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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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5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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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横了曹颙一眼,道:“整日里老气横秋,没有年轻人的活络,让朕怎么说你好?你祖父、你父亲,谁不是兢兢业业为朝廷效命。你这般大了,还想要混日子不成?”
  什么叫信口雌黄,眼前这人就是,曹颙躬身听了,心里却是冤枉得紧。
  这几年,他不能说是建功立业,但也是尽职尽责。其中,生死关也走了几遭了,还想怎么着呢?
  要说他这个是混日子,那这朝廷上下,谁做的是正经差事?
  却是也没有什么可争辩的,曹颙只能俯首回“皇上教训的是”、“日后定当如何如何”。他心里,情愿被康熙多贬几句。
  不是曹颙贱皮子,而是成绩已经做出来了,不在乎康熙是不是赞这一句。
  这个时候,康熙训斥他,比赞他更好。
  已经出了这么大的风头,要是再得到康熙的御口称赞,那怕眼红的人就越发海了去了。
  曹颙这样想着,心境倒是越发平和。
  康熙盯着曹颙的神情,停止了训斥。
  十六阿哥却是担心,曹颙挨训的消息传出去,引得小人生诽谤之心,就腆着脸笑道:“皇阿玛,曹颙性子是懒散些,难为他对皇阿玛忠心。方才在来行宫的路上,他还念叨着,再有一个月就要到万岁节了,该做些什么孝敬。还提到有了银子,汤泉行宫这边的工程也便宜些,圣驾日后再临幸这边,也能住得舒坦些。”
  康熙闻言,心里一动,开口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十六阿哥正色道:“自是如此,儿臣还敢欺骗皇阿玛么?”
  其实,在方才路上,曹颙是见到道路两边的水井,与十六阿哥提起康熙五十年春那场大旱,至于汤泉行宫,是之前内务府那边就有人提过,因银子不凑手,修缮工程进展缓慢。
  康熙原对曹颙存了恼意的,寻思着有这番本事,却是不逼不用,太不像话。
  听了十六阿哥的话,康熙再看向曹颙,却是另一种滋味了。
  虽说缺少魄力,但是这股子人情味儿,是别人身上没有的。
  “别以为就完成了差事,朕同你说的是入内库一千万两,这次那些银子却有三成半要入国库的,剩下的不到八百万。内务府这几条有出息的进项都让你用了,这回朕倒是要瞧瞧,你空着手,怎么能给朕赚回来剩下的两百万两银子。记住,不可假公济私。”康熙说道。
  曹颙听了,实在无语。
  看来,是康熙看不得他悠哉。
  不过这样也好,康熙这皇帝总算是不糊涂,晓得那一千多两万两银子,是用内务府商道换的,不是曹颙空手套白狼来的。要不然的话,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再给来个几千万两银子的任务,怕曹颙就要吐血。
  只是,好像拉下点什么。
  “皇上,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做买卖总要有本钱才是。臣若是不用内务府的银钱,那这生财之道……”曹颙迟疑了一下,终是开口问道。
  他可没那么高的觉悟,拿自己的银子出来,给康熙当本钱。
  那才是真正公私不分,还容易露财招忌惮。
  康熙摸了摸胡子,看着曹颙,半晌方道:“嗯,给你本钱,这次手上的银子,拨二十万两银子给你。还有两年半的功夫,朕要看看你,能不能翻出十倍之利。”话说到最后,已经是带了几分倦怠。
  十六阿哥颇为担心的瞅了康熙一眼,想着近些日子的传言,心里颇为沉重。
  按照规矩,皇子二十岁要分封开府。
  本朝因皇子多,岁数相近的皇子,就多是集中分封了。
  两次分封,一次在康熙三十七年,分封到八阿哥止;一次是康熙四十九年,封到十四阿哥。
  康熙五十年,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离宫分府,十四阿哥仍住在阿哥所。
  当时,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不到岁数,没赶上封爵也说的过去。
  转眼已经过了五年,十五阿哥二十四,十六阿哥二十二,仍是无爵皇子。
  十六阿哥到底是个男人,心里也存了权势之心。倒不是为了他自己个儿,而是寻思爵位封得高些,往后妻儿也跟着好过些。
  从行宫出来,已经是中午时分。
  早晨开城门就出来,曹颙已经是饥肠辘辘。不过,衙门那边后续的事情还有不老少,也离不开人。若是不能当天赶回的话,明儿又要耽搁半天。
  汤泉行宫到城里的官道两侧,有不少小饭铺,卖些茶水吃食。
  曹颙便寻思去那边垫巴一口,好早点返回城里,却是被十六阿哥给拦住,带到十六阿哥庄子去了。
  这边的庄子,还是早年曹颙所赠。
  昔日僻静的很,如今周遭已经有不少人家的庄子。
  十六阿哥往四周看了一眼,对曹颙道:“早说了让你留下这边的地儿,好同我做邻居,你还都给卖了。如今偏僻旮旯的,离行宫也远,太不便宜。”
  曹颙笑道:“也不算远,骑马半个钟头也到了。”
  十六阿哥“哼”了一声,道:“我还不晓得你,不过是见这边有几位贝子国公买了的,不愿意与他们往来过多,就避得远远的。有了昨儿那一遭,往后怕是他们要苍蝇似的扑来的,看你还往哪里避?”
