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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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衙内-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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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乖乖坐地上。倒是有好几次试图溜到卧铺车厢,可惜几次都没有成功,还差点被逮住。

这一路的风尘仆仆,可使丁大力遭了大罪。事后,当费要强问起丁大力这一趟出远门的感想,丁大力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说:“这是一笔财富,等将来我长大做爸爸,我就会教育我的孩子,告诉他,他爸爸小的时候就能够独自一个人坐火车到首都!”

丁大力在中午的时候到了京城,天光虽然很亮,人,却差不多变成了睁眼瞎子。这个年代的京城,出租车是有的,不过就是数量很稀少,大概就几百辆,就这,大多数出租车还停在固定候车点等候乘客。丁大力在火车站兜了一个大圈子,最后也灭了打车的念头,拿出费要强的通信地址,老老实实问路去。

费要强居住在靠近挂由屯的一个小四合院。去费要强家之前,丁大力在附近找了家公共浴室,老老实实去澡堂子里洗了个澡,顺便在澡堂子里把脏衣服也给洗了。出了澡堂子,冷风一吹,不由打了个喷嚏,赶紧地紧了紧衣领子。

丁大力捏着信封一阵好找,忽然一阵眼花,一个吃着冰糖葫芦、扎着羊角辫子的小姑娘,从背影看过去,长得特别像彤彤。

丁大力有些犹豫,彤彤一直是短头发的呀?眼看着小姑娘要转弯进胡同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叫道:“彤彤姐姐……”

前面的小姑娘蓦地回头,一双灵动的眼眸,较之在临海市的那会儿、略显瘦小的两颊。一瞬间,惊喜瞬间出现在她脸上:“力力弟弟……”

果然就是彤彤,丁大力松了一口气,忙跑过去,拉着彤彤的手,问:“你们家就住这儿?费伯伯和李阿姨在不在家?”

彤彤的一对大眼睛注意力全放在丁大力身上的大花袋,听得丁大力这么问,本来挺开心的,这会儿,脸上的神采却忽然黯淡了下去,撅着嘴说:“妈妈在,爸爸就肯定还没回家……”

“哦,你刚放学吧……”丁大力好像第一次认识彤彤,左看右看,以前觉得短头发彤彤也就是清秀与清爽,隔了几个月,小模样似乎出来了,由小见大,长大以后更差不到哪儿去。

说了一会儿话,丁大力注意到了彤彤好像不怎么快乐,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小孩子就是这样,总认为有了弟弟或者妹妹,爸爸妈妈就不疼爱她了。这样的念头,估计要延长好一阵子,外人也没办法可想。所以,丁大力也不在多问,尤其不在彤彤面前提起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净扯着乡下的趣事。奈何,一路上,彤彤始终提不起兴致,让丁大力好一阵子头疼。

第六十八章 丁大力来也

费要强人到了京城,居住条件也下降了好一大截。目前为止,三口之家、加上新添的小宝宝,小四合院里两间各十五平米大小的房间,还没有独立的卫生间。

丁大力跟着彤彤后面,进门的时候,为了给李阿姨一个惊喜,竖起手指头示意彤彤别出声,进了里间之后才忽地钻出脑袋,叫道:“李阿姨,力力来……”

许是丁大力的袭击太多突然,里屋忽然“哇”的一声婴儿啼哭,然后,丁大力就看见了一脸愕然的李阿姨、以及她怀里抱着的小婴孩。

丁大力为自己的冒失有点赧然,放下花袋来到李阿姨面前,“哎呀,是小弟弟啊……”惊喜地说了一句,然后很自然地从李阿姨手里接过正在啼哭的婴孩,嘴里哼着“嗯嗯”的曲调,手臂像是摇篮一样地摇摆,脚下则转着慢节拍的舞步。

婴孩的啼哭声渐渐息了下去,丁大力嘴里的曲子也渐渐不得耳闻。

“呼……李阿姨,小弟弟睡着了……咦,李阿姨,你怎么哭了?”丁大力正说着的时候,却没想到被李阿姨一把拽过去,抱得紧紧的,耳朵里只听见李阿姨“呜呜”的咽声。

产后忧郁症?丁大力的脑海里瞬间冒出了这个念头,想想也是,李阿姨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留守在局促的小四合院,工作调动可能还没着落;丈夫又为了有更高的起点,忙的时候多,闲的时候少;小宝宝正是很会哭的时候,一个不顺心就咧着嘴巴吵个没完……在这样的环境下,心境能够愉快起来才见鬼了呢。

丁大力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顺利的话,一个月后应该能够恢复如常,不顺利的话那就难说了。

李阿姨这一哭,小宝宝又开始哭了起来,然后,本来就把“难受”两个字挂在脸上、眼看着母亲没来由大哭的彤彤,也跟着大哭起来。

天啊,我也是小孩子好不好……

丁大力手忙脚乱,又费了好大一番劲,把小宝宝哄睡过去,这时候,李阿姨和彤彤也哭得差不多了,丁大力就把小宝宝放到小床上,赶紧地把花袋里的毛衣一件一件抖露出来。

“彤彤姐姐,你看,这件毛衣漂不漂亮?”小孩子毕竟还是小孩子,彤彤的注意力果然被纯白如雪的兔毛衣给吸引住了,一把抢过来之后,挂在脖子下面量了又量,又迫不及待地要试穿。

