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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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道-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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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石、绿泥石、紫晶石、墨晶石、玛瑙石……形状千姿百态,磷片的、针形的、圆形的,有大有小、有硬有脆……都是稀世珍宝,可惜自己无法收取,遗憾啊。

他明白了,土,本来是天地自然的产物,各种岩石经过错综复杂的挤压、风化、崩解……不断蜕变成土,土是由无数细小颗粒混合水和气体组成的。土乃天生,可载四行,含水,生金,也生木,甚至能生火,钻木可以取火,燧石相击亦可得火。

啊,这个世界太复杂,很多旧理念必须重新梳理,才能升华。

胡长生内视丹田,惊讶地发现,一个拳头大的气团正在旋转滚动,时快时慢、水雾蒸腾,中间赫然凝聚着一颗花生粒大的黄色泥丸,表面有青白相间的气丝缠绕,在气团中沉浮不定。天呐,这是什么?是无意中修炼的内丹吗?可是,修真达到金丹期,顾名思义,应该是金丹,而我得到的竟是泥团?这……当真令人难以接受。唉,大概自己是土命,就修炼成土丹吧,目前只能这样解释。

胡长生埋在岳山深处,整整一夜,不断体悟自身,享受大地滋养。这里的五行元素远比湖水浓稠,让人浑身舒泰。临近早晨,他收束身形,恋恋不舍地回到客栈,若无其事地走出房间,然后和李能吃过早饭,当先走出驿站。

门外拴着四匹马,应该是李能向驿站预定的。可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胡长生皱眉道:“李兄,堂堂岳山客栈,难道只有这几匹劣马?”

李能莫明其妙,什么意思?此前胡大人从不挑剔,因为马是官家的,可以随时更换,只要能代步就行,今天……胡怎么啦?

小二不服气,走过来解释:“公子,我们客栈当然有好马,可是良马不能随便出租,必须是重要官员、紧急公务或重要礼仪才行,而且租金相当昂贵。”

“是啊,三少爷,是这样。”李能见小伙计主动替自己搪塞,心想小费不是白给的。

“本公子就是重要官员。”胡长生断然道:“现在有重要公务,立刻换马。”

“这个……小的不敢做主。”小二向李能使眼色。心想这位少爷不知什么来路,牛烘烘的非要摆谱,唉,在如此霸道的主人手下当差,实在不容易。

李能不敢怠慢,立刻大声道:“小二,别磨蹭,请店主出来。”

小二没想到李能是软骨头,不领自己的情,罢了,真是好心没好报,我去请。

过了一会儿,一位胖大的军官叼着牙签走出来,上下打量胡长生,冷笑道:“这位公子要租良马?你可知道驿站的规矩?”其时驿站是军事化管理,所有的店主都是军官。

胡长生并不答话,淡然一笑,取出金牌递给李能,然后负手而立。

李能惊讶万分,险些呐喊出声,天呐,胡大人为借良马,竟然出示御赐金牌?简直变态啊……他不敢多言,双手接过金牌,小心翼翼送到军官面前,压低声音道:“小子,算你有福气,见识一下钦差大臣的金牌,千万保密。”

店主起初不以为然,可是见李能恭敬谨慎,还叨咕什么钦差大臣和金牌。他心生惕凛,不敢冒然伸手,而是闪目观瞧。只见金牌正面一条巨龙隐现,后面“如朕亲临”四个字。他大惊失色,立刻双膝跪地,连叩三个头,二话不说,战战兢兢起身倒退,引二人走进后院马厩。他的舌头在慌乱中被牙签扎破,鲜血溢出口角,但是他紧闭嘴唇,一句话不敢问,唯恐泄露国家机密。

小二本想看一出好戏,见此形状,吓得躲进店里不敢出来,唯恐受到牵连。自己还年轻,可不敢惹火烧身。

后院有六匹好马,一个个体格高大、胸廓深长、肌腱发达,不仅外相俊美,而且性情温顺、气质稳定、持久力强、恢复疲劳快。

胡长生收起金牌,微微一笑,表示满意,指点道:“那匹白马本公子要了,李兄,你骑黑马,另外带上两匹枣红马。”

“公子,还有一匹白马。”李能试探道:“那个……我也喜欢。”

“不行,白马只适合本公子骑。”胡长生掷地有声:“那匹黑马四肢强健,肌肉如核雕一般,很适合你。”说完,他负手而出。

李能无可奈何,只好让店主牵马,还顺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自言自语道:“叫你不自量,公子想当白马王子,你跟着添什么乱?”他转身警告店主道:“保密。”

“是,在下保证。”军官满头大汗。并非天热,而是紧张。他暗暗祈祷,求老天爷保佑钦差大人,一定要马到成功!否则,自己肯定有泄密的嫌疑,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冤枉啊。

胡长生飞身上马,好极了,还是俊马威风,感觉潇洒之极。

李能很快追上来。一黑一白,两匹健马并辔而行,后面带着两匹漂亮的枣红马。

此时两位女保镖已经等得不耐烦,气死人啦,起大早赶晚集,可恶的探花郎,自以为了不起吗?呸……琴心和琴韵出来进去,不知跑出大门多少次,望望大路,看看太阳,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咒骂了多少遍懒鬼、懒虫……

墨先生见两个女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禁啼笑皆非,更为此忐忑不安,一再告诫:“心儿、韵儿,出门在外,一定要沉稳安详,女孩子,任何时候都要做淑女状……”

“知道啦,老爸,您去吧,都说一百遍啦,烦不烦呀?”

