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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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5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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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道家不是还有辟谷一说么?禁食几日,全当养生之法。
  至于为康熙祈福之心,曹颙自不能同十六阿哥同日而语。看着上面宝相庄严的佛像,曹颙心里挂念的还是父母家人。
  关于康熙,希望他晚年这几年想开些,脾气稳定下来,要不然这天子近臣也委实不好做。
  曹颙跟着十六阿哥,在佛堂过起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写金刚经”的日子,却愁坏了齐敏一个,实搞不清楚,这两位爷为何不消停在王府园子里呆着。
  这溥仁寺不大,能进驻的兵丁有限。幸好寺庙四周,多是空地,使人把守起来,也算是方便。
  若是寻常日子还好,他这个大总管交代下去,就不用操心。
  现下,就是晓得有漏网匪徒隐匿热河,他哪里还敢轻忽,自然日日留守在寺庙这边。
  他心里,已经开始埋怨十六阿哥与曹颙不地道。不管是真为皇帝祈福,还是在这边“以身做饵”,都没有他什么好处。
  晓得真相的,只有他同几个心腹,寻常兵丁哪里会晓得把守寺庙的任务有什么意义?
  若是全城搜铺那样的事儿,大家还巴不得,这其中狐假虎威的,每日落下个几两银子不是难事。这给寺庙守大门,有什么油水?
  在齐敏看到的地方尚好,没人敢懈怠;看不到的地方,大家也就松松垮垮。就算晓得寺里有个皇子阿哥,也没几个人紧张。
  除非是疯子,否则还真有人敢刺杀皇子不成?
  曹颙的悠哉生活,只过了半日,便有些坐不住,腿酸不说,也饿得慌。
  这个佛堂空荡荡的,除了眼前的东西,只有暗室里还有个方便出恭的马桶,其他别无一物。
  说到这个,十六阿哥倒是令人佩服,坐姿比曹颙标准不说,《金刚经》也比曹颙抄得快。
  曹颙站起身来,捏了捏手腕,掏出怀表看了看,还不到申初(下午三点)。他打量了十六阿哥周身一遭,也没见荷包这类的东西,不由挑了挑嘴角。
  虽说十六阿哥平素爱说爱笑,但是也是说到做到之人,看来这三日真是没东西吃。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曹颙重新落座,抬头看了看满眼慈悲的佛像,慢慢的静下心来。
  “‘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
  早年他在清凉寺时,虽说也读过《金刚经》,但是像现在这般静下心来抄写却是头一遭。
  不知不觉,曹颙进入状态,浑然不觉十六阿哥正撂下笔瞧自己。
  十六阿哥见曹颙抄得用心,没有出声。侧耳听了听外头,见没有异动。才轻轻起身,往角落的暗室去。
  曹颙听到动静,抬起头来,才看在十六阿哥已经起了。他低下头,接着写下一句……
  到了晚上,也没有铺盖等物。
  虽说已经是三月中旬,但是屋子里仍带了寒气,地上也有些阴凉。
  十六阿哥早早的将蒲团拉到一边,同曹颙分开半丈的距离。
  曹颙看了,挑了挑眉,道:“十六爷这是?”
  十六阿哥揉了揉脸颊道:“上次同你一道安置的,我就摔了跟头。这次别再你打个把式,踢了我,那岂不是冤枉?啧啧,怎么是同你在这屋子……”
  他原想要说两句荤话,不过看了看上面佛像,还是将话收住。
  曹颙想了想,将蒲团扔了过去,道:“我比十六爷多穿了一个马甲,这个还是十六爷垫着。”
  十六阿哥撇撇嘴,将蒲团扔回来,道:“当爷是傻子么,我也穿着三层衣服,这都过了清明了,冷不到哪去。”
  正如十三阿哥所说,虽说地上有些硬,屋子里有些凉,但是因曹颙穿的不少,所以也不觉得冷。
  只是饿得难受,“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曹颙却是早起至今米水未进。
  除了刚来这世上被拐骗时饿过肚子外,曹颙还是头一次是挨饿。
  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满脑子想得,都是吃的。越寻思,越难受,只觉得嘴唇已经干了。
  “这是烙饼呢?”十六阿哥听他老翻身,开口问道。
  曹颙瞧了十六阿哥一眼,道:“十六爷不饿?”
  “这才一日功夫,算什么?小时候生病,太医让消消火,饿个三、五日也是有的,不过是那时还能喝几口水罢了。”十六阿哥回道。
  曹颙听了,觉得新鲜,道:“大人都饿得慌,小孩子怎么受得了?”
