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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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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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朱龙是地痞流氓,我看你更想活土匪!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打完,还招呼社员把治安队员们像捆粽子似地,捆成一团,扔了出去,老子还在边上,你就敢这样干,简直是无法无天啊”邓家有心中腹诽,嘴上却还不断地敷衍。虽然他知道薛向决不敢像对付朱龙等一干保安队员那般,对付自己。可他现在是孤家寡人,又怕薛向诡计多端,一个应对不善,说不得就得吃大亏。
  薛向边拉着邓家有攀着半点也不存在的交情,边冲秦穷打眼色,要他们赶紧撤。哪知道秦穷会意,正准备动身,领队收拾朱龙一伙儿的彭春急速奔了回来。彭春来速甚急,跑得半片衣衫都歪到了一边,近得前来,拉过薛向,避开邓家有,气未喘匀,便急道:“大队长不好了,公安来了,是县里的,来了三辆吉普和一辆大卡,定是来生事的呀,您快拿个主意吧。”
  薛向闻言,脸色骤变,忽然觉得整件事好似一环套着一环,圈套里裹着圈套。怎么蔡高礼刚挑起事儿,社里就得了消息,且蔡高智第一时间就派下人来?这会儿,社里的没应付走,居然跳过了区里的派出所,直接由县里下了公安?
  薛向感觉就像置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风暴骤起,一个浪头接一个浪头,打个没完,逼得自己简直快要无法喘息。好在薛向是个矛盾综合体,遇强愈强,神伤片刻,便开动脑筋,搜寻着应对之法。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不管是蔡高智还是县里的某人,显然是见死了人,拿住了由头,要寻自己晦气,眼下,当务之急是得和九黎村的对好说词。”思忖已定,当下,薛向便招呼彭春去牵绊邓家有,他则出声唤住正欲离开的秦穷。
  薛向奔到秦穷身前,急道:“秦队长,一时半会儿,你们怕是走不了了,县里的公安来了!我长话短说,毕竟死了人,从理法上,公家是有权过问的。现下当务之急,你我两家一定要对好说词。我这边是没问题的,就看你那边了。你们拿来的一应农具,我马上招呼社员搬回家,你看如何?”
  秦穷当了二十多年九黎村的大队长,虽是老党员,知道服从组织纪律,可乡土观念更重,更注重社员利益,自然也不愿意公安掺和。若是今天公安搅合进来,不知道的准以为是九黎村没种,干不过人家靠山屯,请了帮手,这个脸他可丢不起。
  当下,秦穷一拍大腿,激道:“薛主任,你尽管放心,若是我这边漏了,我把这颗脑袋输给你当夜壶。”
  薛向闻言一笑,却没功夫赞他义气,和他握握手,便转身去招呼李拥军,安排社员们收拢九黎村的农具。两边的当家人都谈妥了,收束农具的速度自是惊人。轰鸣的发动机声刚传来,满场莫说农具,就是带棱角的石头、土块儿也寻不见一块。
  邓家有见本该你死我活的两拨人竟联起手来,当着他这个公社副主任的面,收敛凶器,伪造现场,气得脑仁儿生疼,想上前喝叱,却又被身长力壮的彭春拉着,动弹不得。
  这彭春拉着邓家有,便满脸堆笑,开始汇报他们小队的生产情况,各种数据报了一堆,恨不得连每家有几只耗子,耗子公有几只,母有几只,也一并拉出来说了,听得邓家有直翻白眼,却又挣脱不开。
