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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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7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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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十六阿哥这般说,曹颙才算安心。
  活着的时候不珍惜,这死后哀荣,又当什么用?不过是求自己心安,倒要惹旁人的清净。
  “三爷、四爷那边怎么说?”曹颙问道。
  “什么也没说,就算三哥执掌礼部,身为人子,也没有说话的余地。不过,瞧着皇阿玛的意思,倒是因礼部拟了两个平谥的字儿迁怒于他,发作了一番。四哥那边,脸色儿就不好。他同孝懿母后母子情深,怕是不愿慧妃娘娘的谥号强过孝懿母后。”十六阿哥回道。
  曹颙听了,不由得抚额。
  这康熙想一出是一出,这叫旁人如何是好?
  其实,十六阿哥却是想差了。
  四阿哥因这谥号之事,心情确实不好,却不是为自己的养母报不平。他是少数得知当年那段宫廷秘辛的人,自是晓得博尔济吉特氏玉荫的真正身份。
  同玉荫的尊贵比起来,给什么谥号都能说得过去。
  但是,这“尊贵”是不能宣之于口的。虽说时隔五十余年,当年的知情人不是被灭口,就已经老死了,但是总有蛛丝马迹留下。皇父这般大张旗鼓的话,少不得要引得有心人侧目。
  有个李氏在,要是顺着曹家、李家追根溯源,就能看到冰山一角。要是再去彻查科尔沁王府三代,真相就依稀朦胧。
  要是真相被世人探知,那这有悖伦理之事,还不知怎么被文人攻歼。
  当年因太后“下嫁”,杀了不少文人,禁了多少本书。四阿哥不想皇父颜面受损,心中一直踌躇,要是皇父一意孤行,自己是不是“忠言逆耳”。
  就是四阿哥的踌躇中,曹颙焦躁中,十月初三,慧妃的谥号终于下来,自此康熙朝就有了第四位皇后——“孝齐皇后”。
  康熙圣驾从畅春园回宫,亲至太庙宣告天地。
  皇后母家,也得以赏赐。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曹颙想着后世史书上,并没有这位皇后的记载,不知是不是四阿哥使人删除这段历史。
  按照规矩,康熙朝的历史,要等到康熙驾崩后,四阿哥上台后,才整理修订存档。所以,所谓的历史都不能尽信。
  他却是不知道,四阿哥心中正想着此事。
  姑侄逆伦,实是了不得的丑闻,只要想起就叫人心中不舒坦。
  虽说在塞外这几个月,四阿哥奉命出面招待了不少蒙古王爷,但是三阿哥也是如此,所以四阿哥心中还是拿不准。
  他觉得皇父好像是选定了自己,又像是要在他同三阿哥之中二选一。
  要是说起出身,三阿哥占了个“长”字;四阿哥养育中宫,占了“贵”字,两人不管立谁,都名正言顺。
  这样一想,四阿哥就有些慌。
  这个时候,四阿哥府却是迎来一件大喜事,侧福晋年氏平安生下一个小阿哥。
  虽说是襁褓中的婴儿,但是仍有不少人侧目。
  四阿哥府的三阿哥虽说已经十八,但是四阿哥并没有立世子之意。年氏父兄显贵,这个小阿哥说不定就是雍亲王府的继承人……
  第926章 胁迫
  乾清宫,东暖阁。
  曹颙跪在地上,只觉得热气腾腾,额头上瞬间渗出薄汗。
  圣驾在皇宫时,就在这里召见臣子。曹颙当年进京后,第一次陛见也是在这里。
  “起吧!”康熙的声音年老而无奈。
  对于今天的召见,曹颙并不意外。从追封皇后的旨意明发天下,他就等着康熙的传召了。
  想要私下认女儿也好,还是那十万两金子的处置也好,总要有个决断。
  曹颙却是误会康熙了,这位年老的帝王,只是单纯的想要给心爱的女人一个名分,使得死后能名正言顺的合葬,也想要弥补自己的女儿。
  当年,任由女儿流落在外,是因为他心中有恨,也因为顾及到太皇太后。
  种种原因,使得这件事成为帝王心中不可触摸的隐痛,他不敢去触。直到年迈,直到太后捅破这层窗户纸,他才真正能去惦记这个他最心爱的女人留下的女儿。
  “那些东西,是太皇太后早年为孝齐皇后准备的。孝齐皇后不在了,理当归于你母。早些年……早些年朕不知当如何面对你母。原是打算等朕百年后交代嗣皇处理此事……如今……”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如今,朕方知朕错了……”
  虽说后面的话含糊,但是前面的意思却是分明,那些金子与财物确确实实归到李氏手中,康熙没有再收回的意思。
  康熙像是疲倦至极,说了这段话,就开始闭目凝神。
  直到过了半晌,他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道:“这几日密嫔身子不舒坦,叫你母亲递牌子进宫吧。”
  曹颙听了,只有领了谕旨。
  随后,康熙就摆摆手,道:“跪安吧!”
