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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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青天-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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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又来禀见,颜大人就请他到书房相见,商议开工之事。两人正谈得起兴,忽见总兵清平惊惶失色,气喘吁吁跑了进来,叩头禀话:“二位老爷,大势不好。卑职跟随公孙先生前去探水,刚至旋涡,见水势汹猛,我觉得此刻过去不妥,恐有灭顶之灾,万万不可前进,不想公孙先生正在犹豫,船头一低,顺水一转,就把公孙先生和总兵黄开抖落入水中,顷刻就不见了,连搭救都是来不及的。卑职救援不得。特来向大人请罪。”
  颜大人听了,心里着忙,便问清平:“这旋涡可有往来船只吗?”
  清平回话:“先前本有船只往来,如今此处成了灭顶之所,船只再也不能从此处走了。”
  颜大人又说:“难道黄开他不知此危险吗?为何不早早极力的阻拦先生呢?”
  清平着急地说:“早先黄开也是再三阻拦,无奈先生执意不听,又走了几十米远,我在后面船上大喊,不要前行,先生才待犹豫停船,已来不及了,卑职实是没有办法的呀!”
  巡按颜大人无奈,叱退了清平,吩咐知府多派水手前去打劳尸首。知府大人见出了人命,赶快回去派人,十名捕快去了两个时辰,回来禀报说,不见任何踪影,连忙回来禀报知府,知府又匆匆禀知按院大人。颜大人只急得唉声叹气。白玉堂说:“这肯定是水寇在旋涡处捣鬼,公孙先生和黄平先生也许仅是被他们掠了去,只要等蒋四哥来了,就可查个水落石出。”
  颜查散大人没有办法,只好静听消息为盼。过了几天,果然蒋平到了,见了按院。颜大人便把公孙策兵总黄开溺水之事,说了一遍。白玉堂把捉拿水怪一名,供出还有十二名水怪在旋涡那边三皇庙内聚集,作了窝巢的话,也一一说了。蒋平听了,陈述自己意见。
  “据我看来,公孙先生断不至死,此事须要访查个水落石出,得了实迹,方好打折启奏。”随机吩咐预备快船一只,仍叫清平带到漩涡处。
  蒋爷上了船,清平见他身躯瘦小,形如病夫,心中暗道:“这样人物也是从京中特特调来,有何用处?他也敢去探水?若遇见水寇,岂不白白送了性命。”清平正在胡思乱想,只见蒋四爷穿了水下衣服,手提峨嵋钢刺,对清平说:“兵总,将我送到旋涡,我若落水,你等只管在平坦之处,远远等候,纵然工夫大了,也不要慌张。”
  清平见此人身量不大,胆识却不小,出口也豪爽,便不敢多言,唯有诺诺答应而已。水手看了兵总眼色,轻轻摇橹摆桨,大多时,看看到了旋涡,清平说:“蒋爷,前面就是旋涡了。”
  蒋平立起身来,站在船头说:“兵总要站稳了。”说罢,他将身体往前一扑,双脚把船往后一蹬,看他身量弱小,力气却大。又见蒋爷侧身入水,仿佛将水穿透了一个窟窿一般,连个大声音儿也没有,更觉气度不凡。
