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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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9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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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老太爷刚好些,年熙又卧床。
  听到年贵妃薨的消息后,年熙呕出了一口心头血。
  在父亲被剥官夺爵、押解回京时,年熙心里都没有产生过恨意;听到姑母凶信的那刻,他终于对龙椅上的那位生出了愤恨之心。
  父亲骄奢倨傲,失了人臣的恭敬,挑战帝王权威,落到这个下场也不可怜;姑母却是不同,陪伴王嫁将近二十年,夭折了好几个骨肉,不过是个可怜女子。
  皇上在她死前封了皇贵妃,看似多情,却最无情。
  一个封号,显得帝王重情义,却也绝了宽恕年羹尧的可能。
  连在宫外的年熙能都想到这点,聪慧如年氏者何能不知?
  这看似满含帝王恩宠的晋封,便成了年氏的催命符。
  年老太爷的反应,要冷静许多。
  他每日里都院子里溜达好几圈,饮食方面,也是请太医开了两方养生方子,每日里滋养身体,只为了让自己能长寿。
  等到次子获罪,还得需要他这个皇贵妃之父照拂孙子们,他不能倒下……
  第1162章 卖国
  清苑,总督府,官邸。
  看着眼前几个似曾相识的玻璃瓶子,曹颙的脸上带了笑意。
  不知道真实的历史上,罐头是什么时候发明的,可现下这几个玻璃瓶子,已经同后世的罐头有七成相似,不过是玻璃材质看着没有后世的清晰,上面封口的铜盖也没有后世的精致。
  总共有四瓶,分装四样水果,白梨、苹果、山楂、蜜橘。
  虽说这四样水果,花了银钱的话,冬日里也能买到,可并不是什么脾胃都能受的住的。
  小孩吃着许是倒牙,上了岁数的人吃着伤肠胃,可加工成水果罐头,就没有这个后顾之忧。
  曹颙拿起一瓶山楂罐头,看了看罐头盖处,深为叹服。这个压盖封口的工艺,出自于内务府一个年轻的工匠。
  他只看了曹颙写的几句话,用了半年的功夫,就捣鼓出来螺旋封盖的机器。虽说那机器是全手工操作,可压力与封闭效果,已经够用。
  李诚坐在对面,眼里也满是神采。
  “京城那边预备的如何了?”曹颙撂下罐头,问道。
  李诚起身回道:“以直隶总督府的名义,已经在前门外购买了地皮与房舍,总计有地四十余亩,屋舍二百零四间,临街铺面十二间。”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双手奉到曹颙面前。
  曹颙接过来看了,临街的地理位置较好,后面的宅院中,又有几处比较僻静,动静结合,这几万两银子花得值当。
  李诚犹豫了一下,道:“表叔,京城权贵多,罐头销售虽容易,可路途遥远,这玻璃又是容易碎之物,用骡车运送的话,花费不菲。走水路的话,又受节气限制。”
  曹颙指了指他身边的凳子,道:“坐下说话。”
  李诚应声坐了,曹颙才接着问道:“能想到这些,看来你是用心了,那你说说,当如何解决此事?”
  李诚沉思了一下,道:“侄儿倒是有些浅见,这里就多言两句……依侄儿看,还不若在京城也建个罐头坊。左右里头有内务府的股份,如此直接用内务府的玻璃坊,再建个加工坊,而后将运水果过去即可。那样的话,在那边贮藏水果,利用运河运送水果,路费也便宜许多。”
  这已经有些附和后世的生产理念,很是不容易,曹颙看着李诚,心中有些可惜。
  其实,曹颙使李诚进京买的买宅,目的就是建个后世比较常见的“驻京办”,吃、住、商一条龙,为直隶财政创收不说,还能从京里引些闲散资金,发展直隶商贸。
  前面的铺面,一半经营直隶地方风味的餐馆,一半经营土仪铺子,后面的宅子,则作为客栈。
  这一处若是经营好了,每年也能给直隶增添不少赋税。
  李诚脑子灵活,若不是被家族连累,恰是负责此事的最好人选。
  见曹颙没有说话,李诚有些忐忑,道:“表叔,是不是侄儿妄言……京城不同地方,容易生是非……”
  曹颙摇摇头,道:“没有,这个提议不错,我是在想江南……直隶土仪,一半要销往京城,一半却是要销往江南。以沧州为中心,北接京城,南连江宁,铺设一条贸易流通之路,大有可为!”
  李诚听了,眼睛一亮,低声道:“江宁?”
