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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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朝鲜-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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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行动!”我一挥手,后面很快就有两名战士猫着腰走了上来,我顺手把挂在胸前的望远镜交到了为首的那名战士手上。那名战士也不多说,接过望远镜就认真地朝四周观察起来,接着很快就朝前方指了一个方向。王显儒二话不说,带着那两名战士就小心翼翼地朝那个方向走去。第二组战士乘着这个时间,接过前面的战士递下的望远镜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我也知道这样的观察是不够准确的,特别是在这黑夜里。因为这时很有可能远远看过去是黑黑的一个弹坑,走上前去才发现那里是个根本就无法潜伏的悬崖。但因为时间的关系,战士们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随着王显儒的来来回回,战士们一组一组地相继进入了潜伏地点,最后就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黑云天,白雪地。四周除了一片狂风带着雪花外,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我感觉自己仿佛是来到了一个虚无的空间,只有我、寒风、雪花和脚下的这块地。

我单膝跪地。右手抓着步枪斜撑在地上,任凭风雪在吹打在我的脸上、手上。一阵孤独的感也随着寒风朝我袭来,让我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感觉让我又惊又喜。惊的是到这时候我才知道,打仗都打到这个份上了我还会害怕;喜的是我知道自己还没有变成一个杀人机器。

也许,应该说任何人都会有害怕的时候,只不过是有些人能把害怕和恐惧深深地压在心里,时间久了就会慢慢淡忘。然而,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或是特定的地方,总会碰到某些人或事勾起那长年压在心底的恐惧感。

比如说现在,我害怕了。

这一刻。我知道勾起了我心中恐惧的,是孤独……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我害怕孤独,但同时似乎又有些享受,因为这至少还能让我在这片刻时间里感受到杀人与被杀之外的感觉,这至少能让我回忆起自己初上战场时对逝去生命的怜悯,敌人的还有战友的……

突然肩膀上轻轻的一拍让我从思绪中惊醒过来,转头看了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王显儒已经站在了我的旁边。

“团长,你怎么了?”王显儒低下身来,带着疑惑的口气问着。

“什么怎么了?”

“刚才……你看起来有点不一样。”王显儒迟疑着说道:“你刚才……就像是个小孩子,我,我还以为是认错人了……”

闻言我不由苦笑了一声,也不作解释,不答反问道:“同志们都潜伏好了吗?位置会不会理想?”

“我也不能肯定!”王显儒回答道:“这地方我也没来过,要等天亮看清了敌人阵地才知道!”

我点了点头,明白王显儒话中的意思。咱们现在选的位置有些看起来很好,也许等到天亮时才发现,原来那地方根本就看不到敌人阵地!

“团长,该你了,选好位置了吗?”

“这个……”我随手举起望远镜朝敌人的阵地望了望,就指着敌人布在阵地前的铁丝网回答道:“就那里吧!”

“啥?”闻言王显儒不由一惊:“团长,那里离敌人阵地就只有四十几米,太近了吧!很容易被敌人发现的!”

“就是那里!”我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嗯!”见我坚持,王显儒也不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就带着我猫着腰朝山顶爬去。

不知道敌人是以为没有人能够穿过自己探照灯的光幕,还是对自己的地雷阵很放心,机枪阵地上负责警戒的美军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探照灯的光线往我们这个方向射过来一下,哪怕只有一下。

如果他们这样做的话,我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这时候我们是在雷区,根本就没有办法就地卧倒,如果这么做的话,只怕不但不能卧倒,还会被地雷以最快的速度掀到空中。不过好在美军根本就没有这么做的意思。于是王显儒和我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在雷区中缓缓前进,直到来到了敌人铁丝网的面前。在这里,我们甚至连美军摇动探照灯时的“咯吱”声都会听得到。

我以探照灯发射出来的光线为参照,在铁丝网前找了一个位置趴了下来,把步枪小心地避开挂在铁丝网上的罐头盒。穿过铁丝网的缝隙架在地上,这其间还差点让铁丝网上的尖刺勾住了我缠在步枪上的白布……

我拍了拍趴在身旁的王显儒,示意他回去。王显儒看了看我,再看看阵地上敌人的探照灯光,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接着一声不吭转身像个幽灵一样消失在我的身后。

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但奇怪的是这时却没有刚才那种孤独感。或许是因为眼前的铁丝网,或者是因为不远处那旋转的探照灯,又或者是因为铁丝网上随风飘荡的罐头盒发出“铿铿锵锵”的响声……

我无法肯定!

但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能够排除我心里孤独的,不只是战友,还有敌人!

