件提供了有益的资料。
  高兴祖
  一九八五年一月于南京大学历史系
  第一编 南京暴行真相
  第一节 随军记者报道的俘虏数与军部公布的大相径庭
  昭和十二年(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晚,在北京郊区芦沟桥燃起来的战火,很快就波及华东地区上海,八月十三日傍晚,终于爆发了第二次上海事变。'1'
  '1' 即日本帝国主义出兵上海的“八·一三”事变——译者
  日本为了增援正在同强大的中国军队进行苦战中的海军陆战队,同月二十三日,向上海派遣陆军两个师团(第三师团〔名古屋〕、第十一师团〔善通寺〕),接着在九月底,向上海派遣军增援了三个师团(第九师团〔舍泽〕、第十三师团〔仙台〕、第一○一师团〔东京〕)和一个旅团。但是,对方是精锐的中央嫡系军,其抵抗出乎意外地顽强,致使战线呈现胶着状态。为了打开局面,日本又于十一月五日派遣由三个师团(第六师团〔熊本〕、第十八师团〔久留米〕、第一一四师团〔宇都宫〕)与一支队合编而成的第十军在杭州湾北岸登陆, 十三日派一个师团 (第十六师团〔京都〕)作为上海派遣军的一部分,在扬子江上游的白茆口登陆,以与正面的上海派遣军相策应,实施包围上海地区的作战。当时,为了指挥上海派遣军和第十军的二军团,日本设置“华中方面军”司令部,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2' 大将就任司令官。当时,松井曾暂时兼任上海派遣军司令官,十二月七日,朝香宫鸿彦王'3'接任了上海派遣军司令官一职。
  '2' 松井石根(1378-1948),日本甲级战犯。1937年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侵华战争后, 任上海派遣军最高司令官,后任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指使进行南京屠杀。1948年12月被远东国标军事法庭判处绞刑——译者'3' 朝香鸠彦(1887-),日本旧皇族,故久迩宫朝彦亲王第八子,裕仁天皇的叔父。1906年封为朝香宫。历任第一步兵旅团旅团长、近卫师团师团长、军事参事官等职。日本帝国主义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后,任上海派遣军司令官(1937年12月到任),后晋升为陆军大将——译者
  至此,中国军队唯恐被截断退路,自十一月十一日转向总退却。处于优势地位的日本军急起追击败退的中国军队,十二月十三日,终于占领了中国的首都——南京城。
  会津若松联队抓到俘虏一万五千
  在攻打南京的战斗中,城内外的大批中国军队被俘,潜伏在城内的残兵败卒,即所谓“便衣兵”多数被搜查出来,成了俘虏。根据随军记者的报道,大致可推测出当时这些俘虏的人数。
  首先是城外的俘虏,如根据十三日《东京朝日新闻》的号外——它就这些俘虏情况作了首次报道,记述了下列情况:
  据同盟社南京中山东路十三日电 城外的残兵败卒为了不让皇军发现,隐藏在附近的山里,可是很快就被发现,约有三千人被俘;在城墙外最后一战中失败的中央军精锐部队,避开了皇军的视线,潜入紫金山后山里,但我军采取火攻手段,向残兵败卒四周放火,我士兵仅五十人等待着从烟熏中逃出来的约五百名中国兵,终于俘虏了他们(照录原文。下同)。
  这样多的俘虏,是由两角业作大佐率领的会津若松的第六十五联队从镇江出发,沿扬子江岸而上的追击中所取得的“赫赫战果”,在四十多年后的今天,我们仍然记忆犹新。这个属于第十三师团的两角部队,曾于十三日下午四时三十分占领了紫金山东北部的乌龙山炮台,接着于翌日十四日上午十一时占领了南京北侧的幕府山炮台。当时,第十八师、第三十四师、第八十八师以及军官学校的教导队等中国军队土崩瓦解,从南京城内败退下来,而两角部队才得以轻而易举地俘虏了这支丧失了斗志的部队。俘虏达一万四千七百七十七名,东京朝日新闻社的随军记者横田曾于十六日发来电报就这批俘虏的情况,报道如下:
  在乌龙山、幕府山炮台附近的山地里,两角部队俘虏了一万四千七百七十七名从南京城溃退下来的敌兵。总之,那是前所未闻的大批俘虏,因而抓获的部队似有点吃惊发愣,以至于我方由于人数少得无法相比,应付不过来。先是叫他们丢掉枪支,然后把他们押进营房。虽说是一个师以上的军队,就是挤得紧紧的,也塞满了二十二栋大营房,情况空前……最感到困难的是伙食,连部队也要在当地想办法,再来这么多俘虏,仅为他们解决吃饭问题也实在够戗。第一,根本不可能弄到一万五千只饭碗,因而头一天晚上也就不可能给他们吃到饭。部队只得尽快集中全部驮马,四出搜罗吃的东西。
  也有人倾向于这样一种主张:当时,在一万四千七百七十七名“俘虏”中,有相当数量的非战斗人员,并已释放了他们,因此实际收容的约八千名。这个说法是否正确,我将在第二编第2节中进行论述,希予参照。
  据说俘虏总数达四万余名
  除此之外,不消说在城外还有许多俘虏,后来参加第六十五联队的随军作家秦贤助,他在二十年后写的回忆录中记下了这样一段传闻: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开进南京城的各部队,都带着大批俘虏(《沾满了俘虏血迹的白虎部队》,载《日本周报》,第三九八号)。也有一些评论者不同意这一点,他们认为不可能有带着这些俘虏入城的情况。但我认为,秦的传闻是确凿无疑的。我的意见还是请他们看看上述报道。
  其次,在南京城内无疑也有许多俘虏。中国军队死守南京城,抵抗到底,最后无法逃脱而不得已潜伏在城内,这些中国兵也有相当数量。对此,东京朝日新闻社特派记者平松和藤本在十五日拍电报道说:“残兵败卒换上了便衣后,潜伏在市内的估计有二万五千人,我军努力进行清除,审问残兵败卒一类的可疑分子,而对老少妇女加以保护。”
  人们认为死守首都、驻扎在南京的中国兵大约有十万人。在南京陷落时,也有士兵从北门和西门逃出来,企图脱离日本军的战线,打开一条退路,然其大半被俘,或遭到被歼的悲惨命运,或当了俘虏。在十万防守南京的军队中,除在上述退却时被打死、被俘乃至顺利逃出者外,估计还有二万五千多名残兵败卒潜伏在市内。日本军彻底驱逐了这些残兵败卒。
  仅从上述介绍的资料来看,也可以知道,在南京陷落前后,在南京城内外被俘的中国兵,其数量是很大的。对此,《东京朝日新闻》和其他各报也都刊登了如下报道:
  据同盟社上海十五日电 我军攻占南京后,在城内外,仅从大野、野田、助川、片桐等由右翼北面进攻的各部队来看,被俘或被歼的中国军队也不下一万名,总人数估计至少有六、七万名,另外,还缴获了无数战利品。
  这里说是“攻占南京后”,所推测的是在十三日至十四日这段时间。报道说,企图逃脱日本军的捕捉而被扫射致死的士兵,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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