  曹颙点点头,道:“是,江宁,只是规模不必像京城这样大,在繁华之地,有上几间铺子就好。”
  李诚他籍贯虽是直隶,可却是在江南生、江南长,江南就跟他的家乡一般。即便听曹颙偶然提及,心里都生出几分追忆。
  想到李家的兴衰,李诚心里酸酸涩涩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李诚的神情又黯淡下去,京城也好,江南也好,都不是他能去的。在京城风头太盛,容易将名字传到御前;在江南的话,李家子孙的身份,又太过敏感。
  他现下要做的,是在总督府这里长见识,而不是出风头。
  只有让李家沉寂下去,才能让皇上慢慢消除对李家的恶感。现下提及这个,还为时太早。
  “沧州,年后你就去沧州!”曹颙道:“除了果蔬与棉花集散地,我还计划在沧州设个全国最大的牲畜交易市场。只是因没有先例,所以职位只能挂在总督府下,品级也只能暂定为八品。”
  七品以上为官,官职的任命权,在吏部手中;七品以下为吏,总督府直接盖印就能任命。
  曹颙与李诚的看法一样,李诚现下宜稳,不宜快。反正他年纪在这里,在地方上好生磨练几年,有益无害。
  随同曹颙来直隶这一年多的时间,李诚先是在幕僚院当了几个月差,而后在书吏房当了几个月刀笔吏。
  等曹颙想起弄个“驻京办”时,就将进京购地的差事交给李诚。
  不管是做什么,不能说完成的十全十美,也是尽心尽力。
  落脚即实地,李诚由豪门阔少,已经蜕化成摸着官场边的新人。
  曹颙很满意。
  李诚眼睛已经湿了,站起身来,在曹颙面前长揖到底……
  腊月初五,京城有旨意到,宣曹颙进京陛见。
  于是,曹颙又顶着风雪启程,腊八当天赶到京城。
  进京后,曹颙便直接到宫门外递牌子请见。
  牌子递了没多久,便有个小太监过来传口谕,引曹颙前往养心殿。
  这小太监眼生,看着服侍是没品级的内侍。在僻静处,曹颙从荷包里摸出个二两重的金锞子,悄悄塞到这小太监手中。
  这小太监接过,不动声色的拢进袖子里,脸上已经多了几分热络,道:“早听说曹大人待人最和气不过,果然名不虚传。”
  曹颙见他肯开口,便也随口问上两句不相干、不犯忌讳的话。
  那小太监都小声答了,态度很是恭敬。
  将要到养心殿时,曹颙才问道:“我奉旨从保定回来陛见,不知这几日,外官陛见的多不多?”
  那小太监想了想,道:“小侍这几日,到前头传过几回人,多是几位相爷,还有六部的老爷们递牌子。”
  曹颙听了,暗暗蹙眉。
  大学士与六部尚书递牌子侯见,商议的指定是国之大事。
  现下的大事有什么?总不会是年羹尧问罪之事。
  北疆不稳,西域不太平?
  他心中狐疑不定,随着那小太监走到养心殿前。
  随着门口内侍的通禀,曹颙低头进了养心殿西暖阁见驾。
  外头北风凛冽,室内却是温暖如春,空气中是淡淡的檀香味。
  暖阁里,雍正穿着宝蓝色常服,坐在炕上。
  雍正左手边,两个小凳子上,坐着两位白发苍苍的大学士;右手边三个小凳子上,坐着十三阿哥、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
  旁边还有几位京堂,则是无座,侍立在旁。
  曹颙跪请圣安,而后才被叫起说话。
  雍正问的是直隶绿营的整备,曹颙今年有半数心血都花在这个上,自然是随口道来。
  原来,是前往黑龙江同俄罗斯商定疆线的钦差已经回京,同俄罗斯的疆线划定已经完成,对准格尔是战是和,再次列入议程。
  曹颙身上兼着兵部尚书,又在直隶操练绿营,才有资格参与此事之议。
  不过,曹颙初到京城,了解的不多,还是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旁听。
  这种关系重大的国事,总要议个三、五回才有结论,年前封印前能有结论就差不多。
  想来雍正也知道这个道理,听众人说了几句,没有什么决断的话,便道三日后再议,打发诸人跪安。
  从养心殿出来,曹颙才给几位王爷请安,又同两位大学士与几位京堂见过。
  不知是不是商议战事的缘故,几位王爷脸上都有些沉重,可其他几位大人,却没有什么异样。
  曹颙纳罕,据他所知,西边的战是打不起来,议和都议了好几次,还值当众人这样心忧?
  十三阿哥公务忙,跟曹颙寒暄了两句,便先行离开。
  十七阿哥晓得曹颙与十六阿哥交好,许是有什么私密话,便也随着十三阿哥离开。
  只剩下曹颙与十六阿哥两个,十六阿哥的脸色儿更黑,眼中怒意翻滚,看来是强忍了怒意。
  在宫里耳目多,喜形于色,本是大忌。
  曹颙倒吸了一口气,不敢随意开口相问,直到两人出宫,才低声问道:“十六爷,这是怎么了?”
  “一个直隶啊!”十六阿哥咬牙道:“身为八旗男儿,不能开疆辟土,反而眼睁睁的看着俄罗斯割了一个直隶大小的地盘!”
