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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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月梧桐- 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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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的,怎么能听明白伙计天书般的讲解呢。

  王天逸鼻子里长出了一口气:“多少银子?”

  “二百两银子,看您识货,这价钱够公平吧?这么低的 价钱,你找遍建康都摸不出第二家来。

”伙计脸上摆出了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

  王天逸可不吃这套,看画不行,讨价还价总还是会的,两人谈了一会,最后伙计以一副银袋被偷

了的表情应了最后一个报价:一百两银子。

  王天逸舒了一口气,但就在他要掏银子的时候,楼梯上缓缓下来一个白发精瘦的老者,他端着一

个精致的紫砂茶壶,有点愠色的居高临下的问道:“小壳,你非的这么吵吗?”

  “老爷,客官买画呢。”伙计赶紧回头一个躬身。

  王天逸却是眼尖,伙计还没回过头来,王天逸已经对着老者一个平身拱拳:“宋南蒸宋老爷子,

晚辈给您见礼了。在下长乐帮司礼王天逸,几日前拜望过您。”

  原来此老者却是夹在长乐慕容之间的宋家的长辈,独臂宋不群的叔叔宋南蒸,本不参与江湖上的

事情。

  “恩。”看了看王天逸,宋南蒸点了点头表示见过他,接着缓步从楼梯上下来,问道:“你不是

长乐帮的武林高手吗,来我这‘竹雨’做什么?”

  “这不,我想买幅画,自己欣赏一下。”王天逸笑到。

  “欣赏画?怎么不去买武艺心法呢?”

  “我是想学学画,也附庸风雅一下。”王天逸摊开两手,哈哈干笑了两声。

  宋南蒸看了看王天逸那双硬茧覆盖的铁手,嘿嘿笑了两声:“谦虚,谦虚,你买什么画?”

  “老爷,就是这个姜方寒的《富贵花开》。” 伙计凑了上来,回报到。

  “你卖了多少银子?”宋南蒸喝了一口茶,悠悠的问道。

  “一百两,没想到这位客人和您认识,看来我给他低价是对了。”伙计笑了起来。

  “什么?!”宋南蒸一口茶吐了伙计一脸:“你这家伙失心疯了吗?姜方寒的画你给我卖一百两

?”

  伙计和王天逸同时呆如木鸡。

  “可是。。。可是。。。”伙计瞠目结舌的想解释。

  “对不起了,天逸小哥,一百两,姜方寒的这幅画没法给你。这小伙计是专门照看前台的,就懂

一点皮毛,对不住了。你可以看看那边墙上的其他画作,我会低价卖给你。”宋南蒸说道。

  “这画怎么回事?”王天逸问道。

  “我昨天晚上和姜方寒一起吃饭,他马上就要入宫做画师了,几年内怕是不会有大作流入市面了

,现留画作不日将身价大增,而且他一直喜画竹,市间所留牡丹凤毛麟角,我给你说说这幅画的精髓。



  宋南蒸和王天逸说了一遍,居然和伙计说的完全不同,但已经不知道比那小伙计说的高了多少辈

,把王天逸说的头晕目眩。再看那些牡丹果然如同活了一般,鼻尖闻到的不再是墨臭,而变成牡丹的浓

香了。

  “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怪不得连我家少帮主都如此盛赞您,以后我想多向您请教画的技艺

。”王天逸诚恳的说道。

  宋南蒸得意的喝了口茶,问道:“你家少帮主才高八斗,名震建康画坛,他的称赞老夫不敢当,

过奖过奖!”

  “这扶画我要了,您开个价。我要时刻揣摩您说的笔意。”王天逸叫道。

  抱着那幅《富贵花开》出得“竹雨”,王天逸的心情不亚于当年抱着自己第一柄铁剑从兵器铺出

来,恨不得插翅飞回家中马上研习的那种心情。

  “天逸!天逸!”急不可耐的王天逸走得两步才听到背后有人叫,扭转头一看,去是大喜,“竹

雨”门口不远一群骑士正簇拥一辆马车过来,喊自己的正是领头的燕小乙。不是少帮主大驾是谁?

  “你来竹雨干什么啊?”少帮主下得车马车,看到这个总是一身兵器的家伙,今天却抱着一副字

画满脸喜色的过来,也是好奇。

  “我想学画,听人说竹雨这个店有真正的行家,就过来买了一副好画,想回家挂着每天欣赏。”

王天逸知道此刻自己做的正是少帮主喜欢的,但他不能不强忍着心头惊喜,尽量摆出一副老实巴交说真

心话的模样。

  “你想学画?”霍无痕果然笑了起来:“小心捏碎毛笔。”

  在旁边那些和自己一样的高手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的时候,王天逸真的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拿来你的画给我看看。”霍无痕伸出手来。

  王天逸大喜过望的差点背过气去,赶紧把手里的画交了出去,霍无痕展开扫了一眼,又合上,快

的和王天逸拔剑收剑一般利索。

  “不错,适合你。”

  霍无痕一笑,把画交还给王天逸,不再理他,自顾朝“竹雨”旁边的院门走去,去不进“竹雨”

店门。

  “天逸,多少银两?”燕小乙一边牵马问道。

  “姜方寒的,一千两。”王天逸笑道。

  “什么?!”没想到霍无痕耳朵听到这个数字,他猛的停下脚步,转身又走了回来,问王天逸道

:“你说多少价钱?”

