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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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传奇- 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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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眼:都是你。不安稳坐车,惹出的这些事来!”顿一顿。又看一眼他胯下与自己坐骑一般毛色的马儿,“偏偏你们兄弟叔侄竟都独爱这一支颜色,真以为玉花骢是易得的么?”

昔日柳青梵动用道门力量搜集天下名驹,终于得到三匹好马:色如乌木的“绝尘”,艳似烈火的“赤电”,还有就是青白斑驳、仿佛天然宝玉纹理的玉花骢。太宁会盟之际,柳青梵将“绝尘”与“赤电“分别赠与冥王风司冥和西陵定王上方雅臣,而那玉花骢则留作自己的坐骑。这三种马的后代也都保存了善驰耐久的优点,只是如美玉之稀有,相较于另两种纯色马匹,毛色、品相和脚力结合完美地玉花骢最是罕见。|打下…载…美少女手|,柳青梵在南雁杨草原多年心血,数十万匹骏马奔腾的草场上,也只培育出两对各方面皆为上品的玉花骢。其中两匹仍留作自己坐骑,另一对则进呈天嘉帝。此刻风涪厨坐下虽不如柳青梵所乘神骏,却也是仅次于其的好马,当年向天嘉帝千求万恳才讨来的。听到青梵这么说,少年不由扮了个鬼脸:“谁让太傅一应所有,都是天下至宝?是宝贝,又不肯给人,当然就招来眼红了。”

青梵闻言顿时好笑:“难道我的东西好,别人想要,就得给人了不成?”

“当然是!”理所当然的干脆回答引得周围同乘了马的风渤文、风沐霖一齐好岢凑近,柳青梵也挑一挑眉,却听风涪厨继续道,“不过眼红的真正理由不是太傅不肯将好东西给人 。。,而是偏心地只给一个人,让别人看着想着。却一辈子得不着——这实在太过分了!”

见少年眼光中狡黠,青梵却只管顺着他话头笑道:“这又是说什么?我偏心给谁了,又怎么叫别人得不着眼红?”

“太傅当然是偏心父皇了…什么好地、有趣地、有用的,都先留着父皇的一份,却不会再想着别人。而父皇接了太傅给的东西,也必定是至珍至重地收妥,别说用作赏赐,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转赠他人的,当然是一辈子别想得着喽!”风涪厨伸手拂一拂坐骑长长地鬃毛。“就连我这石头,都是第三代、第四代的马驹了,御马监相似的花色聚成了一大群,当初父皇都还不肯赐呢!差点就想放弃,转求绝尘身后的那些小马去。”

明显得了便宜卖乖地话,顿时招来风沐霖在少年头顶上响亮的一鞭:“算了吧!明明就是看上了马,却反复驯不服。所以才差点想要放弃地呢。“咪咪笑着,风沐霖稳稳坐在通体纯黑地骏马背上,满意看到风涪厨迅速涨红的面孔,“父皇不肯赐马是为了保护你,不让你能将它偷牵出马场,以防万一你脾气上来做傻事闯出大祸。”

“那也就是驯马而已,能闯什么大祸……”

直觉反驳,风涪厨语声却越说越低,显得理不直气不壮。看少年脸色,风沐霖心中突生好奇。驱马凑近一步:“七弟,难*……”真有故事?

“没有——”两个字出口,风涪厨心中暗叹不好,果然不止风沐霖,连风渤文都一起凑过来,含笑地眼神里大有刑讯逼供的意味。胡乱躲闪过兄长们视线,抬眼,风涪厨却顿时直直望进另一双温和而深沉地安详黑眸里——

“渤文、沐霖,不用再逼问。涪厨只是和你们父皇当年一样。争强好胜,不带任何人陪伴就溜进马场,想要去驯服最彪悍的马王。”