  “嘟嘟嘟……”,当先打头的是一辆青灰色的吉普,车的成色很新,疲倦的午后阳光洒在上面,青光乍现。那生着光辉的吉普驶上打谷场,便停了下来,忽而,左边的车门打开了,踏出一人,竟是凛凛一躯的蔡高智。蔡高智出得车来,却不向打谷场行来,而是惶急奔至右边的车门,弯下腰,拧开门。那车门中步出一位身着湛蓝军服,身材高大的中年来。
  不一会儿功夫,又有两辆吉普和一辆军卡驶上了打谷场。两辆吉普下来七八个人,人人身着警服,腰间鼓鼓,显是带着家伙。军卡的驾驶舱打开了,下来的竟是薛向的一位熟人——徐队长。军卡的后拖箱则跳下一帮绿皮青壮,手中却是没操持器物。这帮人薛向也多有印象,都是那日来配合方队长给他架设通话线的武装部民兵。
  蔡高智等那军服汉子下车后,便百般做作,现出丑态。这蔡高智生得方面大耳,身材高大,气宇轩昂,可这会儿竟不住地点头哈腰,在头前引路,活似见了皇军的伪军。
  薛向安排已定,冲秦穷打个眼色,便大步迎了上去,老远就喊着“欢迎”,伸出手去,要和那军装汉子握手。行到近前,手已抬了半晌,那军装汉子却昂了脑袋,既不应下薛向的欢迎声,也不接他递过来的手。蔡高智则在一旁斜睨着薛向,面目阴沉,冷笑连连。
  薛向却不以为意,他这般作态,本就是尽官场的礼节。免得别人拿这个生事儿,说他薛某人不成体统,跋扈得紧。他薛某人来就跋扈,可那跋扈是在骨子里,而使出的手段则是千变万化,面子上的功夫,万万不愿落下跋扈的口实。
  薛向尽到礼数,正待放下手来。没想到徐队长抢上前来,一把握住薛向手,紧接着,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握住就是一通猛摇:“薛老弟,多日不见,哥哥我可是想你得紧啊!听说你老弟在省城又大显身手,搅动风云,兄弟我可是当话本传奇在听啊。不得不说,就是话本传奇里的英雄们也未必有你那般手段,佩服佩服!”
  
  第三十九章 风刀霜剑严相逼(4)
  
  薛向没想到徐队长竟毫不顾忌那中年军汉的面皮,大模大样地和自己热乎起来,还有意无意地强调自己的背景,看来他未必和那军汉是一路人。薛向心中如此思忖,嘴上却是不慢:“徐队长,再吹,牛皮就破啦,我可没你说的这般能耐!你老兄这次带队下靠山屯,有何贵干?总之,不管是干啥,中午你可别想走,咱哥俩得好好喝几杯,叙叙旧。”
  既然他礼数尽到,别人不给他面子,他自然也不会给别人留面子。薛向索性也学徐队长满嘴哥哥弟弟的江湖话,自顾自地和徐队长应对,搞得热情无比。这两人认识不到一个星期,分别不到五天,连“叙旧”二字都被,薛向端上了台面。
  薛向和徐队长这手一握,竟再没分开,自顾自地说起了他们自己不知所云的别情来由,反把挟势而来的蔡高智和中年军汉晾在了一边。
  “够了!薛向同志,我问你,你靠山屯的社员打死了九黎村的社员杨大明。我派朱龙和邓主任过来查询,怎么朱龙反被你打了?治安队更是叫你怂恿不明真相的群众,给赶出了。你说说,谁给你的权力,我看你简直是无法无天!”蔡高智上来就冲薛向开炮,一来,给被冷落的承天县公安局局长何进拍马;二是,给被薛向一巴掌扇掉三颗牙齿的侄子朱龙出气。
  薛向闻言,松开徐队长的手,转身道:“蔡主任,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一来,你当时并不在场;二来,你何曾问过双方当事人。单凭某些人的一面之词,就以罪入我,恐怕难有说服力吧”
  薛向话音落,高智血压高!
  蔡高智心中怒极:狗日的,朱龙脸上的那巴掌,在场的出了你,谁敢印上去?难道还能是朱龙自虐不成。他一把扯过一个跟着大部队返回的治安队员,眼珠子血红,盯着那人道:“你说,你们大队长的伤是怎么来的?”
