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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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光光-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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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故意挑这家。”苏君樵摇摇头,道:“我想看看换了东家之后,天下第一楼还是不是天下第一楼。”
  “天下第一楼?”她怎么从来没听过?
  “飨山珍,馔海味,饮食男女齐聚天下第一楼。”苏君樵轻叹一声,留恋地望着二楼上原涂着金漆,现因蒙上一层灰而看不出上头金字的“天下第一楼”匾额。
  十几年前,这句天下第一楼的招牌话即使是街头孩童都耳熟能详。
  妙首光光环视了客栈一圈,忍不住狐疑地问:“你确定这是天下第一楼?”客人三三两两就先别提了,光是他们俩走进客栈到现在没半个人招呼他们,这样的门面也敢号称天下第一楼?
  他嘲讽地笑了,“至少十多年前是。”他眼光倏然从满是灰尘的匾额收回来。“这是御赐的‘天下第一楼’匾额。只可惜现在的东家是个附庸风雅的俗人,非但不知维护天下第一楼的声誉,还擅自替客栈起了个俗不可耐的名字——醉客楼。”
  “御赐的匾额?”妙首光光不敢置信地指着楼上满是灰尘的匾额,笑道:“那匾额真的是皇上赐的?”真是笑死人了,这种不入流的客栈也可以当“天下第一楼”?
  苏君樵见她笑得开心,不由得纳闷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她连忙摇头。“你继续难过,别理我。”
  苏君樵轻叹一声,经她这么一说,他怎么难过得起来?
  两人又等了半天,终于见到姗姗来迟的小二哥。
  “两位用膳还是住宿?”小二哥意兴阑珊地问。
  “用膳。”苏君樵对小二哥冷淡得近乎无礼的态度微微皱眉。
  小二哥嗯了声,抬头看向两人,才要开口却因眼光对上妙首光光绝美的小脸而愣住,呆若木鸡地张着口,迟迟忘了闭上。
  苏君樵见状,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他冷哼一声,伸手将妙首光光拉入怀里。
  小二哥怔了下,才看向苏君樵,当下被他一身冷然的气息吓得退一步,不敢注视他带有疤痕的脸孔。
  “二位请。”小二哥抖着身子,畏然地将两人带往客栈内侧。这两人即使不惹麻烦,光看那姑娘娇媚的脸蛋,麻烦也会自动找上他们,他最好还是把他们俩和其它客人隔开点。
  他虽然被苏君樵冷然的外表吓得魂不附体,但仍眼尖地瞧见几位男客倌的目光直在这位姑娘身上打转。
  两人入座后,小二哥颤声问道:“两位想来些什么?”他不敢直视两人,虽然他很想再偷偷看一眼这位姑娘,但又畏惧她身旁男子冷冽的目光。
  “你们这儿的招牌菜。”苏君樵淡淡地道:“五海珍味、四色拼盘、百花酿蟹钳、水晶凤尾、金玉满堂,就先上这几道菜。还有,再来一壶莲子茶。”
  小二哥登时面有难色地看着他,“客倌,你可不可点些别的?咱们这儿的包子、小菜可是京城最有名的,你要不要先试试看?”
  “包子?”苏君樵冷笑一声,倏地看向他,“我点的都是招牌菜,难道这儿的大厨做不出自个儿店里的招牌菜吗?”
  “客倌,这……”小二哥微涨红脸,迟疑许久才不好意思地道:
  “客倌,你大概是外地来的,所以不知道这儿发生了什么事。咱们这天下第一楼自从换了东家钱庄主之后,生意一天比一天差,就连客栈里的大厨也都因为拿不到薪饷,被咱们对街的客栈挖角。
  现在客栈里除了掌柜外,就只剩我这个小二,厨房也是由掌柜的夫人在帮厨,咱们真的做不出你点的菜。”
  苏君樵冷笑一声,淡然道:“钱克己不是有名的大善人,有钱做善事,没钱发薪饷?”
  小二哥夸张地叹一声,当下忘了惧怕苏君樵一身肃杀之气,拉着一旁的椅子就坐了下来。“公子贵姓?”
  苏君樵瞟了他一眼,“焦木君。”
  “焦公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小二哥又夸张地叹口气,转身从隔壁桌拿了自个儿先前喝到一半的荼,啜了一口才道:“钱克己美其名为天下第一善人,其实暗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肮脏的勾当。”小二哥又喝了口茶,“要不是客栈的掌柜念旧情,舍不得离开这家客栈,这客栈早八百年前就关门大吉了,我现在的薪饷还是掌柜的自个儿掏腰包付的。”妙首光光愈听愈纳闷,忍不住开口问道:“那钱克己为什么不付你薪饷?”
  听到开口询问的是美若天仙的人儿,小二哥登时双眼一亮,激动的比手画脚,“姑娘,你长得这么美,走在路上可得小心了。”
  “为什么?”