“姐,我觉得胡长生这人不厚道,他八成变卦了。”

“敢?跑了和尚,还跑得了庙?”

“就是,如果他骗咱们,我就招集墨家弟子,去京城拆他们胡府。”

“没错,咱们再去看一眼,如果还不来,就去驿站逮他。”

“对,依我说,咱们现在就去驿站。”

正在这时,墨安在前院高喊:“两位小姐,胡公子来了,出来吧。”

琴韵精神一振,左手抓宝剑,右手抓起包裹,立刻就要穿窗而出,却被姐姐一把拉住。

琴心忽闪着长睫毛,冷静道:“韵儿,不要慌,淑女状。”

琴韵心领神会,使劲点了点头。

胡长生和李能在客厅喝茶,墨先生陪二人闲聊,委婉地嘱咐路上应该警惕的事情,凡能想到的江湖典故,都不厌其烦地告诉他们。

胡长生和李能不住点头,深感获益良多。

墨先生见胡公子不时向后面张望,忍不住含笑解释:“女孩儿家都这样,出门一趟不容易,总要收拾整齐,真是麻烦,还要请胡公子关照。”

胡长生笑道:“哪里,前辈客气了。”

李能暗自摇头,可叹墨白先生才智超绝,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是……唉,看来一饮一啄,皆由天定啊!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之人。胡公子关照你女儿,那是肯定的。可叹两位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很快就要成为探花狼的盘中秀餐了。

大约一盏茶时光,后堂门轻轻一响,琴心和琴韵携手而出,二人一黄一绿,各持带鞘宝剑,端庄优雅,英姿飒爽。姐妹俩头上各戴一顶精致斗笠,面罩细青纱,越发显得朦胧可爱,真是俏若三春之桃,素若九秋之菊,疑似天女下凡尘。

胡长生目瞪口呆,天呐,二位美女不弱于秋香和西施,更多了一份英气,幸亏遇见本公子了,如果任她们行走江湖,不知会惹出多少麻烦,甚至自身难保啊。

琴心和琴韵一见胡公子,缓缓施礼,莺声燕语道:“让公子久候,我们深感不安,怠慢失礼,请公子见谅。”姐妹俩眼里只有探花郎,似乎没看见李能。

胡长生起身微笑:“二位小姐,不必客气”。他暗自提醒不要失态,转身抱拳道:“前辈保重,我们出发了,请放心,晚生一定不负前辈重托。”

墨安在院外看守马匹,几个人走出大门,没看清姐妹俩如何动作,琴心和琴韵已经轻飘飘上了马背。

李能忍不住喝彩:“好俊的轻功!”

墨先生也很高兴,对两个女儿的出场表现深感满意。

众人道别,胡长生四人打马向南而行。

一连走了两日,一直平安无事,圣朝的治安状况还算良好,始终没给两位女保镖行侠仗义的机会,姐妹俩从叽叽喳的兴奋,逐渐恢复了常态。胡长生信心十足,并不急于求成。

这天下午,四人风尘仆仆来到距离江城府百里之遥的驿站。

琴心和琴韵骑在马上,突然,姐妹俩发现驿站树下有一对青年男女,两人横眉立目,好像相互指责,然后激烈地比划一番,结果黑小子双手叉腰,大为得意。

那女孩子万分委屈,狠狠瞪了黑小子一眼,弯腰把他背起来,举步维艰。

黑小子竟然恬不知耻地带着坏一脸笑着,揪住女孩子的头发,口中吆喝,犹如赶牲口一般。

琴韵见此恶行,勃然大怒,立刻纵马飞奔过去。

琴心也怒火中烧,厉喝一声:“可恼。”催马紧紧跟上。

胡长生和李能勒马观望,不知二位女侠为何如此愤怒?

