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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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 第7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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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说完,薛老三当先跨出门去,江方平,戴裕彬紧随其后。
  
  第一百六十七章 械斗
  
  褚威,杨国钊先前受了薛老三的虎威,此刻尽管心中振怖将要面对的阵势,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上,毕竟,即便是被暴民们打上一顿,也终究比丢了官儿强。
  “什么东西,都听他的命令?他以为他是孔凡高,还是周道虔,就是孔凡高,周道虔,也不敢这样跟老子说话!”
  薛向刚跨出去,蔡京便撇着嘴巴,骂开了。
  “蔡局,您何必跟他生气,薛专员就是这脾气,昨天中午的事儿,您不也听说了嘛!”
  搭腔的是苏全,若是薛向此刻在门外未走远,即便是听清这道声音,也得怀疑自己的耳朵。
  堂堂分管纪委,政法委的副书记,竟然跟自己手下的公安局长说话,用上了敬称,虽是密室,也实在是惊人。
  “专员?苏书记,别叫错喽!”蔡京淡淡的眉毛飞起,冷哼道:“他只是专员助理,嘿嘿,想当专员,只要在德江,我保管他这辈子都别想。”
  “呵呵,您说的在理,可这薛助理,您叫得,我可没底气。”苏全陪着笑,送上一记马屁。
  蔡京得意地冷笑一声,抬腿便欲前行,苏全却又说话了,“蔡局,稍后,您可千万警醒着点儿,咱们在这儿吹吹牛,出出气无妨,可别真逆了薛助理的意思,听说他脾气大着呢,人在矮檐下,我劝您该低头时,还得低头。”
  “我低头?笑话!”
  蔡京冷冷应了一句,狠狠一摔衣袖,腾地趟出门去。
  薛老三方出了乡卫生院的大门,注意力便投向了东方,因为举目皆黑,独独那处一片红光,最是显眼,如同燃起了火烧云。
  “褚书记,你马上架起大喇叭,杨乡长,你负责找几条高脚桌子,都往那儿架!”
  说着,薛老三朝北边的空地一指。
  那是一溜泥巴地,方圆三四亩大小,虽然夜色深沉,但最东侧老杨树根儿底下卧着的石磙,还是清晰告知了这溜泥地的用途,正是打谷场。
  却说,薛老三一番吩咐罢,褚威和杨国钊立时便忙活开了,这两位方才挨了训斥,这会儿,自家地头上又遭遇了这等变故,偏生要抗事儿,二人又无力,能为薛向做些这牵马坠凳之事,二人心里头反而舒坦了不少。
  夜黑云厚,风急如浪,打谷场上,草飞树舞,扯得空气呜呜作响,薛老三定定站在谷场中央,眺望着奔腾而来的红云,渐渐地,那边的声音愈急了,远远还能瞧见一面举着高高的旗子,虽然瞧不清旗子上到底写了如何的文字,但那边镰刀,扁担剑戟如林的景象,倒真有些揭竿而起的意思。
  褚威和杨国钊的动作还真是不慢,眨眼便吆喝出一帮人,将薛向要求的物件儿备齐了。
  桌子是直接拖得方才的会议桌,虽然也破旧得厉害,好歹四个腿儿是稳固的,电喇叭就更简单了,牵了老长一圈电线,转瞬就接上了电,并且在场中央,楔下一根长长的竹竿,挑上个一百瓦的大灯泡,照得满场皆明。
  东西备齐后,薛老三二话不说,便跳了上去,接过电喇叭就喊了起来,“前面的拐子李村和唐家庄的群众们,这边来,这边来,别摸错地儿了,注意保持队形,便散了队。”
  薛老三一身喊出,站在一边的苏全等人,无不觉怪异,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别扭,人家本来就是闹事儿的,可在这位薛专员口中,倒似召集军训的士兵一般。
  不止苏全等人纳闷儿,已经到得前方五百米开外的红云,听见喊声也滞了滞。
  没办法,这帮人算是闹惯了的主儿,多少年了,就没见过这样式儿的,哪回他们来闹事儿,当官的要么是避而不见,要么是闹得没办法了,站出来陪好话,最后答应条件。
  像这样,他们还没杀到,人家先摆开阵势等候的情况,却是一次也没遇上。
  如此反常,怎不叫人惊奇,可惊奇归惊奇,要办的事儿还得办,那红云也只是微微一凝,紧接着,便又朝这边腾了过来,来势较之方才,犹快三分。
  大部队奔到前方二百米外时,阵仗终于明了了,二百来号青壮,人人都没空手,镰刀,锄头,扁担,铁锹,大榔头,各式能用来作战的农具,这会儿都能瞧见,大晚上的,风刮得乌泱乌泱的,近一半的人却是袒胸露腹,露出铁一般的胳膊和腰身,这帮长年操持农活儿的农家汉,论起力气,个顶个的是好手。
  颇为严整的阵势,若是集结起来,斗狠比勇,薛向真怀疑那明珠青帮的那帮地痞,能不能抗得住眼前这帮人。
  当然,除了阵势惊人,最惹眼的却还是那高举的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大旗,上用红漆刷着两行硬楷大字,此时已然分明:打倒贪污强奸犯,誓讨凶顽不罢休!
