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眼游龙- 第68部分

“你们不知道吧？”一个四十岁的大妈站了出来，说着双眼还看了一下那对父子的远去的方向，“其实啊，那父子挺惨的！”

原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唐亮心中喃喃道，听那大妈继续扯道：

“那男的本来不是这么暴躁的。之前他有一个老婆，可他常年在外，于是老婆在家耐不住寂寞，就勾搭上了外边的人。一次正在欢好的时候，被她老公赶回来逮个正着，于是把她吊起来着实打了一顿。而那个情夫由于跑得快，以后就再没露过面。从此，男人就带着他老婆来这里打工，同时也生下了这个儿子。可是，那男子认为老婆偷了人，老是觉得生下的儿子不是他的，越想越暴躁，整天和老婆吵闹。而最可怜的就是这个孩子，成了那男子的出气筒。这不，孩子的那双腿就是他老子打断的，唉，作孽啊……他老婆忍受不了的他的虐待，一次趁着男人不注意扔下孩子跑了。而令人气愤的是，那男子见老婆逃跑后越想越气，就想出了这个狠毒的办法，让这个孩子出来乞讨，而他自己整天酗酒，喝醉了就拿这孩子出气……”

“难道没有王法吗？”一个路人气愤道。

“王法？他们是外地人，居委会那里也就走走场子罢了，哪管得了那么多事？万一这疯汉犯起傻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派出所那里……算了，我还是回家做饭去了。”大妈说着，挤开众人小跑着离开了。

“哎，你们围在这里阻塞交通，赶快离开，快！”一辆警。车停在了路边，高音喇叭一闹，众人一哄而散。

一三六　进展

小婵正想向那个道士道声谢，那个道士却淡淡一笑，走了。

“唉，那个小孩太惨了。”小婵暗叹，以前她只听说过一些人贩子捉一些小孩去卖，卖不出去的就弄断手脚，弄成哑巴，然后放到街上去乞讨。却没想到这男子如此歹毒，连自己的儿子也能下此毒手！就算这不是自己的儿子，可他也是无辜的啊！他老婆也是的，偷什么汉子？就那么耐不住寂寞么？这社会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地域发展的不平衡，导致大量农民进城务工，丢下老婆子女老人在家，造成了数量庞大的留守一族。这些留守的子女因为缺失了家人的关爱和教育，长大后不知会扭曲成什么样子。想想平时看到的那些无法无天的小流氓、越来越难以管教的学生，偏生自己又无能为力，小婵不由心中很是发堵，长叹一口气……

“呵呵，我这是何苦来着？天下那么多不平事，我又管得了许多？”小婵自嘲一笑，发现自己与唐亮的作为愈似，只是那家伙更肆无忌惮些。

唐亮看着小婵在那里悲喜莫名，心中怒壑难填，真恨不得追上那对父子，把那男的狠狠教训一番，干脆把他打残了不教他在小乞丐身上百般虐待！可是想起小乞丐护住他父亲时那可怜的眼神，唐亮又自问，这样做对吗？虽然那男子毒如蛇蝎，可那孩子却人性未泯，究竟是一种什么力量在支撑着他啊？而且，贸然出手的话，在这非常时期不是明智的选择。罢了，先摸清他们的住址，晚上再去探访一番……

唐亮有了计较身子一窜没了影。

弦月如钩，就像这人世间一样悲欢离合，变幻不定。

一间简陋的平房内，白天那个小乞丐默默地缩在地上，那男子坐在一张破椅上，支起一条腿，裤管挽到了膝盖处，一手拿着瓶莲花白喝一口就骂一句。

“你个小杂种，今天我被打了，高兴了吧？得意了吧？别以为做些虚情假意的动作就能得到我的原谅！你和婊子一样，都是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如果那婊子有一点人性的话，看到你这熊样早就该出来了！

“你妈不要你了！你就是一个贱种！我打你说明我还在乎你！而那婊子连看你一眼都没有！

男子喷着酒气乱七八糟地数落着，眼睛再次通红：“爬过来！听到没有？爬过来！”

小乞丐战栗着爬了过去，弓着身子伏在了男子面前。

“嗯……”男子把一只脚架在了小乞丐身上，满意地哼了声。

“把脸擦干净！”

小乞丐忙从凳子的支条上拿下一块破布在脸上擦起来。

“啪！”“啪啪啪！”

男子左右开弓，在小乞丐脸上噼里啪啦地抽起来：“臭婆娘，你看啊，你的小杂种被我打得多开心！……嗯，笑一个，对，你看，他笑得多开心啊……”

