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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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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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菊思量了一下,点点头,道:“回太太话,奴婢听张嫂子提过一遭儿。说是大奶奶当年陪嫁的铺面中,有两处地方宽敞的,要腾挪出来做新买卖!”
  兆佳氏心下一动,想起早年的江宁的林下斋来,脱口而出道:“可是要开饭馆子?”
  绿菊摇了摇头:“这奴婢就不晓得了,只是听说让曹管事雇了人,在那两处动土呢!”
  曹颙十来岁就能捣鼓出林下斋来,如今这又是什么赚钱的营生?兆佳氏只觉得自己再也坐不住了,立时从炕上起身,对绿菊交代道:“将我那件常穿的坎袖褂子找出来,我要往梧桐苑去看看……”
  梧桐苑,上房。
  曹颙已经打衙门回来,看着初瑜已经显怀的肚子,很是关切的问道:“小家伙又闹腾你没有?左右白天无事,你没事多睡睡,这般熬下去可不行。”
  初瑜摸着肚子,面上带着几分慈爱之色,笑道:“这孩子太爱动了,就是当年怀天佑时,也没见这么折腾过。”
  初瑜笑得温柔,脸上越发显得娇艳,看的曹颙心里直痒痒。趁着喜云她们端水出去,他往初瑜身边坐了,隔着衣裳摸了摸初瑜的肚子。
  初瑜低下头,看着曹颙的手,脸上满是笑意。
  说起来,两人已经分被窝好几个月。曹颙在心里盘算盘算时日,初瑜的肚子五、六个月大,已经是坐稳胎了的。
  想到这些,他低声对初瑜道:“要不今晚,还是铺一床被子吧!”
  初瑜听出他话中之意,摸了摸肚子,喃喃道:“孩子……”
  “没事,压不着肚子,咱们之前……”说到这里,曹颙就听到廊下喜彩的声音:“格格、额驸,二太太来了!”
  兆佳氏怎么又想起往这边儿来?曹颙与初瑜对视一眼,发现对方也是茫然的神色。
  兆佳氏主动上门,竟然还带着几分笑。
  曹颙与初瑜见了,心里都有些不解,但还是将兆佳氏迎到屋子里。
  兆佳氏原是要找初瑜打探问询的,见曹颙也在,却是觉得正可好打听明白。
  竟是为了铺子来的,曹颙听她说了一圈拐弯话,有些个犯困。
  对于兆佳氏想要掏银子入股的好意,初瑜看了曹颙一眼,见他神色未变,心下也有了算计,笑吟吟的婉拒了兆佳氏的好意。
  只道是小本经营,并不需要多少银钱,云云。
  兆佳氏看了一眼曹颙道:“这是要开馆子么?既是要做这门儿生意,多开几家撑颜面岂不是更好?”
  曹颙虽然有心往公中添些产业,却不是“孝敬”这位婶子的。
  他想置办两个庄子归到祭产里,不许分割与买卖,用来贴补公中开销与子弟读书求学的费用。
  虽说已经在给曹寅的信中提及此事,但他没打算就这么着急着慌的告诉给兆佳氏。人心不足蛇吞象,为了几个钱儿再闹不自在那可就忒没意思了。
  听兆佳氏提到馆子,曹颙也想起林下斋来,猜到她急匆匆过来的用意,笑道:“哪里有人手去弄馆子呢,是您侄儿媳妇嫌日子无聊,寻思经营些什么,赚点花粉钱!”
  兆佳氏听说不是馆子,又是初瑜的生意,自己不好插手,脸上露出些许失望来,喃喃道:“当年林下斋的生意实在好……”
  第400章 连心
  去年恩科的武进士,在随旗行走了几个月后,三月初补了缺。永庆补了个从六品的外职武官,将入陕西为卫千总。
  自打添了儿子,永庆就有些恋家,寻思若是外放的缺在直隶或者近些的省份,便带家眷前往。但是,没想到却补到陕西。这大老远的,孩子又小,他也不敢折腾,便只能熄了之前的心思。
  略带惆怅过后,永庆还是很满意这个缺的。这几个月,他同曹颙两个聊过好几次外放补缺的事,近些年四方鲜少有动干戈的。
  沿海一代虽说每年都有海盗,但是不过是小打小闹,算不得什么。再说他是八旗儿郎,在骑射上有所长,到了船上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永庆原本是想往西南去的,西南地处偏远,民风彪悍,往上爬的机会也就快些个。
  “西北多战事”,这是曹颙与永庆说话中提过的,要想谋取军功,还是往西北发迹最快。
  西南虽有招抚所,经常有生番闹事,可说到底不过是藓芥之患,出不了什么大乱子;西北则不同,挨着蒙古、青海、西藏,那边的蒙古人可是不甘心雌伏。每隔几年,休养生息消停了一阵子,便又要冒出头来闹腾一场。
  听了曹颙的话,永庆才发现自己着实短视了,便也盼着补西北。虽说往兵部跑了两遭儿,但是却不见有什么口风下来,他便有些听天由命。
  曹颙见他功名心切,有些个不放心,道:“善余兄要是只想升职快,地方如何能比得上京里?陕西离京又远,善余兄一人从位卑做起,谈何容易!”
