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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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初唐- 第4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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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春明门,刘振轩率领三百亲兵集结完毕,等候着郭业的一声令下。

只听——

“出发!!!”

郭业策于马上,高喝一声之后,连连回望着斑驳不失雄伟的长安城门……

此番再离长安城,遥首回望忆往昔;今朝南下赴扬州,一展胸中凌云志。

第742章乘船下扬州

两天后,郭业率众进入沧州府地界,按照之前与长孙羽默的约定,来到大运河沧州府流域的渡口与之会合。

与长孙羽默碰面之后,郭业才知道这小子早早便雇了一艘大船,就等着自己到来。

这艘大船高达三层,足可容纳数百人,至于租金自然也是不菲。

在沧州渡口码头休憩了一个晚上,翌日一早众人便登上了船,扬帆起航准备南下扬州。

上了船后,船上舵手们纷纷撑起船帆,起锚吹号子的声音盘旋在渡口码头附近,不绝于耳。

这艘大船的船主走南闯北多年,眼光独到自然也看得出来,这帮贵客中以郭业为首,其他人皆是次之,随即跑来和郭业热络地套起了近乎。

长孙羽默见着船主对郭业这般殷情,对自己却视而不见,气得久久没有好脸色,暗暗啐道,妈的,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小爷才是付你船资的正主儿好不好?

郭业在与船主的聊天中得知对方姓茅,单名一个九字,应该是在家排行老九之意,如今年岁大了约莫五十来岁,所以人称矛老九。自打前朝重新打通开凿了京杭大运河起,矛老九就在这水面上讨生活,专做南来北往的生意,或载人,或运货,偶尔也干些南货北卖,北货南贩的生意。

与矛老九的一番东拉西扯聊天中,郭业也是受益匪浅。至少他知道了唐朝的京杭大运河上,船只是如何南来北往运行的。听矛老九讲,如果顺风的情况下,基本就是靠扬帆而行,如果遇到逆风天气,那就遭罪了,基本就靠船上的纤夫在岸边拖着船只逆风前进。

所以矛老九还有一个本事,就是会看天气。

渐渐地,话匣子就打开了,矛老九兴许是年纪大了,说起来就是没完。从大运河上的往事开始说起,说到大运河所经的各个流域,再说到有大运河上不时发生的凶险祸事,比如半路打劫的江匪云云。

最后矛老九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位贵客,您就放心吧,俺矛老九纵横驰骋大运河十来年,人头脸面都熟,江山水匪绝对不会打我这艘大船的主意。”

郭业表面上自然是欣喜宽慰,暗中亦是满满不屑,奶奶的,老子在蜀中有十万弟子的漕帮,都是打家劫舍的水匪出身,难道还会怕了区区一些江面上的蟊贼?再说了,好歹爷们是朝廷中人,劫匪劫到我这益州侯的头上,还真是活腻味了,难道刘振轩麾下的三百亲兵都是泥涅的?

他看着矛老九好像要下船舱巡查的意思,最后问了一句:“茅东家,今日出发,我们需要多久才能抵达扬州码头?”

矛老九在长孙羽默雇船的时候就有过算计,很快便答道:“回贵客的话,此去扬州如果顺风而行的话,七天的时间便能抵达,如果中途有逆风之时,可能要拖延个三两天。不过贵客放心,俺看过天气,最近时日都是北风往南刮,顺着呢。”

郭业点点头念了一声好,矛老九便匆忙告辞下了船舱巡查而去。

望着矛老九的背影,郭业暗道,既然有七天的水程,趁着矛老九对京杭运河上的事情知之甚详,回头跟他多打听打听扬州水域盐帮的事情。现在多收集一点关于盐帮和盐帮帮主陈浪的信息,总没坏处。至少也能知己知彼,好成功劝得陈浪为自己效力。

此时的大船已经远离了渡口码头,顺着风往南吹,徐徐游在江面,南下扬州。

接下来在船上的日子,郭业除了从矛老九口中搜集一些关于盐帮的信息之外,就是沿途欣赏着岸上的风景,从北到南,美不胜收。

当然,也有遭罪的。

长孙羽默久居北地,不习惯乘风破浪地坐船,自然是吐得死去活来,遭老了罪。这厮一连几天的日子,基本上都是在船舱里渡过,从未上过甲板一天。

日子,随着大船南下,一天紧挨着一天地逝去……

……

……

足足到了第七天的晌午时分,矛老九才跑上船尾的甲板跟郭业报喜说道:“贵客,咱们现在已经进入了扬州水域,大概还有七八十里的水程就能抵达扬州渡口码头了。嘿嘿,现在是晌午,老汉肯定能让贵客赶在黄昏前到达扬州,吃上一口扬州地道的蟹粉狮子头,到了扬州这道菜您可不得不尝。”

郭业闻言心情为之一松,暗道,可算是到了,如果再不到继续坐下去,羽默那小子估计要吐得连肠子都要甩出来了。

至于矛老九所说的蟹粉狮子头,他倒是听矛老九在来的路上提过,扬州三道名菜砂锅鱼头、蟹粉狮子头、趴烧整猪头,闻名遐迩。

不过也不着急品尝,反正今后在扬州的日子长着,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倒是进了扬州先安顿下来才是当务之急。

随即,郭业拍了拍矛老九地肩膀,赞道:“茅东家,这次还真多多仰仗了你,若不是你老马识途,我们还真不一定能在七天内赶到扬州。呵呵,这次真是辛苦你和你的伙计们了。等到了扬州渡口码头,除去船资之外,在下还会另备一份赏银,你拿着赏银带着你的弟兄也进城好好吃上一顿扬州菜,算是我犒劳大家伙的。”

“啊?”

