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个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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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个比利-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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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如茜在她的测验中发现,不同性格之间在智商方面存有相当大的差异。
  语言智商指数/行为智商指数/综合智商指数
  亚伦105/130/110
  雷根114/120/119
  大卫68/72/69
  丹尼69/75/71
  汤姆81/96/87
  克里斯朵夫98/108/102
  克丽斯汀年纪太小,无法接受测验,阿达娜不愿出来,而亚瑟则说像他这种有尊严的人才不愿接受测验。
  谭博士发现,丹尼在罗尔沙赫氏测验(Rorschach Test)方面,显示有隐藏的敌意,亦即他必须藉助外力抵消自卑感和无力感。汤姆比起丹尼要成熟多了。能将受压抑的感情以具体的行动表现出来,他具有最多的精神分裂症特征,而且最不关心其他人。雷根则显示有最浓厚的暴力倾向。
  她还发现亚瑟最有智慧,她感觉就是因为他有智慧,所以拥有指挥他人的地位;虽然他维持了优势地位和优越感,但仍会有不安的情绪,总认为自己受到周遭环境的威胁。就情绪而言,亚伦看起来似乎就比较理智一些。
  她从中发现了一些共通现象──那就是具有女性特质以及强烈超越自我的感觉。她并未发现精神异常的倾向或思考混乱的精神分裂症状。
  当罗莎和尼克宣布治疗小组要在4月19日进行信赖感训练时,亚瑟允许由丹尼出现。院方工作人员在康乐室里摆了一些桌子、椅子、长椅和木板,布置成障碍场地。
  由于众人知道比利对男性成年者有畏惧感,因此尼克建议罗莎替比利蒙上眼睛,带领他走一趟障碍路线。于是她对比利说道:“你必须和我配合,比利,这是唯一能让你建立对别人产生信心的方法,如此你才可以在真正的世界中生存。”
  最后,他同意让她将眼睛蒙上。
  “现在抓住我的手!”她边说边牵着他进入房间,“我会带你走一趟,越过那些障碍物,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当她领着他走时,她不仅可以看见,同时也感觉到由于他不知将前往何处、会撞到什么东西,因此心中有一股无法控制的恐惧。起初,走得很慢,然后越来越快,沿着桌子、椅子走,顺着楼梯上上下下……。期间,罗莎和尼克不断在旁边鼓励他。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对不对?比利?”
  丹尼摇摇头。
  “你必须学习信任某些人。当然不是所有的人,而是一些人。”
  罗莎发现当她在他身旁时,他扮演的都是小孩角色,她知道那是丹尼;然而,在他的图画中,有许多涉及死亡的图案,这令罗莎感到不快。
  隔周周二,亚伦第一次获准前往另一栋大楼参加美术课程。在那儿,他可以尽情素描、画图。
  钟士东是个温和的艺术医疗师,他对比利的艺术天份印象深刻。但是,他发现当比利处在一个新团体中时,整个人就变得非常紧张而且浮躁。他逐渐了解,比利画出这些古怪图画乃是想要吸引别人的注意,以及得到别人赞同的方式。
  钟士东指着画中刻有“不得安眠!”字样的墓碑,“比利,可否告诉我们这些字的意义?画这些图画时,你有何感觉?”
  “那是比利的生父,”亚伦说,“他曾经是个喜剧演员,自杀前,他在佛罗里达州迈阿密的秀场当主持人。”
  “为何不告诉我们你的感觉呢?比利,我们想要知道的是感觉,而不是事情的细节。”
  亚伦非常不高兴自己被称为比利,他怒气冲冲将画笔丢掉,抬头望着墙上的钟。“我要回房整理床铺了。”
  第二天,他与杨海伦护士谈到昨天的事,他说一切都不对劲;当她告诉他由于他的行为影响到工作人员和其他病患时,他变得更生气了。“我绝不为其他人所做的事负责!”他说。
  “不可以牵扯到你身体里的其他人,”海伦说,“我们只针对比利。”
  他大叫道:“乔哈丁医师并未按照吴博士吩咐的方式治疗我,这样是治不好的!”