  “一千两”王天逸笑着躬身道。

  “跟我来!”霍无痕竟然一把拉住王天逸的胳膊,把他拉进了“竹雨”旁边的院门,进去却是前

面店面的后院。

  霍无痕一进来,就大喊起来:“宋老东西!宋老东西!出来!出来!”

  “你这个浪荡儿吼什么吼!” 前面一声回音,却把王天逸弄了个心惊肉跳,他真没想到居然有人

敢说七雄之一的公子。

  宋南蒸依旧端着茶壶,但不再像见王天逸那样优哉游哉的走路,而是像冲出来一般,见了霍无痕

却一边大笑一边大骂:“你这建康小儿一来就扰我清静!”

  “宋老东西,你怎么坑我下属?”霍无痕指着惊异不定的王天逸叫到。

  宋南蒸根本没瞧见王天逸,只对着霍无痕一路冲过来,闻听这话,才顿了一下,指着王天逸一愣

。接着对霍无痕大笑起来:“你不要欺老,我何时骗过他。”

  霍无痕指着宋南蒸鼻子叫道:“别装蒜,你卖给他的那副姜方寒的赝品,画法拙劣不堪,立意低

下,看在颜料和纸张的份上,我赏那画工一两银子已经不错了,你竟然敢卖一千两,你也太黑了吧!”

  闻听霍无痕所说,燕小乙一众保镖先是一愣,接着看着王天逸哄堂大笑起来,王天逸却是先变木

鸡,然后又被哄笑的又羞又恼,要不是胳膊被霍无痕拽着,恨不得马上就找个地缝钻里面去。

  宋南蒸被霍无痕当面戳穿,却毫无愧疚之意,在王天逸看来反而简直有点的得意洋洋,他对霍无

痕说道:“霍浪荡,我没有骗他,因为对你来说,这是副就是赝品也是低劣赝品的破烂货;但对他来说

,那副画就值一千两银子!你说对吧?”

  霍无痕呆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宋南蒸骨头凸起的肩膀叫道:“说的太对了,干脆把

老姜,方破烂他们都叫过来,为了你这句话,我们当喝一大杯。”

  宋南蒸马上回身叫仆人去请那些绰号匪夷所思的不知所以的客人,然后又把一张银票从怀里掏出

来,递到王天逸面前,却对霍无痕笑道:“你小子今天要罚一大杯,一句话砸飞了我一大笔不义之财!

我最近欠了不少赌债呢。”

  霍无痕却惊奇的说到:“为何要给?对他而言,那确实是一副千金之作啊。”

  “废话,你都说破了,不还,我侄子又会在我耳边聒噪,耳根一点清静比不上千金吗?”

  “这些江湖中人太烦人。”霍无痕身有同感的摇了摇头。

  “拿了银钱走吧。”霍无痕对王天逸说了句,就不再理他自顾自朝后院走去,看来已经熟的像自

己家了。

  王天逸看了看少帮主的背影,又看了看眼前晃动的银票,他没有去接,却对面前含笑不语的宋南

蒸一躬到底,行了个尊敬有加的大礼。

  “怎么?谢我让你长心眼了?”宋南蒸笑了起来:“以后买画,你一个生手怎么着也得找个行家

跟着,拿着吧,不给你,小群真的会来找我。”

  “您说的对,那副画对我来说确实就是千金之作。”王天逸躬身诚恳说道:“这些银钱我万万不

敢收的,只 是晚辈对风雅之士仰慕之至,想研习画作的心却是真的,以后能否来这里向您请教画作的理

和技艺?”

  “什么风雅之士,我就是俗到家的老东西而已。”宋南蒸嘿嘿一笑,把银票舒服的掖了回去。

  “请您教我。”王天逸又是拱拳又是躬身。

  “教不了你,没空。你还是研习你的武功得了。”宋南蒸丝毫不因为拿了那银票而对王天逸有丝

毫热情,说罢转身就要扬长而去。

  王天逸哪里能放过他, 他一把拉住了宋南蒸瘦骨嶙峋的臂骨,然后却慌不迭的放开,因为他的铁

手真的差点捏碎这把老骨头。

  宋南蒸痛哼了一声,转过身来,大怒到:“你究竟想怎的?

