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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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公子-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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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立时和缓,张婉儿深以为然的点头,平静的道:“这话说的是,不管他们从前有什么功劳苦劳,如今都得给我好生呆着,谁若不服,那自己收拾行礼自寻生路吧,我张家也不稀罕养着一群只会吃饭,不去干活的闲人。”

别看张婉儿话说的无情,其实这里几个人都清楚,这也就是大小姐愤怒之下,说的场面话罢了,那些下人家一个个人口众多,可以说都在府上的势力盘根错节,不说当年祖上曾为张家立下功劳,平日就是犯了点小错,主上都抹不开面子责骂。就是如今,谁家没有几个亲戚是主子房中的心腹红人,虽说有些持宠生骄,但没有什么大过错的,还真难他们没有办法,总不能一股脑的都赶出府上,落得个大家清净吧。

可别人没有办法,还顾及着上上下下的脸面,可不代表眼前坐着的小人没有胆量,一声冷笑,张灏沉着脸,淡淡的吩咐道:“王妈妈,这些新来的人家,叫张三家先帮着安置妥当,带来的银两都交给烟翠保管,需要购置什么,写成条子递上来,尽可能的满足大家,不过今后的账目会有几个丫鬟一起监督,若发现谁中饱私囊,那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语气虽然清淡,但里面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听到王管事赶紧应承道:“是,婢子会仔细跟大伙说,可不敢坏了二爷的规矩。”

“那是最好,还有,麻烦你挨家都说说,既然来了,就安心的落户于此,都是为了他们好,难不成咱张家还要亏待大家不成?往后虽不敢说衣食无忧,但起码努力做活,就不愁后代子孙没个出息。谁若阳奉阴违,好吃懒做,别人还顾着他们祖上的脸面,我张灏可不管那些,别说到时不留一点情面,若有敢耍弄心机,背地里煽风点火,做些恶心人之事的,不说处置本人,连带着全家都要跟着受牵连,就算是老祖宗的亲戚,我也敢叫他们一家老少满门处死,最轻的,也是发配到交趾一带,永世不让他们回来。”

斩钉截铁,这番话透着决绝刚烈,森严杀机直往外冒,顿时听得王管事心里如惊涛骇浪,至此可再也不敢小视面前端坐的孩子,暗叹这果然是生在将门里的小煞星,这天生就是杀伐果断,无情难测的将军之才,可笑自己还以为他心肠善良,天真软弱,哪知道,这发作起来,这整个张府的所有主子们,也没一个比他心更狠手更辣的。

绝没有一个人敢置疑张灏话中意思,这都明明白白的,要王管事说给大家听,以张灏的身份,不可能只是虚言恐吓,故作姿态。

因为是这张府不是普通豪门,而是世袭罔替,在沙场上用命挣回来的功勋名门,别说未来的国公爷处置几个下人,就是灭掉附近的村子,只要不涉及谋反,父亲张辅没有犯下致命错误,比如说损兵折将,被敌军杀得大败导致丧权辱国等祸事,那就没人能奈何他,顶多被皇帝一声令下,按朝廷律令受罚,但是人却死不了,为什么,那家中供奉的铁券丹书,可是一道真正的免死金牌。

何况又只是杀几个家里的下人,虽然名声传出去会不好听,但以张府如今的熏天权势,和皇帝的受宠程度,即使是御史台的那帮文人,也奈何不了人家,毕竟只是处理自家奴仆,根本算不上犯法。

烟翠和秋蕊都听得呆了,即使是张婉儿,此时只是不可置信的望着弟弟,至于站在面前的王管事,那就更加不堪了,都细细体味着张灏话中意思,尤其是他提到,‘即使是老祖宗的亲戚,我也敢叫他们一家老少满门处死’,这是何等的威风霸道,可等的不可一世,何等的不留一点情面。

但奇怪的是,却没一个人能升起置疑的想法,为何,谁都心知肚明,别看老祖宗在家里一言九鼎,拥有无上权威,可真叫起真来,那都是虚的,真正的张家,能一言定人生死这般令人胆战心寒权势的,永远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现在的英国公,另一个,就是面前的二爷了。

在这男人至上的社会,尽管孝道大于天,但谁会相信,为了几个所谓的亲戚,老祖宗就会撕破脸皮,跟自己最亲近的孙子最对,谁近谁远,大家都一目了然。

如今这些女人心中唯一期望的,就是真别有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此时不知深浅的跳出来,真正成了二爷立威家中,成了杀鸡儆猴的倒霉鬼了。

满室寂静,再无一人敢出言说话,就是张婉儿乃是张灏的亲姐姐,此时都不敢面对一个,开始行使自己权威的未来张家主人。

第一卷 豪门世家 第020章 路边受辱

对于过来的家人如何安置,张灏并未亲自理会,不说他对于这年代的诸多琐事弄不清楚,即使清楚,过去擅自指手画脚,也只是会徒惹来一些笑话。

十几户人家,上百口人,除了老弱妇孺安排在外宅住下,将近三十位壮年男子,则搭建了些帐篷暂时居住在外头空地上,整个张府用来购置东西的马车牛车,排了一长溜的队伍,才把这些人家和乱七八糟的行礼拖了过来。