  小二哥小心翼翼地看了下四周,确定没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后,才压低音道:“京城里最有名的飘香院听说就是钱克己背后出资开设的。”
  妙首光光一脸纳闷,“那又如何?”钱克己那人的坏,她老早就知道了。他把樵哥哥关了十年,还折磨得只剩一口气,可见有多卑鄙。
  小二哥长吁了口气,感伤地道:“我家隔壁的春桃因为她大哥欠了钱家庄一笔钱,已经被人抓进飘香院。”
  “钱克己找人抓的?”
  小二哥点了下头,难过地说:“虽然出面抓人的是飘香院的打手,可是飘香院的嬷嬷手里却拿着春桃的大哥向钱克己画押的借据。这事我们大伙早在暗地里传开,只是钱家庄财大势大,连官府都褒奖为第一善庄,我们这些没钱没势的穷人还能怎么样?”
  “有钱开妓院,却没钱付人薪饷?”苏君樵沉默许久,突然出声问道。
  小二哥气愤地哼了好大一声,怒不可遏地骂道:“可不是吗!钱克己积欠我们薪饷,还背地里把钱全拿去经营妓院、赌馆。大伙上门理论,竟被他的弟子打了出来,连上官府也被判诬告。他天下第一善人的名号太响亮,官府的人压根儿就不相信我们这些穷人的话,还以为我们借机勒索。前一阵子,客栈里的另一个小二小狗子一时气不过,又上衙门告他,结果被打得现在还躺在家里不能翻身。”
  妙首光光偏着头,忍不住奇道:“既然他那么坏,为什么大家还说他是第一善人?”
  “那是他太会做人。”小二哥鄙夷地说。“小狗子被判诬告后,他还假仁假义地到衙门替他求情,说什么他能了解小狗子想不劳而获的心态,还说他不善于经营客栈,老早就想把客栈结束,可是掌柜的坚持不肯,他也只好顺着他,赔钱在做。”
  妙首光光点点头,了解小二哥这么激动的原因。“可是这和我走在路上要小心点有什么关系?”
  小二哥又看了下四周,才道:“城里常常有些相貌不错的姑娘莫名其妙就失踪了,最后人全在飘香院被发现。”
  “没人上门要人吗?”
  小二哥摇摇头,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有人上门要过,可是飘香院的嬷嬷手上竟有那姑娘的卖身契,上门要的人最后也全被打回来了。至于其它的,发现自己的女儿或是妹妹出现在妓院里,压根儿就不想再和她们见面。”
  苏君樵哼了一声,站起身,从衣袋里掏出一碇银子放在桌上。“妙儿,咱们走吧。”
  小二哥看着桌上的银子,目瞪口呆地问道:“客倌,你还没吃东西呢!”
  苏君樵淡然地看了他一眼,拉着妙首光光离开。

  第五章

  天色昏暗,入夜后的京城街道上只有冷风吹过,白天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早已不复存在。
  夜色中,只见一道黄影疾闪而过,眨眼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除了那道黄色身影外,又疾闪而过一道高大的黑影,只是天色已黑,不易看清。
  妙首光光笑容可掬地站在钱府的屋檐上,看向刚在她身旁站定的苏君樵。
  “我赢了。”她笑眯了眼,得意洋洋地朝他夸耀着。
  苏君樵佯装难过地直叹气,朝她打躬作揖地说:“妙首光光不亏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偷,脚上功夫果然了得。在下方才在你后头直追,却仍敬陪末座。”
  妙首光光挑高眉,看来不可一世,“那当然!你现在知道也不会太晚啦。”
  苏君樵不由得笑出声,无奈地摇头道:“没见过像你这么不知死活的小贼,三更半夜的,夜行衣还做成亮眼的鹅黄色,你就这么想被逮吗?”方才出客栈前,他见着她身上的衣服着实吃了一惊,头一次儿到有人穿著鹅黄色的夜行衣,天色昏暗,岂不是让人大老远就瞧见了?
  妙首光光俏鼻一皱,没好气地骂道:“你到底识不识货啊?我怎么可能只是个小贼?
  你有看过像我这么聪明伶俐、反应灵敏的小贼吗?”
  苏君樵倏地拉过她搂在怀里,柔声道:“算我失言,你别气了,气多了可会丑的。”
  “巧言令色。”她没好气地拉开腰间的大手。
  苏君樵不死心地又握住她的手,弯腰看着她气豉豉的俏脸,“真的生气了?”