“抱歉!抱歉!请先生教我如何识别那赝品吧?”王天逸一边问,一边擦冷汗,刚才那一下他是无

心而为,没有考虑到自己在身体上不知道比对方强悍多少倍。

  “你种过花吗?自己买几盆牡丹看看,赝品空有型哪里有神?!”宋南蒸拂袖而去。

  “什么时候添了这喜好?”燕小乙笑着过来问道。

  王天逸摇了摇头,擦了擦冷汗,却问道:“怎地那宋南蒸和少帮主如此互相称呼,委实可怖,要

在外边不知情,我定要拔剑冲上去了。”

  燕小乙哈哈大笑起来:“这是魏晋雅士之风,古风。”

  王天逸当然没有服侍那群雅士的资格,灰头土脸的他走出“竹雨”,一边走,一边时不时的打开

那卷轴看那画,时而痛骂时而傻笑时而惊异时而屏气凝神的观看,引的不少路人回头。

  等他从花市回来,抬头却见一匹健马横冲直撞而来。

  左手抱着卷轴,右手抱着一盆牡丹的王天逸当街站定。

  那马就在王天逸身前三尺被勒开了马头,马上骑士滚鞍下马。

  “什么事?”王天逸冷冷的问道。

  锦袍骑士急急躬身行礼:“报司礼,有人和我们锦袍队在码头起了冲突。”

  “什么人?”

  “对方不报名号,手下又硬,而且居然是主动挑衅,泰盾和刘定强把他堵在码头的望江楼了,他

要见管事人,我们不敢乱动,只好来找您了。”

  “恩。”王天逸把画和花交给那锦袍骑士,自己飞身上马,拨转码头,箭一般地朝望江楼飞驰而

去。

卷八 建康纵横 第十九节 贵人故人  T

  王天逸疾马杀到望江楼下时,这座二层酒楼下面已经站满了神色紧张的锦袍队成员,外边却已经围了又一圈看热闹的路人,都伸直了脖子盯着二楼看,看那副表情恨不得脖子再长几丈。

  “把闲人给我赶开!”王天逸把马鞭丢给手下,指着那群看客大声下达到场后的第一个命令。

  那些眼珠子好像光一样,就算习惯了江湖中的血腥杀戮的老手,也受不了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刀光剑影,那个时候,大家都好像是在大街上裸奔。

  “在二楼,就一个儿女,短刀。先挑衅泰盾,后又动手,我们四个恩把他堵在二楼。”

  一边听手下汇报,王天逸一边大步不听的行入望江楼,马上有眼尖手下看见他门带兵器,立刻倒持 长剑奉上,但王天逸手一挥,并不接,这个时候,手下云集,哪里犯的上他动手。

  “何方朋友,报上名号来!”王天逸上来楼梯,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二楼的客人冲突一起就早跑光了,现在空荡荡的二楼正中心站着的就是那个拿短刀的青年,鼻子正在流血,就是他在长乐帮的地盘上挑衅长乐帮的人,锦袍队四个青年人各持兵刃隐隐围住了他。

  “你是谁?”短刀青年看见王天逸一过来,围住自己的四个敌人姿势都有松懈,竟借这个当口擦了擦鼻血,笑了起来。

  “在下,长乐帮锦袍队司礼王天逸。”王天逸做了个很敷衍的拱手礼。

  “司礼,他打伤了我们的人!”泰盾一见王天逸,又恨又急的说道。

  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泰盾,不去理他,却又问:“他们都是在下的下属,可能有得罪的地方,五湖四海皆兄弟。多包涵,朋友你请报上名号吧。”

  那青年却不回答自己的身份,反而指着刘定强问道:“这位是谁?好硬的功夫。”

  听到这里,王天逸已经知道此人的功夫在泰盾和刘定强之间,他打伤了泰盾,却在刘定强手下吃了点亏。

  不过看对方并没有因为自己到来而惊慌失措,反而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还敢问刘定强是谁,王天逸没有吭声,暗想:“此人不是有恃无恐就是不知道天高地。但要是你这小王八蛋的名号不够响,单凭你挑衅长乐帮这一条,今天我就让你永远横在建康城。”

  心里虽然杀心早起,但王天逸面上依然不动声色,继续问第三遍:“朋友先报报名号,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好商量啊?”那短刀青年一笑,反问道:“你真的是管事的?你先把他的名号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号。”

  王天逸还没吭声,那边刘定强早就按耐不住了,怒气满面的说道:“我是。。。。。。”

  “闭嘴。”王天逸低吼了一声。

  “呵呵,你不说,我也不说。”那青年笑了起来。

  盯着那青年看了好一会,王天逸竟然绕过那青年,背负着双手往望江楼里面走去,大家都顺着王天逸的动作看去,没想到望江楼二楼靠窗的地方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在自己的地盘上突然被莫名其妙的挑衅,锦袍队的人不是愤怒,而是惊愕:还有人敢在老虎洞里拉老虎的尾巴?这种情况下,哪里还留意到一群四散而逃的食客居然有人不走,还坐在那里,而且是背对着一群愤怒的挥舞兵器的江湖高手,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

  行进中的王天逸,用背负在身后的手隐蔽的打出了“危险警惕”的手势,跟在他身后的两个手下同时握住了刀柄。

  王天逸看似毫无戒心的走过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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