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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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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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战争也接连受挫,决心静养生息,致力生产,不再对外争战,和一切愿意结盟的国家结为睦邻友好;第三么——”蔡泽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一下,淡淡一笑,十分自谦地说:“也算是在下报答大王宽恕微臣不杀臣全家这份大恩大德吧。无论走到哪里,臣都是燕国人,思念家邦,为国出力是臣多年的夙愿。当年因为一个小小误会,众人怀疑乐氏兄弟投赵是我蔡泽从中撺掇,实在是诬陷在下,我蔡泽怎会做那种不仁不义的事呢?后来,事实证明了我的清白。但我仍觉得有愧,因为我曾经发现了乐氏兄弟的阴谋,因为没有及时报告大王,才酿成大错。后来在咸阳听说这二人降了赵国,十分后悔自己的优柔寡断。从那以后,也一直考虑如何补偿自己的失误,便时常在秦王面前讲燕王的为君风范,讲与燕国结盟的好处,庄襄王在位时就准备同我燕国结盟,由于去世匆匆未能如愿,臣又在秦王政面前多次进言,秦王终于答应了臣的请求,派臣来协商结盟事宜,请大王千万不要错过这次机会。”
  “唔,为什么?”燕王喜淡淡地问道。
  蔡泽分析说,“秦燕结盟,尽管是秦国主动,而实际是燕国得益。秦强燕弱,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多年来,燕赵结怨甚深,两国兵戎不断,往往是燕国败多胜少。如今秦燕结盟,赵国因为畏惧秦国而不敢对燕用兵。燕国便可假借秦国的威势寻求保护,集中精力发展生产,在他国相互拼杀中寻找图强的良好机会,只要燕国十年不遭兵害,也不对外用兵,一个强大的燕国就会在北方崛起。到那时,大王若有争霸中原之心,也可以全力拼杀一场。”燕王一听蔡泽分析得颇有道理,但他知道秦人一向狡诈,尽管蔡泽口若悬河,再三表白对燕国的忠心,但燕王仍然不十分相信他的话,又疑惑地问道:“既然你说秦燕结盟,秦国并没有多大益处,为何还主动来结盟呢?为什么秦国不与赵魏等国结盟,那样,似乎对秦国的利大于同燕国结盟获得的利吧?”
  蔡泽嘻嘻一笑,“大王有所不知,秦国已经同齐楚结盟了,对赵魏两国是永远不会结盟的,这两国多次合纵抗秦,积怨之深已到无法用和谈的方式解决。秦王正是了解大王也痛恨赵国,有着共同的敌人,才主动与大王结盟的。”不等燕王喜问话,相国将渠问道:“你刚才说秦国连年灾荒,国库空虚,已经停止对外征战,准备休养生息,可我得到的消息,却不是这样,秦国派王攻下韩国十多座城池,派蒙骜也占领魏几座城,如今又实行纳粟拜爵,纳粟千石可升官一级,此项政策目的当然是扩大军需,秦国有了足够的军需,怎会停止征战呢?”
  蔡泽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小老儿一定在各国都有暗探,这纳粟拜爵的事我来时尚没有颁布,估计也是近日才颁布全国的,而这小老儿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必须仔细考虑考虑才能哄住他。蔡泽哈哈一笑,不动声色地说:“丞相的消息不是太准确吧?秦国向来重视军功,以军功拜爵早成定例,之所以实行纳粟拜爵是为了救灾,也恰好说明国库空虚,纳粟拜爵是不得已而为之,可谓下下策。至于王攻占韩城,那是数月前的事,秦国付出的代价也够惨重的,主帅阵亡,将士死伤更是不计其数。如果丞相再派信使打探一下,只怕秦国早已向韩魏罢兵了。”
  将渠还想再说什么,大傅鞠武却先说道:“秦国对外的政策向来是‘远交近攻’,以此推断,秦国主动与我国结盟也是出于真心,其目的当然是为了破坏东方六国的合纵之约,然后集中优势兵力进攻韩赵魏。”
  “那么,是否同秦国缔结盟约呢!”燕王喜问道。
  “当然答应。秦主动求和,我不和,理屈在燕,秦国便可以此为借口派兵攻打,何人能挡。即使秦国一时无暇派兵攻燕,秦国必然转而和赵国结盟,秦赵联合,就是秦国不出兵,仅一个赵国就够燕国头痛啦。假如答应秦国结盟要求,益处自然不用多说,即使秦国先撕毁盟约,也会争得其他国支持的,何况秦国真心求和,短时间内决不会背弃盟约的。”燕王喜答应与秦结盟,但是,当蔡泽提出按照惯例应当互相派遣人质,要求燕王喜把太子丹质押在秦国,又引起了一场争论。将渠说,秦人多诈,惠文王时张仪使楚骗走楚怀王,从而要挟楚国,逼死怀王,孟尝君与平原君也都质押秦国,幸亏二人足智多谋,才得以逃脱,万万不可让太子丹质押秦国。
  蔡泽见将渠一而再,再而三从中阻挠,十分恼火,却又不能发作,只能据理力争。
  “丞相不能因为一个人曾经有过一次过错就一棍子打死,一概否定,这是不足取的。孔子曰:人恒过,然后能改。何况张仪诱骗怀王已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已经换了多少代君王,人与人不同,就是同一人不同时期的心性也决不相同,丞相用一种孤立静止的观点看问题,太不聪明了,无怪乎燕国一直受赵人欺辱而不能报仇雪恨,全是丞相不明智造成的。”