见风渤文风沐霖闻声一齐转头,脸上满是惊讶不可思议,风涪厨却是一怔之后便略松一口气,心知猜中。青梵不由扬起嘴角。“怎么,你们不相信?你们那英明神武、一贯老成稳重的父皇,七八岁的时候,也有的就是淘气任性,半点不让人省心!”瞥一眼死死瞪住自己的两人,“不会吧”三个大字明明白白写在脸上。青梵忍不住更深地笑起来:“真的。不说笑”在那个年纪,你们父皇可比你们几个加在一起都更难缠……打定了主意。比茂松还能折腾人。面面相觑,眼看着青梵眉目含笑,温和中尽是鼓励之意,风渤文、风沐霖、风涪厨都是心痒难耐,但谁也不敢为一时好奇,就公然动问天嘉帝童年时隐私旧事。不想一边车上,班忆怀里坐着的秋原茂松听到自己名字,再注意到整句内容却是不乐意了。身子一扭,大声嚷道:“爷爷胡说,茂松才不难缠……松儿从来不折腾人的!”

听到这一句抗议,众人都是忍俊不禁,青梵更哈哈大笑起来。下了马还回到车上,从班忆手里接过茂松抱着,目光却是在风涪厨兄弟三人脸上来回扫过,神情间慢慢渗透出回忆的温柔和安详:“是啊,从来没带过那么难缠闹心地孩子……好胜心奇强,胆子岢大,不过被人一句话刺激,一个不留神就敢一个人溜到马场,腿短得连马镫都还够不到,就想也不想爬上去骑!又不会驾驭,逼得马发疯似的在场里狂奔,马鞍也被震得滑到一边,全身只靠两只手死拽住缰绳,直把人魂灵都吓得一齐飞*……”

平静温柔的低语,却不掩内容的惊心动魄。兄弟三人似有不安地彼此对视几眼,就连依着车厢门的风清朗脸都有些发白,然而青梵却是兀自低喃,怀中秋原茂松抬头紧盯住他双眼,口里竟也不发出一声。……还以为会害怕骑马,至少一年半载不会再接近马场,结果第二天就非闹着要继续练。好容易到了马场,骑上马背,却全身僵硬一动不动,仔细听,连牙关都在响个不停……多少次叫回去,怎么也不肯;自己说要一个人练习,手上却揪紧了人衣角不放——一会儿一个主意,根本没人猜得透那孩子到底想要干什么……不过。虽然缠人缠得紧,却一点不让人讨厌,谁都喜欢聪明孩子跟在身*……”

“真的?”

“不会吧!”

“一定是在骗*……”

听到大堂里又是一阵喧哗,毗陵县城里最大一家客栈“至如归”地老板习惯性地抬头,视线一转,瞥见大堂里一群年轻人簇拥着一位怀抱幼儿的老者,七嘴八舌好不热闹。目光触到这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早成习惯滑到舌尖地吆喝问讯顿时咽回肚里。老板低了头,伸手抓过柜台上算盘。指下噼里啪啦一串大响,心思却是难得的没有将算盘与账本上数目合拍。

这一群客*……”是今天傍晚申时左右投的店,由队伍打头一个发色暗红、身板极高大的草原男子开口,一张嘴就问了上房,更丢出大锭的金子要包了客栈。毗陵县紧靠京城,是承安向东的门户,行来过往地达官贵人、士绅商贾巨富无数。更有大量商队常年往来。因此毗陵县的县城虽不大,县城中客栈旅舍却多,而客栈旅舍的老板也多见识广博。看这连车带马一行近四十个人的队伍,打扮非官非商,说是居家徙居乔迁,却无甚女眷,说是江湖人行走办事,却有老有小,最幼分明只三四岁年纪,一直都被抱在手上赖着不肯下地自己行走。而细看一群人穿戴。材质绣工皆是不俗,更兼出手大方,做事情讲究分寸:虽有言包下客栈一晚,却只要求拦了其后入住的客人,对原本住在店中的客人都无意骚扰。除了占用大堂,一顿晚饭再上闲聊,吃了几个时辰都似还没有个尽头,倒也不失为难得地主顾……