此刻整个庄子外围,张三家前前后后,顿时热闹喧嚣一片,各种家具物件,行礼被褥,堆满了整个院子。

好在此处园子的修建时,前主人考虑的格外周到排场,外面两个套院,安置这些家人不成问题。

刚过来的时候,真是大人骂,孩子哭,男人凶婆娘,妇人间互相对骂,乱成了一锅粥,颇有几分当年举家逃难的味道,好好的就被主子撵了出来,从一介城市居民转眼间变成郊区农民,巨大的心里落差,焦虑和不满在人群中滋生,难怪这些人家各个心情不好,以至于因为一点摩擦,就互相开骂。

不过自从王管事板着脸把大伙聚在一处,一字不拉的讲完二爷的话后,人群立刻蔫了,即使在不满此时都老老实实的散去,他们心中很清楚,惹恼了少主子,吃亏的还得是自己,先住在这里一段日子再说,有什么打算等回去慢慢合计。

原先负责庄子安全的八名长随,此时还剩下四人,都是常年习武的精壮汉子,大多跟随国公爷打过仗,当过贴身侍卫,不用别人提醒,自从来了大批家人后,整天提着刀枪棍棒,满院子巡视。

王管事自是成了内宅大管家,马上挑选出在府上有职司的妇人,一起过来拜见大小姐,张婉儿一一客气接待,随口问了下谁愿意留在内宅做个管事,一问之下,自是人人愿意,倒是反让张婉儿颇为头疼,内宅人口单纯,哪能安排如此多的管事。

还是张灏在一边提了醒,张婉儿听后随即同意,这些妇人全都各司原职,或是做了些改动,反正举凡库房,厨房,采买等,如今都有了专人负责,并且立下规矩,每家可以出一位妇人,在内宅寻个差事,月钱为一两银子,家中有女儿的进来当个丫鬟,有儿子的当个小厮,月钱都是几吊钱,做得好往后还会增加。

这下自是人人皆大欢喜,基本家家都有了不错的进项,这几吊钱在这年月,足够一家几口吃喝不愁,何况老婆儿子姑娘齐上阵,这一个月的进项可比在府上时强得多了。

府上因为人口太多,内宅的职位自是僧多粥少,比如丫鬟这等月薪丰厚,体面舒适的一等美差,在堂堂国公府上,各方面可比大户人家的小姐强的多了,甚至连寻常官宦人家的大小姐都远远比不得,就看那吃穿用度,基本比照主子的标准,甚至很多百姓都称呼豪门大丫鬟们为副小姐,由此可见一般,这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体面工作。

就是小厮这等做些喂马,扫地,种花的杂役工种,也是人人争抢,不但将来可能升为长随,管事,书童等职位,最大的好处就是能由主子做主,定期把年纪大了的丫鬟,拉出来配小子,人生大事都不必发愁,可想而知,做名优秀小厮是何等的风光无限。

既然内宅差事如此让人眼热,相应的挑选标准也是格外的严格,可以说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只有那最漂亮,最伶俐,最听话的丫头,才有进入内宅的资格。

最可悲的,就是小厮们的挑选却是只看力气大不大,大多这力气大些的小子,长相都是普普通通,有的更是相貌丑陋,性格也傻大憨粗为主,以至于这内宅高高再上的漂亮丫鬟们,最不乐意最担心的,就是年纪大了,被主子随意指派,成群的拉到院子中,和一群粗俗不堪的小厮,背靠着背,然后一起转身,像个集市牲口一样,被小子们看对眼,然后走上来一个个拉走。

当然,小厮们都是家生子,配对的丫鬟也都样是家生子,有那卖身过来的,主子也不会指派,毕竟人家家里人或许哪一天,就捧着银子过来给亲人赎身呢。

反正这些身为家生子的丫鬟们,即使在年轻貌美,伶俐多才,只要身后家人没有势力,没有及时请示主人家给女儿找个婆家,或者夫人太太知道了也不同意,那即使在心高气傲的姑娘,也得无奈接受被打入凡尘的命运。

都是题外话了,还是回到张家别院的家人们,此时一个个都欢天喜地,因为家家户户都可以送女儿当个丫鬟,还是伺候二爷的美差,就凭此一项举措,天大的不满都瞬间平息,在无人背后说些牢骚,反而人人称颂小姐公子,乃是最仁义的主子。

建造新房子,把各家安顿下来都需要时间,张灏把这些事都交给张三张林等几个年纪大,有经验的家人去管理,内宅又有姐姐带着一群丫鬟坐镇,也无需他在过问,自是乐得轻松自在。