我有些喜欢这种感觉了,喜欢这种在敌人鼻子底下潜伏的感觉,这有点像是小时候跟朋友玩的捉迷藏。我也喜欢在这里的等待,等待天明时对毫无准备的敌人发起致命一击,这让我有些兴奋。这就有点像是在小朋友没注意的时候,我从后面偷偷走上去吓他一跳!

区别就是——现在我用来吓敌人的是枪!而且敌人被我吓着后,将永远不再醒来。

想了想,我就动手挖着身下的雪。为了不发出声响我的动作很慢,慢到与其说是挖,还不如说是把雪一把一把地往外抓、往外撇。

这么做的原因,是我不希望美军第二天一早起来,看到他们的铁丝网前一堆白白的人形突起。那样的话,到时就算我身上有积雪覆盖,他们也会对我产生怀疑。一旦他们起了疑心,我想他们不会介意用几颗子弹来求证一下的……

终于在半个多小时后,我这伟大的工程才宣告结束。这时我整个人都陷在了积雪里,我甚至还为自己的步枪做了掩护,也把它也深深掩藏在积雪里。现在我只要耐心地在这个位置等上一会儿,天上漂然而下的雪花很快就会把我留下的所有痕迹抹去,第二天敌人看到的将会是一段十分自然而平整的斜面。

寒意不断地透过皮肤渗进我的血液,接着再由血液流向我的全身。这让我意识到冬天打冷枪虽说比秋天更容易伪装,而且就算开枪了敌人也很难发现,但其危险却一点也不亚于秋天。因为我们在对付敌人的同时,还要对付寒冷。

现在还算好,初冬的天气还没有冷到受不了的程度,但在这样的雪地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坚持一天一夜,还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而且天气还会越来越冷,战士们要接受的考验也将越来越大,我们将怎么对付这些随之而来的困难呢?

我不知道!

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

第七卷 上甘岭防御战役 第十八章 围尸打援

第十八章 围尸打援

第十八章 围尸打援

风停了。雪也停了。

冬日严寒的朝霞透过死气沉沉的迷雾现了出来,白皑皑的山头一望无际,除了峡谷的洼地和山岗的斜坡上偶尔还会露出几堆灰色的灌木丛外,整个世界平整得就像是一个镜面。在这里,无论是地上或者天上,都感不到一丝运动、一点声音,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披着雪衣沉睡着。

太阳渐渐地从平康平原的方向升了起来,我所在的位置因为是卧北朝南看不见太阳,但还是能感觉到太阳升起时的那种能量。因为在太阳升起的一霎那,仿佛整个世界就亮堂了起来,尽管身上传来一阵阵寒意让我情不自禁地直打寒颤,但心里还是还是觉得有些暖和。

这时我才看清敌人的阵地,在离挂满了罐头盒的铁丝网几十米远的地方,一道沿着山脊构筑的战壕弯弯曲曲的往左右延伸,三个用沙袋堆积成的机枪阵地分别占据在几个制高点上,几挺高射机枪无精打采地低垂着脑袋。

其中离我最近的一个机枪阵地只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从我这个位置刚好可以透过机枪阵地的开口看到里面的大部份面积。照想这就是昨晚亮着探照灯的那个机枪阵地,因为我发与那里正有一个灰黑色的探照灯静静地蹲在那里,操作它的美军早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也证明了我昨晚以探照灯为参照物确定狙击位的选择是对的。

头一回,我为自己隐藏在离敌人阵地只有四十几米远的地方而感到后悔了,因为我没有考虑自己会因为寒冷而颤抖。

颤抖。是人的身体为抵抗寒冷的一种本能反应。我试了很多种方法,试图凭借着自己的意志让颤抖停下来,但停下来后,就会发现身旁的冰雪会变得更冷,于是情不自禁地再次颤抖起来……试了几次之后就在无奈中作罢,颤抖也可以说是一种运动,是肌肉在抵抗寒冷时一种本能的伸缩反应。它可以为身体补充一些必要的热量,如果我用自己的意志让它停下来,也就意味着我很快就会被冻死在自己的狙击位上了。

现在这个状况,我只能寄希望于美军不会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这个位置,一旦他们发觉有异拿着望远镜一瞧,就会发现我藏身的地方,那片白雪下似乎有什么小动物在下面瑟瑟发抖……

不过我想自己暂时还没有这个危险,因为直到这时美军还没有上来,机枪阵地里空无一人,只有两名美军的哨兵猫着腰躲在战壕里烤着火。一缕黑烟从战壕里袅袅升起,偶尔还会传来几声木柴爆开的噼啪声,这让我忍不住对美军的条件生出了艳羡之心——这如果是我们在坑道外生火取暖的话,只怕还没暖到手这一大片的炮弹就过来了。而且同样都是当兵的,他们就可以自由的在山顶上烤火聊天,咱们却要趴在这冰天雪地里挨饿受冻,甚至想站起来跳几下都办不到。