  曹颙听了,不由惊愕。
  俄罗斯铁骑犯边,占了蒙古不少的盘,隆科多五月里为钦差,前往北疆与俄罗斯上商定疆线。
  “隆科多竟敢如此?百死之罪!”曹颙有些明白十六阿哥为何这样生气了。
  在朝臣眼中,蒙古虽是大清的藩属,却也并不算是大清。北方草原辽阔,俄罗斯人乐意占就占去些,只要离大清本土的疆线远,就没什么打紧。
  可在十六阿哥这样的皇族眼中,蒙古的草原,也是大清的领地。
  开国百十年来,爱新觉罗氏下嫁了近百宗女,才保住蒙古的安定。
  蒙古的臣服,是用爱新觉罗氏女子的血泪换来的。
  现下,却是眼睁睁的任由俄罗斯占去一大块。
  十六阿哥的面上浮现出几分愤恨,道:“不是隆科多,卖国的是马奇!隆科多谈判时的态度,是寸土不让,被随从报到御前。皇上怕隆科多存歹意,使人拘拿了隆科多,由马奇接替隆科多谈判……”
  第1163章 敬与畏
  等两人骑马到曹府,曹颙也弄清楚此次失土的究竟。
  一百多年后,慈禧说过“宁与友邦,不与家奴”;又过了将近一个世纪,蒋校长说“攘外必先安内”。
  雍正的选择,与那两位大同小异。
  国人的劣性,内斗永远高于抵御外辱。
  或许是雍正看来,隆科多的“寸土不让”不是忠心爱国,反而是心怀叵测,欲挑起两国争端,使得大清燃起战火。
  于是,一个直隶大小的地盘让出去了,换来两国邦交。
  朝廷自觉有了底气,要增加哈密与乌鲁木齐的驻军,震慑准格尔。
  曹颙心中叹息一声,并没有像十六阿哥那样恼怒。儒家礼教,异族统治,抹去了国人血性。这样割土之事,绝不会是这一遭。
  一直到两百年后,中国的疆域都在一点点变小。
  “隆公呢?并没有听说他收押的消息。”曹颙问道。
  “圈在畅春园,这会儿功夫,即便皇上再厌弃他,也不会动他。”十六阿哥道:“总要过个一年半载,大家忘了年羹尧,再定他的罪。”
  “年羹尧的罪状议定了?”曹颙问道。
  年羹尧与隆科多两人都曾经为雍正器重,要是同时获罪,少不得要引世人猜测。
  “部议九十二条罪状,大逆、欺罔、僭越、狂悖、专擅、贪婪、侵蚀、忌刻都全了,应处极刑及立斩的就有三十多条。只收拾他一个,不满门问罪,已经是恩典。”十六阿哥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不在京里,没见那些人的丑态,恨不得人人都赶着踩一脚。即便他有错,左右也是个死,还如此糟践,真令人心冷。”
  后面一句,虽没有主语,可曹颙也听出其中说的正是九五之尊。
  曹颙不由纳罕,瞧着十六阿哥这样子,竟像是对雍正心怀怨愤。
  是因十六福晋的缘故,还是其它?反正绝不会是为隆科多与年羹尧报不满,十六阿哥可同那两位没什么交情,即便有位是亲家,也鲜少往来。
  见曹颙看着自己不说话,十六阿哥也察觉自己失言,耷拉下脑袋,道:“我这些日子憋的难受,见了孚若多啰嗦两句,你也别嫌烦。”
  “十六爷遇到什么烦心之事?可以说来听听,就算我不能为十六爷分忧,总能做个听众。”曹颙道。
  两人的交情,本是知无不言,可关系宫廷内帏,天家丑事,十六阿哥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憋闷。”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等过了这阵儿,我想卸了内务府差事。太过琐碎,我打理了十来年,实是够了。”
  尽管十六阿哥没有说实情,可是他这个决定,也能看出他对雍正的疏离。
  十六阿哥神色复杂,看着曹颙道:“这些日子,京城里有些闲话出来,说皇上对年羹尧赶尽杀绝,另有隐情。”
  曹颙听了,眉头挑了挑,看着十六阿哥道:“十六爷,闲话闲话,风过无痕,岂能当真?”
  所谓闲话,无非是质疑雍正的继位合法性,将雍正说成是使阴谋抢了十四阿哥皇位的伪君。说是先皇曾有旨意送到西北,被年羹尧截留什么的。如此,将雍正对年羹尧的惩处,说成是“杀人灭口”。
  不管真相到底如何,这个时候,若是拿“闲话”当真的,才是吃饱了撑的。
  通过三年经营,雍正已经坐稳了皇位,无人能撼动。
  见曹颙毫不犹豫,十六阿哥不由怔住,随即长吁了口气,苦笑道:“是啊,风过无痕,只是闲话罢了。”
  曹颙见他心灰,想了想,道:“莫不是十五爷封爵之事,有什么变动?”
  十六阿哥闻言,摇了摇头。
  “那是皇上仍迁怒十六福晋,使得十六爷为难?”曹颙又问道。
  “没有,皇上国务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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