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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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 第1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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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向也不客气,更不浪费,风卷残云,将桌上的吃食一扫而空,也不会办公室了,在改委各个院子,悠闲地转悠着。
  他生怕回到办公室,又遇上各路神仙来敲边鼓,转悠了个把钟头,堪堪到会议召开还余二十分钟,才向二号会议室行去。
  他到时,人头已经不少了,今次讨论的业务,基本是宏观司的事,到来的俱是宏观司的干部,正处级以上,除了慕雪妃外出任务,全都到齐了。
  除此外,谢辉煌,彦波涛也已到了,说了些场面话,散了几支烟,就各自归座。
  又几分钟,方慕侠在秘书张俊的陪同下到了,和他赶个前后脚的还有改委副主任谢红旗,陪同的是秘书张无忌,和一位方面大耳的中年人,正是改委第一副秘书长萧虎臣。
  改委秘书长由主持改委日常的博广副主任兼任,第一秘书长实际上主持着体改委办公厅的常务工作,是副部级干部,平素也列席改委班子会议,对口服务国光同志在改委的工作。
  换句话说,萧虎臣就是国光同志在改委的大管家、耳报神。
  他的列席,便代表了国光同志在关注这次会议,关注小小的京城公安口财税改革的最终论断。
  人到齐了,时间一到,列席中央的方慕侠,咳嗽一声道,“同志们,今天聚在这里,主要是讨论京城市公安口财税改革试点推行三个月来的成果,以及要不要批准公安口财税改革的全面推进,时间挺紧,待会儿,我和红旗主任,虎臣秘书长都还有任务,同志们抓紧时间讨论。”
  方慕侠在改委位份,尚在谢红旗之下,可今次讨论的是他辖下宏观司的分管任务,自然由他主持会议,谢主任只是代表改委班子列席。
  自家老板都开口了,总不能让场面冷却,彦波涛抢先发言,“尊敬的红旗主任,慕侠委员,虎臣秘书长,我先来谈谈自己的观点,本来这不是我分内的工作,本无权置喙,但最近我在宏观司的时间挺长,上上下下也很了解,简直京城市公安口的财税改革,也是我辅助慕侠委员在跟进,对那边的情况,也算有一些了解,所以,我认为我是有发言权的。”
  “综合说来,西城公安分局的试点办得不错,短短三个月,财政出现了超额盈余,完全不需要市委财政再行拨款,就凭这一点,我认为财税改革也该推行下去。可能有同志说,堂堂警务单位,若是一心向钱看,如何承担人民卫士的职责。可别忘了,西城分局所得的财政盈余,可不是靠坑陷老百姓得来的,都是打击鸡鸣狗盗,狠抓黄赌毒,剿获的贼赃。来路堂堂正正。”
  “另一方面,有了利益的推动,西城分局的干警工作热情极高,听说有民警主动要求加班,为抓犯罪分子,彻夜不眠,宵衣旰食,虽然出发点或许功利了一些,但最终效果,还是有力的打击了犯罪,维护了社会安宁。”
  “归而总之,既有经济效益,又有社会效益,此项改革可谓两全奇美,如此善政,我实在找不到不推行下去的理由。”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上眼药
  
  方慕侠点点头,冲彦波涛笑笑,说道,“波涛同志的观点有些过于乐观,只看到成绩,没谈到缺点,哪位同志来谈谈财税改革的缺点和不足嘛。”
  高级领导无不深得领导艺术三味,最关键的便是绝不轻易表态,谁都看出来方慕侠对彦波涛的欣赏,谁都知道彦波涛是方慕侠的腹心,彦波涛方才的发言,也必然代表着方慕侠的态度。
  但方慕侠绝不出口附和,反倒略有批评,好似他不赞同彦波涛意见一般。
  薛向无动于衷,虽微阖双目,却清晰地察觉到不少人的眼睛在他脸上扫描,显然,认为改由他放这一炮。
  薛向却十分清楚,自有人抢着放这一炮。
  果然,念头未落,谢辉煌方言了,“红旗主任,慕侠委员,虎臣秘书长,方才波涛同志讲得很好,几乎将好的方面讲透了,那我就按照慕侠委员的意见,讲讲不好的方面。当然,这些也都是我通过身边同志的亲身经历了解到的。可能有同志们不知道,前两天,薛向同志亲自下到西城分局调研,作了个微服私访,具体细节我就不讲了,就说最后结果。结果是薛向同志被当作犯罪嫌疑人抓起来了,为此,京城市委处置了此次事件的直接责任人,我想从这个角度讲,税改后的西城分局也不全是正面形象吧。”
  谢辉煌自然要发言,无形中,他和彦波涛在宏观司已经形成了争竞和对抗,在如此场合,彦波涛表演完,若无他谢某人的身影,岂不是自认下风。
  所以,不管有没有要说的,谢辉煌都得挺身而出。
  恰好方慕侠限定了发言内容,只能讲不好的方面,谢辉煌自然得完成命题作文。
  作为权术高手,虽然命题作为,限制多多,他却愣生生在螺蛳壳里作了道场。
  他这番发言看似简单,无味,拿薛向的一次遭遇,剑指西城分局,实则是将薛向架上了火炉。
  谢辉煌当知满场多是赞同税改的,无形中,说西城分局不好,就自然被等同于反对税改。
  他将薛向的亲身经历拿出来作为西城分局的负面案例,无疑,是在引导众人对薛向的恶感。
  很容易,众人就会想,你薛向去视察工作,好端端去报什么案,弄什么玄虚,莫非是故意没事搞事,就为否决税改,显出你的能耐?