矛老九闻言顿时喜出望外,没成想这次居然还遇见了出手大方的豪客,随即连连点头称谢。

突然,一名舵手跑了上来,一脸急色地嚷嚷道:“东家,东家东家……”

话音一落,人已经来到了矛老九跟前,喘气如牛累得直不起腰来。

矛老九啐道:“瞎嚷嚷啥?叫魂呐?没看见我和贵客在聊天吗?”

那舵手喘息了一番顺过气来后,指着船头位置的方向,骇然喊道:“前面不远处发现了好几艘大船,船上乌乌泱泱站着好多人呐,水匪,水匪来袭了!”

唰~~

矛老九脸色巨变,神情为之惊骇,呐呐质疑道:“水匪?劫道的水匪?这都进扬州水域了,居然还有水匪?天啊,不会这么衰吧?”

郭业同样是心里咯噔一声,有些心有余悸,照这舵手描述说来,水匪至少三两千人呐,可不是自己三百亲兵所能抗衡的。

随即,他冲矛老九说道:“先别慌,咱们去船头先看个究竟,再做应对。”

矛老九已经吓得有些失神,再也不复早前冲郭业拍胸保证信心百倍的模样,只得连连称好。

在舵手的带领下,郭业与矛老九来到了船头位置,两人极目眺望着远处驶来的几艘大船。

郭业年轻,眼力好,看着几艘大船,再看大船上迎风飘荡着的旌旗,暗暗狐疑,这是水匪??不对劲啊!

啪~!!

他身边的矛老九突然伸出手来,一脸怒容地狠狠扇了报信的舵手一嘴巴子,怒骂道:“我打你个记吃不记打,眼珠子长到屁眼上的混账,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前方哪里是水匪?那是朝廷的军队,懂不?那是扬州盐运衙门的护军,专门在水域缉私捉拿贩卖私盐的,跟咱们没有关系。”

骂罢,又是伸出手来作势要打,哼哼道:“看我打不死你个混账东西,吓了老子一跳,害得俺虚惊一场。!”

那舵手捂着脸吃疼,赶紧退了下去。

郭业听着矛老九这番话,再仔细打量着徐徐靠近的几艘大船,心中暗道,三两千人都是盐运衙门的护军?我如果没记错的话,盐运衙门的护军只有三百人编制啊,哪里会有三千多人?

他刚想冲矛老九询问个究竟,突然,又是刚才那名挨了一嘴巴子的舵手踉跄跑来,嚷嚷道:“东家,您快下去看看吧,刚才水里爬上来一个人,浑身是刀伤,背上还被射了两箭,直挺挺地插在后背。咋办,那人爬上咱们船后就半死不活了……”

矛老九听罢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哇的一声叫道:“俺的老天爷啊,怎么一茬儿接一茬儿啊?可别给俺惹上什么人命官司哇!”

说罢,人已经箭步冲了出去,下了甲板直奔船舱。

郭业一听这事儿,更透着玄乎,他扭头又看了一眼远处即将逼近的几艘盐运衙门大船,暗道,莫非他们是冲着刚才爬上来的这个受伤之人?

倏地,他心生疑窦,这事儿可能还真没那么简单,也许那人身上藏着什么秘密,不然盐运衙门的护卫军也不会如此着急追寻他了。

想罢,他立马抬脚顺着矛老九的足迹,匆匆下了甲板奔向船舱,他很好奇,那从水中爬上来的受伤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743章救人

郭业匆匆下来船舱,下面已经围满了矛老九船上的伙计,刘振轩和几个亲兵赫然在内。

就连吐得死去活来的长孙羽默也闻声出舱,挤在了人群之中看热闹。

郭业扒拉开人群挤进里头一看,地上躺着一名男子,年纪不大,一身黑衣短打的劲服已然湿漉漉,像是飞檐走壁的江湖中人。

正如那名舵手报信所言,此人身上多处刀伤,伤口狰狞血水不断溢出,而且背上还硬生生插着两根白羽铁簇,入肉三分,应该是受到了多人围攻造成的。

躺在地上介乎半死不活,半晕半醒之间,口中痛苦呻吟道:“救、救我……救我……来日必有厚、厚报……”

矛老九哪里还有心思要他的厚报,吓得神色惊惶,冲着几名围观舵手喊道:“这人八成是犯了官司,盐运衙门的护军肯定是冲着他来的。你们几个,对,就是你们几个,将他抬起来扔下船,快!”

