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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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心术-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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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位皇帝最重视的是什么,军队!军有一有任何异动,根本就瞒不过他的耳目,而且一旦确实,这个官员便要倒大霉了,那可和文官不一样,还有什么下狱,迁嫡,贬为白衣,流放三千里之类的,直接杀无赦,尤其是那些手掌重兵的将军们。

这四批人阵垒分明,各站一处,中间就只有蒋琬。

太子看著蒋琬,再看看围在四周的众人,尤其是李穆李轩阁身后的众人时,冷冷一笑,说道:“李大人的面子真不小啊,祝贺你剿匪成功归来,到时孤一定要前来好好祝贺一下李大人‘升迁之喜’!”

他特意将“升迁之喜”四个字咬得很重,谁猜不到他到底想要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以为蒋琬或许会勃然大怒,或许会因为畏惧太子的权势忍下这口气,却不想蒋琬竟然微一躬身,说道:“多谢太子的美言,四一定不负所望!”

四周众人一片愕然,看著蒋琬那云淡风清的脸,他难道真的不懂?只有李布政看著蒋琬的面色,没有向别人那样或幸灾乐祸面色郁郁,反而一片凝重。

他不会相信,这个人,他一定认识,而且,他如此慎定,一定有什法宝,可以制住自己,可是,那法宝是什么东西呢?

想到自己的心中,根本毫无牵挂,不可能有人拿任何东西来威胁自己,就算把自己的父母绑来用刀架在自己面前,自己都不会丝毫动容。

那还有什么手段是自己所不知道的,李布政想破脑袋,居然也想不出一个可以制约自己的理由,可是他却坚信,一定有什么自己所没有想到的。

面前这个人,真的不简单。李布政第二次,感觉到了危险。第一次是在书剑江山阁,见到那个闯过第九重的少年蒋琬之时,而第二次,就是面前的这个太中大夫李四。

看向蒋琬的眼神,不由得更加复杂。

李温本来想看他的的反应,没有想到这个李四居然如此,他这边的人见太子面色不愉,李温的目的没有达到,别人也不赞扬一下太子的说话高明,那个李四笨得和猪一样,于是起了奉承之心,一个官员拍马屁道道:“哈哈哈哈……李大人,你还真的是够搞笑啊,太子是说,你如果能够活著回来,也只有面对圣上的震怒,你还是祈祷著自己,每天多拜拜菩萨吧,也许老天显灵,让你还能回乡养老。”

说著自以为很好笑的大笑了两声,却发现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静静的看著自己,他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脸,说道:“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你们这么看著我。这一句话挺好笑的,太子骂他,他还真的以为是在祝他升迁呢?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出来,真是笨啊!”

所有人的面色一瞬间连转了四五次,由惊愕到发呆,再到面皮抽筋,最后一个个实在忍不住了,大笑声一片,而太子这边,却没有人敢笑,所有人都瞥住笑容,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一个个转过身去,拼命的捶打胸膛。

李温面色铁青一片,对著身边的另一个大臣道:“朱臣弟,这个人是你推荐的吧?承议郎,嗯……”

他“嗯”的时候,完全是以鼻音发出,那朱臣弟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臣,听到此话,只惊得面目发白,一骷咙跪倒在地,不住颤抖,连连叩首:“老臣有眼无珠,请太子恕罪,恕罪……”

李温一挥衣袖,完全不管跪在地上不住磕著响头的那老人,额头都渗出鲜血来,冷冷的道:“朱臣弟,你和你的这位好侄子,明天不用来了!”

他转身便走,那些大臣急忙跟上,上了轿,转眼便去得远了,只留下听得这话瘫倒在地的那老人,而那个肇事的小官,居然还不知所谓,扭头四顾看了看,问地下的老人道:“大伯,太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转身就走了?明天不用来,太子放我们假吗,几天啊?”

那老者只气得一口鲜血喷出,再也不管他,爬起身来,颤颤微微的往外走,口中喃喃道:“孽畜,报应,报应啊……当初为了给你们这些人求得一个小官位,谋得一个进身之阶,老夫求了多少次,想不到,想不到……”

看著他的背景,所有人面上都露出不忍之色。只是却没有一个人发声挽留他一下。看著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宫门之外。

这下那人才感觉到不对,茫然四顾,说道:“这是怎么了?大伯为什么无缘无故生我的气……”想了一想,终于还是举步追了上去,“不行,我一定要问个明白!我的官才从五品下,我也要做正五品的大官……”说著便匆匆的跑出了宫门。只留下一片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太子既走,所有人也不想久呆,看热闹的人渐渐都散了,最后只剩下几人,李穆看了蒋琬一眼:“自己珍重。”说著便也走了。

第九卷 王图雄霸 第二百三十四章 弱水

李穆走后,剩下的几个人也无趣,恪王李闵拍了拍蒋琬的肩膀,似笑非笑:“闻先生大才,此次平功回来,一定要到小王的府上喝上一杯!”