  他要求看自己的病历表。杨海伦拒绝时,他说他有办法让院方同意他看自己的病历,而且还说他很确定院方人员并未记载他行为上的改变,以及他无法找回他失落的时间等等内容。
  当天晚上,在接受乔哈丁医师的探视之后,汤姆向工作人员宣布他已经开除了他的医生;后来罗莎又从房里走出来,说他重新雇用乔哈丁医师。
  当比利的母亲桃乐丝获准会面之后,桃乐丝女士几乎每星期都在女儿凯西的陪同下前来医院探望比利。比利的反应是无法预期的,有时当母亲离去后,他会变得很高兴而且友善;但是,有时却显得十分沮丧。
  精神医学社工人员琼安在小组会议中提出报告;她说,每次比利的母亲前来探访之后,她都会与他母亲谈。她发现桃乐丝是一位友善而又慷慨的女士;她认为由于他母亲害羞以及依赖的个性,因此不太理会报告中所提到的虐待事件。桃乐丝女士曾经表示,似乎有两位比利──一位是可爱而仁慈的男孩,而另外一位则不在意他伤害别人时的感觉。
  4月18日在桃乐丝女士探望之后,尼克在病历表中记载,他发现比利似乎非常生气,独自留在自己的房内,用枕头盖住自己的头。
  四月底,十二个星期已过了一半,乔哈丁发现整个进度非常缓慢,他必须找到一些方法使比利体内的各种人格与比利建立起沟通管道。但是,他首先必须寻求突破,与比利本人见面,自从上次吴可妮说服了雷根让比利现身之后,他都未曾与比利本人见过面。
  乔哈丁突然有一种想法,或许使用录影机可将比利与其他人格的言行拍摄下来;于是便告诉亚伦这个主意,说明这个方法很重要,可以让每一种人格与比利沟通,亚伦也同意这种方式。
  后来,亚伦告诉罗莎,他对于利用录影机拍摄他们的意见感到非常高兴;而且乔哈丁医师已经说服他,采用这种方法,可以让他对自己有更多的认识。
  五月一日,乔哈丁举行了第一次的录影会议,谭如茜当时也在场,因为乔哈丁暸解,如果有她在场,比利会比较适应。乔哈丁希望能让阿达娜出现。起初,比利拒绝让其他新人出现,但后来也了解到探讨女性人格的重要。
  乔哈丁反复说明让阿达娜出来与他们谈话的重要性;结果,在经过数次的角色更换后,比利的表情转为温柔而且流着泪水,声音硬塞,带鼻音,几乎是女性的脸庞,眼睛飘来飘去。
  “谈话总令人很伤心!”阿达娜说。
  乔哈丁试着掩饰内心的兴奋,他一直希望能见到她,但是当她出现时却感到十分意外。“为什么会伤心呢?”他问道。
  “因为我闯了大祸,让那些男孩惹上麻烦。”
  “你做了什么事?”他问。
  谭如茜在将比利从监狱转到医院的前一天晚上,曾与阿达娜见过面,现在她也坐在一旁静听。
  “他们不懂得什么是爱,”阿达娜说,“爱就是被爱、被关心,我偷窃了那段时间,我受到雷根的药物和酒精的影响。噢!提起这段往事我就很难过……”
  “是的,但我们必须谈一谈,”乔哈丁说,“好帮助我们深入了解。”
  “是我做的,现在说抱歉太晚了,对吗?我毁了那些男孩……但是……他们并不了解……”
  “了解什么?”谭如茜问。
  “爱代表什么?对爱的渴求是什么?被别人拥抱,只是想感觉到温暖以及受到关心,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我做出这些事来。”
  “当时……”谭如茜问,“你是否感觉到被爱及被关心呢?”
  阿达娜停了一会儿,低声回应道:“那种感觉很短暂……我偷了别人的时间,亚瑟并未安排我出来,我只是希望雷根暂时离开而已……”
  她面带泪水环顾四周。“我不希望经历这些事,也不想进法院,我不想与雷根谈任何事……我想离开这些男孩,我再也不想和他们混在一起……我真的有罪恶感……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乔哈丁道。
  “去年夏天,我开始偷时间,当那些男孩被关进孤独的利巴嫩监狱时,我窃取时间写诗,我很喜欢写诗……”她啜泣着,“他们会如何处置这些男孩?”
  “我们并不知道,”乔哈丁温柔地说道,“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力量去暸解。”
  “不要太严厉惩罚他们。”阿达娜说。
  “去年十月发生那些事情时,你是否知道什么计划?”他问。
  “是的,我知道所有的事情,甚至知道一些亚瑟不知道的问题……但我无法制止,我一直感觉到药物和酒精的影响,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这些事来,我感到非常孤独。”
  她开始鼻塞,向医师索求“通鼻剂”。
  乔哈丁仔细观察阿达娜的表情,深怕吓走了她。“你难道没有任何朋友吗?……没有任何快乐排除你的孤单?”
  “我从未与任何人谈过话,甚至不和那些男孩交谈……但我曾与克丽斯汀谈过话。”
  “你说夏天在利巴嫩监狱时你曾出现过,那么以前是否也出现过呢?”
