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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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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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了他以李代桃妄图篡秦的阴谋。他自认为那事做得人不知鬼不觉,除了他和赵姬决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赵姬决不会说出来的,那是谁了解他的秘密呢?吕不韦蓦地一惊,莫非是太子嘉,一定是太子嘉怂恿成时胡编乱造歪打正着给蒙对了。吕不韦的心稍稍安稳一些,他不怕成反叛杀进咸阳,他还担心成不敢来呢。尽管事先不能确切知道成反叛,但他多少留了一手,暗中作了兵力布署,令蒙骜暂缓带兵出征,并调派张唐派五万人马到上党待命。还在成军中悄悄安插了一名亲信将领,就是裨将杨端和,必要时令他控制成和桓齿奇。
  吕不韦相信阴沟里翻不了船,凭成与桓齿奇两人不足以成大事,就是再加上赵国的十万兵马也不足为惧。他气恼成这一折腾破坏了他的伟大计划,突然在嬴政面前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他将如何面对嬴政呢?时机不成熟,让嬴政过早地知道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反而不好。
  吕不韦联想到夏太后的死,他估计子伊一定也在暗中加紧活动。常言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防备子伊等王室大臣突然人城中作难,杀他个措手不及。
  “司空马,最近几日,子伊等人有何反应?”“没有任何反应,也许在等时机吧?”吕不韦对司空马的回答很不满意。
  “我要的不是‘也许’,再向上次失误,恐怕文信侯府就被子伊等人一锅端了,我要的是他们每一时每一刻的准确动向。这一段时间你要加倍小心,多调一些人马驻在府中,以防不测,只要子伊等人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报告给我,必要时先斩后奏,一切责任由我担待!”
  吩咐完毕,吕不韦轻蔑一笑,心里道:哼,你们越乱越闹我越高兴,我怕你们不闹呢,我借此机会把嬴氏宗族给杀个一个不剩才合我的心意,到那时再篡改国号,就没有一个人出来反对了!吕不韦忽然觉得成反叛是帮了他的大忙,当务之急是了解一下嬴政对此的反应,下一步才能做出新的布署。
  嬴政听到成反叛的消息,他全然不信,当他面对那份透着刻骨仇恨的讨伐檄文时惊呆了,他不相信上面写的是真的。嬴政一夜未眠,第二天早晨起来饭也没吃,决定请祖母拿主意,他知道这个时候惟一能够给他安慰,并能为他出谋划策指点迷津的人只有祖母华阳太后。
  华阳太后也是一夜未合眼,这些日子老做恶梦,就像孝文王崩驾那个时候类似,她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果然,嬴政与吕不韦面和心不和,矛盾由暗而明,想不到夏太后又突然暴亡,她总感到蹊跷,刚刚安葬好夏太后,又传来成反叛的消息,并且檄文上写明嬴政是吕不韦之子,这是最可怕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华阳太后苦苦思索一夜,也不明白成从哪里知道嬴政是吕不韦之子,她联想到夏太后的死,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在邯郸时听到什么风声,要么是夏太后得到什么凭证。她决定查清此事!华阳太后天还没亮就派两名心腹侍女持她的金牌令到雍城去请赵姬,令她接到令牌立即悄悄随侍女赶回咸阳。
  赵姬也已经得知成反叛,她接到华阳太后的金牌令时当然明白华阳太后的用意,为嬴政身世而来。她早已打定主意,一口咬定是庄襄王之子,对吕不韦也必须这样说,这事只有她一人说了算,查无对证。赵姬明白华阳太后的为人,外柔内刚,平日里和颜悦色,对属下人嘻嘻哈哈,小事糊涂大事清晰,原则问题决不妥胁,如果她知道嬴政不是庄襄王之子,自己命没有了,连儿子也保不住。
  赵姬到达长乐宫时,华阳太后已经等待多时了。
  华阳太后摒退众人,把一份檄文劈头塞到赵姬手里,斥问道:“请你老老实实把嬴政的身份解释清楚,他到底是嬴氏血脉还是吕不韦的儿?”
  赵姬早有心里准备,见华阳太后质问,立即抹着红肿的眼说:“太后也相信成的一派胡言,当我看到这份檄文时哭了整整一天,他无论怎么诅咒吕不韦也不该把我牵扯进去,这不是侮辱臣媳的清白吗?”
  赵姬说着,又嘤嘤哭了起来。
  华阳太后瞪了赵姬一眼,冷冷地说道:“侮你清白!你不与吕不韦做那苟且之事他人怎会无中生有,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政儿对你与吕不韦之事都一直耿耿于怀,不是我从中阻拦,只怕吕不韦早已碎尸万段了。”
  赵姬暗暗心惊,她知道华阳太后所说的事指庄襄王死后与吕不韦之间往来,急忙跪下哭诉道:“太后有所不知,我那样做实出无奈,也是为政儿着想,为大秦国着想。先王中道崩殂,政儿虽被拥立君位,但年幼无知,大权被吕不韦掌握,他以仲父身份要挟臣媳,臣媳不从,他扬言废了政儿,杀死我母子,我为了保佑政儿的王位,只好忍声吞气答应他的非礼要求。臣媳有苦无处诉,只能把泪向心里流,对外笑脸相迎,一人独处时以泪洗面。我时常想,我无论受多大的委屈都不在乎,只要政儿能一天天长大成人继承父业就心满意足了,哪怕政儿也不理解我的苦心,等到政儿加冕后就是去死也问心无愧了。”
  赵姬再也说不下去,呜呜哭了起来。
  华阳太后对赵姬的话半信半疑,想了想,咬咬牙问道:“在邯郸时你与吕不韦有没有苟且之事?”