这是谁都会用的客气话,蒋琬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也犯不著得罪李闵,随口道:“那是一定的。”

李闵跟著李穆一起走了出去,成王李随走到蒋琬面前,微微一笑,忽然说道:“恭喜先生晋军,此次还得以掌军,开我南唐一朝最小的正四品官员前例,正是前途无量。恭喜恭喜!”

蒋琬搞不清李随这话是什么意思,也只得随之点了点头。李随也抱拳离去。

李轩阁、李漓神情冷淡,刚才虽然帮了他,可是只不过看重他能压制太子,现在他处境不妙,自然不会多加关心,随口说了一句,便转身走了,只有李传间走过他身旁之时,低声说了一句:“小心李布政,保重!”说完便匆匆跟上清崖郡王李轩阁、庄王李漓。

蒋琬神情微微一呆。随即默然,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下台阶。下面,情儿早已经在等侯著他。

上轿之后,返回府中,这时他可已不方便住在聚宝斋,这是一座新买的府弟,不大,却十分清静。

坐在椅上,此次出征,是成是败,是福是祸,还真的很难说呢?

蒋琬脸上缓缓浮起一抹微笑。这时侯,太阳才刚刚升起,第一楼朝阳顺著琉璃窗格照射进来,打到他的脸上,现出一种明悦的颜色。

……

崔府。

这里是黄门侍郎崔廷伯的府第。处于京中僻静之处,和那些豪门贵族相去甚远。

后院花架下,一个文静的少女正在捧著一卷泛著古香的书籍,从下面看去,是四个泛黄的古字:“太祖问对!”

不是什么“内训”、“烈女规”;也不是什么“花间词”、“百草笺”……这是一本就连很多老人都看不进去的书。

满篇无趣的文字,枯燥的记录著太祖皇帝与身边权臣们的记录对话,这种东西,本来只是存放在皇宫御苑里面拿来珍藏用的东西而已,没有丝毫的价值。

可是此刻,这位穿著一身朴素的麻衣的少女,在庭院中安静的看著这本《太祖问对》!这个时候,小鸟啾啾叫著鸣上树梢,许多早起的人还没有起床,轻轻的雾气在远山间跳跃,薄薄的阳光刚刚露出一线。

这个时候,她本应该是还窝在暖阁之中睡觉。

一个小丫头睡眼稀松的推开门走出来,口中还打著喝欠,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似乎瞥见楼下树木间有个人影,借著早晨的阳光望去,那一袭粗布麻衣,却露出来一截皓白的玉腕,欺霜赛雪,圆润如玉,只看了一眼,那小丫头便知道是谁了,忍不住又大惊不怪的叫起来:“哎呀,我的崔大小姐哎,怎么你又这么早跑出来?”

说话间她已趿著拖鞋蹬蹬蹬的跑下楼来,来到那个麻衣少女的面前,不住的埋怨道:“每天小环儿我都心惊胆颤的,生怕你比我早起,却不想今天以为你总没有起来了吧,这一张眼,你又出来了……”

“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这么早起床在这寒露中坐著,冻著怎么办?被风吹多了得风寒怎么办?老夫人还不得剁了我哟,这天这么冷,你还要出来看书,快点回去歇著吧,被窝里暖暖,小环儿知道你上进,可是也不是这么玩法的呀,那些苦读十年的举子要是有你一半勤奋,估计就不是现在的名次了!”

那麻衣少女抬起头来,满院子似乎突然之间都亮了一亮,这是一个美得让人心疼的少女,说不出她的好在哪里,可是只要你走近她身边一十步之内,你就会突然发觉,原来自己眼中的世界,都是错的。

在她的眼睛里,你能看到,天蓝得纯静如琥珀,草绿得得水滴,空气是明净的,带著花香的味道,鸟语是悦耳的,仿佛一曲曲旋律。

她能让你感觉到,生命,活著,是那样的美好。

可是谁又能知道,这样的一个少女,却得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病症。

据大夫说,她的生命,只剩下三年了,三年之后,她便会枯干死去,崔家请遍了天下所有的名医,甚至宫廷御医,都说不出这种病症的名字,只说是无名怪病,千古罕见。

本来听说京城之中出了一位名医,这位崔大人请旨上调,可是等他回来,连那个传说中的神医的一面都没有见到,便听说他辞官离去,不知所踪。

对于崔府来说,这不谪于一场大灾难,仿佛天上掉下来一块大石,将所有人的心都压得紧紧的,只要有一丝的晃动,便是万劫不复。

人常说,老天都是公平的,所以它给了你一样东西的时候,必然拿走你的另一样东西。

也有人说:它拿走你一样东西的时候,它必然给你另一样东西作为补偿。

不管哪种说法是对的,但有一点,所有崔府的人都不信老天。

因为,为什么一个这样的少女,偏偏要承受许许多多常人无法承受的病症。为什么她明明是世间灵气的产物,偏偏要将它扼杀在最美丽的时候……

或许,只是因为,她太过美丽,美丽到神教嫉妒;她太过弱小,小到一阵微风吹来都能将她刮走;她太过善良,善良到天都为之哭泣,不忍让她继续遗留在红尘间观看著人世中的悲欢离合……

