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江湖- 第144部分

一条宽阔清澈的大河自王顺山深处蜿蜒流出，沿着蓝关古道旁边奔腾而下。在距蓝关驿站约十里之处被一座鱼形小岛所隔开，分为南北两条，最后在小岛西面又再次汇聚。小岛之上坐落着一座六朝古刹水陆庵，其中以古代精巧罕见的彩塑而闻名，被誉为“第二敦煌”秦岭北麓蓝桥之西有一条美丽的川道，溪水从幽深的大山深处流出，蜿蜒流入灞河。溪水流过的地方途经一座欹湖，四周同样有几条小河交汇于此，从山上望下去，川流环凑涟漪，好似车辋形状，由此得名——辋川。唐代诗人兼画家王维的“辋川别墅”就修在这里。

“吁！”正在急速奔行的叶非凡和秦月茹，突然在一座铁链桥之前勒缰停马。在驿道右面的山脚下有一座供过往行人休息的驿站，此刻驿站前行人过往，商旅奔波歇脚。

叶非凡看着眼前的铁链桥回忆道：“我记得小时候跟我娘回长生谷的时候走过这里，好像叫什么蓝桥！”“不错，这便是蓝桥。不过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座了！唐以后蓝桥已废。明代羽士王天枝在原桥址‘募铁为链，飞控为虹，行人便之。’它历经了千年的沧桑，此刻却已是不复存在了。”

秦月茹点头道。接着她又转向叶非凡笑道，“你可知这蓝桥的来历？”叶非凡闻言摇了摇头道：“不知，难道月茹姐知晓？”秦月茹抬眼看了看四周如画般美丽的景色，接着又将视线落回到眼前的这座铁链桥上，只听她樱唇轻启，道：“关于这座蓝桥有许多传说，其一是说唐朝长庆年间有一秀才叫裴航，他四处游历，有一日睡梦中得一诗曰：‘一饮琼浆百感生，玄霜捣尽见云英。蓝桥便是神仙宫，何必崎岖上玉清。’他便买舟还都，后经蓝桥驿，口渴难耐，遇一老妪便求水，老妪让其女云英舀一瓯水饮之。航见云英姿容绝世，因谓欲娶此女，妪告之曰：‘昨有神仙与药一刀圭，须玉杵臼捣之。欲娶云英，须以玉杵臼为聘，为捣药百日乃可。”

后裴航终于找到月宫中玉兔用的玉杵臼，娶了云英，夫妻双双入玉峰，成仙而去。后人就用蓝田仙窟代指月宫。”

“至于这蓝桥之名的由来，则要说起另一段传说。《庄子》中有一个哀怨凄婉的爱情故事，说的是一个叫尾生的痴心汉子和心爱的姑娘约会在桥下，可心上人迟迟没来赴约，不幸的是大水却涨上来了，这个痴情汉为了信守诺言坚持不肯离去，最后竟然抱桥柱溺亡。据说两人相约的地方便在这里，而这座桥在兰溪之上，因此称作蓝桥。”

听完秦月茹的讲述，叶非凡不禁唏嘘道：“想不到这蓝桥竟然有这么多美丽的传说，不过那个叫尾生的男子也太傻了！”秦月茹听到叶非凡的前半句话刚要点头，却不料他后边猛然冒出这一句，差点没把她噎住。她指着叶非凡不满地道：“你也太没品了，虽然他做法有点傻，可这是一个男子忠于跟心爱女子的约定的表现。”

叶非凡白了她一眼，道：“那他不会在桥上等呀，我要是女人坚决不会看上那样的傻子！”“哼，不跟你说了！”秦月茹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欣赏着四周优美宁静的景色。

叶非凡耸耸肩，也懒得跟她抬杠。他向四周看了一番，此地果然风景秀丽，气候宜人。青山绿水，环境幽雅，空气清新，恬静无噪，花木锦簇，景色优美，端的是一处避世隐居的好去处，难怪长生谷会选择在此开宗立派，隐世修行。

接着他又将视线投向了身旁人来人往的蓝桥驿站，看到来往的旅客商人都在此歇脚整顿，他想起秦月茹跟他自清早以来一路奔波还未曾休息过，于是对身边的秦月茹道：“月茹姐，我们骑马奔波一晌，估计你也有些累了，不妨先到这驿站之中休息片刻，如何？”秦月茹回头看了看，点头道：“好吧，长生谷离这里也不远了，在此休息片刻也无妨！”两人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己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此刻看到他们竟然向着驿站走来，那些商贾旅客都是忍不住将痴迷的眼神投向了叶非凡身旁的秦月茹。虽然她依旧蒙着面纱，但那却难掩其身上的那股独特气质。动人水剪的双眸散发着灵气，窈窕曼妙的身段，出尘绝世的气质，无不令路人痴迷、神往，甚至想要掀开那层薄薄的轻纱，意图窥得庐山真面目。

两人没有理会周围异样的目光，径直走进驿站找了一处地方坐下。里面的伙计给两人上了一壶茶水便躲到远处偷看，他是八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刚才倒茶的时候若不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将他托住，估计他已经腿脚发软坐在地上了。