  曹颙退了出去,长吁了口气,这是要借着王嫔的名义见人,母亲那边,即便心有不满,又能如何。
  在帝王面前,所有人都要匍匐在地,被帝王的喜怒主导。
  所谓的“至爱”,或许不过是帝王心中模糊的梦。说白了,还是“求不得”的缘故。
  若是慧妃娘娘在世,还在后宫之中,处境也不过同惠荣二妃一样,年老珠黄,看着丈夫不断的宠爱年轻的妃嫔罢了。
  曹颙正沉思,暖阁门外的魏珠已经上前,低声道:“曹爷……”
  曹颙见他眉头紧蹙,像是有话要说的模样,就开口道:“魏总管今儿见到十六爷没有?我正寻十六爷,不知他今儿去衙门当差,还是在阿哥所?”
  “回曹伯爷的话,奴婢也不知。乾清宫的水果要换缸,奴婢也正要寻十六爷,要是曹大人也往内务府本衙去,倒是能同路。”魏黑挤出几分笑,道。
  “啊,如此来说,正好顺利,大总管请。”曹颙侧开一步,伸出胳膊道。
  “伯爷客气了,伯爷请。”魏珠还是没有托大,少曹颙半步而行。
  他早已从乾清宫副总管转正,如今算是后宫内侍第一人。就是皇孙们见了,都要称呼他一声“谙达”。
  曹颙见他待自己客气,也不敢再皇宫里惹眼,还是退后一步,与魏珠并肩而行。
  魏珠见状,眼神越发黯淡,隐隐的露出几分绝望来。
  出了乾清门,眼前侍卫内侍少了,两人走在长长的甬道上,往内务府衙门本堂去。
  “曹爷,奴婢怕是要枉死了……”魏珠压低了音量,说道:“早年还存着侥幸的念头,如今被爷们抬举到这个份上,想要不死也难。”
  曹颙听他不像是无的放矢,跟着低声道:“公公遇了为难事儿?”
  不是他自找麻烦,而是魏珠巴巴的说这些,定是有所求。
  曹颙本心,也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魏珠一把。
  认识十多年,魏珠从乾清宫跑腿小太监成为御前第一人;曹颙也从三等侍卫,成了二等伯,和硕额驸。
  在外人眼中,他们两个都算发迹了,只有他们自己晓得其中的步步惊心。
  难得的是,魏珠这十多年,对曹颙始终保持善意,也多多少少过帮过他几次。曹颙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却不耐烦亏欠人情,对魏珠自然也不一般。
  只是因身份所限,不能摆在人前,两人都保持了一种默契。
  “有人占了我家,使人传话,将我家小三的小辫递给我。”魏珠的声音。带着了几分不安。
  他口中的小三,就是他收养的第三个嗣子。
  早年前,康熙赐了他宫外的宅子,他就托人从老家亲戚中挑了两个男孩,收为嗣子,想要给自己养老送终。
  想法虽好,但是京城可不是太平地界。他又是内侍身份,皇帝身边离不了的人,有时候几个月也不能出宫一次。
  他身份又惹眼,家中这两个半大少年,少不得有人勾搭。
  十几岁的年纪,不仅吃喝嫖赌都沾,对这个内侍养父还颇为微词。
  魏珠心气高,哪里受得了小崽子的气,使人打了一顿,撵回老家去了。
  他长了记性,只当不是自己带大的不亲,所以再挑的嗣子,就是刚满周岁的婴孩。
  如今两三年过去,这个“小三”应该也三、四岁,牙牙学语的年纪。
  京城权贵人家,谁都晓这个“小三”是魏总管的眼珠子、心尖子。
  以上,只是大众所知的说辞。
  实际上,被撵回去的两个少年中,有个是魏珠亡兄幼子,他最为看重的亲侄子。
  驱子再收子的主意,还是曹颙给他出的。
  实在是,外头盯着魏珠的人太多,那两个少年少不得受了人算计。
  魏珠在宫里多年,焉能看不出那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已经是后悔不迭。将侄子带到京城,陷入这潭污水,怕是惹祸上身。
  只是孩子们已经在人前露面,就算是送回老家,有心人想要利用也轻而易举。
  当他请曹颙暗中照顾侄子们时,跟曹颙提过隐忧,曹颙就给了他出了这混淆旁人视线的法子。
  这样一来,不仅淡化魏珠前两个嗣子的影响,还能避开众人的不怀好意。毕竟,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大家就算想要利用,也无处着手。
  如今,太平了几年,终生事端。
  因为魏珠出宫的机会少,所以对宅邸平安格外重视。他使人到沧州,以高价买了几十个壮丁做护院,护卫向来森严。
  没想到,没听到任何来报,这宅邸就已经被旁人掌控在手。
  曹颙听了,真是心里一激灵。
  魏珠就是御前侍候的,要是劫持“小三”那人,提出什么过分要求,魏珠就算照做了,怕也难逃一死。
  “对方求什么?”曹颙问道。
  “要皇上近期的方子。”魏珠低声道。