第九卷 王图雄霸 第二百三十五章 苍生何辜,谁知其数

她是神不经意间遗留在人世间的一滴眼泪,清晰,透明,因为神的哭泣,让她来到人间。

什么事能让神看了都为之哭泣?是悲伤么?是喜悦么?是感动抑或是震憾……没有人知道,但总应该是饱含著世间酸甜苦辣,然后哭出来,在千万里掉落下来的半空,眼泪渐渐由浑浊变得纯净,什么苦都不再是苦,什么酸也不再是酸,有人说,眼泪是咸的,可是这滴眼泪,却是最纯净的,没有任何味道。

这才是本真,是生命的开始,如果让她遗留在人间,任何一个小小的污点,都能让她变质。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离去。

她本就不属于这里。这个世间。

因为神,也不愿意,看著这世间最后的一点纯净,因为这丑陋的人间,也而变质。

宁愿她消失,也不愿看著她变质。

神不相信,这个世间,还有人能守护她一直纯净如同现在。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将不会有。

崔府上下,所有人都是溺爱有加,生怕她冻著饿著,就会突然消失。可是只有她一个人,还是那样的漫柔与平静,就算知道自己已经只不过三年的寿命,三年之后自己就会像一只花儿一样枯萎死去,她也没有什么悲伤报怨的表情。

死待死亡,就如同对待饮水,都是很正常很普通的事,没有什么可值得悲伤哀戚的。

听到小丫环的抱怨,那麻衣少女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书卷,站起身来,说道:“没事的,我也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娇弱,你看我这不自己走下楼来了吗?在等爹爹下朝呢!所以就早点起来,没事可干,拿本书出来消遣解闷!”

那小环一脸的怪相,指指少女手中的书,再指指楼上,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看的这些书,连老爷都不大看的,老爷常说,你若是男儿身,考状元都尽够了,可惜朝庭不设女科。你看看楼上的那些内训、烈女操之类的,都蒙上了一层灰尘了,你就从来都没有翻过,只爱看这些怪书。”

那麻衣少女似是被小环挑破,脸上微微一红,仿佛明玉生晕,她大病亏输,身子见不得强风,头脑一阵晕眩,急忙扶住身边的一株树干,这才没有摔倒,那小丫环一眼就发现了,急道:“瞧瞧,又发病不是,您这可让我怎么办?怎么向老夫人交待啊?”说著便要去扶那少女上楼。

那少女伸手在额头之上擦去一层细细的汗珠,微微喘气道:“没事的,小环,我只是略有些头晕罢了,静坐一会就能好。”

那小环道:“婢子可不能再答应您,上次您就是说头晕,结果在花园里吐了血,大夫来了三天,你都没有醒过来,害我被老夫人一顿臭骂。如果您再出事,让小环找谁顶罪去?”

那少女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身子弱,拗不过小环,只得任她拉著向楼上走去,就在此时,只听得一个下人的声音喊道:“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快,快准备热水,给老爷洗脸!”

那少女惊喜道:“爹爹回来了……”说著便不再管身边的小还,直接将《太祖问对》往小环手里一塞,然后便快步跑出去了。

小环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古书,再然后抬起头,呆呆的望著她飞奔而去的背影,哪里还有一丝半点头晕的样子,只觉得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厅堂上,一个葛衣老者对镜长叹,满脸的悲伤。岁月消磨,当青春的热血退去,不知不觉间,耳鬓畔,已是斑斑的白发。

“朝中大事,如儿戏!”

这个人就是黄门侍郎崔廷伯,他晚年丧子,仅得一女,而女儿又体弱多病,不能多动,所以请旨上调,不愿意再四处奔波,皇上怜悯他的遭遇,给了他一个黄门侍郎,据说他离开之时,车驾之旁,黑压压跪的都是一地的民众。自二十三岁始,科举中第,几十年来,每三年一换,经他手治理过的郡县,已经十余个,泽及无数。

看到今天早朝之上发生的那些事情,偏偏他一直都是无能为力,人微言轻,为了对抗太子,剿匪的将军指派为一个看不见东西,入朝只有三天,而且什么兵法布阵之类都不懂的人,将五万人的性命,就交给这样一个人挥霍,对于那些人来说,这些士兵,根本就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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