“李阿姨,这件毛衣是我妈妈织给你的。妈妈说,坐月子不注意保暖,很容易落下病根子的,让你一定注意不要受凉。”

李阿姨抹着眼泪说:“力力真是乖孩子……替阿姨谢谢你妈妈。”

“这件是给费伯伯的,”丁大力把另一件大号的放在一边,又拿出一件特小号的,放在小宝宝身上量了量,满意地点头说:“小宝宝的这件稍微有点大,不过正好,可以多穿一年……李阿姨,妈妈说,兔毛衫是最不容易引起过敏的毛织品,给小宝宝穿正合适。”

李阿姨又抱着丁大力哭,这一次却不敢哭的大声,生怕又惊醒了正在沉睡中的儿子。

“力力,你……”李阿姨这才觉着有些不对劲了,往外面瞧了瞧,确定再没有大人,不禁后怕道:“力力,你一个人来京城的?”

“我一个人来才好,不用买火车票。”丁大力嘻嘻一笑,又道:“李阿姨最疼我了,所以,这一次李阿姨生小弟弟,我一定要看看您……我还带了两只甲鱼过来,晚饭的时候力力做给李阿姨吃。”

李阿姨的眼泪特别多,又小哭了一会儿,狠狠亲了丁大力一口,说道:“还是力力最疼你李阿姨……”

“还有费伯伯啊……”丁大力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爸爸对我说过,他在大学里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工作了也一定要好好工作,争取让我和妈妈都住上大房子。我想,费伯伯也是这么想的……”正说着,彤彤已经换好了毛衣,正在左摇右摆,臭美个不停,就加了一句,“对吧?彤彤姐姐……呀,彤彤姐姐,你真漂亮,真像个小仙女!”

彤彤就“咯咯”笑个不停,李阿姨也笑,只不过,笑容里面多带了一点沉思。

丁大力的到来,给了这个小小的家庭足够的温暖与笑声。实际上,李阿姨生完孩子已经半个多月,下床走动根本就不是问题,就是因为心里头抑郁得难受,整天只顾着躺在床上自怜自哀了。而李阿姨越是这样,相应地也影响了费要强对她的态度,于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冷战悄无声息降临在这个家庭。这也就是为什么丁大力初见彤彤的时候、会发现小丫头情绪低落的缘故。

毛衣分配好了之后,丁大力很快就开始忙乎起来。这一回出来,他还特地从求购了两只各一斤左右的母鳖——小叔丁五坡不做这些粗活很久了,好在农村里抓鳖好手也不是只有丁五坡一个人。

李阿姨有点惭愧,这么丁点的小孩子,到她家,还要帮这帮那,就很不好意地说:“力力,你去和彤彤玩吧,这些活就让李阿姨来做。”

丁大力小模样当时就气鼓鼓的,说道:“李阿姨,你不把我当自己人是吧?”

“这孩子,说什么话呢?”李阿姨横了丁大力一眼,又看了看兴高采烈的彤彤,无奈地说道:“那行,你来弄,李阿姨帮你打下手。”

“不用了,彤彤姐姐帮我就行。”

“太好了,我来帮力力弟弟。”彤彤一溜烟就跑出去,丁大力紧跟着也提了装甲鱼的网兜出门,然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似有所思的李阿姨。愣愣地坐了一会儿之后,李阿姨的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彤彤以从未有过的热情接受丁大力的调度,凡是需要的东西,丁大力叫出名字,彤彤就从屋子里拿了,然后带到小院子里。为此,彤彤还认识了好些家庭日常用品的正式名字,比如,圆圆的、用来切菜的,那叫砧板;屋角垫门的青砖其实不叫砖,而是专用来的磨刀的磨刀石;热水壶又叫保温瓶,调羹北方人一律称之为勺子……

初步的忙碌之后,丁大力和彤彤两个小家伙就蹲在小院子里,地上放着水桶、菜刀、砧板、瓷碗、筷子、热水壶、水盆等等,这些都是丁大力宰杀甲鱼要用的,而彤彤却好奇心大发,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有些用不着的东西,她也会从屋里拿出来,用来和丁大力一块儿研究,偶尔还把菜刀拿在手里研究一下,吓得丁大力立刻把菜刀夺下,并吓唬道:“彤彤姐姐,你再拿菜刀,我就躲起来杀甲鱼了哦……”

彤彤也吓坏了,马上发誓不乱动了,丁大力这才拿起菜刀,“噌噌”在磨刀石上磨了两下,示意彤彤拿一根筷子去逗一逗甲鱼。彤彤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畏畏缩缩逗了一下,蓦地只见龟缩壳里的母鳖倏忽之间死死咬住筷子尖上。

彤彤一只手捂着眼睛尖叫,却也相当地勇敢,拿筷子的手就是不松开。丁大力眼明手快,在母鳖伸长脖子咬筷尖儿的时候,左手两根手指头捏住鳖睛,右手菜刀轻轻巧巧一抹,只见一股血渍喷溅而出,母鳖的四肢挣扎更为剧烈。