矛老九此话一出,那些个被点到名的舵手愣住了,一个个露怯不敢上前,有人弱弱地问道:“东家,他都伤成这样了,如果再将他扔进江中,铁定会溺水活活淹死的。那岂不是要了他的性命啊?”

“废话,这人肯定是盐运衙门的要犯,难道还将其窝藏在船上,等着护军上船搜寻捉拿?那咱们是要吃官司的!”

矛老九狠狠呵斥了底下人一顿,咬咬牙狠心道:“没办法了,犯不着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吃上官司,而且得罪了盐运衙门,大家伙今后还要不要在江上混饭吃啦?快,别废话,赶紧的,把他给我扔下船去,利索点,盐运衙门的护军就要靠上来了。”

“哦……”

几名舵手听着矛老九的话,也忌惮了起来,纷纷上前将那人抬起,作势就要抛下船去扔进江中,任其自生自灭。

“且慢!”

郭业突然出声制止,冲矛老九道:“茅东家,人命关天,岂能说扔就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如好人做到底,将其止住流血拔掉箭簇,包扎一番后再让他离去吧。”

“哎哟喂!”

矛老九见着郭业横插一脚,连连央求道:“我说这位贵客,咱不能为了一个素不相识之人摊上这种无妄之灾啊。此人明显就是盐运衙门护军要捉拿的要犯,私藏窝藏朝廷要犯,这是要吃官司甚至掉脑袋的哟。”

郭业不怪矛老九的见死不救,也不怪他心硬如铁,这种事情只要是个正经买卖人,绝对是不敢伸手染指搀和的。

随即,他对矛老九道:“这事儿你别管了,你吩咐你手下的人管好自己的嘴就好,你将我们安全送达扬州东门的渡口码头,我额外再付你纹银一千两。”

“一,一千两?”

矛老九狠狠咽了口唾沫,眼中闪烁着几分贪婪,乖乖,这次从沧州出发到扬州的雇船船资也才五百两,这一下子又加一千两,可抵得上跑了好几趟了,至少年关前可以不用再跑船了。

对着郭业赤裸裸的重金允诺,他不心动那是假的,不过好在他还未因为银子而失去理智,颓丧地叹了一口气,道:“嗨,这位贵客,俺知道您出手大方。但是这银子固然是好,但也要有命花才是,对不?盐运衙门的护军可不是善男信女,只要他们一上船搜查,来个人赃俱获,那老汉可就毁了,吃官司不说,恐怕连这艘船都保不住哟。这艘船可是俺茅家两代人的积蓄呢。”

郭业皱紧了眉头,喝道:“你这厮委实太过聒噪了,盐运衙门的护军自有我来打发,你只要和你的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你?”

矛老九一脸不信的样子打量了郭业上下,讪讪笑道:“贵客,老汉知道您出手大方,心地也好,可是盐运衙门可不是善茬儿,不是您出点银子就能打发走的。他们出动这么多人来捉拿此人,想必此人乃是极其重要的案犯,我看您还是不要自找……”

“放肆,敢跟我家侯爷如此说话,你丫活腻味了吧?”

一直带着亲兵围观的刘振轩突然挺身而出,怒斥着矛老九道:“你这老儿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好教你知道,站在你跟前的这位,乃是朝廷钦封益州侯,新任扬州刺史郭业郭大人,还不速速跪拜?”

益州侯爷?新任扬州刺史??

这下,矛老九可真是惊呆了,平日里别说堂堂一个侯爷,一州刺史,就连一个县的县令他都只是听过,压根儿就没真真儿瞧过,更何况是面对面的谈话过。

如今,自己眼前竟然活生生站着这么一位高山仰止可遇不可求的人物,岂能淡定?

没想到自己船上还藏着这么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真是眼瞎了。

嘭嘭嘭~

连番膝盖着地的闷响,矛老九带着一干舵手纷纷跪地,口称拜见刺史大人,当真是前后判若两人,有着云泥之别啊。

尤其是矛老九,想到自己从沧州南下的路上,居然跟一位刺史大人口沫飞溅地吹牛逼,更是深感局促不安。

他战战兢兢地叫道:“刺史大人,恕老汉眼拙,有眼不识泰山,一路之上出言无状没了规矩,恕罪呐!”

平日里一个七品县令已经是他头顶的一片天了,更何况一州刺史呢?

民间可是一直有这么一句广为流传,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刺史。刺史一怒,动则便是满门尽灭啊。

可见官本位的思想在民间百姓心目中的根深蒂固。

郭业见着矛老九这幅惊弓之鸟样儿,不由好笑,这也太夸张了吧?

随后用赞赏的眼神看了眼恰到好处点破自己身份的刘振轩,继而冲矛老九轻笑道:“茅东家,不知者不罪,而且你我一路同船南下,这才是莫大的缘分,不是?好了,你起来吧,这事儿你就别搀和了,一会儿的盐运衙门护军,自有本侯来对付。”

说罢,待得矛老九等人唯唯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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