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肮脏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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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肮脏岁月-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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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一联想到麻脸汉子至今也不曾报过自己姓名,于是才罢了。从时间上看,今晚显然不会再有“客人”来了,“王氏”又会啥时来?明晚还是后晚?也是高层人士?也不通报姓名?“胡、王”到底在哪里?“少老板”这次会召见自己吗?

当莫伟的大脑“机器”正在转动着时,“电源”却被门铃声阻断了,他凝神定心地听了听很有节奏的铃声后,上前看了门镜外来客,却原来是那个三菱车驾驶员小姐衣着黑色连衣裙,在门外打着 “OK”手势。

该不会又有啥大事情吧?莫伟赶紧打开了房门。

“先生,我奉命前来照顾您的生活。”

“我不需要,你请回吧。”

(11)

第二天上晚九点正,莫伟迎来了他的第二位“客人”。

来客年约三十岁,长着一颗浑圆大脑袋,是一位身型高大且壮实的汉子。

“见过先生,先生您好。我是王氏集团大一号集团保卫部长,现奉少老板之命,前来听侯先生差遣。”

壮汉的身份证明了莫伟事前的判断。

在莫伟看来,眼前不似昨日,壮汉比较随意,不拘泥,不卑不亢,令人心生几分好感。

莫伟道:“请坐。

“谢过先生。”壮汉坐姿直挺,显得十分精神。

“你那里随时都能启动吗?”

“没问题,为了家族利益,能冲敢打的不下一百人。”

“你说错了。先不谈这个。那对‘玉鸳鸯’还好吗?”

“先生放心,这出戏本就是少老板授意,由我导演安排他们在旅行船上认识的,一切都干得很巧妙,绝不会出事儿。”

莫伟明白了,原来昨日之客与今日之客都只知晓自己的一半,全然不知其中还另有暗合者,“少老板”真可谓天才!

“所以我刚才要说你错了。让他们自己人去流血拼命,这等于是在自断财路,雇佣兵、外藉球员早已司空见惯。目的不是真要两虎相斗,而是掌握、操纵,最终达到叫他们心甘情愿成为少老板的聚宝盆、摇钱树。他们不是总狂说自己很肥很壮吗,那就让他们永远不停地输血供液,从此月月朝岁岁贡。平常人只听说过‘异想天开’的傻瓜成语,你知道啥叫‘异想开天’吗?一个人要想做大事情就要敢有狂人之所想,狂人之所为,天不开打开!”

壮汉无不赞叹道:“‘异想开天’?哇,您这一字之变把意思全变了,天哪!先生,我太佩服您的见解了!”

莫伟没忘记得意中的收敛,忙改口道:“不,这都是少老板的明见,我只是先一步领悟罢了。”

“知道了先生。另外,族外人选我有主意了。小一号是集团劳力分配站站长,小混世魔王出身,手下有几大帮小混混团伙,都是些敢为金钱拼命的家伙,估计不低于四百人。”

“但要始终牢记回避真干,目的在于制造巨大假相,同时制造不伤人,又不太引起警方过份关注,直达影响集团核中枢的假恐怖信息。”

“是的,先生,我明白。”

“你们王总共有几台小车?”

“奔驰、宝马、蓝鸟、皇冠共四台。”

“炸掉蓝鸟,嫁祸胡氏,揭开械斗序幕。按照少老板快上加快的精神,立即部署、立即行动、立即生效。”

“是的先生,我火速照办,绝不死伤一个人。”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

  莫伟试探着壮汉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谈得很投机,住下怎样?”

壮汉赶紧起身道:“多谢先生盛情,但规矩不敢有忘。少老板常用玩笑启发我们,说‘要多学王铁人,领导在场与不在场一个样’,所以我不敢有违。”

莫伟听后一愣,随后假意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日本人是怎样训练新兵的吗?教官告诉士兵‘枪是军人的第一生命,即使长官要枪也不能给’。 教官说完向一士兵要枪,士兵不给,教官打了他,理由是‘我现为教官,你敢不给?!’。在狱中,犯人不能走在管教前面,否则会被认为有越狱倾向;也不能紧随其后,或贴近其左右,否则又会被认为不恭或者图谋不轨,居心叵测,唉,太难了。其实,随遇而安多好,只可惜我做不到。”

“想必先生的所遇一定不凡吧?”