  华阳太后知道这些话她本来不该问,但又不能不问,这关系到王室宗族血脉。
  赵姬哭喊着指天说道:“先王,你为何一人匆匆归天,撇下我一人在此受苦受屈受辱,只有你最清楚政儿的身世了,现在臣妾浑身是口也说不清,只有以死表明心迹了。”
  赵姬起身就要向廊柱上撞去,华阳太后起身拉住了她,略带内疚的口气说:“这些话我是不该多问,我这样做是为了维护王室尊严,也是为了政儿着想,当政儿看了这份檄文他是多么难过。”赵姬灵机一动,想出一个舍车保帅的主意:“我对吕不韦早已恨之入骨,无奈一个女流之辈奈何不了他,我之所以借口搬到雍城居住,就是为了躲避吕不韦的纠缠。政儿就要举行加冕大典了,可吕不韦仍然牢牢控制着大权,政儿想提升几人分解吕不韦的权势,他却横加干涉,丝毫不愿放权,这对政儿执掌朝政极为不利,以臣媳愚见,可否借此机会铲除吕不韦势力?”华阳太后正要回答,宫女来报,大王来了,华阳太后说道:“让政儿进来咱们娘儿几个商讨一下再定吧。”
  嬴政走进大殿,见母亲也在这里,跑过去跪在地上抱着赵姬的双腿哇地一声哭道:“娘,娘,我到底是谁的儿子?你说,你说——”赵姬一边为嬴政擦眼泪,一边哽咽道:“你当然是先王之子,那檄文所言是胡说八道,是成等人反叛时的一派胡言,他们攻击吕不韦,却连累了我们母子。”嬴政擦干眼泪,站了起来向华阳太后施礼回道:“以祖母之见,应如何处理成叛乱?”华阳太后心中有了数,心平气和地说:“政儿不必惊慌,他们几个人成不了大器的,你也不必难过,更不要相信成的一派胡言,你是先王之子这是人所共知的,否则,你父王怎么会立你为太子,传位于你呢?有你娘在,任何人胡言乱语不足为信。刚才我和你娘正商讨平叛一事,我估计成年幼无知一定是受了他人蛊惑才做出这傻事来。你先修书一封劝他归降,免他一死保留封爵,这样便可化干戈为玉帛,免得兄弟之间自相残杀,给他人与敌国可乘之机。让成归来,我亲自审问他背后指使人是谁,然后重惩!倘若成一意孤行,不听规劝,再派大军剿灭,将他擒来送宗庙前处死,告祭列祖列宗。”
  嬴政认为祖母的建议可行,忽然又问道:“以祖母之见,是何人指使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呢?”“成从赵国归来多次要求伐赵,目的不在伐赵,而是窃取兵权。成还没打出反叛的旗号,赵国就派大军前去声援,这足以表明成可能是受了赵国君臣的怂恿与蛊惑。当然,国内也可能有人暗中唆使,究竟是何人尚需要进一步明察,决不能让元凶漏网。”
  华阳太后又问道:“不知政儿对此事是何看法?”
  “会不会是吕不韦从中作梗呢?他这人一向老谋深算,见我有收回他手中大权之意,暗中派人指使成叛乱,故意散出谣言说是我的父亲,想以此改变我对他的态度,继续让他操纵朝权,他也趁平叛之机重新掌握失去的大权。”华阳太后沉思片刻,点头说道:“政儿分析得有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如果真是吕不韦所为,我认为他操纵的人一定是夏太后,因为桓齿奇是夏太后亲信之人,夏太后突然暴亡也许正是吕不韦杀人灭口所为呢。如果是这样,就表明吕不韦有谋篡之心,必须铲除他!”
  嬴政急忙说道:“我来找祖母就是为此事而来,请祖母明示,如何除去吕不韦?”
