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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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8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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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等到他移交步军都统衙门后,就被孙家人“保释”出来。
  此次,收到曹颙书信后,孙文成依旧是叫兄弟孙文千进京。除了要看着孙珏不让他闯祸外,就是为了安排孙家长孙科举之事。
  却是迟了一步,直接到衙门外接的孙珏。
  没想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孙珏出衙门这一日,雍正便有明旨下来,杭州织造孙文成因“效力不当”罢了织造……
  第1012章 罢孙(三)
  日落西方,红霞消退。
  曹府,客厅。
  因厅堂宽阔,有些清冷,孙文千坐在椅子上,额头上却都是汗。他下午跑了内务府,寻了相熟的人家,想要打听打听哥哥被罢官之事,结果却是越打听越心惊。
  新任杭州织造的人选已经定了。
  孙文千不知为何会有这番变故,这织物浸水,虽是渎职,但是早年也是有的,并不算大过失,哪里会想到因此获罪。
  再说,这运往京城的织物,都是内务府的船、内务府的船工,都是作熟的,就算一船货物有所浸泡,数量也是有限。
  加上他侄儿,遇到了女光棍不说,还进了顺天府大牢。
  孙文千觉得孙家霉运不断,让人心中惶恐不安。
  孙家在京城的族人都是远支,孙文千能想到帮忙的,就是曹家了。
  孙珏没有同来,从衙门里接出来后,他就熬不住。他虽不是豪门公子,也是养尊处优,没有吃过苦的人。在顺天府衙门待了数日,经历的惊吓与痛楚,非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使得他送了半条命进去。
  曹颙并不知家中有客,提前从户部衙门出来后,就随着六部几位堂官去了黄寺。
  外蒙古活佛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前日圆寂。
  皇上昨日亲临,今日百官吊祭。
  除了是黄教活佛,大喇嘛还是喀尔喀已故老汗王之子,土谢图已故老汗王之弟,是喀尔喀蒙古王族中长辈最高之人。
  大喇嘛虽在京城圆寂,他的佛龛却是要运回喀尔喀。如此一来,就要趁着天气没有转暖出发。
  身为大喇嘛大弟子的智然,就要随之返回喀尔喀。
  因此,除了随同众人走个过场外,曹颙还私下见了智然。
  “大喇嘛既圆寂,就要开始寻找新活佛转世,到时候你这个大弟子的身份,也是尴尬,你就没有其他打算?”曹颙问道。
  智然虽有朝廷的册封,但是他不是蒙古人。喀尔喀名义上归属于大清版图,实际上确却是蒙古人的天下。
  跟在大喇嘛身边,智然还能学习些佛法奥义;大喇嘛已经圆寂,他实没有必要将自己束缚在喀尔喀。
  智然神色平静。淡淡的说道:“昨日,皇上曾召见小僧!”
  曹颙挑了挑眉,雍正固然打着信佛的牌子,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帝王。这个时候召见智然,自不会是为了交流佛法。
  曹颙只觉得心里沉甸甸,智然本在五行外,却是被康熙拿捏住,能牵制他的,除了曹家,还有什么。他实不愿意,让雍正继续拿捏智然。
  智然似乎看出曹颙的担忧,微微的露出些许笑意。
  他本就长的好,如今褪去少年之气,也是个青年俊和尚。这一笑,眉眼弯弯,依稀带了几分曹寅的影子。
  曹颙见状,微微一怔,
  “不要担心,他是命小僧料理寻找大喇嘛转世灵童事宜。等到寻到了,小僧自然要回京复命。”智然笑道。
  曹颙见他说得轻松,摇头道:“哪里有这么便宜?从大喇嘛圆寂时算起。几年算是少的,要是寻的慢了,十几年也是有的。”
  智然道:“不会那么久,即便朝廷等得,喀尔喀那边也等不得。现下就是大喇嘛圆寂的消息没有传回去,等到传回去,自然就有人将灵童寻出来。”
  若是真的如此简单,雍正还专程关注此事?
  因为蒙古人都信教,胡图克图在喀尔喀是凌驾于诸王的存在。襁褓中的转世灵童,这里面可做的学问就大了去了。
  雍正这边,为了喀尔喀的安定,肯定不希望大喇嘛的转世灵童出现在喀尔喀几个汗王府中。那样的话,以灵童为招牌,背后的喀尔喀王公就变相的统一了喀尔喀。
  朝廷以喀尔喀为外藩屏障不假,但是一个统一的喀尔喀,就是卧榻边的凶狼,如何能叫人安心。
  智然身为大喇嘛的大弟子,插手寻找转世灵童之事也名正言顺,但是顺了哥情、失了嫂意,要是他站在朝廷的立场,就成了喀尔喀诸王的公敌。
  到了那时,他的小命,说不定就要给喀尔喀诸王的野心祭旗。
  “螳臂当车,以卵击石!”曹颙沉声道:“既是晓得喀尔喀诸王的野心,你还不抽身出来,这算什么?”