  “当然是真的。”妙首光光朝他扮了个鬼脸,看他一脸无奈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这么顽皮。”苏君樵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倏地,他脸色一敛,搂着妙首光光的细腰一闪,两人登时站立在一旁的树干上,隐身在茂密的枝叶后。
  下一刻,屋里突然走出三个人,手中提了个灯笼,往刚才两人站立的屋檐照去。
  “奇怪了,刚才明明见到屋檐上有个黄影,像是有什么东西站在上头。”今晚负责巡逻的弟子朝后头的人说。
  “你是不是想睡觉,一时眼花看错了?”另一名钱克己的弟子没好气地骂道。三更半夜被人从暖烘烘的被窝挖出来,任谁也不会有好脸色。
  “真想睡觉不会到一旁偷偷打盹,干啥三更半夜把大伙全叫起来?这么晚了,就是小鸟也回鸟巢睡觉,不可能出现在屋檐上。”另一名弟子气愤地骂道,拉着一块被叫起床的同伴往屋里走,“咱们回去睡觉,别理会他。”
  被人斥责一顿的弟子纳闷地搔搔头,刚才他出来小解时,明明看见屋檐上有道黄影。
  他又搔搔头,接着打了个呵欠,决定听从其它两人的话,找个舒服点的地方打盹,这里压根儿不会有人出现。
  等他离去之后,苏君樵和妙首光光又从树干上跃回屋檐。妙首光光吐了下舌,先声夺人地朝苏君樵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要不是跟你站在这儿聊天,我压根儿不会被人发现。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坚持穿这件衣服。”
  “我都还没开口,你就说了一大串,不口渴吗?”苏君樵戏谑地笑着,不着痕迹地损她。
  妙首光光耸耸肩,朝他咧嘴一笑,“还好。”
  苏君樵摇摇头,拉着她的小手一块跃进院子里,凭着记忆中的路径,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来到书房。
  两人闪身进入书房后,苏君樵抬头望了四周一圈,除了一张偌大的书桌外,其它的东西全和过去不同,摆设也变得俗不可耐。
  他缓步走到书桌前,伸手轻抚着桌沿。
  这里原是他父亲的书房,记忆中,他总是坐在父亲腿上学写字,而娘亲则坐在一旁刺绣,笑看着他们,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清晰得恍如昨日一般……
  “樵哥哥?”妙首光光担心地拉拉他,抬头对上他迷茫的眼神,知道他又想起了往事。
  苏君樵叹了口气,突然一把抱住妙首光光,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迟迟说不出话。
  妙首光光轻拍他的背,安慰道:“好啦!你别难过了,其实现在虽然人事全非,可是景色也变了啊。刚才咱们进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这儿的格局虽然和从前的苏家一样,可是摆设装饰全变了,所以咱们往好的方面看,至少变的不只是你而已,大伙全变了。”
  苏君樵闭上眼,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出手揍她?一流的大盗安慰人的话连三岁小娃娃都比不上,这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悲哀?
  他轻笑一声,突然轻咬一下她的颈子作为报复。
  妙首光光惊呼一声,推开他,伸手捂住自己刚被咬的地方,气愤地瞪向他,“你干嘛啦?”她好心好意安慰他,他竟然咬人!
  苏君樵懒洋洋地张开眼睛,“你说呢?”“我怎么知道?”她气呼呼地鼓着脸,怒道:“刚才要你吃饭你不吃,现在肚子饿了竟然偷咬我。”
  “不然我让你咬回来。”语毕,他半蹲下身子,把颈子伸向她。
  妙首光光倏地在他颈上咬了一大口。
  苏君樵用力眨眨眼,一手勾着她的细腰,另一手捂着颈子,诧然道:“你竟然真的咬!”
  “不然还跟你客气啊!”她得意地仰高脸。“早告诉你不要随便得罪我。”
  苏君樵举高她的腰让她直视他,无奈地摇头笑道:“现在我知道了。不过你也太狠了吧,咬这么大口,存心咬死我不成?”他舍不得她,只是报复性地轻咬一口,而她却像在咬杀父仇人一样,张口就咬。
  “活该!”她搂着他的颈子,笑得开心极了。
  苏君樵俊眉一挑,毫无预警地吻住她带笑的樱唇。
  妙首光光小脸一皱,张嘴才要抗议,苏君樵温热的舌头乘机探入她口中。她惊呼一声,被他突如其来的热吻吓了一大跳,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抗议也忘了,只能被动地回吻着他。
  许久,苏君樵离开她的唇,微微喘气,笑看着她。
  妙首光光气喘吁吁地瞪着他,声音沙哑地骂道:“你……咳!”
  “我什么?”他像只偷腥成功的猫,笑得暧昧。
  她气呼呼地破口骂道:“你太过了!竟然在这儿亲我,也不想想看这儿是哪里?要是有人闯进来,那我们怎么办?”
  “你太秀色可餐了,我没法子控制自己。”他一脸无辜。
  “哼!”妙首光光用力捶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你干啥一直抱着我?还不放我下来!”
  苏君樵在她娇红的小脸上轻轻一吻,才将她放下来。
  妙首光光仍旧气愤,突然用力地在他胸口乱打。
  苏君樵无奈地轻叹一声,乖乖地站在原地任她打。
  过了一会儿,妙首光光终于手酸停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老是欺负我。”她双手环胸,睨着他。
  他摇着头,轻声叹道:“当然不敢了。”
  “哼!就知道你不敢了。”她得意地仰高脸,不可一世地微笑。
  苏君樵挑了下眉,识趣地不再多说什么。“妙儿,咱们现在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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