太阳越升越高,周围的世界也变得越来越亮,我不由闭上了眼睛,把大部份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付寒冷上。我不想当敌人出现的时候,我的眼睛已经雪地反射过来的光线刺激得过于疲劳。而且这时的我也没有必要用眼睛看,四十几米的距离。当敌人上来的时候我会在第一时间听到他们发出的声响。

趴在一个地方不能动弹,再闭上眼睛后就似乎是与世隔绝了,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窖,又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跟周围的寒冷在进行着另一场战斗——邪恶而强大的寒冷大军,无孔不入地跟我的身体抢夺着每一丝热量,试图占据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直到把我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为止。我的身体当然也不会甘心就范,他们迅速进行全身总动员,关闭所有的入口不让敌军渗透(收缩毛孔),拿起武器顽强的与寒冷大军厮杀(肌肉颤抖),坚守着他们的阵地永不退缩……

靠!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原来还很有写童话的天赋!

“砰!”的一声响,惊起了灌木丛中的几只候鸟扑腾腾地飞到了空中。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只听清脆的枪声在山谷中回荡,久久也不见停。

我初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跳,接着很快就意识到这是志愿军战士找到目标打响了第一枪。

我们这一回全军出动的打冷枪活动与上一回有些不一样,上一回全军出动是全军一起开枪,迅速打完枪膛里的子弹后马上撤回坑道。而这一回,却是打完枪后也不撤回坑道。这就决定了我们不能在同一时间开枪,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美军不用看见烟雾,只从声音就可以大慨地判断出我们的位置了。

所以这一回。我给战士们的要求是,寻找到合适的目标自由射击。

这一枪很快就打破了整个世界的宁静,山的另一侧很快就传来了美国佬军官的大声叫喊:“GO,GO!把那该死的香烟给我丢掉,快从帐篷里给我滚出来!你***不要命了吗?带上机枪!”

紧接着就是一片嘈杂的军靴踏雪声和武器与弹链碰撞发出的“铿锵”声。美军的鹿皮军靴我也穿过,这玩意保暖性能的确好,而且容易保持干燥,这让我一度有再弄一双来穿穿的欲望。但它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踩着雪的时候声音很响。从这方面来说,它的确不适合我们现在的冷枪冷炮运动,所以我最终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毕竟保暖跟保密比起来,还是小命更重要。

不一会儿就有几十个美军从山的另一侧钻了出来,他们的动作倒也快,一进入阵地马上就动手组装重机枪、迫击炮。但就在这时,我手中的枪响了……

“砰!”的一声,一名抱着迫击炮底盘的美军来不急发出惨叫就一个筋斗倒栽了下去,只留下那圆形的底盘在雪地上打着滚,吓得所有的美军都停下手中的动作趴倒在了地上。

透过机枪阵地的开口,我可以很清晰地看见里面趴在地上的美军,甚至还有两、三个惊慌失措的脑袋。在这个距离上我可以很轻松的把他们击毙,但是我却没有开枪。原因很简单,从我军阵地开枪是不可能会打中那些趴在机枪阵地里的美军,如果我这么做的话,无疑就是在告诉敌人:我是潜伏在他们的阵地上,而且离他们的机枪阵地不远!

一旦他们知道了这些,那么他们就会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阵地上,那时志愿军战士只怕就要凶多吉少了,即使战士们个个都隐藏的很好。因为美军要做的,似乎只要随手丢下几个手雷引爆他们阵地前的地雷。就可以把藏身在地雷阵中的志愿军战士炸成碎片……

正因为如此,我刚才才特地选中了那名抱着底盘把脑袋露出工事的美军下手!

我得承认,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因为眼看着一大堆的猎物就在眼前,而且只要我动动手指头就可以结束他们的生命,但却偏偏就不能动。这就像是一个女人赤条条地站在你面前却又不能动那样让人心痒难耐……

靠!我怎么又想到女人了!感觉到下身传来的痛苦,我就发誓今后在潜伏的时候绝不想任何有关女人的话题!

也许是看着对面好一阵子也没有动静,那些在机枪阵地上的美军又蠢蠢欲盍卢来。其中一名较为谨慎的美军摘下头盔,用刺刀顶着慢慢探出掩体。

见此我不由觉得一阵好笑,他们还不知道我正看着他们呢!不过如果我现在是守在对面的话,也许还真会让他们给骗了过去。

想了想,我就对准那个头盔轻轻一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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