想到这里,老板再次抬起头。习惯性就要招呼跑堂地伙计,却在看到伙计一个眼色便颠颠儿地跑来时突然泄气:他寻思想着客人晚饭后闲聊说嘴,必要喝茶,便想吩咐去烧水。然而下一刻便猛然想起,来时这群客人曾说过,只借炉灶使用。饮食方面一概不须费心,不用说喝的茶,就连泡茶用地水都是装了水囊随身带着。向那发现白殷勤一场而露出讪讪之色的伙计颔首安抚,老板目光转动,心思却还是在大堂一群人身上转悠。突然耳朵里飘进一声“老师”,那老板却是当即恍然。暗中直叫自己傻瓜:西云大陆。除了学子们读书拜师,就只有曾经主持过会试的考官能够被人称为“老师”了。眼看那抱了孙儿的老者年纪在五六十许。通身上下虽然简单无华,处在一群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哥儿当中却居有威严气度,众星拱月,那些年轻人倒似是专程为衬托他而来……这样气质的人,身边围了这一大群奴婢从人,饮食又这般讲究,还有年轻人赶着叫“老师”说笑,分明是京城才升迁的官老爷,回家接了孙子上来讨天嘉帝陛下绯樱花朝赏赐祈福的——

今年是大周开国三十五周年,夏花朝转眼即到,大庆地气氛已经非常浓厚。朝廷明旨,鼓励和支持民间以各种各样形式共祝国庆。擎云宫也准备了一系列与民同乐的庆典活动,其中一项就是国庆正日太阿神宫的祈福仪式后,天嘉帝要将由宫中自皇后以下所有内命妇、公主、郡主制作,又经过最高祭司祝福过的荷包,赐予那一日到神宫前观礼叩拜的十岁以下孩童。据说,那些最得天嘉帝看重的臣子,家中幼儿这一天也会蒙赐内府特制的金鱼荷包。而一些奉旨进京述职,并参与国庆大典的外官,往往就会特意携了儿孙同行,目的便是要向天嘉帝恳求这一个天大地荣耀。

这样想着,老板心中越发安定,更少了催问他们熄灯就寝的兴致。却听其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猛地嚷起来:“*……老师,*……父亲他真的这么说了?!”——“太老师”,只有恪守师生门户关系的学院和官场才会出现这样辈分的称呼。到这里,老板完全确定了大堂上一群人身份,拾过先前撇开地算盘账本,一笔笔重新细致核对过来。下载……美少女

而客栈大堂中央,柳青梵微微斜过眼,看着惊觉一时忘形的风涪厨脸上慢慢升起的红,对少年表露出罕见地羞涩深感有趣之外。心中更是一片异常的柔和。

从午后偶然提起风司冥幼年情景,大半天来,众人的话题中心就再没有从这上面移开。而从一开始顺水推船地得听且听,到间或一句两句旁敲侧击,再到穷追猛打、不说清楚绝不放过地刨根问底,年轻人的热情一路高涨;原来那些顾忌、规矩统统抛到脑后,头脑里唯一想地,就是尽可能满足那陡然间大盛的好奇

出生在太平一统的大周天下,从小沐浴着天嘉帝耀目光辉。风渤文、风沐霖、风涪厨、风清朗、秋原茂松……这些孩子,从来不可能想到,也从来不可能去想象,天赐嘉佑、君临大陆地皇帝陛下,其实和他们一样有过跌跌撞撞的童蒙幼学。

天真、单纯、任性、糊涂,纵然是一统大陆、被世人奉为“西蒙斯提”——“在人间的神王”,孩提时代的风司冥。也一样会哭会闹,会淘气会犯错,会做傻事,会去纠缠在许多人看来完全不是问题的问题,会提出无数“为什么”,然后又自己给出只能用“可笑”两个字来形容的回答。