  华阳太后忧虑地说:“吕不韦虽然专权,毕竟是有功之臣,如今地位显赫,手握大权,在朝中的势力也遍布各个部门,稍一不慎会比这次平叛还要棘手。除去此人累及太大,可能伤了我朝元老,会影响统一大业的。吕不韦机智过人,在诸侯之间影响大,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相材,纵观朝廷上下没有一人可以取代吕不韦。为了慎重起见,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有谋篡之举外,暂且不要铲除他,只要收回他的兵权,就不怕他闹腾了。对这样的雄才之人,最好能为我所用,只有危及王权根本时才能杀之。”嬴政理解华阳太后的心意,点头说道:“请祖母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华阳太后端详着嬴政,政儿成熟多啦,人也比过去高大了,精明了,只是脸黑黑的、瘦瘦的。嗨,怎么不瘦呢,朝中多舛,千斤重的担子压在他一人身上。
  这时,咸阳宫奏事太监来报,丞相吕不韦有事求见大王。嬴政一愣,“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华阳太后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回去小心应付就是,遇事三思而行,奶奶相信你会处理好这件事的。记住:泰山崩于前面颜色不为之动,这才具有明君的风采!”
  嬴政辞别祖母与母亲回到咸阳宫,吕不韦正等候在那里。嬴政先发制人,直接问道:“仲父一定为平叛之事来此吧!寡人正想听听丞相的意见呢。”吕不韦本想试探一下嬴政的态度,不想被嬴政抢了先,掌握了主动权,以退为进地说:“成与桓齿奇窃兵谋反,侮辱王室之名,累及大王受屈,罪当碎尸万段,全家当诛,孤家决定亲率大军踏平屯留,生擒二人以解大王心头之恨。”
  嬴政一听吕不韦又想带兵平叛,心里道:你哪里是想平叛,不过是借平叛之名重新掌握大权。
  嬴政恭敬地说:“常言说杀鸡焉用宰牛刀,平定这二人怎能劳顿丞相大驾,派其他人就足够了。据寡人得到可靠情报,成是受他人蛊惑才谋反的,咸阳城内存有大量同党,为了防止逆贼狗急跳墙危及王权,寡人想请丞相在都城平叛。”
  吕不韦吃惊地问道:“大王可否查明唆使成谋反之人是谁?”
  “这正是寡人让丞相所做之事,请丞相尽快查明留在咸阳城内成同党,随时奏报寡人,本王将把谋反之人一网打尽!”吕不韦十分失望,他知道嬴政丝毫没有怀疑自己的身世,对檄文内容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想趁此机会与嬴政改善关系的希望破灭了。更令吕不韦失望的是嬴政根本不信任他,他想借平叛之际重新执掌兵权的希望也破灭了。
  吕不韦转念一想,你不是让我查处成的同党吗,哼,我把嬴氏宗族之人都污蔑为成同党,让你尽情地诛连九族吧,看你如何收场!
  嬴政不让吕不韦带兵出征,借故另派他人,迫使吕不韦交出兵权。尽管吕不韦极不情愿,却也不能拒不交出兵权,嬴政有‘平叛’这一最好的借口。
  嬴政望着吕不韦离去时恼怒的表情,暗暗高兴,嘿,没有成叛乱,他还不能这么顺利就从吕不韦手中收回兵权呢。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吕不韦离去不久,李斯走进来报告说:“臣已查明,吕不韦事先知道成有叛乱的动机,他曾在成领兵前一天晚上派亲信司空马潜入夏太后宫中,去干什么不得而知。此外,吕不韦事先也曾派张唐率兵五万抢先抵达上党,其意不明。”
  “现在张唐仍在上党吗?”李斯点点头。
  嬴政心中有了数,又问道:“咸阳内近日有什么动向?”
  李斯知道嬴政指成的党羽,忙答道:“并无什么动向,似乎在观望事态发展,他们也许是以静制动,先看看大王的反应再采取措施吧,望大王早定平叛大计,以免夜长梦多,等久了火烧起来了,再想扑灭就费劲了。”
  “寡人明白,你以后搜罗情报要广泛一些,准确一些,不能只盯着朝中几个显眼的大臣,比如这次成作乱,为什么事先毫无所知呢?还不如吕不韦的私人眼线消息灵活。对各诸侯国也应当如此,有时小人物也能干出意想不到的事。”
  李斯理亏,对嬴政的的训斥连声称是,他想了想说:“臣也注意一些小人物的活动,比如——”李斯说到这里,抬头看看旁边的几位侍从太监,欲言又止。嬴政会意,斥退众人,李斯这才说道:“从文信侯府的内线传出消息,大王身边有吕不韦的眼线。”“怪不得寡人的许多事吕不韦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查出是谁么?寡人要亲手将他凌迟至死!”
  “臣怀疑一人,但还不能最终确定。”
  李斯在嬴政身旁小声嘀咕几句,嬴政勃然大怒:“查,尽快给寡人查个水落石出!”
  昌平君带着王翦、王绾、蒙武、辛胜四人按照嬴政的约定准时来到,嬴政让昌平君派信使携兵符赶到东郡调蒙骜率五万大军阻击庞,又派使臣携带兵简赶往上党,调张唐出兵迎击扈辄,把写好的一份帛书交给王翦说:“寡人命你率十万大军赶赴屯留平叛,大军抵达屯留可先按兵不动,命王绾、蒙武、辛胜三人各领一支人马分散扎营,对屯留构成威慑之势,然后派人将此书送交成,规劝其投降。正如兵法所云: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这次用兵非同寻常与敌国交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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