  将渠一听蔡泽变相在燕王面前诋毁他,拆他的台,当然恼火,更加反对太子丹到秦国做人质。
  “秦自穆公以来就没有一个君王讲究信用,久远的就不必说了,就说这几代君王吧,昭襄王用十五城换和氏璧就是一个欺骗手段,如不是赵国有一个足智多谋的蔺相如,只会白白受欺骗。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秦赵渑池会目的是为了掠劫赵惠文王,也是因为赵国文有蔺相如武有廉颇、赵奢,再次挫败秦的阴谋。孝文王与庄襄王在位时间太短,来不及表现出奸诈虚伪的一面就死了,至于当今秦王政如何,现在还是个毛头娃娃,不好下结论,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崽子会打洞,估计嬴政与他的先祖相比只会有过之无不及,决不会逊色的。与奸诈小人行事,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大王还是不能答应让太子入秦!”蔡泽也视着将渠,驳斥说:“丞相知道楚怀王没有逃出秦国,忽而又说孟尝、平原二君入秦却能得以逃脱,这不是前后矛盾吗?倘若秦国果真想拘禁二人,孟尝君与平原君就是生得三头六臂也逃不出咸阳,更不用说辽阔的秦国领土了。他们之所以能够回国,是秦王有意送走他们,这正是秦王诚意的表现。魏国太子增、赵国太子偃不都质押过秦国吗?他们回国不是逃出来的吧!秦王以礼相待,亲自派兵送回国,这又说明了什么?”
  蔡泽说到这里,向燕王深鞠一躬:“请大王坚定立场,自己拿主意,万万不可听信谗言坏了两国结盟的大事,如果这次结盟失败,后果如何,大王当然更清楚!”蔡泽的威逼利诱让燕王喜一时拿不定主意,他请求太傅鞠武的意见,鞠武说道:“大王正值盛年,太子丹也不同于怀王,秦人没有什么可要挟的,何况秦国也派人质入燕,双方互换人质,也算公平。从另一方面考虑,太子整日停留在宫中,犹如种在室里的麦苗,很难结出累累果实。不如趁此让太子到秦国长点见识,了解到秦国强大的缘由,将来回国后也能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再者说,秦王政与太子丹年龄相仿,二人也许会成为莫逆之交呢?真如此,就是上天在福佑燕国了。因此,臣认为太子入秦利大于弊。当然,风险是有的,就是太子整日呆在宫中难道就没有风险吗?也许行走绊倒还会摔伤身子呢。大王一定听说过触说赵太后让长安君到齐国做人质的事,长安君尽管不是太子,但也是赵太后宠爱的儿子,她最终同意送出长安君目的是让长安君有功于国,将来能够服众,大王让太子丹入秦作人质,不也是同样的道理吗?”
  燕王喜同蔡泽签订国书,两国正式结为友好盟国,燕国派太子丹入秦为人质,秦为因为没有太子,决定派一名宠臣入燕协助燕王喜治理国政。
  蔡泽手捧国书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没有辱没使命。以免夜长梦多,蔡泽决定尽快返回咸阳,临行前,他带领一班随从驱车来到东城田氏胡同,准备再次劝说夫人同他一起返回秦国。高夫人一见蔡泽带领一帮人来了,砰地一声把门关上,蔡泽火了,下令侍卫把门踹开。
  蔡泽进入院内,指着夫人骂道:“你生就的贱骨头,扶也扶不起来,你就留在这里过这猪狗不如的生活吧,但我必须把渐儿带走!”
  “不行,我决不能让渐儿跟你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不能让渐儿跟你一样失去为人的美德,做一名走狗、帮凶。”“啪——”
  蔡泽给夫人一个响亮的耳光,骂道:“你这贱妇,敢骂我是走狗、帮凶,这叫大丈夫择雄主而仕,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高渐离从屋里听了出来,一看见娘嘴角流血,扑上去,一边给母亲擦去嘴角的血丝,一边央求说:“娘,咱就跟爹一块去秦国吧,总比在这里受苦好,爹是真心来接娘的。”
  蔡泽高兴了:“渐儿说得对,不愧为我的儿子,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跟爹去秦国求发展,将来也一定像爹爹一样有出息,留在这里击筑卖艺只能同你娘一样受人歧视。”
  高渐离抬头见母亲气得脸色惨白,正要开口,高夫人朝儿子脸上就是一巴掌,斥道:“我苦了十八年,没想到竟养出你这么一个没有志气的贱骨头!”高渐离捂着脸,跪在母亲面前哀求道:“娘,孩儿错了,孩儿再也不说那混账的话了,孩儿甘愿跟娘在这里卖艺讨饭。”
  蔡泽高声说道:“渐儿,你没有错,是你娘不识时务,她不走,你随爹爹走。”
  高夫人哭:“你当年做下的孽还不够吗?气死了婆母,我母子差点丧了命。你如今又来哄骗太子到秦国作人质,真的不给我们母子留下一点后路吗?”蔡泽低声说道:“我带你们走就是给你们留下后路,你如果想死,就留下来,我必须带渐儿走!”“你,你真是来诱骗太子的?”高夫人气得再也说不下去。
  蔡泽怕言多有失,喝令手下人把高渐离拉上车。高夫人见儿子被拉上车,大呼一声:“渐儿,你千万不能去,娘只有以死来劝阻你了,你要明白娘的苦心啊!”