  “贪污,强奸,这从何说起,倒打一耙的本事,也太强了吧。”
  薛老三正暗自嘀咕着,火烧云烧到了近前。
  “同志们,同志们,都不要乱,不要乱,听我说,这位是地委下来的薛专员,他……”
  褚威拎着另一个电喇叭,方打起了开场白,底下便鼓噪起来。
  “乱个铲铲,姓褚的,你说个屁,今儿个不把姓徐的交出来,老子们跟你没完!”
  “就是,狗日的计生办,牛卵子上的蚂蟥,尽会找地方吸血,今儿不把事情掰扯明白,谁都别想走!”
  “姓褚的,你狗日的手下,尽出孬玩意儿,说你妈庇,赶紧把姓徐的交出来是正经,光天化日,敢糟蹋我弟妹,抽不死个龟儿子的。”
  “跟他娘的废这个话作甚,冲进去抓人是正经,弟兄们,都跟我冲啊……”
  西北角的麻衣汉子一声吆喝,他身后的三五村汉,便跟着朝前猛冲,这边一动,立时带得全线动摇,一起冲了上来。
  薛老三早知道蜀中民风悍勇,也早料到总是出乱子的云锦湖周遭的民风必然血勇更甚,要不然也不至闹得地委都不得安生,可料想也终归是料想,真遇到眼前这阵势,他才知道什么叫匹夫之怒和目无王法。
  眼见着这波人不管不顾就要冲过来,砰的一声,枪响了,这一声响,仿佛在前冲的人浪上筑了座坚实的山崖,浪潮方打了上来,便又一股脑儿地退了回去。
  “都他妈的不想活了,谁再动一下试试,看你狗日的跑得快,还是老子的子弹快!”
  蔡京吹了吹枪口,神气十足地快到了最前方,好似最威武的将军,一剑足当百万兵。
  这会儿,他一身衣衫也换了,潮气十足的夹克衫变作了笔挺威武的警官服,一条武装带勒得瘦削的身子,越发笔挺,大大的檐帽遮去了眼角的伤痕,真个人倒真是风流倜傥,威武绝伦。
  会前薛老三虽然强调过,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得妄动,可这会儿,蔡京一个挺身而出,他倒是喜多怒少。
  这回,薛老三却是失算了,他哪里想到,云锦湖周边的村民长年械斗,威压官府,早已经无法无天了。
  本来嘛,在他想来,就算拐子李村和唐家庄的村民再蛮野,也总该有他说话的空当,可事实上,人家压根就没官府放在眼里,谁给你劳什子对话权。
  却说薛老三见蔡京震住了场面,正待对着电喇叭展开政治攻势,哪知道变故又生。
  但听江方平忽地大吼一生“首长快跑”,随后,薛老三便瞧见一副诡异的画面,满场众人,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在进行着同一个动作,那就是迈动双腿,玩儿命地奔跑。
  薛老三还未醒过神来,两只火把,数条扁担便凌空朝他砸来。
  薛老三霍地左脚在桌上一塌,长桌应声而碎,身子腾空起来,右脚一扫,先扫中两只火把,那两只火把猛地倒转而回,打得正前方攻来的十多人,齐齐后仰;紧接着,足尖在抽来的三条扁担上,挨个儿一点,霎那间,持着扁担夯来的三条壮汉,虎口就像过电一般,刷的就脱了手。
  而那三条扁担,在半空里,各自横成一道截面,如墙般阻住了左、右、后方的攻势。
  细说来,打架都讲究个双拳难敌四手,便是万人敌的猛将,若是被万军包围在狭小的空间里,也是必死无语。
  赵子龙够勇悍吧,三国演义里说的是,他纵横百万曹军,单枪匹马救出了阿斗,可实际上,演义里的赵子龙也有快马银枪可以依仗,更重要的是,他所遭遇的攻击,几乎都是线性的,而此刻的薛老三,简直就像是掉进了丧尸群里,被挤在高台上,接受着四面八方的攻击。
  好个薛老三,一击得手,再不迟疑,趁着空当,直直就跳进了人群里。
  他国术大成,劲流周身,无物不御,跳下桌来,身子干脆就不落地了,学了后世那部《功夫皇帝方世玉》里的桥段,踩着人的肩头,如踏了强梁,一路飙射,他每落一个肩头,那人必定萎顿下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啼笑皆非
  
  好在薛老三虽然怒极,却未下死手,不过是借力过猛,直接将其踩塌倒在地,行进的过程中,遭遇攻击自然无算,可薛老三一旦奔腾起来,那比脱缰的野马可迅捷得多。
  什么样的攻击还能上身,不待你锄头打到,他早去得远了,更何况人挨着人,便是想挥锄头,也得腾得开身子。
  更不提,暴怒中的薛老三哪里会光挨打不还手,这帮人熊熊而来时,举着的照明火把,则成了他最佳反击武器。
  他专拣那手中持了火把的家伙下脚,踏落当口,必定将那人手中火把踢出,而一根火把扫出,周遭必定乱成一团,空出一大片。
  就是这么着脚踏莲花,连环进击,薛老三一路去得飞快,几乎苏全那帮人刚关死乡卫生院大门的刹那,他便从左侧墙顶上的气窗处,蹿了进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外面的人怎么都跟疯了一样,这还是共和国么,这还是执政党的天下么,谁能告诉老子!”