  那治安队员瞧瞧蔡高智,再瞄瞄薛向,吱吱唔唔,说不出口。他实是怕说出真相,惹怒那魔头,给自己也来一下,那就冤枉了!朱龙的伤势,他可是看在眼里,满嘴鲜血,牙齿落了三颗,这会儿还没醒了,这个证叫他如何敢做?
  这位治安队员不敢说,倒有胆子大的正待张嘴,薛向又开言了:“蔡主任,大伙儿都看得清清楚楚,朱龙同志脸上的伤正是他自己弄的。您不知道,山里蚊虫多,当时,恰好就有一只苍蝇,一直在朱队长脸上、耳边嗡嗡。朱队长气不过,赶不走,暴怒之下,一巴掌没打着蚊子,却把自己给抽晕过去了。满场子的人都看见了,不光是咱们靠山屯的人,这九黎村的同志们也看在眼里。”说罢,他又转头冲九黎村那边喊道:“大伙儿说,朱龙同志脸上的伤是不是他自己抽的?”
  “是!”
  “是!”
  两个阵营,两片喊声,九黎村那边的喊声竟较靠山屯这边更来的热烈。这也难怪,九黎村这边不似靠山屯的社员们,对薛向种种怪异已经有了免疫力。他们实在是没见过这么极品的大队长,当着上千人的面,谎话说得溜圆,脸都不红一下。这会儿,众人来时的复仇怒火尽消,皆生出欢乐之感,跟着这亲切的年青人,作弄快活铺最威风的大官,实是有趣得紧。
  被向来视之为蝼蚁般的社员作弄,蔡高智简直要气疯了:你们居然敢跟着这臭小子,联合起来,作弄老子,真正是刁民,刁民!蔡高智一张颇为白净的脸憋得通红,死死盯着薛向,恨不得能用眼睛瞪死这笑嘻嘻的臭小子。
  蔡高智正憋得难受,忽而,又听人群起了哄笑,便拿眼去瞪。哪里轰笑声大,他便瞪向哪里。他这瞪眼神功倒也迫具威力,被他目光扫中者,无不噤若寒蝉。忽然,蔡高智从人堆里窥见了畏缩成一团的蔡国庆,立时喜上眉梢:有国庆这靠山屯的社员佐证,不怕你小子飞上天!
  “国庆,国庆,你给我出来!”蔡高智扯着嗓子便喊开了。
  蔡国庆听得喊声,浑身一个激灵:真是怕啥来啥,没想到老子缩成这样,默不作声,还被你这老小子发现了,该啊!蔡国庆郁闷无比,众目睽睽下,却也不得不上前。他这进两步恨不得退三步地挪动,看得蔡高智发急。蔡高智上前就把他拽到了薛向面前:“国庆,你给三叔照实说,朱龙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是靠山屯的人,你的话,薛主任该不会不认吧?”蔡高智说罢,便朝薛向看去,眉飞目扬,挑衅的意味十足。
  哪知道薛向竟回了个微笑,点头道:“行!蔡主任选中的人,我自然没二话。”说完,又似笑非笑地看着蔡国庆,道:“国庆,你就照实说吧,由你一锤定音!你的话,我和蔡主任都信得过。”
  蔡国庆被薛向盯得浑身发冷,恨不得扑上去,将把他从人堆里提溜出的蔡高智咬死。这会儿,他心里已经把蔡高智骂翻了天:老子好端端地,好端端地,不招灾,不惹祸,老老实实躲着还不行么?你妈逼,你狗日的不要脸,跑去作了倒插门,不用在屯子里待,老子可是天天得见着这大老虎。你狗日的叫老子当着他的面,说他坏话,是嫌老子完蛋的不够快吧。你来半天,没见老子的老子,就不觉奇怪么……
  蔡国庆满腹怨气直冲天际,亏得二人是同一个祖宗,不然,少不得要牵扯上蔡高智的祖坟。蔡高智见蔡国庆双眼无神,面目呆滞,心中先有了三分不喜,出言喝道:“国庆,你怎么回事儿?叫你张嘴说话,哑巴啦!”