“此处是通往东南诸省的要道，历朝历代不乏文人墨客途经此地，并在此题诗作画。”

秦月茹端起一碗茶水轻轻抿了口，接着轻声道。

“哦，是吗？”叶非凡闻听秦月茹之言，忍不住抬眼四顾，果然在这驿站的墙壁上看到了许多诗人词人的遗迹。

叶非凡的视线首先停留在他对面墙上的一首唐代诗人元稹的七言律诗：“泉溜才通疑夜磬，烧烟馀暖有春泥。千层玉帐铺松盖，五出银区印虎蹄。暗落金乌山渐黑，深埋粉堠路浑迷。心如魏阙无多地，十二琼楼百里西。”

在这首诗的左侧有一首是白居易被贬江州司马时路径蓝桥驿看到元稹的时候写的《蓝桥驿见元九诗》诗云：“蓝桥春雪君归日，秦岭秋风我去时；每到驿亭先下马，循墙绕柱觅君诗。”

这首诗既道出了两人春归，秋去，无奈被贬的黯然处境，也突出了两人之间友谊的真切，以及自居易对元稹之诗的渴求。

这驿站四面的墙壁之上还有许多著名诗人的诗词，自唐代以来历朝历代都曾有过文人墨客，风流大家在此题诗作画，留下了不少著名的诗句。

叶非凡看着看着忽然心生一想法，他转过头笑着对秦月茹提议道：“月茹姐，你看这里有这么多文人墨客，迁客骚人在此留下自己的手迹，流传千古，供后人诵读。不若我们也题他一首如何？”秦月茹闻言笑道：“主意不错，就怕我们的学识不够，写出来徒增别人的笑料罢了！”“诶，怎么会昵？这本来就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再说了以我们的才学，即便不能传诵千古，他也不会差到让人嗤笑吧？”秦月茹还是摇头道：“我不题，要题你自己去！”见她态度坚决，叶非凡叶不勉强；他对店伙计喊道：“伙计，拿文房四宝来！”“公子稍等，小的马上就去！”那店伙计闻言立刻应声道。像这种才子佳人要学前人题诗作赋的事情他们这里经常有，叶非凡一开口他便猜出来了。

驿站中的那些商贾旅客也都将视线投向了叶非凡这里，本来这里就有一个美女让他们眼睛都不眨一下，此刻叶非凡要施展才华，他们正好趁此机会肆无忌惮地看起美女来。

片刻之后，店伙计将笔墨纸砚拿到了叶非凡眼前。他看了秦月茹一眼，发现她正笑意盈盈地注视着自己。

叶非凡对秦月茹笑道：“姐姐看好了！”话落他拿起一根粗壮的毛笔，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飞身而起。

“哗！”叶非凡这一手直接引起驿站内一片喧哗。只见他身体停留在半空，手中大笔疾挥，不出片刻，一行行气势磅礴，笔锋犀利的草书出现在墙壁之上。落款书写完毕之后，叶非凡轻拍墙面，一个倒翻飞射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

而此时秦月茹的也开始轻声念起墙壁上的题词：“一水一桥一驿站，青山绿水醉人。相行相伴相执手，千山遍春！清晨蓝桥并骑，神仙眷侣羡人。若问君心顾所向，惟有佳人！”刚刚念完上面的词，秦月茹忍不住玉脸泛红。她冷哼一声，美目瞪向了一旁正得意洋洋的叶非凡道：“你是不是讨打，敢这样写我们俩？”虽然她嘴上责问，但是芳心却是一阵乱跳，一股异样的感觉蔓延开来。

第五十六章谷中旧忆

“请问两位是什么人，到此有何贵干？”一处树木郁郁葱葱，景色优美宁静的山谷前，正有两名女子拦住了秦月茹和叶非凡的去路。其中一人看他们两人男的潇洒俊逸，女的出尘脱俗，知道两人必非凡人，于是她出言很是客气地道。

秦月茹轻轻一笑，上前一步解开了遮面的轻纱道：“请两位姑娘代为通报一声，就说蜀中剑阁秦月茹以及洛阳天剑山庄叶非凡求见！”“啊l原来是秦仙子！”本来两名女子看到卸去面纱的秦月茹心中便震惊无比，现在得知她便是蜀中剑阁的传人“惊鸿仙子”秦月茹，心中震惊更甚。

叶非凡她们自然听说过，此刻他可是江湖中红极一时的人物，谁人不知。不过叶非凡的母亲便是长生谷的人，这些年轻一辈的小姑娘自然不知。不过光是他这半年来在江湖中出尽了风头，以及英俊不凡、飘逸出尘的气质也够令她们重视的。

“请秦仙子跟叶公子稍等片刻，我速去通报！”一名女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立刻应声道，接着身形一闪便向谷内飞去。

叶非凡看着转眼便消失踪影的长生谷弟子口中不禁赞道：“长生谷不愧是武林圣地之一，连看守山门的弟子轻功都这般卓著。”

