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公子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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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王:公子倾国-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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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总会设法将我总来这里,虽然分离,也是短暂;你不是一直好奇姝院么,那里面都是母亲用过的旧物。”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笑了笑,“那年在路上救了你,亦是来此探望母亲。一切因果总是耐人寻味,若不是因为母亲在多伦镇,你说,我又如何才能遇上你呢?”
  我稍稍起身搂住他的脖子:“感谢老天,感谢命运,让我遇见你。”
  “也感谢你,最终嫁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总是进入不了状态,修了好几次,这是三天码出来的成果,姑娘们不要鄙视我,话说,这个碉堡的效率我其实也很忧伤。。
  ——那位叫【路人】的亲,你实在太厉害了,居然猜到剧情,送飞吻一枚,以表奖励!




☆、第十八章  风云

  
  一入多伦镇,世外尘嚣仿佛都离我们远去了。这里太安静,安静得只有虫叫鸟鸣的声音,安静得只有阵阵萦绕的花香。
  悠然自在地过了十多日惬意的生活,滕郢舟的一包书信火急火燎从千里之外传来。潦草的字迹,半干不干的墨水晕染出一片又一片的黑斑。长恭的母亲只轻轻抬一下视线,非常惋惜地叹道:“没想到多年不见,郢舟那孩子的字竟无半点长进。”
  长恭的手颤了一下,稳住之后才把第一页宣纸压抽出压到最后。
  
  门外的洁白梨花瓣正轻悠悠地晃着,像微动的波浪。我失神好久,耳畔突然传来长恭母亲的声音:“你们回去见到郢舟,可要告诉他好生习字,不若沧州滕家家传的那一手好字就要失传了。”
  回过神来,我连连点头:“您说得太对了,写不好药方的大夫一定不是好大夫!”
  长恭母亲愣那么一下,转瞬便笑了出来。
  沧州滕家素来以医术立世,虽然滕郢舟不好医术好易容,但在浓浓医学风气的熏陶下,他怎么也能开方治治风寒发热,头晕目眩。所以,这句话放在他身上还是相当合适的。
  
  高长恭看信的时候,恰好到了正午,他母亲要去后山前的溪水边作画,于是扔下我们先出去了。准确来说也不是她扔下我们,而是我不敢去,长恭不能去。
  我不愿意去着实有点戏剧化。私以为作画是一件陶冶情操修身养性的事情,头一次知晓要去,我兴高采烈的心情从前一晚上就开始折腾人。然而理想和现实的差别注定出人意料,那座山很漂亮,那条河也很漂亮,花草树木也很漂亮,可我偏偏对那簇簇嫩的黄色小花过敏,隔着十丈的距离就开始打喷嚏,而且打得一发不可收拾。于是,我再也不敢去了。
  至于高长恭为什么不能去,那就更戏剧化了。因为那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总有许多漂亮的姑娘吟诗唱曲,他一出现就要会被围观,然后桃花朵朵开,一朵比一朵麻烦。于是,他白天从来都不去。
  
  长恭放下书信,无奈地摇摇头,我好奇地凑过去:“郢舟说了什么?”
  “他写的很急,所及字迹凌乱,他说他即将崩溃……唐姑娘一边命人布置府邸,一边命人去接双方父母,打算十日之后拜堂成亲。”
  脚下一绊,我差点摔了:“这叫一不做二不休,还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唐姑娘太凶猛了!”做梦都想没想到唐姑娘竟然是个雷厉风行的奇女子,我踱了两步,骤然转到长恭面前,“事情有些难办,郢舟若是跑了,谁帮你在并州做掩护啊?”
  
  长恭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盯着我看却没说话,但那双眼睛明明在说他就是欲言又止。我拂开桌上的信纸,挑眉:“你想说什么?”
  他看了看我,悠悠道:“我以为你担心的会是郢舟,而不是并州如何……”
  
  我笑眯眯地坐下,学着他的样子两个指头叩在木头桌面:“我这是了解你呀!”
  “嗯?”
  我一针见血地反问:“别跟我说唐姑娘命的是谁的人你不知道!”
  
  长恭似笑非笑地摇摇头:“我真不知道。”
  “你骗谁啊!”我才不信呢。
  
  “骗你呢。”
  “……”讨厌!
  
  我们北上到多伦镇的目的,主要是探望高长恭的母亲。将滕郢舟留在并州坐镇,还要时时与唐姑娘那么聪明伶俐的人斡旋,对他来说确实有些不仁不义,但关键是一时间也找不到其合适的人帮衬,所以只能舍小我成就大我,对不起滕郢舟。
  我一直觉得,以高长恭和滕郢舟的交情,这么点小忙,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的。只是事实有变,因为唐姑娘的存在,变得很是棘手。
  即便滕郢舟非常非常懂事,可婚姻大事毕竟不是儿戏,这样一桩他不愿意的大事即将压上肩膀,我敢保证,他绝对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所以接下来的几日,我心里始终都在暗暗着急。反观高长恭,俨然与我形成鲜明对比,他过得不但悠然而且自得,既不急也不躁。他每日晨起陪母亲到屋舍后的竹林散步,每日傍晚带我去看夕阳落山。
  我实在忍不住,憋不下去了,看着犹如镀上烁金的山沿,我扯了扯他的手臂,扰乱他专心致志看风景的心思:“郢舟跑了,并州没人,你怎么办啊?”
  