  永庆倒是意气风发,他虽说想要早些出人头地,但是却不耐烦用这个亲朋故旧的关系,想要凭着自己的军功混功名。
  曹颙见他如此有干劲,心里也为他高兴。
  永庆面上笑着。有件事却没有同曹颙提起。那就是他这次补缺,能顺利补到西北,这其中有十四阿哥的人情。
  并不是他主动攀附,而是从兵部得了缺后,听那边的司官提及。
  三月十二日,是个好日子,风和日丽。宜出行。
  永庆跟着几位补到西北的武官一同启程,曹颙与永胜将永庆送到城外。待永庆他们骑着马,渐渐打视野中消失,曹颙与永胜才调转马头回城。
  永胜的性子沉稳不少,对于曹颙也不像过去那样冷淡,言谈之中带了几分感激。
  “富易妻,贵易友”,世间长情。曹颙却能待永庆如往昔,这已经是难能可贵。
  进了城,因两人身上都挂着职,便就此别过,往各自衙门去了。
  骑在马上,曹颙重重的叹了口气。左右相交的不过那几个人。如今永庆与程梦星都离京,十六阿哥因身份所限,能见的次数也有限,纳兰富森与德特黑他们,也是各自都忙着。
  待进了太仆寺衙门,曹颙就觉得气氛有些阴沉。
  王景曾的嘴角挂着冷笑,伊都立的脸黑得跟经年的锅底儿似的,两人谁也不瞅谁,像是两个孩子般。
  曹颙心里暗自好笑,这个时候讲究“喜怒不形于色”,官场尤其是。要不然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结了仇怨。
  不管心里对上司、同僚、下属印象如何,这面上还是要过得去才是。要不然的话,少不得被人讲究一番。若是职位高的,会被人批为眼高于顶、瞧不起人;若是职位低的,会被人骂为不懂规矩,不通世事。
  这王景曾与伊都立,一个是学士府出来的翰林老爷,一个世代勋爵出来的大家子弟,这两人的涵养都跑到狗肚子里了?
  只是他不晓得原由,也不好插话,便只作未见。待到两人不在时,询问了唐执玉,曹颙才算是晓得了原由。
  原来,今早伊都立来时,脖子上有块胭脂膏子。大家都是男人,看过就算了,心里有数就是。偏生王景曾重礼,行事有些方直,见了后,冷哼了一声。
  伊都立虽说受外祖父索额图连累,家族不似过去风光,但是身上也带着几分傲气,不是谁说能甩脸子就甩脸子的。
  太仆寺卿与太仆寺少卿虽说是上下级,但是官职只差一级,一个从三品,一个正四品。况且伊都立还是满人,底气越发的足,还真没太把王景曾放在心上。
  这一声冷哼,却是扫了伊都立的颜面。虽说过后他晓得缘故,将脖颈上的胭脂擦了,但是脸上也开始难看了。
  说起来,王家与伊都立家,早年也有些往来。当年王景曾祖父王熙与伊都立之父伊桑阿同为大学士,一个保和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一个是文华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
  两位大学士都是卒于康熙四十二年,一个生年七十六,一个六十六,一个谥号“文靖”,一个谥号“文瑞”。
  虽说两人满汉有别,但是同为阁臣多年,少不得有些私交往来。论起来,伊都立年岁虽说比王景曾小十来岁,但却是“世叔”的辈分。
  满洲人最重礼数,王景曾眼高于顶,并不把伊都立放在眼中,将过去两家的那点交情早抛到脑后去了。
  他摆出上官的架子,还这样阴阳怪气的,伊都立如何不恼?
  曹颙听了前后原由,越发觉得无聊,这才多丁点儿的小事儿,就值当这两位这样儿?
  曹颙心里也在纳罕,这宰相府邸出来的子弟怎么这样,是不是有些不晓得自己身份?你是下来做太仆寺卿的,不是做御史。纵然伊都立有损官威,那也是御史们的事儿,轮不到你来甩脸子。
  只是因这一打岔,王景曾倒是不如先前那般关注曹颙了。或许是他盯了几天,盯得累了。
  曹颙虽说懒,但是骨子里也有几分好强,对于公事向来是一丝不苟,任谁也挑不出错处的。
  伊都立却不同,本就有些大大咧咧,加上最近纳星之喜,粗心之下有了纰漏也不奇怪。
  王景曾察觉后,越发上心,惦记着总要给伊都立些排头方可。说他“敲山震虎”也好,“杀鸡骇猴”也罢,总想要痛痛快快的出了这口浊气才成。
  他却不想想,哪个给他气受了?还不是他自己摆谱没摆起来,心里才窝出了火气。
  对于王景曾的小算盘,还有伊都里的恼火,曹颙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都是同僚。他便也学了唐执玉,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同往日一般无二。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出了衙门,伊都立凑到曹颙面前抱怨道:“那酸丁委实碍眼,这是到谁面前装大爷?若不是在衙门里。真想上前踹他两脚,看他还哼不哼!”