  薛老三的肺都要气炸了,方转到大门位置,就冲一干魂不附体,正拼命往门前堆着东西,封堵大门的人吼出声来。
  的确,薛老三在处理群体性事件上,自问是有经验的,从靠山屯到萧山,再到明珠,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哪一回不是犹如自带主角光环一般,甫一出场,再难的问题,也得迎刃而解。
  可今次的事儿,实在是太怪了,这云锦湖周遭的村民,简直就似外星人,一个个恐怖、彪悍得不像话,好似如今还活在解放前,动辄就敢拉杆子跟官府干,对上手枪,都不带害怕的。
  最让薛老三憋闷的还是,他堂堂薛专员,自觉指挥若定,摆出了阵仗迎接这帮来闹事儿的,原以为能滚汤泼雪,消灾解难,站在高台上,就等着下面的群众老老实实站直了,在自己的一番义正严词之下,幡然醒悟,痛哭流涕,尔后,他薛某人再一溜烟返回德江,让周道虔和孔凡高这俩戚戚小人,惊爆眼球。
  可哪知道,这回,预想跟现实,竟然出现了如此大的偏差,他薛老三自个儿站高台上,装叉直接装成了傻叉,成了为苏全这帮人遁逃时,吸引火力的靶子,人家一溜烟儿跑个没影儿,就剩他被包围,若非身负绝世勇力,这回非彻底呜呼哀哉不可。
  遭遇了这么一出,薛老三的气儿能顺过来才怪。
  却说,薛老三一声吼出,立时把众人唬了一跳,众人回过头来,瞧清是他,这眼珠子就没有不外凸的!
  “你,你,怎么……进来……”苏全的眼镜儿,先前夺路狂奔时没摔,这会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操!”蔡京瞪圆了眼珠子,出口就是一句国骂。
  “首长!”戴裕彬和江方平齐齐一声叫出,欢喜无尽地迎上前来。
  “方平,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薛老三懒得理会众人的惊诧,直问方才怎会有如此变故。
  刷的一下,江方平红了脸,低头不语,戴裕彬急道:“首长,不怪江主任,当时,那种情况,我们都吓懵了,只知道跟人跑了,进了门,才定住神儿,方才江主任还跟苏书记吵起来了,要开门去接您呢……”
  薛老三挥手打断戴裕彬的话,“谁问你这个,我是说,外面的群众怎么如此反常,我历经三地,从来就没见过如此狂暴的,对上警察,手枪,竟也如此蛮野?”
  薛老三哪里会为两名跟班只顾自己遁逃而生气,那种情况下,就好比地震突发,逃生是人的本能反应,除非是亲若父子,才会第一时间相扶而逃,他和江方平,戴裕彬虽然亲近非常,但关系远不到这个份儿上。
  待听清薛向竟是为这个发脾气,江方平一颗心落回了肚里,本来嘛,方才这事儿,虽如戴裕彬所言,事发突然,条件反射,可到底有弃“主”自逃的嫌疑,若是薛向诛心,他真是辩无可辩。
  “首长,也怪我没来得及跟你说,不,也是拐子李村的那帮人来得太快,是这么回事儿,这云锦湖周遭,乱了这些年,从县委到地委也非是一味的绥靖,迁就,五年前,唐家庄为争水的事儿,和尤里东村发生了大规模械斗,当时,地委先是出面安抚,熟料双方仍不肯罢休,地委陈书记恼了,直接调来了上百武装民兵和公安干警。”
  “哪知道,维护秩序不成,反把矛盾激化了,当时,双方狠狠闹了一场,结果,以重伤三名村民而告终,陈书记因此,也遭受了省里的严肃批评,没多久,便调走了,尔后,这云锦湖周边的形势,就再难控制了,这些村民也似乎悟出了什么。”
  江方平以一句不是结束语的话,作结束语,意味深长。
  薛老三自然也听出了话缝儿,村民们悟出了什么,很简单,无非是政府怕闹大,只要他们谨记着这一条,只管往大里闹,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而事实上,后续黑水县委,德江地委所采取的措施,也印证了村民们总结出的这点经验,如此一来,众村民哪里还有不将此点领悟奉为圭臬的。
  想到这一点,薛老三哪里还不知道,方才之变故,因何产生。
  说难听的,这帮村民就似收保护费的,地方政府反倒成了交保护费的,这收保护费的收习惯了,一旦碰上缴保护费的反扑,这收保护费的必然以最激烈的方式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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