  “不,但我早就在那儿了,在那儿已经很久了。”
  “当米查……”
  “是的,”她打断医师的话,“别提他。”
  “你是否曾与比利的母亲交谈过?”
  “没有,她甚至不和那些男孩交谈。”
  “比利的妹妹凯西呢?”
  “是的,我曾与凯西谈过,但我想她并不知道,我们还曾经一同上街购物。”
  “比利的哥哥杰姆呢?”
  “没有……我不喜欢他。”
  阿达娜把眼泪擦干,身体往后靠,望着录影机,表情有些紧张,然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乔哈丁知道她已经离开了。他观察比利迷惘的表情,等待另一个人出现。
  “如果我们可以与比利谈谈,”他温和地说道,“对整件事会有很大的帮助。”
  当比利迅速张望四周的环境后,立刻露出惊慌的表情,乔哈丁认出他是谁了;上次是吴可妮在富兰克林郡立监狱时见到的,他是比利。
  乔哈丁以温柔的口气与他谈话,深怕在与他接触之前他就消失不见。比利的双腿不安地抖着,两只眼睛害怕地朝四面张望。
  “你知道身在何处吗?”乔哈丁问。
  “不知道。”他耸耸肩,说话的模样像是在学校测验时回答对或错一般,而且不知道自己说出的答案是否正确。
  “这里是医院,我是你的医生。”
  “天哪!如果我和医生谈话,他会杀了我!”
  “谁会杀你?”
  比利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摄影机正对着自己。
  “那是什么?”
  “那是摄影机,要拍摄今天的过程,这样你才会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但是,他离去了。
  “那东西吓到他了!”汤姆满脸不屑地说道。
  “我向他解释那是摄影机,而且……”
  汤姆偷笑出声,“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面谈结束时,汤姆被带回病房。乔哈丁独坐办公室,花了很长时间思考这件事;他知道他必须告诉法庭,若就精神病状态的眼光,比利并未发狂,但是从他医学的观点而言,因为比利早已游离现实世界,无法在法律之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不能为那些犯行负责。
  接下来必须做的事是继续治疗这位病患,而且要用某些方法让这位患者有能力接受审判。
  但是,法院准许的三个月已剩不到六个星期了,怎可能达成如吴可妮博士曾耗费十年的光阴才有的成果呢?
  翌晨,亚瑟决定与雷根分享与在乔哈丁医师面谈时有关阿达娜的内容,他认为这么做很重要。他在房里踱步,与雷根大声说话,“强暴案的疑云已揭晓,现在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他的声音立刻又变成雷根的声音。“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已经发掘到一些新消息,并且经过拚凑之后得知的。”
  “谁干的?”
  “我想……因为你否认曾犯过那些罪行,所以你有权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会谈经由快速的角色互换而进行;有时候声音非常大,有时则是心灵上的沟通、没有任何声音。
  “雷根,你是否记得曾经听过女人的声音?”
  “是的,我听过克丽斯汀的声音,而且……对了,还有其他女人的声音。”
  没错,去年十月你出来抢钱时,我们当中的一位女性也参与了。“
  “这怎么说?”
  “有个女孩你从未见过,她名叫阿达娜。”
  “我从未听过。”
  “她不但甜美而且人也温柔,一直在为我们烹调食物、清洁环境,当初亚伦得到在花店工作的机会时,就是袖她来整理花的,我只是不知道……”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偷了钱?”
  “没有,但她强暴了那些女士!”
  “她强暴女人?亚瑟,她怎么强暴女人?”
  “雷根,你听过女同性恋没有?”
  “好吧!”雷根说,“女同性恋者如何强暴女人?”
  “对啦,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控诉你呀!当我们之中的一位男士出现时,在肉体上我们的确可以进行性行为,虽然大伙儿都知道我曾订下必须保持独身的规定,但她使用了你的肉体。”
  “你是说,因为这个婊子干的好事,所以大家责怪我?”
  “没错,但我希望你和她谈一谈,看她怎样解释。”
  “这就是强暴的经过?我要杀了她!”
  “雷根,保持理智!”
  “理智?”
  “阿达娜,我要你和雷根见面,雷根是我们的保护者,他有权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并且向他说明做出这件事的原因。”
  这时,在他脑际浮现出温柔的声音,就像是幻觉或梦境中的呓语一般。“雷根,我很抱歉为你带来困扰……”
  “抱歉?”雷根大吼,“你这龌龊的浮荡女人!你为什么要去强暴女人呢?你知不知道你害惨了所有的人?”
  他转身就离开。突然间,房里是一位女孩哭泣的声音。杨海沦护士从监视孔向内望。“需要我帮忙吗?比利。”
  “别理我!”亚瑟说,“让我安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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