第二天一早,张灏让张栋驾着一辆马车,带着张梁坐在车厢内,朝着几里地外的皇家别院赶去。

一路上,张梁兴奋的东瞅西瞧,这辆马车虽只是一般的代步工具,不是张府专供主子乘坐的华贵马车,但内部装饰同样不凡,整个车体都是上好的木料打造,内里都是用大红色绸缎包裹,座椅上铺的是松软靠垫,就是脚下踩得,都是来自北方庄子过年时孝敬的珍稀皮毛。

“咦,二爷,这还有暗格呢,这难道是用翡翠制成的把手?这得值多少银子?这么大的一块,好家伙。”

“乖乖,这狐狸皮可值钱了,前年冬天,我和爹在山里蹲了三天,才用陷阱捕到一只棕毛狐狸,拿到城里的皮毛铺子去卖,那掌柜的二话没说,就给了俺爹十两银子,乐得俺娘几天都美滋滋的,二爷您看看,这色泽多柔和,不但好看而且棕毛细密柔软,可比那只卖出的狐狸皮好上太多了,最少都能卖个百八十两,够我挣一辈子了。”

张灏微笑看着对面,张梁唠唠叨叨的大惊小怪,不时附和的点点头,忽然说道:“百八十两就满足了?那多没志气,以后好好练习武艺,这几天就得在外宅修个学堂,到时你和张栋一起过去好好读书,多长点本事,今后少爷还得重用你们。”

“放心吧您,二爷,我和哥哥一定用心读书,不会给您丢脸的。”张梁又同往日一样,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膛。

“前面的车子闪开,把路让让,没瞧见这是淇国公家的车子吗?赶紧闪开。”

一声男人的喊声从后面传来,张灏愣了下,只觉得马车速度放缓,并且朝着路边驶去,知道驾车的张栋,已经赶着马儿朝路边避让。

对面的张梁此刻蹭的一下站起,扭身跨过座椅,掀起帘子就闪身而出。

‘淇国公?’想不起来这是哪家,不过张灏也未出声,他知道张栋为人谨慎,不会在外面随意生事,而张梁虽性格冲动,但有哥哥在一边,肯定不敢胡闹。

吱呀的木头车轮声渐渐从后方响起,伴随着凌乱的马蹄声,张灏伸手挑起车厢的竹帘,朝着外面看去。

只见四位穿着劲装的豪奴,骑着高头大马慢悠悠的走过,紧接着后面过来一辆四角盖着帐幔,装饰华贵的马车出现在眼前,只听见里面传出女人的嬉笑声,正好对面帘子也被挑开,露出一男一女两张面孔。

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张灏随手把竹帘放下,短短的一瞬间,只隐隐看到那一男一女长相不俗,年纪也不大。

“咦,这马车的定制是国公府的,邱老四,赶紧问问,这是哪个国公府的车子,车子上坐着的是哪位贵人?可不能失去了礼数。”

张灏不由得皱起眉头,这话虽然客气,但语气却轻浮浪荡,而且口气不小,看来是地位颇高的豪门,这条路一直通往皇家别院,难道也是去拜会汉王的?

“是,少爷,小的这就去问问。”

“我说这位小兄弟,你是哪个府上的下人?兄弟名叫邱四,乃是淇国公府上的管事,不知车里是哪位主子在,还请告知一下,我家少爷还等着回话呢。”

伴随着头前那个男人的说话声,张栋的声音不吭不卑的响起。

“这位邱老哥请了,这是英国公府的车子,车上坐着的,是我家灏二爷。”

“咦,英国公府的灏二爷?难道是那个常年痴呆的傻子?哈哈,邱老四,不用理会了,赶紧走着。”

“是,好了好了,都精神点,加快速度。”

“傻子?爷,那灏二爷是谁呀,您给我们说说呀!”

“呵!你个骚娘们,难道连傻子你都喜欢,成,给爷把肚兜摘了,瞧瞧里面长得什么东西,就说给你听。”

听到这些动静,张灏急忙起身朝前边走去,没等掀开帘子,就听见张栋低声喝道:“闭嘴,不许生事。”

不由得笑了,张灏就是想过来提醒张梁莫要还嘴,这在不知对方底细的情形下,犯不着为了一点小事而招惹是非,何况人家说的不错,虽然难听,但也是事实。

“哥,难道就任由他们辱骂二爷不成?我咽不下这口气。”气呼呼的声音,张灏可以想象出此时的张梁,是个什么愤怒模样。

“一个纨绔子弟而已,张梁你不必放在心上,今后多跟你哥学学,一定要把性子稳下来,不要老是这么冲动。”笑呵呵的掀起布帘,张灏温言说着。

兄弟俩同时回头,张梁气的面色通红,两只眼睛瞪得老大,而张栋手拿着皮鞭,神色惭愧的道:“二爷,都是我性子懦弱,那对方人多势众,要是口角起来,一旦动上手,我们兄弟吃亏不要紧,万一把您伤着,那可就糟了。”

如同被一桶冷水浇在头顶,张梁瞬时冷静下来,背后马上吓出来一身冷汗,此时才明白哥哥的深意,不由得低头认错道:“险些铸成大错,二爷,今后我一定会遇事多考虑下,可不敢在犯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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