朝花夕拾,擎云宫、秋肃殿、清心苑……五十年,点点滴滴,一时唤起。

每一段记忆中景象苏醒,都会招来身周围年幼孩子一阵大呼大叫。而已经知晓人事、为夫为父的青年则是怀抱着对父亲地衷心崇拜。极力掩饰吃惊和闷笑。但那一副刻意端出的庄严表情,与身子控制不住的摇晃颤抖,却令随侍在周围的一群奴仆侍卫在本身对君王幼年故事惊岢好笑的同时,更多了一重忍俊不禁。

“听老师今天说,才知道父亲原来是这么的、这么的……”

想了半天,风渤文终于没找到合适的词语,转头看一眼两个弟弟,却见风沐霜风涪厨早已伏到桌上,手臂挡住了面容。但一耸一耸的肩膀却分明显出忍笑的事实。周围地侍从们也都是一个个要笑不笑忍得辛苦,只有窝在柳青梵两侧的风清朗和秋原茂松扬着红红的脸庞,笑得开怀又大方。无奈叹一声,抬起头,嘴角却是不受控制地不断上扬:“如果不是老师,不管谁*……”都没有办法相信。”

“都是真实的事情。那个时候。司冥,你们的父亲,*……”

思绪兀自沉浸在回忆中,柳青梵语声略顿,但随即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抬头,看一眼周围众人投来的目光。忡怔片刻。青梵终于忍不住轻笑摇头。轻叹一声,随手将半滑出自己怀中的秋原茂松重新抱好。动作间对上孩子那一双亮晶丽的眼,“不么,松儿?”

“不——松儿要听爷爷讲故事!”

秋原茂松扬起一张笑脸干脆地说道,但随即就是一个大大地呵欠打出。青梵顿时微笑,伸手拍一拍孩子红红的脸颊,“故事以后再听。累了一天,现在天晚了,差不多是时间上床睡觉。”转头看向脸上纷纷流露出遗憾不展足神色的众人,“你们也都去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是。”众人立即正色,应答一声随即各自回房。看着风清朗和秋原茂松入睡——到底是孩子,又听又笑兴奋了一路,两人几乎是才躺上床就立刻睡着——柳青梵这才轻舒了一口气。悄声退出房间,关门,慢慢走到自己那间上房门口,少年身影投入眼窜,青梵不觉扬起嘴角:“涪厨。”见少年静静站在门口,不言也不动,青梵抿一抿唇,随后又勾起一个微笑,“别傻站在这里,进来说话吧。”

“*……不用。”急急瓣一句,风涪厨随即低头,跟着他转身,却并不抬步,“太傅,我只是……”

似从牙缝里挤出的低语几不可闻,瞥一眼少年神情,青梵笑一笑伸手扶上他肩膀,稍稍使力:“就像我对渤文说的,都是真实的事情,发生在五十年前。”感觉到掌下少年身体地轻颤,转过来的目光却渐渐透出清明,“懂了?”青梵心头升起一丝欣慰,又用力按一按随后放手。走进房间,转身,双手将房门敞开,这才向风涪厨微微含笑,“现在。进来陪我喝一杯茶?”

看着少年恭恭敬敬行礼告辞,轻声步出房间并将房门小心闭合,柳青梵深深吸一口气,合上眼,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

不一样地脾气性格、环境经历,却是同样的美质良材……都能从一句话里就体会到自己真正的心意,也都懂得如何从一点一滴学习。

玉不琢,不成器。没有生而完美地人,真正带来天与地差别地。是个人向着完美不懈的修养和追求,以*……”必要地时间。

领会了这一点离开的孩子,会重新审视自己的世界,从这一刻开始,思考并最终寻找到他正确地道路。

不负自己辛苦这半天。

嘴角勾起,睁开眼,捉过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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