  说话间,到了十六阿哥的庄子。
  十六阿哥让吩咐利索做菜,一会儿便拾掇出一桌席面,
  曹颙与十六阿哥两个,却是止了话,匆匆的用了,吃得饱饱的。
  曹颙急着回城,便同十六阿哥告辞。
  十六阿哥却是叫赵丰牵了马,要同曹颙一道回城。
  曹颙见十六阿哥行事有些刻意,皱眉问道:“十六爷莫非是担心……担心有人欲对我不利?”
  十六阿哥已经从赵丰手里接过马缰,翻身上马,点点头道:“昨儿开始,我的右眼皮就跳个不停。想来想去,就你如今处境最凶险。如今,这招投标,对中标的人家是顺利,对失标的人家,怕就是断了财路。万一有丧心病狂的,打主意到你身上也不稀奇。”
  说着,他看了看曹颙身后的长随侍卫等,继续说道:“七、八个长随在城里使得,在荒郊野外的,顶什么用?回去同姨丈商量商量,看要不要再寻几个得用的人手来。”
  别的人有没有胆子不好说,九阿哥的眼神,却是深深印到曹颙脑子里的。
  不过就算他恨得再厉害,为了避讳,一时半会也不会对曹颙怎么样。
  曹颙原想说“青天白日,官道无妨”,但是到底惜命,不愿有什么闪失,就同十六阿哥一道回城。
  一路平安,却没有生事。
  只是将到曹府附近,多了许多生面孔。
  曹颙的心里,平添了几分郁闷。
  这叫什么事儿,自己累死累活的,银子是别人的,仇怨是自己的。
  曹府这边,已经有人在等了,正是王鲁生。
  昨天下午他就来过,只是曹颙又是聚餐、又是往十三阿哥府,很晚才回来,所以没有见到。
  “曹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快帮俺拿个主意。”王鲁生见曹颙回来,起身说道。
  曹颙见他面带急色,问道:“怎么,是那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不凑手?”
  王鲁生讪讪的,一张脸涨得通红,道:“俺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手笔,预备的银钱不足,已经叫人飞马往日照那边传信的,但是能凑上的银子有限,怕还是要差些。”
  以曹颙的认知,王鲁生为了这次招标预备的银子,绝不会少于百万两。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之前那般信心满满的样子。
  昨儿在十三阿哥府,却是让十三阿哥岔开话,所以也不知郑沃雪是如何安排的。
  今儿王鲁生又是为银子窘迫,却是同曹颙之前的认知不一样。
  “郑氏那边,不是同王兄五五分?”曹颙稍加思量,问道。
  王鲁生点点头,道:“嗯,她说十三阿哥府能动用的银钱有限,估摸着凑个十几万两就顶天了。她中间插一手,不过也是看在亲戚的情分上,使王家同十三阿哥府搭上关系,不至于让外人欺负了。一百五十万两的投标银,她那边争取出一成的银钱。到底是要借着皇子府的势,所以要两成的利。俺之前还不敢应,怕亏空太大了,自家的银钱够不上。她却指点俺说,让俺来寻曹爷。说曹爷这边有法子,俺这不就厚颜来了。”
  曹颙听了,有些迷糊,问道:“还说什么了?”
  “还说什么来着,哦,说六合钱庄的掌柜的放出些风声去,怕是对曹爷不好。那边的闲钱,别人却是不好用。”王鲁生回着,自己也带着几分糊涂:“这六合钱庄却是耳熟……这不是江宁的铺子么,怎的开到京城来?”
  曹颙的脸色铁青,想着昨儿中午看到的韩江氏,心里甚是恼怒。
  王鲁生见曹颙神色不对,便止了话。
  因还不晓得其中详情,曹颙也无法对王鲁生说明白,便请他先回去等消息。
  待王鲁生出去,曹颙立时唤人,去寻韩江氏过来。
  郑沃雪不是多话之人,既然能提到六合钱庄,那自然不会是凭空捏造。
  莫非,这韩江氏开钱庄的心不死,想要借着招投标的机会,在京城立足?
  瞎折腾。
  前门大街,大德钱庄。
  门前停着一溜骡车,几十个膀大腰圆的护卫,堵了半条街。
  韩江氏的马车,也被堵在不远处。韩江氏坐在马车里,叫丫鬟询问了车夫缘故。待听说是钱庄的缘故,她不由心里一动。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掀帘子,往那边看了一眼。
  那边的骡车已经起行,甚是缓慢,每辆车都左右都跟了护卫。
  这是银车,韩江氏自幼见惯了的,心里已经在盘算这七、八辆大车,拢共能装多少银子了?