  高夫人说完,一头撞向大门旁边的一块大石,登时气绝身亡。高渐离见母亲碰死,不顾一切地跳下车,哭喊着扑向母亲的尸体。荆轲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手持一把菜刀砍向那些随从人员,几名邻居抱住了他。
  蔡泽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带着从人灰溜溜地逃走了。秋风瑟瑟。残阳如血。
  栈桥边,一行人马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中,一位身着孝服的少年郎望着远处滚滚烟尘,欲哭无泪……
  五
  嬴政走出南书房,耳畔仍响着仲父吕不韦的那几句话:“大王的课业有些荒疏了,一位优秀的君王应当文武兼修,文能治国,武能安邦,胸藏万卷,才能有一统天下的雄才大略,才会令百官臣服万民敬仰……”
  一串清脆的笑声打断了嬴政的思绪,抬眼望去,一对身影吸引了他:公孙婉儿正站在成的肩膀上去摘一只红彤彤的石榴。嬴政心头不觉荡起一丝醋意,身不由己地走到二人跟前,装成一副大人的样子,干咳一声。
  公孙婉儿回头一看是嬴政,急忙从成肩上下来,嘻嘻一笑:“吓死人了,我还以为是谁呢。见者有份,也给你一个。”嬴政想接又怕被其他人看见与自己的身份不相称。
  成拘谨地说:“大王哥哥,拿着吧,婉儿刚才还提到你呢。”
  嬴政从婉儿手中接过石榴,仍然拿出大人的姿态说:“宫中什么新鲜水果没有,偏想吃这个,真想吃,让太监宫女去摘不行,万一掉下来摔着咋办?”
  “大王是金肢玉体当然怕摔着,我这么一个小宫女可没有大王那么娇贵,摔死了拉出去扔掉就是。”
  “刚一见面就被你这刀子嘴挖苦一顿,我受的气还不够多吗?白天受丞相训斥,晚上受太后数落,有时——”
  不等嬴政讲下去,婉儿又接上了,“有时还要受你们这些小宫女小太监的气对吗?”
  “婉儿,你不能别说这些话吗?在宫中有太后护着你,谁敢拿你当宫女看待,太后没有公主,视你为掌上明珠,你不是公主胜似公主,有这么优越的位子还不满足,我都嫉妒你呢。”不等嬴政说完,成就插嘴说:“大王哥哥,太后已经答应正式收婉儿为义女,准备让你封她为公主呢。”
  嬴政高兴了,笑道:“我说怎么如此撒野呢,连我这个堂堂大王都不放在眼里,今后宫中就有一位铁嘴公主啦,我也有一位铁嘴妹妹了。”
  婉儿立即撒娇说:“大王再取笑我,永远都不理睬你,更不喊你哥哥。”嬴政嘿嘿一笑,“哪喊我什么,是不是喊我情哥哥?”婉儿羞得脸绯红,扑过去捶着嬴政的背后说:“你坏,你坏,就叫你坏蛋大王,坏蛋哥哥。”
  成打圆场说:“婉儿妹妹是刀子嘴豆腐心,对大王最好啦,时常在太后面前夸赞大王。”
  嬴政似乎想起什么,故意一本正经地说:“成刚才说婉儿提到我,是不是背后说我的坏话?”婉儿立即不高兴地说:“在我们面前你不是大王,只是哥哥,不要像在群臣面前摆出一副人模狗样训人,我讨厌你那副模样。”成怕嬴政不高兴,急忙解释说:“婉儿说好久没有见到大王了,大王一定又被朝政所困抽不出时间同我们一起玩耍。她还说大王太辛苦了,如此年幼就担起这么重的担子,真了不起。”
  嬴政面露喜色,问道:“婉儿,是这样吗,如此说来我错怪你了。”婉儿把小嘴一噘,“哼,你疑心太重,对谁都起疑心,一定是得了君王常患的职业病。”
  嬴政吓了一跳,他知道婉儿的父亲公孙丑是一位名医,曾经给他治过病,以为婉儿也懂点医术,看出他患了什么病呢?忙问道:“婉儿,我这病能治好吗?”
  婉儿一看嬴政严肃的表情,笑了,“我说大王患的这种病不是在身上,而是在心上,没有性命之忧,也不影响健康。”
  嬴政有些糊涂了,“在心上不比在身上更厉害吗?人们常说病人膏肓,不就是疾病进入心里吗?”
  婉儿哈哈大笑,尖着脚点着嬴政的鼻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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