  蒋平到了水中,运动起来,活动几下筋骨,长长精神,睁开二目,见水流虽急,透明度却极好。他正待不知去向,忽然看见那边来了一人,穿着皮套,一手提着铁锥,一手乱摸而来。蒋爷便知道此人在水中不能睁开眼睛,忽将钢刺对准那人的胸前,“哧”的一下,可怜那人在水中,连个“嗳哟”也不能嚷,便呜呼了。四爷把钢刺往回里一抽,一缕鲜血,顺着钢刺流出,咕噜一股水泡翻出水面,尸首也就随波浪去了。
  话不重叙,蒋爷一连杀了三个,顺着他等来路,搜寻下去,约有二、三里之遥,便是堤岸。蒋平上得堤岸来,脱了衣服,拣了一棵大树,放在权桠之上,迈步向前,果见一座庙宇,匾上题着“三皇庙”。蒋四爷悄悄进去一看,连个人影儿也没有,他左寻右看,见个年老有病僧人,边走边咳嗽的样子,那人一眼看见蒋平,见是个陌生人,且一脸的杀气,连忙向来人一拱手行礼说:“不关我事,这都是我徒弟把那先生和兵总放走,他们也逃走了,移害于我,望乞老爷见怜。”
  蒋平听了,觉得奇怪,初次相见,何出此言,必是话内有因,连忙问道:“俺今天为搭救先生而来,他二人现在怎么样了?您只管详细说来。”
  老和尚听了,才知道不是水寇前来索要捕获之人,松了一口气,答话说:“既是为搭救先生与兵总而来,想来是位长官了,恕老僧不能叩头了。只因几日前有两个人在旋涡处落水,众水寇把他们捞上来,控水救活。其中有个兵总黄大老爷,不但僧人认得,连水寇也都认识,追问那人,才知道是公孙策老爷,是来帮助按院奉旨查验水灾,修理工程的,水寇听了着忙,大家商量,私拿官人是违法的,便把二位老爷交与我徒弟看守,留下三人仍然劫掠行船,其余的都上襄阳王那里报信,请求指示,看是把二位长官杀死为好呢,还是把此二人押解到军山,交给飞叉太保钟雄为妙呢!自他们去后,老僧与徒弟商议,不如把二位老爷放了,叫徒弟也逃走了,拼着贫僧这条老命,又是疾病的身体,逃脱不得,由天命去吧,该杀该剐,任凭他等,虽死无怨。”
  蒋平连连点头,难得老僧人一片好心,连忙问老人家说:“这班贼寇头目叫什么名字?”
  老僧说:“他自称镇海蚊邬泽。”
  蒋四爷又问:“你可知道那先生和兵总往哪里去了吗?”
  老僧回答说:“我们这里极其荒凉幽僻,一边临水,一边靠山,只有一条山路崎岖难行,约有数里之遥,有个地方水域,名叫螺蛳湾。到了那里,便有人家。”
  蒋平又问:“若从水路到螺蛳湾,可以顺利到达那里吗?”
  老僧说:“施主,水路去那儿,不但去得,而且极为方便,不过二、三里远。”
  蒋爷又问:“长老,您可晓得,水寇大约几时能回来呢?”
  老僧说:“他们乘马飞奔,速度极快,大约一、二日就回来了。”
  蒋平问明了情况,真打心眼里感激这位老人家,便对他说:“长老您只管放心,包管你安全无事,明日即有官兵到来捉拿水寇,您也不必害怕。俺有事先去了。”
  四爷说罢,回身出庙,来到大树之下,穿了水衣,窜入水中,不多时,过了旋涡,挺身出水,见清平仍在那边船上坐等,连忙上了船,悄悄对清平说:“兵总急速回去禀见大人。你明日带领官兵五十名,乘船到三皇庙,暗暗埋伏。如有水寇进庙,你等将庙团团围住,声声呐喊,不要进庙。等他们从庙内出来,你们从后面杀进。倘若他等入水,你等只管换班巡查,俺在水中自有道理。”
  清平又说:“只恐漩涡难过,如何能到三皇庙呢?”
  蒋四爷说:“这不妨事。先前难以过去,只因水内有贼,用铁锥凿船。刚才我把贼人杀了三名,再从此处经过,已平安无事了。”
  清平听了,暗暗称奇,又问:“蒋老爷此时往何方去呢?”