  薛向心中冷笑,慨然接茬,“我赞成辉煌司长的意见,西城分局的税改,换句话说,就是一切为了钱,一切向前看。现在西城分局除了和经济挂钩的案件,别的案件已经基本不理了,这点我是深有体会。若是只抓钱,还要西城分局做什么,不如改建西城税务局就是。西城分局本身就是服务机构,不以盈利为目的,也不能以盈利为目的,若是凡事皆以利益为先导,破案、办案不以公理为依据,不以法律为准绳,这样的警务单位要之何用……”
  薛向说得正气凛然,满座众人各样心肠。
  多以为这位薛司长简直就是一根筋,完全不同时务,明知道上级领导有意通过税费改革,还要大唱反调,这不是打领导脸么?
  彦波涛双眼微眯,心中冷笑,“这位太子爷到底还是满身的傲气,老子正说反说,明里暗里都暗示了好几回,这人嘴上答应得真好,真到关键时刻,却是非撞南墙不可,撞吧撞吧,撞得头破血流才好,只有这样,你才会知道太子爷的身份在中枢机关到底值得几斤几两。”
  曹阳更是激动满面通红,一对眼珠子几乎要掉出眶外,他在海天受过薛向的奇耻大辱,如今,几乎沦为宏观司的笑柄,心中火气正无处发泄。
  如今,碰巧遇到薛向不知死活地跟领导顶牛,自是眼巴巴看见薛向被狠狠顶在墙上,摔死才好。
  谢辉煌强忍着笑意,抱起茶杯,不住浅嗫,心中叹道,“到底还是年轻,三两句为国为民一扇呼,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以为自己是屈原、文天祥,真理就在自己掌中,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这下好了,我看你折腾到泥里去了。”
  正暗自得意,谢辉煌忽觉耳朵被刺扎了一下,薛向变了词腔,“……说实话,在我亲见了这一幕幕后,西城分局的所谓税改试点,已经快成了资本家的剥削利器了,但我还是犹豫不决,难以下定决心,因为我知道到处的财税都紧张,领导同志解决财政困难的决心有多迫切,正是想着紧跟领导思路走,不给领导添麻烦,我一直处在狂躁的焦虑。”
  “直到昨天下午,辉煌主任一个电话,招我去了他的办公室。和辉煌主任一番谈心后,我彻底羞愧了,辉煌主任的教诲,我永生难忘。‘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辉煌主任送我的八个大字,已经被我送去糊表,装帧起来,将来挂在办公室,以作箴言,时时警示于我。”
  “我得了辉煌主任的指示,便和京城市委办公厅刑秘书长通了电话,传达了辉煌主任的意见,那边回复说,会讨论整改,开会之前,刑秘书长给我来了电话,说经过调查取证,西城分局领导系统存在严重的腐蚀问题,请求改委撤销西城分局的税改试点!”
  薛向说完,全场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庞大的信息量,几乎要挤爆无数颗聪明睿智的脑袋。
  方慕侠铁青着一张脸冲身后安坐笔录的秘书张俊挥了挥手,后者急急奔向电话机,挂了电话,奔赴方慕侠身边,耳语几句,方委员的黑脸更黑了。
  方委员又向身边的谢红旗,萧虎臣耳语几句,两位大佬俱现出一脸便秘状。
  最惊恐的当属谢辉煌,他简直惊呆了,完全不知道这其中的戏法是怎么变的了。
  明明是他给薛向下眼药,怎么到最后所有的眼药全给自己上上了,一点无有糟践。
  “谢辉煌同志,你还坐得住,难道你不觉得你改给我一个解释么?”
  方慕侠拍案而起。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实力为尊
  
  刹那之间,谢辉煌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张了张嘴,想要讲话,却发不出声来。
  他的确说不出什么,难道要说薛向在胡说,自己根本没下过什么指示,可他确实打电话招来薛向,鼓舞一番,给这家伙拱火。
  甚至,演到情动处,还挥笔留墨,写下了“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几笔字,被薛向珍而重之地收藏。
  当时,他哪里想得到会有此刻,会想到薛向竟是这般心机,会想到留自己的墨宝做文章。
  此刻,谢辉煌若说薛向是胡编,那所谓“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又该如何解释?
