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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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朝鲜-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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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公路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很久很久没有独自一个人出来散散步了,虽说远处还会时不时地传来几声枪炮声,但是洒落在我肩膀上的月光和晨曦照亮的白雪,还是让我有一种漫步在家乡的公路上的错觉。

我的家乡很少下雪,记得有一年过年时下了雪,几个兴奋不已的小外甥愣是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一起走上了雪白的公路,一起走进了湿漉漉的田野,就像眼前看到的一样,只是少了几个追追打打的小孩!

我突然生起一种想要走进路边的雪地里打几下雪仗的冲动,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浪漫,不是因为没有打雪仗的对像,而是担心对像太多、太真、太激烈……

美军在撤退时沿着公路埋下了数不清的地雷,公路上的地雷要么被志愿军踩爆了,要么就被排除了,但是公路两旁的地雷却在冰天雪地下孤独地守候着,它们通常会用最热烈的方式来迎接问候它们的人。

而我,绝不会这么没礼貌的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去打扰它们。

当我回到自己熟悉的阵地的时候,大部份的战士都已经在睡梦中了,自从知道要防御美国佬的进攻,大家都很自觉地再次把生物钟调整为在夜里睡觉。

因为不想吵醒同志们,所以就忍着大家的脚臭味摸进了坑道,接着在黑暗得没有一丝光线的坑道里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一块合适的地方铺开床躺下。

但是刚找到了一块地,还没等我解下背上的行军被,突然就有一个人在背后抱着我,接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按倒在地,一把冰凉的带着血腥味的军刺贴住了我的脖子,让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是俺是俺……”我赶忙大声叫唤着,终于意识到这么偷偷摸摸地钻进坑道是件很危险的事。

“是崔营长……”有人认出了我的声音,背后按着我的手很快就跟着松开了。

这时有人划燃了一根火柴,正好让我看见虎子正急急忙忙地把军刺藏了起来。

“成啊虎子!”我摸了摸还凉嗖嗖的脖子,心有余辜地说道:“差点就给俺放血了是吧!”

“哪……哪敢哩!”虎子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说崔营长,你不是出任务去了吗?咋这时候回来哩?俺还以为是反动派摸洞来了,幸好俺是想抓个活口,要不然……”

说到这虎子突然明白说错话了,赶忙收住了口,反倒把我吓了一大跳——原来这家伙还是想捉个活的,否则以他喜欢扭人脖子的习惯,说不准刚才就给我来这么一下了。

第四卷 第四次战役 第三十一章 空降兵

第三十一章 空降兵

第三十一章空降兵

第二天美军就知道他们插入我军后方的特种部队在一夜之间就化为乌有。这事无疑再一次打击了他们原来就不高的士气,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们都没有发起一次像样的进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进攻与其说是进攻还不如说是试探,他们是在试探我们还有没有子弹,他们是在试探我们有没有被饿得没了力气……

在他们指挥官构画的蓝图里,我们应该是处在崩溃的边缘,只要他们再加一把劲,或者再多等几天,我们就会成批成批的饿死,就会连阻止他前进的子弹都没有。那时他们就可以轻松的迈着正步跨过我们的防线,所以他们在等着。

如果是按照历史的发展,志愿军的确是像他们认为的那样,饿死的、冻死的不计其数,但是自从起出了那五车粮食后,情况就有很大的好转了。

按上级的命令,我们要在这里守十天左右,所以师部就按十天的配给,有计划地将粮食分配到战士们手上,虽说还是吃得半饱不饱的,但基本上还能维持。

不过这种情况只局限性于我们这支部队,整条战线上的其它的部队都在挨着饿呢!一旦有哪支部队垮了下来。那么敌人很快就会插到我们的后方,整个战线也都要随之崩溃。

而且粮食虽说得到了缓解,但是弹药却随着美军的进攻次数的增多而越来越少,不少战士已经陷入了无弹可打的尴尬境地。

也不知道是为了打击我们的士气,还是为了泄恨,美军在这段时间里每天都成吨成吨地向我们阵地倾泻着炮弹。

要打退美国佬的攻击似乎很简单,我们只要向他们打上一串子弹,证明我们还没有饿得没力气扣扳机,证明我们有子弹,他们很快就会退了下去。但是敌人这个炮轰啊,却是让战士们烦不胜烦,白天也轰,晚上也轰,冲锋之前轰,冲锋之后还轰……

据说有一种自卑的人,他们总爱耻高气昂的,表现得很高傲的样子,我想美国佬似乎跟这种自卑的人有些相似,因为我觉得他们是在以炮火的强大,来掩饰他们心中的恐惧和懦弱。

虽说有坑道的掩护,炮击没给志愿军战士们造成多大的伤亡,但是别说,还真有几个志愿军战士就被打成了疯子。

几天前的一阵炮击过后,我们突然间就会看到一个战士在坑道外大喊:“打*啦!打*啦!”