留在原地的那个长生谷弟子闻言笑道：3：‘叶公子谬赞了，我们师姐妹两人的功夫在谷中算得上是最低的了，其他师姐妹的修为都比我们两人要高多了！”其实她这话算是自谦了，以她们的修为在谷中年轻一辈的弟子中也算得上是中等了，长生谷看守山门也是每天轮班倒的，此时正值她们当值。

秦月茹笑道：“小子，令你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昵！”接着她又促进叶非凡耳边神秘兮兮地道，“长生谷出来的女子一个个仙容丽姿，超凡脱俗，尤其是本届天仙谱上排名第二的辛追忆，那即便是姐姐我也自叹不如啊，连你那小老婆梅含香也排在她后面l”“什么小老婆，姐姐不要乱说，在我眼里她们不分尊卑大小，都是我叶菲凡的好娇妻！”叶非凡闻言没好气地笑道。再说了，他是那种贪图美色的人吗？辛追忆就算真的是天仙下凡，那也跟他没关系。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叶非凡可是不会料到他和辛追忆之间可不仅仅是什么师兄妹关系这么简单。

“哼，口是心菲，不跟你说了！”秦月茹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不过他们却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那名长生谷弟子一直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们二人。她在心中甚是惊讶，平日里被江湖中人甚至一度称为“冰仙子”的秦月茹怎么跟眼前的男子举止如此亲昵，实在有违常理。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三人便看到山谷之内传来一阵喧哗之声，紧接着便有一群气质出众，穿着淡雅脱俗的美丽女子从谷中走出。走在最前面的是是一名穿着朴素，但却浑身散发着高贵圣洁的女子，身后的众女都围着她。

叶非凡一眼辨认出了她，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可是他小时候来长生谷的时候，那些跟母亲关系最好的几位师姨他的印象还是蛮深的。此女名叫柳清玉，正是这一代长生谷的谷主。从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只有三十岁，但是实际年龄却已经四十多了，她可是叶非凡母亲的师姐，比他娘还要大两岁。不过这长生谷的女人可真是驻颜有术，单从表面来看谁也不会猜测到她们的实际年龄。

“是小凌吗？”柳清玉还未走近，便已经开口问道。不过她修心养性，清心无为的功夫的确高深，尽管心中波浪起伏，但表面上依旧淡定如水。

叶非凡看到眼前的柳清玉，便忍不住想起了已亡的母亲。他眼圈泛红，身躯颤抖，突然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地向着柳清玉拜道：“凌儿拜见柳师姨！”“真的是小凌，你果然还活着！”听到叶非凡的称呼，柳清玉终于确认眼前的叶菲凡正是她师妹洛清幽失踪多年的儿子。看着他那像极了他娘亲的眼睛，以及跟他父亲叶问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俊脸，柳清玉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嗯，我那一晚侥幸逃得一命，从此便流浪江湖，最后被几位师傅带到了东海的小岛之上，这一去便是十年！”叶非凡也是心酸不己，他现在可谓孑然一人，此刻看到自己母亲的师姐妹，她心中焉能不激动。

柳清玉将他轻轻扶起，安慰了两声，这才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秦月茹，笑道：“月茹别来无恙吧，算起来我们也有好几年未见面了，也不知道令师近来如何？如今魔门四起，恐怕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不会少了！”秦月茹笑道：“多谢谷主挂念，我跟我师父都很好。此次前来我算是陪着小子的，不知道我带来的这份惊喜您满不满意？”柳清玉淡雅一笑，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性格没有变！”“唉，我这性格可是改不了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修为未曾精进！”秦月茹无奈一笑道。

柳清纛道：“好了，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进谷中再说吧！”秦月茹跟叶非凡点头同意，于是几个人便向长生谷内走去。沿途风景秀丽，谷中草长莺飞，奇峰巍峨，飞瀑流湍，清潭点点，宛若人间仙境。难怪长生谷会选择在此开宗立派，这里的确是一处静心修炼，隐居避世的乐土。

行了大约两三里左右，众人拐过一处突出的山峰，然后行上了一条蜿蜒曲折的清幽小径，在经过一座汉白玉石桥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半山腰上立满了重重叠叠的房屋，整齐划一，错落有致，古典中透着精致淡雅，从远处望去，有一半被山腰的云雾所遮盖，时隐时现，宛若人间仙境。

这里还跟十几年前一样，未发生丝毫变化，就连脚下的石桥也是一般模样，桥柱以及护栏之上此时长满了青苔，透发着古老沧桑的气息。叶非凡眼睛一眨不眨的审视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水一景，这里有他母亲半生的足迹，有她美好的回忆。在这里他可以感受到母亲残留的气息。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因为他的眼眶已经湿润。他伸手轻轻地抚摸着身旁的景物，在这里他能够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走过了一片枫树林，来到一座小亭，这里鲜花盛开，蜂蝶嬉戏，这里有他母亲的身影。

围着一方美丽平静的湖泊边的石子小路，他行走在垂柳飘荡的堤岸之上。渐渐地他走到了一条长廊，当年他在此嬉戏的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记得当时跟他在一起玩耍好像还有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