  见他面色不善,智然沉默半晌,道:“既是艰难,换了他人,更难成事。不过是个臭皮囊,曹施主莫要放在心上。”
  智然固然能勘破生死,曹颙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死。
  他皱眉道:“既是还没有离开京城,就能再筹划一二……喀尔喀诸王既盯上灵童这个位置,想必早有准备。不管大喇嘛何时圆寂,他们想要找个出生年月年相仿的孩子,都不是难事……若是想防止喀尔喀诸王控制灵童,只有一个法子……”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那就是以朝廷的名义宣布,转世灵童不从喀尔喀找……”
  智然闻言,眼睛一亮。
  成吉思汗的后代,遍及北疆,除了内蒙古、外蒙古外,新疆、青海、西藏也有蒙古人……
  曹颙操了这份闲心,只是顾及智然的安危。他还不知道,就因他这段话,确定了喀尔喀呼图克图活佛的转世灵童的寻找方法,使得喀尔喀的区宗教与地方政权对峙多年,始终不能融为一体。
  等到两百年后,转世的呼图克图与地方王府勾结在一起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离中央政权,称帝建国。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就说曹颙从黄寺回府时,天已经全黑了。
  孙文千在客厅里等着失去了耐心,若不是曹家早已今非昔比,不是孙家能匹敌的,他都想咆哮两声,问问曹家的待客之道。
  其实,曹家也不算怠慢他,大管家曹元始终在陪客。
  这茶盏里的茶水,都换了三次,孙文千等得眼睛都要直了,才看到曹颙的影子。
  听说孙文千等了将近两个时辰,曹颙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虽然对孙珏不感冒,但是对孙文千的印象还算良好。同孙文成的伪善、孙珏的无耻相比,孙文千始终以理服人,是孙家的明白人儿。
  加上他是已故孙太君的亲侄子,就凭这两条,曹颙都愿意敬他三分。
  “叫四表叔久候,侄儿这里告罪。四叔既是到京,怎么也没来信说一声,当侄子过去请安才是。”曹颙道。
  孙文千虽等得烦躁不已,但是见曹颙穿着补服就来了,态度又如此温煦,那些烦躁立时烟消云散。
  他站起身来,带着几分羞愧道:“孚若贤侄,如今孙家风雨飘摇,我只好腆着脸上门了。”说着,他郑重的向曹颙道谢。
  虽说孙珏是他“保释”出来的,但是他也听孙珏提了,曹颙使人去衙门打过招呼,使得他这几日好过些。因此,孙文千还是很承曹家的情的。
  曹颙听了,厚着脸皮笑了几声,嘴里谦虚两句。
  说是打招呼,真是打招呼,他并没有叫曹元在顺天府衙门走动。
  孙珏之所以后来这些日子,住上了单间,没有再遭罪,是因为顺天府尹陈守创的安排。
  孙文千没有啰嗦,直接说起孙文成之事。
  如今,孙家能央求的,只有曹家。孙文千很是担心,怕大哥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孙家在朝没有势力,根基实在是太单薄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请大表叔先回京再说。”见他谈起正经事,曹颙也收起脸上笑容,正色道。
  现下,曹颙能祈祷的,就是孙文成表里如一,少贪些银子。
  孙文千听了,有些不死心,犹豫着说道:“大哥在杭州织造上,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同样是织造,曹家不必说,鸡犬升天;李家稍差,但是李煦兼了十多年盐政,身上又挂着户部侍郎的衔儿;只有孙文成,兢兢业业小二十年,只是一个五品郎中。
  曹颙见他想不开,叹了口气,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四表叔,这您还不明白吗?大表叔即便没有过错,这任职久远,盘踞地方,就是错。”
  孙文千闻言,立时变了脸色,喃喃道:“这样说来,李家难道也……”
  曹颙点点头,道:“不仅李家,还有江宁织造卢家,说起来也在任十来年了……”
  孙文千的脸色渐渐平静,心倒是踏实下来。
  见孙家“祸不单行”,他还以为孙家被人算计;如今晓得江南三大织造都要换人,他心中的担心少了几分。
  “原来如此,幸好有孚若指点迷津,要不然我跟个没头苍蝇似的,都不知该怎么办是好。”孙文千松了口气,道。
  既要新旧接替,少不得要查织造府旧账,看着孙珏早年的花销,孙文成确实不像个贪的。但是真实情况与否,曹颙也不能确定。
  “前些日子,因大表哥之事,有御史弹劾大表叔。如今四表叔在京中,最好也少走动,省的叫人算计了去。”曹颙想了想,说道。