  蒋平说:“我已打听明白,公孙先生与黄兵总都有下落,趁此时,我先去探听一番。”
  清平听说公孙先生与黄兵总有了下落,心中大喜,只见蒋爷又从新窜入水中,把头一扎,水面上瞧,只一溜风波,水纹分左右,直奔西北去了。清平这才心服口服,再也不敢瞧不起蒋爷了。吩咐水手拨转船头,连忙回转按院衙门报信。
  蒋四爷在水内,欲奔螺蛳庄,连换了几口气,正行之间,觉得水面上唰的一声,连忙挺身一望,见一人站在筏子上,撒网捕鱼。那人只顾留神在网上面,不料想后面会有人出来,听得动静,吓了一跳,回头见蒋爷穿着水服,身体瘦小,犹如猴子一般,不由得笑了:“你这个样儿,也敢在水内为贼作寇,岂不见笑于人?我对你说,似你这些毛贼,俺是不怕的。何况你这点点儿东西,俺也不肯加害于你,还不与我快快滚吗?倘若延时,恼了我性儿,只怕你性命难保。”
  蒋四爷听此人口气刚强,品性耿直,倒也豪爽,便笑一笑说:“俺看你不像在水面上作生涯的。不过俺也不是那在水内为贼作寇的。请问贵姓?俺是特来问路的。”
  那人说:“你既不是水寇,为何穿着这样东西?”
  蒋平说:“俺素来深识水性,因要到螺蛳湾访查一事,故此穿了水服,走这捷径路儿,为的是近而且快。”
  那人说:“你姓甚名谁?要访何人?细细讲来。”
  蒋平又说:“俺姓蒋名平。”
  那人又说:“你莫非翻江鼠蒋泽长吗?”
  四爷回答说:“正是,足下如何知道贱号呢?”
  那人哈哈大笑说:“怪了,巧了,失敬,失敬!”说着话连忙把渔网收拢,从新见礼,陪个错儿说:“恕小人无知,休要见怪。小人姓毛名秀,就螺蛳庄居住。只因有二位长官现在舍下居住,曾提老爷尊号,说过不了几日就到,命我捕鱼时留心访问。不曾想今日巧遇,幸甚,幸甚。请到寒舍领教。”
  四爷说:“正要拜访,唯命是从了!”
  毛秀撑竿,把筏子拢到岸边拴好,肩担鱼网,手提鱼篮,蒋平也把水服脱下,用钢刺也挑在肩头,随着毛秀来到螺蛳庄中。举目看时,村子不算大,人家也不多,一概是草舍篱墙,柴扉竹牖,家家晾着鱼网,很是觉得幽雅。
  毛秀来到自家门前,高声喊道:“爹爹开门,孩儿回来了。有贵客在此。”只见从里面出来一位老者,须发半白,不足六旬光景,开了柴扉问道:“贵客在哪里?”
  蒋平连忙放下肩上挑着的水服,双手作揖躬身行礼,对老者说:“蒋平特来拜望老丈,恕我造访不恭。”
  老者打量了一番蒋平,答哈哈地对来客说:“小老儿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多多恕罪,请到寒舍用茶。”
  他二人在此谦逊说话,里面早已听见,公孙策与黄开二人迎了出来,大家彼此相见,非常欢喜,一同来到茅屋,毛秀在后面已把蒋平的铜刺和水服带来,大家彼此叙坐,各诉前后情由,蒋四爷又感谢老丈收留之恩。公孙先生代为叙明老丈名九锡,是位高明的隐士,而且颇晓治水之法。蒋平听了,心中甚觉畅快。大多时,摆上酒席,虽非珍馐,却也整理得精美。大伙团团围坐,聚饮谈心,毛家父子高雅非常,令人欣羡,蒋平也在此住了一宿。
  次日蒋平惦记着捉拿水寇,提了钢刺,别了众人,言明剿除水寇之后,再来迎接先生与兵总,并请毛家父子。说完,出了庄门,仍是毛秀送到湖边,要用筏子渡蒋平过去,四爷拦阻说:“那边水势汹涌,就是大船尚且难行,何况筏子。”说罢,跳下筏子,穿好水服,提着钢刺,一执手说:“请了,后会有期。”