莫伟摆起了他那假意的高深莫测,但其真实内心确也有种感慨。

“常言道‘话向会家说’,只是,这有些话嘛依然还是不说为好。”

壮汉很有感触道:“据说铁窗滋味儿也不好受,所谓自新者,并不只是认罪伏法,还要不时向管方汇报身边坏人坏事,表示脱罪决心;所谓不悔者,无畏改过,破罐破摔,大有不是牢穿便是我死的顽念。所述两种,上进者要防不悔者报复,不悔者又不能不时时提防上进者‘挣表现 ’的告发。实际,两种极端都不太难为,最难为的是左右逢源、不偏不倚,比正常和非正常还要多出几分正常和非正常。唉,真的太难了。”

壮汉一番感慨的“据说”到底是亲历还是听说,莫伟以为因该是前者。

 壮汉走后,莫伟关上灯,静躺在夜暗中,一支接一支抽着烟,从两天情况来看,他意识到自己的创意跟“少老板”思路奇特地同步,最兴奋的莫过于代替“少老板”为械斗创意、策划、实施,成了名符实其的“三位一体”指挥者。此刻,莫伟对袁孝仁还真有种说不出的感恩戴德之情。

 第二天中午,急促的室内电话铃声将仍在酣睡中的莫伟惊醒。

“老莫,少老板要咱通知你可以小范围走走,但还是要赶明儿才能离开,到时咱再来接你。”

莫伟放下电话一看表:十一点三十分。

从麻脸汉子的来电分析,莫伟相信肯定不会再有谁来供他“召见”了,但却又不让自己走,会不会是“少老板”要亲自登门召见呢?这样一想,莫伟反倒不敢随意走动了,整装静候,耐心等待心中那个“神圣”时刻的到来。

就在莫伟正要准备电话传呼服务小姐送中餐时,房间门铃声响了起来,莫伟急步来到门前,凑近门镜一看,却原来又是那位不知名的黑三菱车驾驶员小姐。

今天的驾驶员小姐一身白素,手提食品袋微笑而进。

“这些小吃是我随便买的,也不知对不对先生口胃。另外,先生,求你别赶我走,昨天我被训话了。”

望着对方那付不知真假的楚楚娇怜模样,莫伟同意了。

……

一下午时光,莫伟在驾驶员小姐伴陪下,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全神贯注地警觉着门外动静及小红色手机的响动……

入夜后,开门声惊动了并没入睡的莫伟,斜枕着床头的他打开了壁灯。灯光下,驾驶员小姐秀发松散地玉立着娇艳异常,薄如蝉翼的白素真丝睡衣中,挺耸着一对极尽挑逗的裸乳;大腿根部的风流处更是一目了然的张扬着……

“先生,莫非您真不需要我侍候?”

莫伟看着伫立在床前的驾驶员小姐道:“安心去睡吧,不要强迫自己完成啥,我没事儿。”

“先生,我还是不明白,你为啥不愿同我做爱?”

“你不适合我。”

“先生喜欢同性恋?”

“我儿子从没管他妈妈叫过爹。”

“那,是我不漂亮?”

“对漂亮,对美,各人的审视标尺不同。”

“先生为啥就不能随便些呢。今天的事儿,少老板以后真要怪罪下来,先生,你叫我……”

“男女之事要随缘,人非猪狗,随便就成猪狗了。”

“先生并没说出真的理由来。”

“不说理由就是好理由,就像有时候傻瓜办法就是最好办法一样。”

 就从次此后,莫伟便在心中唤驾驶员小姐为“黑老三小姐。

 第二天,莫伟惟恐怠慢“少老板”来访,故不敢外出,结果两人一日三餐均在房内。

晚七点,麻脸汉子又来电话,向莫伟传达了“少老板”指示。随后,莫伟由“黑老三小姐”送回了大排档。

大排档的小屋里,莫伟打开电视,本能地将频道锁定在了本地台。

中央台《新闻联播》之后是当地《地方新闻三十分》,五分钟后,一则无图像口头新闻把莫伟吸引住了——

今天下午三时许,地王集团总裁王忠义先生的蓝鸟小轿车被人炸毁,幸而当时静置在车场的车内并无乘员,故未造成人员伤亡。据王氏集团上层人志透露,制造事端的歹徒极有可能属于业内同行的不正当竞争所为。目前,警方正在对此案进行近一步审理。

天晓得!我的个妈,原来“王氏”竟然在眼前!

地方新闻结束了,莫伟仍在回想着刚才那则新闻报道,他非常满意自己的高水准“创意”,觉得自己终于也算是对“老少板”晋见有“礼”,效命有“功”了。

房门上方灯光一闪,麻脸汉子要求进屋。

“咋样,敢情儿当特使的感觉很派嘛,那小妞儿的床上功夫硬朗吧,今儿你得作东请咱醉一次。”

“好吧。”

“这还差不离儿,那还磨蹭嘛,走吧。”

  ……

回程路上,出租车里,麻脸汉子瞪着充血的小豹眼说开了。

“老莫,刚才‘月月红’大酒家的漂亮妞儿,你别看长得端庄,钱是一把刀,想嘛操就嘛操!”

莫伟没想到麻脸汉子竟然如此能灌,两瓶五粮液竟不能把他放倒。

“没事儿吧,要不先送你。”

“嘛事儿没有,咱量大着哩。我说老莫,出来这么久了还对家里的黄脸婆有情?操过多少别的女人?”

麻脸汉子的提问勾起了莫伟满腹惆怅,海都的事情倒底说不说?现在的事又怎样讲?王兰母子好吗?小姨妈妈和巧妹好吗?千般无奈,万般牵挂,此刻在莫伟心中化作一声由衷的叹息。

“叹嘛气呀,真他奶奶娘的傻冒儿,运背不怨社会,命苦别怪政府。金钱社会人人为钱,看那些贪狗个个如狼似虎,真要跟他们相比,哼,敢情儿咱们只是偏门儿捞渣的小老鼠。老莫,你来滨海几年了?”