早溜进屋里藏起来的唐亮看着这一幕，眼睛都发红了！TMD这男子还是人吗？可是，我教训他容易，但小婵的事就华山九仞功亏一篑了！

唐亮耐心很是挣扎，还好，那男子终于打累了停下手脚，身一歪，就此睡去。

“你等着！等小婵的事毕我再找你好好算账！”唐亮强忍着怒火消失在夜色中……

崂山，明月楼。

“嗯，回去吧。”老道士对着一男一女两个弟子挥挥手。

看着两人消失，老道摸了摸下巴几根羊胡子：“师兄，如果这女娃子来路清白的话，我们崂山就要大放光明了，或者出现一个筑基期的弟子也是板上钉钉的事！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冰灵根啊，比伊寒的水灵根还厉害十倍！可惜，天地灵气匮乏，否则证那无上仙道也是百年的事！”

“咦！”一道微光划过，老道手一拈，正是门里的一道传声符。

老道嘴里一阵念叨，那道传声符的内容马上显了出来：

“苏小婵，20岁，未婚。G省X市人，教师。户口农民性质，原生土地居民，溯祖三代无修道之人。异常的地方：曾与一男教师热恋。那男教师叫唐亮，据说会一些旁门左道，搞得X市天翻地覆，为人刚烈，有智谋。只是3个月前唐亮忽然被仇家围歼于山巅，从此小婵性格大变，可能是导致她远游到此的目的。估计她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信息找到崂山，学成之后为男友报仇雪恨的可能性很大。”

老道看完，又反复看了一遍，这次边看边点头：嗯，问题不大。不过，还得做最后一次测试。

夜色如洗，小婵看着窗外的弦月，万家灯火却又无处着落，嘴里轻喃着：“等我学成了，要好好管管这世间的不平事。亮，你还不回来么？”

翌日，小婵嘟着小嘴起了床，唐亮才离开了她一晚就失眠了，那一丝独在异乡的失落感刻在她忧郁的眼眸里，正有气无力地看着查看着包里的东西，忽然一张小纸条出现在眼里：诈投另门！而唐亮的身子正懒懒地缩在里面，对她调皮地点点脑袋。小婵心一动，忽然叹了口气：“既然进不了崂山的大门，那就到其他地方去碰碰运气了！”

匆匆吃过早餐，小婵到车站买好了去南河的车票，同时还自语着：“去少林拜师也不错！”

明月楼。

“师傅，目标已买好了去南河的车票，看样子要投师少林呢。”月真禀报着。

“嗯，也是时候了。按计划行事，准备好了吗？”老道问。

“只等师傅吩咐。”

……

小婵正在候车室里无聊地等着，一边暗暗焦急，怎么还没来？

正想着，忽然一个年轻的男子在她旁边坐下，对小婵神秘一笑：“想进崂山吗？请随我来。”

小婵心一跳，真的来了？

马上提好东西跟着那男子来到外面，然后那男子点点头，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小婵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上了车。

那男子开动车子，驶离了车站，到了郊外才开口道：“你叫苏小婵吧？我是崂山弟子杨昆，道号传真。那天我也在场，你有印象不？”

小婵细看了一下，果然有些印象：“你是奉师傅之命来找我的？”

“不！”

杨昆的回答出乎小婵意料。

“那……”

“很奇怪吧？其实，我只是想与你合作一番。你可以考虑不答应，但机会不会再来。”杨昆道。

“怎个合作法？”小婵问。

“你得先答应，我再告诉你。”杨昆淡淡道。

“那个，好吧，你说。”小婵也拿不定主意，只得豁出去了。

一三七　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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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昆脸色一肃：“我说出之后，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哦！”

小婵道：“你说！”

“没有强求！？”

“是我自愿的！”

“好！但愿你别耍什么花样！”

“我听着。”

“以你的资质，入门之后一定会得到师傅的重视。如果你答应进到师门以后听我差遣，我就答应带你进门！”杨昆脸色凝重道。

“等等，你既然说我资质不错，那为啥那天老……师傅不答应我入门呢？”小婵反问道。

“你资质是不错，但师傅怕你另有目的，所以才不肯收你为徒。但事在人为，如果有我担保的话，这事肯定成！”杨昆保证道。

如果没有唐亮的提醒，说不定小婵真答应了，就算以后有什么反常再在师傅面前摊牌也行。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小婵明知其中蹊跷，所以也乐得配合演下去。现在戏肉终于来了，小婵心中好笑，马上义正词严道：“如果你要我做的事违反常理的话，我是不会答应的。”

杨昆道：“现在可由不得你了。你已知道我的用意，只能说非友即敌，就算我今天放过你，万一你以后给我来一下怎么办？我可不想日夜被人惦记着哦！”

小婵道：“你不怕等你带我引见师傅时我再反你一水吗？”

“呵呵，你以为凭你一个外人，师傅是信你还是信我？而且我的人脉摆在那！”杨昆虽然仍是不冷不淡，却带上了警告的意味。

“看来，我是别无选择了！”小婵无奈道。

“各取所需，何乐不为？”