“彤彤姐姐,甲鱼现在不咬人了。”丁大力晃了晃手里正苦苦挣扎着的母鳖,这时,彤彤正好张开眼睛,注意力马上就被吸引住了,拿着小指头碰了碰,正好甲鱼的爪子好像要抓她一样,立刻又吓得尖叫躲开。

丁大力“咯咯”笑着取消她,彤彤也发现甲鱼被丁大力抓得牢牢的根本就逃脱不了,于是也笑,身子又凑近了一些。

第六十九章 贫嘴老太太

俩小孩子闹得动静实在有点大,隔壁一个老太太开门想瞧瞧发生了什么,结果就看见了丁大力甩着手里的甲鱼作势吓唬彤彤,不由地咂巴着薄薄的嘴唇,说道:“哟,这孩子胆儿特大,乡下来的吧?”

丁大力对老太太笑笑,接着干自己的活,彤彤却是很不乐意,怎么说呢,乡下来的好像有点儿丢份,尽管她本身不觉得这样,可被别人这么认为就觉得不舒服了。然而,这事又没办法反驳,因为老太太没说错,只好撅着嘴,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在想法子该怎么反驳。

“哟,还真让我给猜对了,真是乡下来的……”

“老奶奶,我师父的祖辈在这京城里头给皇帝家做饭那会儿,您老祖宗还在通古斯荒原做野人呐。”说着话,丁大力就把手里的甲鱼扔温开水里,笑嘻嘻看着老太太。

“我的力力弟弟可行了。”彤彤马上骄傲地说。记得当初的时候一家子搬过来,因为说的是带了江南口音的普通话,很是受过一阵子的歧视。而今天丁大力的到来,除了大大的惊喜之外,那一口流利的标准普通话,时不时还夹带了点儿化,又分外给彤彤长脸。

“什么通,什么斯的?这孩子说的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还荒原……哎,孩子,告诉你,奶奶可是汉族!”

“哎哟喂,那就太对不住您了,老奶奶。”

彤彤捂着嘴吃吃笑,老奶奶也讪讪而笑。

丁大力捞起温水里泡了一会儿的甲鱼,先晾着,晾得差不多了,开始拿菜刀刮污皮。

老太太讨了个没趣,看了小会儿就走了,不过,走的时候挺纳闷的,嘴里唠叨着“皇帝家的还吃王八?”

丁大力对着彤彤吐了吐舌头,彤彤回以同样的小儿女态,二小相视而笑。

李阿姨正好出来,见状连忙客气了一句,等到老太太进屋之后,又好气又好笑敲了二小一人一个爆栗。

丁大力嘻嘻哈哈加快了进度,把甲鱼加工好以后,加上作料,开始放在锅子上清炖,然后问清楚了附近的菜场,在李阿姨一再叮嘱之下,带上彤彤一起去买菜。

费要强骑自行车出京师大学校门的时候,时间差不多快要五点了。这段时间,费要强真是够呛,家里添了个儿子,固然让人欣喜,可是,爱人的性子却有了不小的变化,时常无缘无故发脾气,这一点却是让他恼火异常。尽管有的时候,费要强也挺能理解爱人的这种耍性子,可次数多了,终究让人不耐烦。有时候半夜被小孩子吵醒,一边要哄儿子,一边还要忍受爱人的埋怨,每当那个时候,一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邪恶念头总是冲进脑海——离婚!

离婚?哎……

当自行车推进小四合院,费要强抬腕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超过了五点,费要强又开始头疼。“又要忍受她的啰嗦了吧……”费要强摇着头想着,停好了自行车,一个箭步迈入屋子里。

今天的情形有点奇怪,一进屋子就闻到了米饭的香味,话说进京以后,面食吃得多,米饭香却是久违了,大概这事幻觉吧……然后再细细一品,似乎还有其他的香味,像是大饭店里的酒席搬进了屋子里了。

费要强觉得自己还算清醒,不应该出现这种幻觉啊,却见爱人站在里屋门口,正泪盈盈看着他。

“淑莲,你怎么了?”费要强问的时候还是挺窝火的,成天就是哭,不晓得他初到京师大学,就因为父亲说了一句“要靠自己”,结果,光是一个立足,就要耗费他多少的精力。这便罢了,结果怎么地,回到家还要受这份窝囊气?

“老费……”李阿姨忽地抱住费要强,窝在他肩膀上“呜呜”地哭,一边哭还一边说:“老费,对不起……”

费要强这才恍若梦醒,过往种种一齐涌上心头,心酸之下,怜惜亦起,一连追问:“怎么了,淑莲你怎么了?”问的时候也明显带了一种急切以及久违了的关怀。

“哎呀,费伯伯,您回来了……”身后忽然又想起了熟悉、却隔了许久未闻之声。费要强转身一看,丁大力正牵着彤彤的手,满脸地笑吟吟看着他们夫妇二人。

“力力,你个臭小子,要来怎么不写个信过来?”费要强怎么还会不明白爱人发生的转变与丁大力有关,走过去把丁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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