有时嘴里还大叫着:“趴下!快趴下……”见着有人站着就冲上去把他按倒。

接着发疯的战士陆陆续续地多了四、五个。

看着这些发疯的战友,战士们没有不心酸的。好多战士想冲上去救他们,但是却又毫无办法,他们力气大的惊人。对战士们又抓又咬的,好不容易把他们拉进了坑道里,一个没注意又让他们跑了出去,结果美国佬的几轮炮轰下来就都不见踪影了。

战士们都说他们是跑到别的地方疯去了,我也很愿意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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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朗气清,老天爷格外开恩地撕开了他灰蒙蒙的脸换上了一副笑容。我们阵地跟往常一样遭到美军炮火的洗礼后,我就像平时一样爬上了山顶观看美军进攻前方二营的高地,时不时手痒了还会帮忙打掉几个冒出头来的美国佬。这四倍放大倍数的瞄准镜,果然比原来那个2。5倍的要好用多了,打起对面高地上的美国佬也毫不费力,这要不是因为子弹不多,我才不会对他们客气。

也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美军今天的进攻竟然也有点样子,连着组织起来的两次攻势坚持的时间都比以往要长,而且让我大跌眼镜的是,有一回二营的战士们竟然自已退回到坑道内,然后让美军一窝蜂地冲了上来把他们封锁在坑道内。

好在我迅速把战士们叫了上来,耗费了好一些弹药才把没有站稳脚跟的美国佬赶了下去。

这也是反斜面工事的另一个好处,如果两个高地相差不是太远的话,后一个高地的战士只要爬上山顶就可以为前一个高地提供火力掩护,避免前一个高地的战士被敌人火力封锁在坑道内。而如果敌人想绕过前一个高地进攻我们。就会把后背亮在前一个高地的二营战士面前,让他们练练枪法。

“我说这二营的同志这是咋了?”当美国佬退了下去后,虎子不由奇怪地问了声:“他们咋就这样把阵地让给美国佬了?自个窝进坑道里……”

“就是啊!”赵永新也看不懂了:“这又没打枪又没打*的,他们就这样把阵地让给美国佬了?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

“阵地都丢了还卖的是啥药?”老班长切了一声:“这要不是咱们及时上来,他们任务完不成不说,这人都要给憋死在坑道里了。”

“通讯员!”许锋皱着眉头闷声喊了声。

“到!”

“去问问咋回事!”

“是!”

说着一名志愿军战士就朝二营的阵地跑了上去,两个高地相距不远,来回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很快就看到那个通讯员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在许锋面前报告道:“报告营长,二营长说,说……说美国佬耍诈!”

“美国佬耍诈?”许锋不由愣了下:“他们怎么耍诈了?”

“他,他们……”通讯员喘了几口气又接着说道:“他们在阵地下喊:‘攻不下就别攻了,用炮轰吧!’。二营长他们听见了,以为美国佬真要炮轰,就带着战士们进了坑道,没想到美国佬没打*就直接冲上来了……”

“不会吧!”听了这话我不由疑惑地问道:“那些美国佬讲的外国话二营长他们都听得懂?”

“二营长说,那些美国佬讲的是中国话!”通讯员回答道:“虽说那些美国佬的话听着拗口,但战士们还能听懂!据说还叫得特大声,结果就上当了,气得二营长他们直骂娘……”

“不是吧!这样也能让志愿军上当?”闻言我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志愿军们也许是长期生活在没有谎言、没有欺骗的环境里,所以就连美军这么简单的骗局也会相信。这单纯的也有些过份了吧……

再想想二营那群铁铮铮的汉子,在别的同志面前丢了一个这么大的脸,这回只怕脸都要气绿了,一想到这我就忍不住吃吃地笑出声来。

“狗日的!”虎子一本正经地骂了声:“这群美国佬还真是狡猾,反动派都是一个德性!”

虎子这话让我笑得差点都趴下,只看得战士们都有点莫名其妙的。

“你笑啥?”虎子愣愣地问着。

“没啥没啥!”我一手捂着笑疼的肚子,一手乱摇着对那名通讯员说道:“你。你回去告诉二营长一声,下回美国佬再这么说的时候,那,那就是真的了,千万不要以为美国佬又耍诈而不进坑道……”

“是!”通讯员应了声很快就跑开了。

果然,没过多久我说的话就应验了,为此二营还专程派了个通讯兵来感谢我。只看得虎子等人在旁一愣一愣的,凑上来一个劲地问:

“崔营长你咋都能知道美国佬是怎么想的哩?”