“两年。”

“回过家吗?”

“回过。”

“是不是忒想家?”

“不想。”

  ……

回到小房间,麻脸汉子兀自躺在小床上,莫伟以为这下他该酒后倒了,谁知麻脸汉子忽又说起话来。

“老莫,你不知道,‘月月红’的老总原本也是道上一个很响的人物,后来脱道了,搞了个‘月月红’。只不知嘛回事儿,少老板竟没惩罚他,咱这个鱼缸加鎯头猜不着其中猫腻。月月红啊,月月红,敢情儿你不懂咱嘛会喜欢它。”

“不懂。”

“那你就更不知道咱喜欢操嘛样的女人了。”

“不知道。”

“就是周期来红的女人,呵,敢情儿那血糊糊的下裆忒能激起我旺盛的性欲!特别见她们颠倒阴阳、大血喷洒,哇!那才叫他奶奶娘的快活!自从咱懂得干这事儿以来,没来红的女人咱不操,黄花儿闺女也不操!”麻脸汉子边说边做着下流的动作。

麻脸汉子变态狂似的下作语言,和肮脏行径让莫伟禁不住恶心起来。

“那哪个女人敢跟你就倒霉了。”

麻脸汉子摸着他的那泛着红红亮光的大光头道:

“咋啦,花钱难买咱愿意。你说对了,敢情儿现在不是哪个,而是绝对一个也没有!世道变啦,不是咱在这里扯闲白,只要成了有钱的大亮球儿,就是天王老子的女人咱也敢弄来胡操一气!对女人,你别看咱是个金鱼缸脑袋,铁鎯头粗人,但咱懂得道义,被认作朋友和兄弟的女人不操,只是这年月朋友加兄弟的人实在忒少了。现在咱嘛不想,想嘛?只想钱、想酒、想红女人。行了老莫,咱走啦。”

莫伟看见麻脸汉子在大排档收银台前发号施令一番后,兀自喷着酒气稳沉着大步而去。

莫伟返回小屋后,还在回想着刚才有关“地王”的电视新闻,那自己曾入住过的“天王宾馆”呢?自古天地应作对,莫非“天王宾馆”就是 “胡氏”的产业 ?

第二天一早,莫伟打的去了市邮电中心。

在厚厚的市内电话薄上,莫伟查到了“天王集团”总裁室的电话号码。路边电话亭,莫伟拨打了对方的电话,不一会儿,话筒里传来一位小姐甜而嗲的娇娇声。

“您好,我是‘天王集团’胡总裁秘书,请讲话。”

 放下电话后,莫伟深深吐了口气。

 当晚七时,莫伟怀着异样的心情,继续守候在电视机前,耐着性子看完中央台《新闻联播》后,静静等着当地新闻节目中极有可能出现的、含有自己心血的“大动作” 新闻,但他失望了。

晚十点,莫伟依然不甘心地再次收看地方台《晚间新闻》。果然,大约五分钟后,莫伟终于听见由一位口齿伶俐的男性播音员,用平淡无奇的语气播出了这样一则骇人听闻的新闻报道——

来滨打工的湖南藉男子胡侃,因承接天王集团基建工程受阻而率众闹事,于今日下午五时许,在天王集团西郊某建筑工地与对方发生群殴,双方参予者多达数百人,现各自轻重受伤人员已在市紧急救护中心接受治疗。目前警方正在加紧审理此案。

在该报道的背景画面中,一位匪气十足的高壮男青年正在接受警方审问……

此时,晚间新闻已走向尾声,但那则有关械斗的消息依然回响在莫伟耳边,而建筑工地上那一幕幕活生生的可怕场面更是不时闪现在他眼前:绞缠着的殴斗人员挥舞着铁棍、木棒怒骂着……已经负伤的倒地者在人群的踩踏与吼叫中哀嚎着,求救声一阵高过一阵……

莫伟断然没想到自己初出“茅庐”的第一举措竟会作如此不料收场,以他认为,所谓“械斗”完全没必要有任何死伤,另外这也大大削减了自己事前的高水准“创意”, 现在的结果最多只能是“中策”,而不是原来设想的“上上之策”。一阵扼腕叹息之后,莫伟又将自己跟对方作换位思考:也许这正是“少老板”的过人之处,所谓只有大乱大治方显王牌威风。

但不管怎样说,就目前情况来看,莫伟以为他毕竟还是在“老少板”面前为自己今后的“锦绣前程”打下了牢固基石。

(12)

正在这时,小红手机响了,莫伟飞快拿起手机。

“您好,少老板,我是莫伟。”

莫伟耳边又响起那个亲切而带磁性的声音。

 “啊,好好好。莫伟先生看过特别节目了吧,咹?”

 “是的,少老板。”

 “说实话,咹,我也曾多次斟酌过你的创意设想,弃两头行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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