  彦波涛恨声道,“辉煌同志,我得批评你几句,同志之间,有什么意见不能当面提,非要在背后磨磨唧唧说这些,这不是挑逗同志斗同志么?我就想问一句,在你眼里,到底谁是大雪,谁是青松?”
  他知晓,昨日定是在自己走后,谢辉煌寻得薛向,说了这番话。
  他心想,“姓谢的不就是让薛向不跟自己走,不听自己话么,好嘛,真挺能比喻,我堂堂彦某人,倒成了反面典型,成了压青松的恶雪了,既然担了恶名,那我就恶给你看。”
  本来,他就对谢辉煌有意见,如今抓住机会,自然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
  受了暗算,谢辉煌本憋屈到极点,彦波涛这么一激,他火气反倒上来了,“彦波涛同志,我怎么挑逗同志都同志了,我写一句箴言,送给同志,有什么不对,你不要刻意引申,再就是,西城分局的这次财税改革,本就存在很大的漏洞,薛向同志说得不错,这种一切向前看的改革若不掐死在萌芽状态,会出大问题的,现在好了,京城市委自查自纠,自己调出大问题了,这不是对这次财税改革最好的否定么?”
  事已至此,反咬薛向,只会落了下乘,只有横下心来,死挺薛向到底,这个层次,最忌首鼠两端。
  彦波涛大怒,还待反唇相讥,谢红旗抱着茶杯站起身来,说道,“老方,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一起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国光同志等急了,是会骂人的。”说着,便自朝外行去。
  方慕侠怔了怔,恨恨瞪了谢辉煌一眼,抱起笔记本,连茶杯也不要了,气冲冲行出门去。
  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未坐热,张无忌寻上门来,进门就比出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好几层楼那么高,我还当你老弟初入机关大院,玩不转里面的弯弯绕,哪知道您才是真身,不知不觉便把老谢给绕进去了,服了,彻底服了!”
  今次会上的袖里乾坤,虽然精妙,到底漏了行迹,瞒不过聪明人,张无忌显然是聪明人,谢辉煌给薛向上眼药,薛向反给谢辉煌上眼药,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薛向摆摆手,道,“哪有那么玄乎,我就是服从领导命令,安心本职工作,跑腿办事而已,你想多了。”
  有些事做的,但说不得。
  张无忌轻轻打自己嘴一下,笑道,“我多嘴了不是,不管你老弟这戏法是怎么变的,有一点我希望是不变的,那就是咱哥俩的感情。红旗主任那边,你完全可以放心,他老人家肚量大得很,不会计较这些鸡毛蒜皮,倒是你们的方委员会不会挂怀,我就不敢作保了,你老弟且得注意才是。”
  薛向的不安分,张无忌岂能不膈应,可这人本事太大,与其为敌,不如小心接纳,况且,二者没有根本利益冲突,张无忌自乐得交好这位太子爷,只要这位不触碰他的根本利益。
  薛向的办公室,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宏观司权力运行中心的重要一环,人气很旺。
  张无忌方去不久,彦波涛踩着鼓点一般,踏了进来,进门便埋怨道,“薛司,你不够意思,亏我还怕你会上吃亏,提前跟你打报告,现在看来你耳报神多得很,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好了,言尽于此,告辞,不送!”说着,转身朝外行去。
  这矫情劲儿,看得薛向险些笑喷出来,赶忙上去,将他拉住,笑道,“波涛主任,你说这话,那我这罪过可就大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老兄的情意,我始终铭记,这宏观司,除了你老兄,还有谁惦记我呀。”
  彦波涛本就是来探口风的,口风没探着,如何跟去,顺势就坐了下来,气道,“那你老弟还抽冷子给我来这一下,不是说好了,别唱反调,怎么到了,你这反调唱得震天响,把我都打闷了,我可是在慕侠委员面前拍着胸脯替你作保,你反手来这一下,这不是叫我没法儿做人么?”
  薛向心中冷笑,“怕是会上,憋着看我笑话的,也有你彦某人。”嘴上却道,“事发突然,我也是会前得到的消息,谢司长是我的上级,他的指示,我得落实,哪里知道谢司长的威风这般大,我方他的指示传达过去,那边立时就抓紧落到了实处。”
  彦波涛道,“谢司长几斤几两,这些年下来,我很清楚,我怕是他故意叫你打电话,乃是看重你老弟的路子,想狐假虎威,老弟,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彦波涛压根儿不相信谢辉煌会跳出来反对方慕侠等人,今天的乌龙肯定是薛向的手段,只不过,这会儿为了套话,他就故意顺着薛向的话说。
  今次,上演的一幕,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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