  曹颙摇摇头,不赞成的说道:“不管王大人如何,大人这边也该小心了,他不过是哼了一声,要是让御史逮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弹劾是少不得的。”
  伊都立笑着点点头,道:“孚若好意,我记在心上了,这不是高兴的么!这几个月,我费了多少心思,这才抱得美人归。如今,才晓得,之前那三十年竟是白活了!”
  曹颙见他说起这个,满脸放光,实不好说什么。也只好跟着笑笑。
  曹颙已经跟郑虎提过杨瑞雪在京城之事。郑虎对这个妹妹谈不上好恶,也没有相认的意思。不过,听说她又寻了人家,有了安身立脚之所,他还是松了口气。
  曹府,梧桐苑。
  初瑜因身子沉,最近渴睡得厉害,白天也经常来一觉。恒生的夜哭之症,却还是没有治好,请了好几个老太医,也用了不少民间方子,都是不顶用。
  紫晶见初瑜辛苦,早就同她商议着,是不是将恒生移到葵院去。
  虽说葵院上房住着五儿,但是俩孩子还都小呢,也不到避讳的时候,紫晶也能跟着照看。
  初瑜原还有几分舍不得,因近日身子显怀,人也变得慵懒乏力,有些照看不上恒生。因此,再紫晶老话儿重提时,她便应了将恒生挪到葵院的提议。
  葵院与梧桐苑,一个在西路,一个在东路,中间隔着一段距离。初瑜每日往那边去上两遭,也只当是活动活动筋骨了。
  恒生六个多月了,已经会爬了,“蹬蹬蹬蹬”的,小腿特别有劲儿。放在炕上就开始爬,爬累了就坐下瞅着人笑,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
  五儿与四姐儿像是寻到了新玩意儿似的,哄着小侄子玩儿,也能乐呵上半天。
  紫晶性子爱静,初瑜原还怕恒生吵到她,想着是不是在梧桐苑边上收拾出一个院子来给恒生。但是见紫晶脸上多了笑模样,倒是比过去有鲜活气儿,她便歇了这个念头儿。
  见紫晶这样喜欢孩子,初瑜心中也是感触万分,私下里同曹颙说起,有些后悔没早点注意到此事。等等看吧,看看紫晶心里能不能松动松动,身为女子,还是嫁人生子是正经。
  紫晶虽说看着不过二十许,但是她比曹颙大七岁,今年已经是二十八,实实在在的老姑娘了。
  曹颙与初瑜这两年都劝过她,但是她却实没有嫁人的意思,还说这边儿府里用不到她时,便回南面府里当差去。
  紫晶既这么说,曹颙与初瑜反而不好再说什么,便也只能由着她。
  这日,初瑜打葵院回来,有些乏了,便歪在外间软榻上小歇。迷迷瞪瞪中,她只听到有孩子叫“母亲”,还伴随这孩子的哭闹声。
  初瑜只觉得心里针扎了似的疼,打了个激灵,一下子从梦中醒过来。
  她只觉得汗津津的,浑身已经被冷汗打透,坐在那里,一时醒不过神来。
  喜云见了,唬了一跳,忙投了帕子上来,侍候她擦脸,口中关切的问道:“格格这是梦魇了?快换了衣裳吧,这着凉了可不妥当!”
  初瑜点点头,任由喜云施为。
  喜云一边帮初瑜擦了脸,一边唤喜彩、喜烟几个去取干净衣裳来。
  初瑜抚了抚胸口,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抬起头来,看了看窗外,眼中满是焦虑。天佑,天佑……
  难受的不止是初瑜,还有曹颙。
  太仆寺衙门外,曹颙同伊都立说完话后,婉拒了伊都立的邀请。
  伊都立得了杨瑞雪这个美妾,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又不好大肆宣扬,如同“锦服夜行”,巴不得寻人炫耀一番。
  别人不方便,曹颙却是个知情的,正是显摆的好对象,偏生他还不配合,使得伊都立略有遗憾。
  曹颙却是颇有顾忌,不愿意掺和太多。先头伊都立纳妾的时候,虽说预备了厚礼,但是人却没有出面。
  虽说曹颙没有跟着过去,但是想着杨瑞雪还在外宅等着,伊都立身子也轻了,早间的不痛快也抛在脑后,美滋滋儿的去了。
  同伊都立别过后,曹颙去了西直门内李宅。李煦的信已经到了,要大管家安排人将李鼎的灵柩送回苏州去,也是这两日就要启程了。
  不过是问些随行人员,棺木路引齐备之类的话,曹颙到李宅走了个过场后,便告辞回府。
  虽说是下晌,日头正足,但是曹颙却有些不对,只觉得左眼跳个不停,身上有些发冷……
  江宁,织造府,开阳院。
  听着天佑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曹寅长长的叹了口气,睁着一双老眼,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暗暗祈祷:“满天神佛,列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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