“你咋都算准了他们会这么做哩?”

……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不过是些小孩子们玩的石头、剪刀、布的游戏罢了,没想到战士们还真拐不过弯来。

就在战士们在与美国佬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时,我军防线右侧汶山地区的炮声却是一阵紧过一阵,数不清的“野马”、“海盗”战机不停地在其上盘旋着,时不时还往下丢着炸弹和燃烧弹。

见此我不由皱了皱眉头,今天美国佬的飞机怎么就不来轰炸我们呢?看起来全都集中在汶山地区了,那里驻守着人民军的第一军团。不知道美国佬是不是学乖了,也用上志愿军打他们的那套,捡软柿子捏。

朝鲜战场上原本就只有韩国伪军与朝鲜人民军之间的战斗,但伪军由于其本身的素质原因战斗力较差,人民军则由于大败后元气尚未完全恢复而战斗力欠佳,所以其后加入的军队战斗力普遍都要比本土军队高。

朝鲜这边就不用说了,整个战场差不多都是志愿军撑起来的。韩国那边随便拿出一个小国的军队其战斗力也都要比伪军强。

也不知道在开战之前美国佬是怎么训练那些伪军的,就这样一击即溃的部队当初还会被他们称之为“亚州之雄”,这名声叫得这支军队能轻松地称霸整个亚州似的。

但嘴皮子上说的是没用的。是骡子是马拿出来遛遛就知道。这一打起仗来,被美国骄傲地称作“亚州之雄”的军队,立马就变成“亚州之熊”。不过貌似朝鲜人本来就自称为熊的传人,说他们是“亚州之熊”还真没说错。

正因为知道伪军好打,所以志愿军在进攻联合国军防线时,总是以伪军为突破点,这伪军一撤退,志愿军就随后紧跟着插入敌人的后方威胁敌人的整条战线。

但是现在,这招似乎也让美国佬给学去了……

“飞机!飞机……”一名志愿军战士朝着天空大叫起来。

“飞机有啥好稀奇的,叫啥叫?”虎子不耐烦地骂了声,但是很快就望着天空说不出话来。

我转头一看。立时也被吓了一跳,只见南方的天空上黑压压地飞来上百架飞机,就像一片乌云一样滚滚而来,都遮住了半个天空。

“我的妈呀!”小山东吃惊地叫了一声:“这么多飞机,那还不是把山都给炸平了?”

我举起狙击枪一看,一个丑陋、肥胖的机身出现在我的瞄准镜里。是C—119,不是轰炸机也不是战斗机,是被称作“飞行车厢”的运输机。美军搞这么多运输机来做什么?我就暗自奇怪,难道说他们发善心了用这么多运输机来给我们空投汉堡包?

“嘿!还下蛋了!”像是在回答我一般,那些运输机的屁股后突然多出了一串串像白蘑菇一样的东西缓缓往下掉,不一会儿满天都是,就像走到蒲公英地里时突然刮起了一阵风,然后空中到处都飘着一朵朵雪白的蒲公英。

我不禁愣住了,我当然不会傻到认为那些是汉堡包,那些——是美军的空降兵。他们的目标是驻守在汶山的人民军第一军团。这么多的空降兵空降到人民军的后方,人民军在缺粮少弹的情况下很快就会崩溃,接着美军很快就会从那个缺口涌入,威胁志愿军的侧后……

想到这里我二话不说,转身就朝团部跑去。

“报告团长!”来到了团部,发现褚团长他们也在外面看着天空。

“唔。”褚团长见到是我,转过身来说道:“来得正好,俺也正想去找你……”

说着比了比天上密密麻麻的降落伞道:“都说你知道的事情多,知道这些是啥玩意吗?”

“报告团长!”我连忙挺身说道:“那些是敌人的空降兵!就像前几天美国佬用直升机把兵运到我军后方一样,这些也是!”

“空降兵?”褚团长不由一愣:“你是说,这天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美国鬼子的兵?”

“是!”我无奈地应了声,志愿军不是没有见过空降兵,也不是没有见过降落伞,但是像现在这样整个天空都是降落伞的空降作仗,只怕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回见到,所以愣是不敢相信。

“报告团长!”这时一名电报兵跑了上来递给褚团长一封电文,褚团长脸色变了变,就问了一句:“现在第一线上是哪个营的战士在打!”

“二营的!”

“嗯!”褚团长咬了咬牙,接着说道:“把命令传下去,以二营为掩护,全军撤退!”

“团长!”

“执行命令!”

“是!”我知道那对二营的同志来说将意味着什么,但这又是没办法的事,大白天撤退根本就没有办法摆脱后面跟上来的美军。就只能用这种牺牲小部队换取大部队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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