  说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骇色。
  这窥视皇子方子的,不用想,也是惦记的那几位,只是不知是哪个。
  曹颙稍加思量,道:“怕是在试探公公。若是真是那几位,想要皇上的方子,从太医院更便宜些。”
  若是试探成功,抓住魏珠的痛脚,接下去就不知是什么要求。
  “我也想到此处,正在惶恐,不知当如何是好。”魏珠皱眉道。
  那所谓的“爱子”,不过是族亲处抱来的孩子,这几年他见过的次数,不足十次,又哪里有什么骨肉之情,自然威胁不到他。
  他只是因敌人隐藏在暗处,怕打草惊蛇,祸及己身,才心慌意乱。
  “有皇上在,还是请皇上做主的好。”曹颙低声道:“不管怎样,忠心总是没错。”
  “若是得罪的,是以后的……”魏珠露出几分难色。
  “守着一个‘忠’字,错也是对。失了这个字儿,怕是要万劫不复。”曹颙说道。
  在魏珠这个位置,多少人盯着,要是有半点差池,等着拉他下来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魏珠,压根就没有旁的选择。
  魏珠心里也晓得这个,只是多少有些不甘罢了。
  听曹颙开解这两句,他倒是踏实下来。
  想着襁褓中从老家抱过来的嗣子,想着自己每次抱那孩子,都要瞅几眼那孩子的“小辣椒”,魏珠平添了几分惆怅。
  这会儿功夫,已经走到内务府衙门。
  今日正有贡品入库,十六阿哥手上拿着司官们送来的账册,正在拟定分配适宜。
  见魏珠与曹颙结伴来,他倒是有些奇怪。
  魏珠不过是寻由子同曹颙单独说话,同十六阿哥说了果子换缸之事就回乾清宫去了。
  十六阿哥扫了曹颙一眼,见他穿着补服,道:“才从御前下来?”
  曹颙点点头,道:“方才皇上口谕,说姨母身子不舒坦,让我家老太太递折子进宫。”
  十六阿哥听了,自然心里通透,道:“怪不得昨儿瞧着额娘没精神,原来是‘不舒坦’,那我一会儿去给额娘请安。”
  衙门中,隔墙有耳,不是说话的地界,曹颙也就没有多说,出宫去了。
  十六阿哥看着贡品单子,在给宗亲的分派中,将伯爵府也添在下首。
  次日,德妃、宜妃就得了消息,晓得王嫔娘娘外感风邪,卧病在床。
  随着帝王的老迈,后宫的嫔妃也都步入了老年,请脉吃药都是寻常事,所以除了十五福晋、十六福晋到王嫔前侍疾外,也没太惹人关注。
  不想,三日后,王嫔的表姐伯爵府太夫人李氏递了折子,想要请旨意进宫请安。
  德妃、宜妃虽执掌宫务,但是皇后印信,却在后宫最高品级的贵妃手中。
  后宫公务,都是有她们两个先加盖小印,再有贵妃宫盖凤印。
  这外命妇入宫都有规矩,并不算难事,只是李氏身份特殊,又是在刚追封了“孝齐皇后”不久后,就格外引人关注……
  第927章 “争见”(上)
  何为“死士”,为主人悍不畏死,可称死士。
  自春秋战国开始,豪门大户,养士成风。从满清入关开始,因有关外遗风,八旗都是皇帝的奴才,哪里还有什么“士”?
  就算权贵府中养着壮丁,也不过是豪奴。
  然而,就在内城一个小胡同的宅子里,就出现了“死士”。
  隆科多站在院子里,看着被人拖过来的几十具尸首,面色阴沉的怕人。
  这几具尸体后,还摆放着几具尸体,两个穿着锦衣的少妇,一个三、四岁的孩童,还有几个丫鬟、仆从打扮的。
  没有一个活口,而且都是在他们闯进大门前杀戮的。
  血色鲜红,院子里是浓浓的腥气。
  隆科多领兵多年,也带了几分彪悍之气,看着这些尸首,也不过是挑挑眉。
  从穿衣打扮上,也能看出这些人的不同。
  那两个少妇应是魏珠的两房小妾,孩子就是魏珠的嗣子。
  魏珠宫外这处外宅,被屠戮殆尽。
  除了这些被屠戮的,还有些青衣家奴装扮,身上无伤的,七窍流血而死。
  隆科多看着眼前的一切,眯了眯眼,心中却是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
  魏珠虽不过是无根贱奴,但是却是御前当差的。
  这外头的算计都到御前了,皇上如何会忍?
  “去叫衙门中最好的仵作过来。”隆科多对身后随侍吩咐一句,而后又指了指那三尺孩童的尸首,叫人将其妥善安置,这可是魏总管的心尖子……
  这边的杀戮,丝毫影响不到曹颙。他还不晓得,自己给魏珠的小建议,就轻易断送了几十条性命。
  不过,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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