  “受不了的,自然拼命说自己好了,就算是再难受,也不敢躺着。”十六阿哥说到这里,有些愤慨,道:“他大爷的,说起这个来,倒是想起不对头了。等回到京城,得好好问问那些太医……”
  这一说话,分散了注意力,倒是不觉得那么饿了。
  不晓得什么时候,曹颙沉沉睡去。
  十六阿哥睁着眼睛,看了曹颙这边一眼,低声道:“真是羡慕你,娇儿爱子,父母的心头肉,我只是皇宫里的一个小阿哥……”
  京城,畅春园,清溪书屋。
  圣驾是初九回驻畅春园的,因春日晴好,三阿哥诚亲王便上了折子,请皇父幸王园。
  万寿节将近,康熙也愿意多同儿孙多亲近亲近,便由几位小阿哥陪着,一道去了三阿哥的园子。
  因白日间多走了几步路,康熙便觉得腿有些酸。
  不过还不到歇的时候,还有不少奏折没有看。因此,用了晚膳后,他便坐在炕上批起折子来。
  照前几日一样,今天他也没有掀牌子。
  实是精神乏了,连说话都懒得说,更不耐烦动。
  原本以为凑上些银钱,对西北战事就有利。如今得到的消息,却令康熙懊恼不已。
  因战线拉的太长,供给不便,如今的情况是军粮不足。加上缺少马匹的问题没有解决,两路大军如今只能在西北干耗着。
  朝廷的颜面得要,总不能说现在前线没有存粮、将士们没有马匹,才动不了的。
  少不得,康熙这边再次遣使策妄阿喇布坦,宣谕勿要“怙恶不悛”,否则“可尔泰、巴尔库尔、两路大兵、俱已齐备”,云云。
  军前那边,康熙也不能容他们干耗着。毕竟着数万大军在前线,加上十几万的供给线,这银子如水似的。所以他也下了谕旨,叫他们在明年草发时进剿。
  虽说按照下边官员折子,说这两路预备军粮甚是充裕,不过是没有运到军前。
  但是康熙做了五十五年皇帝,也晓得这话里话外说得有水分。要不然的话,再远的路,半年也该运到。
  只是这个若是深究下去,只会丢了朝廷的颜面,于前线战事无益。
  康熙只能允他们晚上一年再出兵,也就是再等今年的新粮下来。
  如今,策妄阿喇布行文胡图克图,又行文喀尔喀诸王,也有示弱求好之意。康熙这边只能含糊着,下旨命大喇嘛与诸王回文给策妄阿喇布,也想要稳住他,省得他有异动。
  想到这个,康熙觉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而后随手拿起个折子。
  是十六阿哥的请安折子,康熙打开来,见除了请安问好,恭颂万寿节这类的话外,剩下的就是提到同曹颙打算“斋戒祈福”。
  “胡闹!”康熙嘴里说着,脸上却多了几分慈爱之色。
  “今儿就是十五啊!”想着十六阿哥与曹颙两个现下正在溥仁寺斋戒,康熙心里颇为感动。
  他因右胳膊有疾,从去年开始就用左手批复帖子。
  他拿起毛笔,在十六阿哥的折子下批道:“知道了,尔等勉力办差,朕心甚慰。”
  撂下笔,他寻思了一回,吩咐边上的魏珠道:“召王嫔侍寝。”
  “嗻!”魏珠躬身应了,退出去传旨……
  溥仁寺里,人影晃动。
  几个穿着僧衣之人,隐在暗处,看着不远处透着灯光的佛堂。
  “就是那边?怎么无人把守?”其中一人低声问道。
  “侍卫都在外围,这边没留人,只有个小沙弥送水送吃的。”另外一人回道。
  “原还怕他不出来,没想到这么急着找死……上……”
  第641章 斋戒(下)
  溥仁寺,佛堂外。
  那几人蹑手蹑脚,走到窗下。其中一人,轻轻伸手捅破了窗户纸,往佛堂里窥视。
  背对着门口的,是两个男人的身影,其中一个身上穿着三品官服。
  偷窥那人,冲边上的伙伴点点头,随手从怀里掏出个竹筒来,对着那已经被捅破的窗户纸,往里面吹气。
  过了好一会儿,就听到“扑通”两声,再看屋子里那两人,已经倒地。
  其中有个还碰倒了烛台,蜡烛虽说没灭,但是却使得屋子里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窗外几人见了,往四周扫了几眼,见并没有异常,为首那人才带着两人走到门口,推门进去,剩下一个,在外头望风。
  随即,却传来“咦”的一声。
  屋里的蜡烛灭了,屋子一下子变得黢黑。
  随即是刀剑出鞘的动静,接着是几声闷响。
  外头那人听着动静不对,上前一步,道:“老大,老大……”话音未落,已经直直的倒下。
  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重新有了灯光,地上躺着几个像粽子一样的家伙。
  一旁站着的,是曹颂、智然、魏黑还有几个宫廷侍卫。
  看到地上昏倒那几个家伙身上的僧衣上不乏血迹,智然不由垂下眼睑,低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僧帽已经落到地上,露出头发来,这几个显然不是僧侣。
  这样看来,这几套僧衣的真正主人,怕是已经到西方寻佛主去了。
  曹颂同那些侍卫怎么会想到这些,他们脸上都多了几分雀跃。看着地上的几人,越发兴奋,已经寻思如何逼供,看有没有同伙。