  看来她所料不差,那些参加招投标的商贾,就算家底富足,也不好全带到京城不是。
  不过,看到马车后跟着的人时,她却甚是意外。
  她放下车帘,颇为不解。
  那跟车的人,明明是方家子弟,早年同她们家也打过交道的。
  方家,昨天竞标失利,为何还要使这么多银子?
  那些小商贾还好,昨儿竞得几条主要商道的买卖人家,这次怕都要从京城筹银子。
  内务府给的时限是最迟半个月,若是半个月没有筹到银子,那将如何……
  第612章 较量(二)
  想到方家的用心,韩江氏已经变了脸色。
  说是蓄意破坏这次招投标,就算是有权贵做倚仗,方家在京城也不敢妄为。但是,用足够的现银,入股中标商贾的商道,却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这样一来,曹颙那边,如同被打了一个耳光般。
  就算是不走内务府的路,方家也能控制想要的商道。
  虽说商贾图利,但是这般明目张胆的得罪内务府总管,方家哪里来的胆子?
  韩江氏的脸色深沉,犹豫了一下,吩咐丫鬟告诉车夫改道,先不回家,直接往曹府去。
  虽说想起曹颙昨儿责备的眼神,心里颇为不自在,但是韩江氏也晓得孰轻孰重。
  曹颙怕是遇到难题了,若是处理不妥当,之前的招投标就成了一个笑话。
  同曹家接触这两年,是韩江氏日子过得最心安的两年。不用担心小人打主意,不用再应付族人的贪婪。
  每日里对着账册,想着铺子里的生意,她的日子过的甚是悠哉。
  要说有什么不如意的,就是她觉得人情债沉甸甸的。
  不管是看在舅舅程梦星面子上,还是看在亡故的姐姐情分上,曹颙对她照拂有加。
  她性子刚毅,说不惯软话,但是心里却是感激的。只是一时间,不晓得如何回报罢了。因曹颙长女天慧眼睛不好,她还专程使人从南面淘换了不少明目的方子。
  晓得曹颙遇到麻烦,她之前的发财的念头也顾不得了,就急匆匆的往曹家来。
  到了曹家大门外,韩江氏才想起没有带名帖过来。
  平素来,都是求见郡主的,今日却不是铺面里的事儿;若说求见曹颙,这天色将黑,到底男女有别。
  韩江氏还犹豫着,曹家门房已经认出她的马车,上前来问询。
  韩江氏示意丫鬟回话,还是按照老规矩,求见初瑜。
  门子回了,大奶奶昨儿回王府了,还没有回来。
  说话间,就见有几个小厮出来点灯笼。
  胡同口,传来马蹄声响。
  韩江氏皱眉,传话车夫,请见曹颙。
  车夫上前,尚未告禀,远处的几骑已经驰到眼前。
  为首的正是张义,翻身下马,看着眼前的车却是有些眼熟,顾不得擦去头上的汗,高声道:“车里可是韩大奶奶?”
  张义是曹家的头面管事,韩江氏也见过的。听出他的声音,回道:“正是小妇人,有要事求见曹爷,劳烦张管事代为禀告。”
  “无需告禀,韩大奶奶到院里下车吧。我们大爷刚才打发我去请韩大奶奶,却是扑了个空,这里遇到正便宜。”张义笑着说道,心里却是稀奇的很。
  大爷与这个韩奶奶,你寻我,我寻你,不会干柴烈火,弄出些名堂吧?
  王鲁生同曹颙说话时,他不在跟前,不晓得缘由,所以不禁心里揣测。
  不过,又觉得荒唐。
  自己是糊涂了,自家大爷向来不在女色上用心。更不要说这个寡妇韩,包裹得严严实实,说话硬梆梆的,全没有女子的妩媚,谁会瞧上这样的?
  心里胡思乱想着,张义一边打发人往里传话,一边引着车夫进门。
  “韩大奶奶,你们宅前却是有些不对,好像有不少人过去拜访。我瞧瞧打听了,好几位称是奶奶家的故交,有一个,听说是姓方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韩江氏的心里不由的悬了起来。
  以方家一家之力,哪里出得了那些的担保从各个钱庄借贷的。
  既是没有房产、田产做抵押,那就只能是寻人做担保了。
  京城商界,提起那位“九贝子”,谁个不怕?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在京城商贾中,对于九阿哥,面上恭维着说是“财神九爷”,私下里却有人偷偷称他是干吃不拉的貔貅。
  方家是江家故交不假,早年也有过买卖上的合作。
  不过,饶是如此,韩江氏开始琢磨放贷前,就没考虑过他们家,只是因他们家靠山是九贝子府。
  韩江氏虽不是曹家的奴才,但是休戚与共。
  九阿哥同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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