  只见蒋平身体一侧,将水面分开,登时不见了。毛秀暗暗称奇说:“怪不得人称翻江鼠,果然水性精通,名不虚传!”对他赞美一番,也就回庄中去了。
  这里蒋四爷水中行走,直奔旋涡而来,约莫着旋涡将近,要往三皇庙中去打听一下,看水寇来了没有,再作道理。心中正然思索着,只见迎面来了二人,看他们身上并未穿着皮套,手中也未拿着铁锥,却每人手中各拿着一把钢刀。再看他们两个穿的衣服,知道必是水寇无疑,心中暗想:“我正要寻找他们,他们就赶着前来送命。”
  蒋四爷心中一怒,手把钢刺,照着一人心窝刺去,说时迟,那时快,这一个恶人也就顷刻间“呜呼哀哉”了。蒋平抽回钢刺,又朝后边的那个人捅了一下,这一个也顷刻丧命。这两个水寇,连个手儿也没动,糊里糊涂地都被蒋爷刺死,尸首顺流而下去了。
  蒋平一连杀了二贼之后,刚要往前行走,猛然一枪顺水向自己刺来。四爷看见了,也不用钢刺去磕迎拨挑,却把身体往斜里一闪,便躲过了这一枪。这在水里交战,不比船上交战,虽也是兵来刃往,但毫无声息。而且水内用的都是短兵刃,再没有使长枪的,可来人却是例外。
  原来迎面来的正是镇海蛟邬泽,只因他在带着八名水寇回三皇庙时,奉襄阳王之命把公孙先生和黄兵总送到军山。进得庙来,坐未暖席,忽听外面声声呐喊。
  “拿水寇呀,拿水寇呀!好歹别放走一个呀!大家齐心协力。”
  众贼听了,哪里还有魂咧!也没个商量计较,各持兵刃,一拥的往外奔逃。清平已命兵卒不许把住山门,容他们跑出来,大家追杀。清平在树林等候,见众人出来,迎头截住。这伙贼中倒是邬泽还有些本领,与清平交起手来,其余之人被兵卒团团围住,众兵一拥上前,先擒了四个,杀了两个,那两个贼寇瞧着不好,便持了兵刃,奔到湖边,跳下水去,想沿水路在下面逃走,路上正好被蒋四爷劫住。
  后来邬泽见帮手全无,单单的自己一人,恐有闪失,虚点一枪,抽身就跑到湖边,一溜烟跳下水去,故此提着长枪,直奔旋涡。他虽然能够在水中开目视物,却是偶然见四爷从那边而来,来人不是熟人,顺手就是一枪,蒋平侧身躲过,仔细看时,他的服色特别,而且身体也雄壮,暗想:“看他这样模样,别是邬泽吧,倒要留神,休叫他逃走了。”
  邬泽一枪刺空,心里着急,水中不能磨转长枪,必须从新端平,方能再刺,只这一点工夫,蒋来已然贴立在对手的身后,扬起左手,拢住网巾,右手把钢刺往邬泽手腕上一点,邬泽水中不能叫喊,觉得手腕上疼痛难忍,端不住长枪,将手一撒,枪沉水底。
  蒋平水性精通,深知诀窍,在邬泽身后拢紧围巾,用磕膝盖猛地在对手腰眼上一拱,邬泽的气往上一凑,不由的口儿一张,水流线道,何况他张的口儿贼大,焉有不进去点儿水的?只听“咕嘟儿”的一声。四爷知道他呛了水,连连的使他“咕嘟儿”“咕嘟儿”几声,顿时把个邬泽呛得迷了,两手扎撒,乱抓乱挠,不知所以。蒋爷索性一翻手,身子一闪,把他的头往水内连浸了几口。这部泽每日里淹人不当回事,今日遇见硬对手,也被人硬淹,谁知他不禁玩儿,不大一会儿工夫,小子也就灌成了水车一般,蒋平知他已没了能力,要留活口,不肯再让他喝了,将网巾一提,两足挡水,出了水面。邬泽嘴里还哗哗往外流水。
  忽听岸上有人嚷道:“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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