  不知道孙家最后的罪名前,曹颙不愿意冒险,将曹家牵扯进去。
  孙文千听了,忙点头称是。
  今日他来曹府,除了寻曹颙问问孙文成罢官详情外,还有一件事要开口:“孚若,你姐夫的情形有些不大好,有伤不说,还受了寒,怕是得养些日子……客栈中人来人往的,实不是养病的地界。你看,能不能同你大姐说一声,叫你姐夫回宅子去养病……”
  孙家的宅子,虽动用的曹颍的嫁妆银子,但是却是变卖了孙家老宅后换的新宅。
  虽说“夫妻别居”后,宅子分给曹颍母子居住,但是等到孙文成阖家进京,还是要回到孙宅安置的。
  因此,曹颙很是痛快的说道:“大姐最是贤惠,晓得四表叔的难处,定是应的。再说,不仅大表哥,表叔也不好一直住在客栈中。今儿太晚了,明儿我便使人去海淀告诉大姐四表叔来京的消息。若是大表叔进京,也要提前做准备。”
  孙文千听了,谢了又谢。
  曹颙又陪着说了几句,孙文千见天色已晚,起身告辞。
  等到次日,曹颍收到曹颙的消息,就带着一双儿女回城。
  不管夫妻情义如何,这父子之情却是骨肉天伦。孙珏既卧病,孙礼身为人子,当床前侍疾。
  见曹颍这般贤良,孙文千只有感叹的。他心中倒是存了个念头,若是借此让大侄儿与侄儿媳妇夫妻破镜重圆,对孙家也算是好事。
  孙家与曹家虽有亲,但是孙太君故去多年,如今已经是曹家第三代当家。若是曹颍与孙珏夫妻关系不协,也影响曹孙两家的关系。
  孙礼面上甚是恭顺,听从母亲的安排,早晚在孙珏床前奉药,很有孝子的做派。只是无人时,他嘴角挂着冷笑,望向床上的孙珏,眼中没有半点温度。
  最后,还是孙文千顾念孙礼要考试,劝着孙礼去读书,才不让他再奉药。他也是想借此,让曹颍去照顾孙珏。
  曹颍为了儿子的名声,能安排儿子“尽孝”,自己却不能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充当“贤妻”。因此,她就安排梁氏去照看孙珏。
  梁氏本同曹颍年岁相仿,虽是妾室,到底没有曹颍操心多,面向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几岁。
  孙珏见了,想起她旧日的温顺,竟是生出十分爱来,动手动脚的痴缠。
  梁氏虽认他为夫,心中却是晓得,他不是能靠得住的,自己要依附的是曹颍。因此,她奉上半日药,就再也不肯进孙珏房里。
  曹颍见她如此,劝了她两句,终是不好强她,另安排了一个平素略显轻佻、老爱在孙礼面前晃悠的丫鬟去照看孙珏。
  孙珏见不着梁氏,少不得在孙文千面前抱怨几句,直说曹颍是醋汁子泡的,不肯容人。
  孙文千让他少说两句,孙珏还有些不高兴。
  孙文千心中,却是巴不得曹颍能吃吃醋。没想到,孙珏没闲着,当晚就让那侍药的丫鬟侍奉枕席。
  曹颍次日听了婆子的禀告后,就将那丫鬟开了脸,抬举做了通房,
  孙珏见状,只当曹颍不敢违逆他,十分得意;孙文千听说此事后,却添了几分担忧。
  就在曹颍想着往后自己该何处安置时,曹颙终于等到杭州那边的消息。
  孙文成已经从杭州出发,举家北上……
  庄亲王府,内堂。
  除了庄亲王福晋之外,屋子里就只有雍正皇帝与御前太监陈福。
  今日,是庄亲王博果铎“头七”,雍正皇帝亲临致祭。
  在灵前祭拜完毕,雍正就在内堂召见庄亲王福晋……
  第1013章 天上掉馅饼
  雍正虽是九五之尊,但是庄亲王福晋却是长辈,所以雍正待她也甚礼遇,使人给她设了把椅子。
  庄亲王福晋放下发辫,穿着孝服,面容有些憔悴,态度却依旧恭谨,谢了恩典,坐了椅子边。
  “福晋,朕今日请您过来,是想要问一问立嗣之事。老亲王无子,早年曾同先皇提及身后事。瞧着他的意思,似乎并不属意伊泰兄弟。”雍正稍加思量,说道。
  庄亲王福晋听了,却是一怔。
  庄亲王亲侄七人,如今只有伊泰与福苍在世。这兄弟两人,为了承嗣之事,争了十多年,无所不用其极,官司都打到御前。
  后来,还是康熙命雅尔江阿将他们兄弟训斥一顿,才使得他们兄弟老实些。
  庄亲王福晋虽瞧着这两个侄儿不顺眼,但是心中也早有准备,丈夫无子,爵位多半要落到他们兄弟身上。
  这兄弟两人,伊泰为长,但是庄亲王生前,却是比较看好福苍。他的意思,即是侄子们都不争气,就看侄儿媳妇。找个贤惠孝顺的,也省的老妻受气。
  庄亲王福晋却不以为然,反而觉得福苍妻出身低微,不配为王府的女主人。伊泰之妻,性子虽爽利泼辣,却是大族出身,更懂得规矩礼数。
  夫妻两个意见不一,这立嗣之事就始终没有拿定主意。
  等到庄亲王病重,曾递了遗折,请雍正在两个侄儿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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