琴韵骑马挡住黑小子,剑鞘一指,大声道:“你,滚下来。”

事发突然,一对男女青年同时受惊,女的脚步踉跄,哎哟一声扑倒在地。

黑小子闪身跳下,抬头见两名女子面罩青纱,骑马持剑,指着自己怒气冲冲。他后退两步,惊慌道:“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琴韵咬牙切齿道:“你身为男人,身强力壮,欺凌柔弱女子,于心何忍?今天姑奶奶让你知道,女人不是随便被欺服的。”

琴心见女孩子爬起来,狼狈不堪,脸色煞白,气得浑身哆嗦,于是安慰道:“姑娘莫怕,有我们为你撑腰,无论谁欺服了你,都会受到应有的逞罚。”

“不是。”那个黑小了连连摆手道:“不是,你们误会了,我没欺服她。”

“没有?”琴韵干净利索地跳下马,上前逼视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你以为我们是瞎子吗?”话音未落,“啪”的一声,马鞭狠狠抽在黑小子的肩膀上,动作之快,宛如闪电。

“哎呀。”黑小子的粗布衣服裂开一道斜口子,鲜血浸出。

“不好。”李能跳下马,抢步上前阻止,

忽听一声刺耳的尖叫,原来那女孩子急了。

只见女孩子好像疯了一样,伸出一双泥手,直向琴韵抓去,一连三次抓不到,气得跳脚大骂:“小浪X,你算什么东西?不敢见人的丑八怪,有人养没人教的玩意儿,敢打我男人?凭你也配?,我愿意被他欺服,关你屁事……”

琴韵从没见过这么疯狂的女人,身为女侠,却吓得连连后退。

琴心瞠目结舌,困窘地退出老远。眼前这个女孩子,不,这女疯子骂人的脏话实在难听,简直闻所未闻,令她脸红心跳,恨不得捂住耳朵。

女人的叫骂声引来很多围观者,李能一看情况不对,急忙分开人群挤进去。

众人听女人骂了几句,马上明白了,纷纷议论:“人家小两口回娘家玩游戏,别人瞎掺和什么?”“就是,这打不能白挨,骂得对。”“喂,打人那女的,你别跑,赶紧给人家看伤。”“对,凭白什么无故打人?”

姜是老的辣,李能绝对不是吃素的,深知人性的弱点。他迅速拿出三十两银子,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把一对怒气冲冲的农家小夫妻劝走了。

围观者随之四散,一边走一边议论,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妈的,敢情一鞭子值三十两银子。”“是啊,太值了,干脆打我得了。”“喂,那汉子,你好大方啊。”

李能把事情解决完毕,回头不见了三人。咦,都走啦?不会吧?把我一个人扔下了?我可是为你们办事啊。他不知道三人去了什么何方,估计很快就回来,只好原地等候,不敢进店休息。

原来琴心和琴韵又羞又愧,简直无地自容。她们发现人越聚越多,只好落荒而逃。胡长生在后面追出十里远,才赶上姐妹俩,想想两位女侠居然被一位农家女人子打败,想笑又不敢笑,他一直在路旁耐心安慰了半个时辰,总算把两位女保镖劝得回心转意,三人趁月色回到客栈。

李能又饥又渴,见大家回来,想出声抱怨,最终忍住了。

四个人住进客店,李能安排己毕,在一个单间吃饭。

琴心和琴韵双双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挑碗里的米粒,好像选珍珠似的,然后慢慢往嘴里送。平时快乐活泼的美少女,今天居然变成这般模样了。

胡长生和李能彼此对视,强忍住蠢蠢欲动的笑意,好几次险些爆发。

吃完饭,李能招呼道:“小二,借问一声,附近可有名胜古迹?”

小二想了想,直言道:“名胜不敢说,江城府里有一座城中城,名叫古玩城,有二十多年历史,各种稀罕宝贝都有,不知算不算名胜?”

“当然算。”琴心和琴韵没抬头,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声。

胡长生起初没打算进城,可是听姐妹俩喜欢,于是道:“好,咱们明天去江城看看。”如果有新奇玩意儿,给她们随便买几样,也算是一种安慰,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经历对姐妹俩未必是坏事。

第二天近午,四人赶到江城府。进城后打听古玩城,人人都知道。他们沿街走向城西,果然发现一座熙熙攘攘的城中城。

古玩城名不虚传,墙体不高,占地极广,里面人头攒动。

四人存好马匹走进城中城,发现里面呈三层环状设置摊位,一眼望不到边。古玩商来自全国各地,都有固定位置,摊上各种古玩摆放得别具匠心,有铜器、木雕、瓷器、玉器、紫砂、书画、杂玩……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只有想不到的,没有见不到的。

古玩城汇集四方奇人与奇物,玩家和收藏者来自天南海北,有的四处穿梭寻宝;有的走马观花;有的一边啃烧饼,一边各处遛达。

经常光顾这里的有三种人:一是贱买之后再到别处贵卖的生意人;二是不问价钱,只买好东西的有钱人,这类人最受商家喜欢;三是眼力好,但没多少钱,只能捡漏的爱好者,这类人最被商家讨厌,他们往往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用最少的钱买最有价值的古玩。

琴心和琴韵眼花缭乱,左看右看,眼睛都不够用了。

毕竟是花季少女,一夜之间,已经把昨日的尴尬忘到九霄云外,风雨过后,很快绽放。她们指指点点,议论不休,努力保持淑女状,然而兴奋之态一目了然。姐妹俩生于墨家,习惯简朴生活,从不佩戴首饰,却掩饰不住对美玉的喜爱之情。

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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