  忽然,蔡国庆猛地抬起头,双目光芒大放,瞪着蔡高智,就破口大骂开了:“吵吵,吵吵个鸡巴,你妈逼的,朱龙那狗日的就是自己扇自己耳光,没见这满场的蚊子啊,有什么好奇怪的,一直盯着问,问个球球啊……”
  蔡国庆含恨而发,什么脏话粗话都一倾而下,仿佛在薛向这儿受的窝囊气,陡然找到出气筒一般,一气撒了个干净。若是放在平日,蔡国庆见着蔡高智少不得也得叫声三叔,可今天他实是被蔡高智惹毛了。叫他当着老虎的面,去摸老虎屁股,搁谁谁都得毛。更何况,他现在又不当民兵连长了,不似他老子还须蔡高智在社里关照。他有郭民家这个舅舅罩着就够了,更何况在靠山屯,他舅舅都罩不住,还指望蔡高智作甚?被蔡高智这么一逼,索性就乱七八糟地骂了个痛快。
  “你,你,你……”蔡高智目瞪口呆地指着蔡国庆,一根白皙的指头抖动得已看不清影子了。
  蔡高智简直被气懵了:这,这他妈的到底怎么了?他心中不住嘶吼,仿佛这世道陡然就星移斗转,沧海桑田了,他完全适应不了。
  蔡国庆的这出回马枪可演得精彩至极,跌碎无数眼镜。当然,前提是这帮山民得有眼镜。靠山屯的人还好说,大抵猜到蔡国庆是怕了大队长,却万万没猜到,他竟然敢骂蔡高智,还骂得这么酣畅淋漓;而九黎村的这帮人现在看薛向一眼就浑身发冷,已经开始把薛向往巫婆神汉上联系,均想;这人莫不是会什么邪术吧,要不然,那么蛮横的蔡国庆怎么在他面前畏畏缩缩,还失心疯一般,骂起自己叔叔来了呢。对,一定是会邪术,要不然他一来,这闹腾金牛山二十年的邪祟就没了呢,定是被他施法收了。好在先前俺们收了钱,接受了调停,不然,可是要吃大亏啊。他作起邪法来,谁受得了。
  至于一直崖岸自高、负手而立的中年军汉这会儿也不淡定了,不住地扫描着蔡高智那张写满了不可思议的老脸。中年军汉实在难以相信,眼前的二傻子和先前在车上妙语连珠、风趣幽默、奉承得自己颇为舒坦的老蔡,是同一个人。这都二到啥程度啦,自己挑的人,还自称人家三叔。自己侄子都能当着这么多人面,给自己一刀,这种人生平未见,以后还是也别见了吧。
  “国庆,胡闹台!你怎么说话呢?蔡主任不说是你的长辈,也是咱们社里的领导,岂容你满口胡柴,快给蔡主任道个歉。”薛向心中好笑,面上却扮起了好人。
  蔡国庆发泄过后,情绪稍定,也有些后悔,闻听薛向指示,顺水推舟,便待向蔡高智道歉。
  哪知道蔡高智一把推开蔡国庆,行到薛向面前一尺之地站定,肃面道:“薛向同志,好吧,朱龙的事儿,我就不追究了。说说你们靠山屯社员打死九黎村社员杨大明的事儿吧,这件事总不会也是假的吧?”说到此处,蔡高智一指中年军汉:“我告诉你,这位是县公安局何进何局长,他就是为这个案子来的。我不懂什么刑侦,万事由何局长法眼验证,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三十九章 风刀霜剑严相逼(5)
  
  何进活似职业装十三的家伙,自来了此处,就一语不发,光负手望天了。还是蔡高智被蔡国庆摆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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