明知是个考题，小婵只要誓死不从，必然可以证明自己的一颗磊落之心，可是，她又隐隐觉得不妥，嘴上应道：“你给我时间考虑一下！”

“你觉得有用吗？我就不信梦寐以求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会不动心！”杨昆悠然道，“既然你要些时间，好吧，我也不想闹得太僵，给你5分钟时间！”

小婵轻吁了一口气，她到底年轻，吃不准该如何做好这份答卷，现在只有把最后的希望寄托于包里的唐亮。

装作很随意地拉开小包，摸了一会终于拿出一块纸巾，轻擦起娥眉细汗。

“我觉得，你这漏洞太大了！”小婵终于发话。

杨昆眉毛一跳：“什么漏洞？难道你说我是骗你的？”

小婵轻笑一声：“不，也不是那么严重。我只是觉得你们的演技太滑稽了。”

“说来听听。”杨昆不置可否。

“第一，你怎么那么巧就找到了我？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在跟踪我！”

杨昆道：“这没什么啊，我明摆就是跟踪你，然后找你合作。”

“问题是，不止你一个跟踪我。”小婵道。

“哦？难道你有什么发现？”杨昆问。

“昨天，那个热心路人出现得太巧了。”小婵回忆道。

“嗯，就当你蒙对了吧。”杨昆点点头，终于出现了一丝讶异。

“至于暗中还有谁，那我可没那个本事知道。但我知道，你也不过是一只棋子罢了。”小婵继续道。

“说！”杨昆却露出了一丝笑意。

“以你们大门大派的，想查我一个小女子还不是小菜一碟？只不过是想摸清我的状况好安心罢了。”小婵道。

“可这也只是你的一个猜测罢了，证据呢？”杨昆仍旧不死心。

“证据？凭你现在和我废话了这么多就是证据！”小婵道，“而且，我根本感觉不到你应有的敌意，虽然你装得很像！还有，你师傅就在后面吊着呢！”

“师傅不可能来！”杨昆虽然这样说着，还是向车外看了一下，却哪里有人影？心中暗叫，好个狡猾的丫头！

“咯咯，你无话可说了吧？”小婵得意地嚷道，手还在提包上轻拍了一下。

包中的唐亮却鄙视着：有啥得意的？还不是我给你费的脑细胞！不过，这答案应该满意了吧？

“呵呵，恭喜你过关！”杨昆只得无奈道，为了参与这次特殊的测试，他可是自动请缨的。现在看来，他这号称小诸葛的二号人物可是在这未来的小师妹面前糗大了。

“见过师兄！”小婵调皮一笑。

“白叫可没有礼物呵！一切还得见到了师傅再说！”杨昆笑道。

“也是，你师傅他老人家还怀疑着我的人品呢！”小婵仍不忘刻薄一句。

“呵呵！”

终于到了崂山，再次见到有一面之缘的明月楼，不同的是，这次楼里收拾了一番，一干人等早就衣装鲜明候在那里。

“嗯，不错，我修道人单有一颗慈悲之心，是不够的。还必须有一颗清醒的头脑，才能参悟那无上妙法。苏小婵，你做得很好，很好！现在，只问你一句：可否愿意加入我崂山一派，从此专心炼道，忠于师门？”老道笑呵呵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婵，神色颇是得意。

“见过师尊，弟子愿意！”小婵一时有些手忙脚乱，只得一揖，逗得旁人哈哈一笑。

“算了，想这些礼数你也不会。也不急，等择个时日再行那拜师之礼罢。”老道笑呵呵着。

接着老道再当着众人的面细细询问了一番后，当问到小婵是否练过其他功法时，小婵知道掩不住，老老实实回答了，只是把那种功法说成是前男友唐亮教的无名功法，反正唐亮“已死”，他想查就随他去呗。老道还搭了一下小婵的脉门，小婵心中有些忐忑，虽然她早听唐亮说过不会那么轻易发现——那分水化云的真本在他手上，谁会练过？

只等了几个呼吸，老道大喜地松开脉门：“一点豪光紫府起，万里冰霜八脉寒。果然是冰灵根！”心中却有些狐疑，他从小婵的气息中感到了一种相似的共性，思忖着难道这女娃的男朋友给她的莫非是什么绝世功法？可无论什么功法单靠自练也不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练出如此精纯的功法啊，这也许就是冰灵根的妖孽之处吧。当然，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详问，再说，万一真的是什么厉害功法，人家也未必肯实说，得好好观察观察。自然，老道也没练过那劳什子分水化云。

问完后，小婵由两个女弟子引得了住宿，崂山之行终于有了着落。

老道看着小婵远去，挥手散了众弟子，心潮起伏，仰天捋着几根长须道：“师兄，真是师门之幸啊！希望当年余漠的事不会再次重演吧。”说完，叹了口气，折进楼里，一会功夫，一道微光从楼里飞出，一闪而逝。

“我叫月真，她叫天真。”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