  趁着众人不留意,智然出了屋子。
  时值月中,天上满月如银盘。
  智然仰首,望了望星空,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屋子里已经开始审上了,乱糟糟的。地上这几人虽说看着穷凶极恶,但是也不是什么手段高明之人,否则也不会轻易落网。
  问了半晌,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那几个侍卫也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人,带着几分戏耍之心。
  魏黑早先也在江湖上混过,见了眼前闹剧就觉得有些吵,也从屋子里出来。
  见智然还在院子里站着,魏黑道:“智然师傅,折腾了大半夜,快去歇吧,明晚还得守着。”
  智然点了点头,两人一道出去。
  曹颂他们那边,也都留意到僧衣问题。开始按照这几个人交代的,寻找那几个倒霉僧侣,看有没有幸免的。
  这边的喧嚣,曹颙一无所知。
  他好梦正酣,梦里都是各种会餐的场景。甚至上辈子,事务所餐会的情景都有了。自助烤肉店里,肥嫩多汁的牛肉,还有个圆脸的服务小姐……
  另一侧,十六阿哥侧着身子,睡相要比曹颙的规矩许多。
  屋顶上,曹甲、曹乙没有坐着。
  在这月圆之夜,坐在屋顶上实在太显眼,那可不像是保护,更像是招人了。
  两人都是顺着青瓦屋脊躺着,就听曹乙低声道:“给,老大!”
  曹甲伸手接了,是几块拇指粗细的牛肉干,他丢在嘴里,咀嚼着。
  曹乙那边,嘴里也没闲着,一边咀嚼,一边低声道:“老大,这大公子那边几顿没吃了,咱们用不用丢几块牛肉干进去。”
  “不许多事。”曹家压低了音量回道。
  厢房,院门里,廊下,隐秘处站着不动的,是十六阿哥的几个近卫。
  曹颙醒来时,天还未亮。
  因屋子里点的蜡烛有小孩胳膊那么粗,所以还未燃尽。
  曹颙是饿醒的,起身搓了搓脸,看着佛像发呆。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尚未完全忘记的美梦。
  那长签子上的烤肉,腌好的牛排,想到这些,他的肚子不由的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想着还要坚持两天不吃东西,曹颙揉了揉肚子,实是怀疑自己的毅力。
  “什么时辰了?”十六阿哥闭着眼睛,也不晓得是醒了,还是迷糊着,含糊问道。
  曹颙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才寅正二刻(凌晨四点半)。
  “再睡会吧,还不到卯时。”曹颙说道。
  十六阿哥听了,却揉了揉眼睛,翻身坐了起来。
  青石板的地面到底是发硬,十六阿哥揉了揉肩肘与腰身。
  “继续斋戒也没什么,使人送个褥子吧?”曹颙问道,其实他心里还想着,能不能使人送些肉干什么的。不过想到这是在寺里,又是打着为皇帝万寿节祈福这个大招牌,他就将后边的话咽下。
  “算了,再熬两日吧!”十六阿哥道:“算算日子,皇阿玛也当收到我的折子了。要是心血来潮问起详情,晓得咱们在这边悠哉了三日,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说到这里,他不由失笑,看着曹颙道:“我晓得孚若不耐烦闹这些虚的,只是有时候,来点虚的比来点实的更容易表忠心。”
  没有褥子就没有褥子吧,这洗漱问题怎么解决?
  曹颙站起伸来,走到门口,想要推门出去,哪里推得开。
  曹颙转过身来,看着十六阿哥,道:“十六爷,这洗漱不会是免了吧?”
  十六阿哥瞪了曹颙一眼,道:“爷没那么脏,昨儿已经吩咐人了,辰时让他们开门,换马桶还有送热毛巾过来。”
  真是煎熬啊,曹颙重新坐下,寻思那些外的督抚,说是斋戒一周的,指定偷吃了东西,要不然怎么坚持下来的?
  只觉得身子都僵了,但是这般呆着只会觉得肚子越发饿。曹颙拿起笔,接着抄写《金刚经》。
  十六阿哥起身,溜达了一会儿,也跟曹颙一样,接着抄写经书。
  过了辰时,洗漱完毕,曹颙的《金刚经》也抄完。
  日子越好难熬。一会掏一次怀表,也不见指针走多远。
  还有一天半,该怎么熬啊?如今虽说是大白天的,但是曹颙真有些饥寒交迫的感觉。
  十六阿哥也抄完了,正在侧身躺着,睁着眼睛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他的一生到底是什么样的,是真如野史所说的是个“糊涂王爷”,还是大智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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