  他按下我的手,贴向自己:“谁说郢舟会跑?”
  “这不是明摆的事情么?”
  “小昀,我们若一直在此生活下去好不好……”
  我没反应过来:“什么?”
  
  高长恭的视线凝在远处即将隐去的夕阳,嘴角带着一抹浅淡的弧度:“离开闹市的喧嚣,避开家族的荣耀和责任,我们就做一对平凡的夫妻,藏在尘世之外,看花开花落,鱼跃鸟飞,听虫鸣蛙叫,溪水潺潺……”
  我怔然地看着他,心中蓦地想到历史给予他的结局,顿觉百感交集。那是小橙与我抱怨许多天的故事,我不想记得也无法忘掉。那座城,那个家族,短短数载的荣耀,最后终于淹没在乱世的尘齑,再也找不到什么。
  
  我伸手碰了碰他的脸,缓缓靠过去,手掌搭在他的肩头,复而圈在他的颈项:“不论你怎么想,要怎样的生活,我都陪着你。”
  才说完,又是一阵心酸。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许诺给他一生。可那又如何呢,只要我在一日就陪他一日;如果有一天不能再陪着他了,那我也要让他知道我是迫不得已,就像迫不得已来到这里一样。
  
  他抱了抱我,声音都闷在衣料中:“自父亲将我从这里抱回邺城,就注定要承担家族的责任……我很久之前就明白,有些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 ^ ^ ……
  
  五日后,我们启程回并州。
  离开多伦镇之前,高长恭果然陪我去了一趟张记酒楼。酒楼的生意依旧红红火火,但掌柜伙计早就换了人,四年前的一切似乎都不复存在,很难找到熟悉的感觉。
  我有点伤感,大概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工钱再无可能清算而感到无望吧。
  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长恭,他的筷子抖了抖,刚刚夹起的一粒花生米,就那么骨碌骨碌滚出桌子,而后又被路过的小哥踩碎。我惋惜地摇摇头,真是一颗可怜的花生米。
  
  并州城南的槐花开得正浓,素白的花瓣与梨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我兴高采烈地摘了一篮子,打算回去做些点心,犒劳随我们北上的一群人大家以及辛辛苦苦度日如年的滕郢舟。
  不过,长恭说郢舟应该已经离开了,最晚的时间是昨天傍晚,最早的时间大概是昨天早晨,追上去十分有难度。如此,我想了想:“郢舟的那一份不如就分给唐姑娘吧。”
  高长恭略显无奈道:“小昀,你再好好想想,既然郢舟都溜了,唐姑娘还会留在并州么?”
  确实不会,这两人历来都是一个跑一个追,跑着的那个十分有力气,追赶的那个也十分有力气。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谁又能否定这不是他们两人感情世界的情趣呢?
  
  …… ^ ^ ……
  
  高长恭在并州任职的几个月里,格外用心。带头修葺了并州的粮草库,又开坑百顷荒地,所收赋税和自己的千户食邑全部拿来为将士改善伙食,为百姓置药,购粮。这些都是去岁再次任职想做还未做完的事情。
  从古至今,为官之人,上至宰相尚书,下至县令父母官,能做到这一步的少之又少,大抵是万中有一。这是好事,于百姓是福,我心肠虽然不硬,但绝不得博爱无私,换做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做。
  这样想,可我却十分清楚,我自己不会做的事情,若他选择做了,我除了支持还是支持,断然不会阻止丝毫。作为他的妻子,我的心始终与他一致。
  
  世间最美的便人情人心,悠悠五月,长恭生辰之日,并州百姓沿街步行几里,将一副捉鹱值摹袄剂晖酢迸曝宜偷礁稀?br》  我惊讶地在那副字前伫立许久,龙飞凤舞的字迹,做工精良牌匾,显然花了许多心思。转头之余,恰好看到长恭稍侧头,抬起的手,毫不犹豫地将匾额推了出去。
  这便是拒绝了。
  
  我知道,他做这一切并不是为要得到一幅牌匾,若真想要,千金一掷,什么样的东西会得不到呢。他说过出生在高氏家族里,他肩上便有必须要承担的责任,他做这些只是因为想做,而不是有目性的得到。
  再带头的中年男子再三恳求,高长恭最终决定将匾额卖掉,所得钱财用作置药。对于这个结果,大家都没反对,如此还算圆满。
  
  因为今天是高长恭生日,我轰走莲洛和厨娘,亲自下厨做了一碗长寿面。许久不动手,面条有点畸形,有点粗,不过幸好是一整根。
  长寿面,要的就是长,寓意好。
  因为我狐假虎威的身份,没有人该说三道四,所以这一顿饭我吃得很高兴,长恭吃的也很高兴。
  
  傍晚时分,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其势如破竹,噼里啪啦渐起一串串水花。长恭没有出去,早早陪我睡下。
  雾气弥漫氤氲,更鼓打过,雨势似乎愈演愈烈,一声一声好像都击在心上。倏然从梦中惊醒,额头已经沁着一层冷汗。一双手臂从背后将我揽过去,仰起头,正看到衣袍整齐得一丝不苟的高长恭。
  晕黄的烛火下,他手中攥着张湿透的宣纸,墨迹将其染得一团黑。他指头的力道太大,淡淡看去便见骨节分明。
  
  疑惑地扯了扯他的衣带:“什么时辰了,是你起早了还是我起晚了?”
  转头瞥一眼窗外,赫然一声响雷,光亮霎时劈开天际的黑幕,我瑟缩一下,方才的那句话,显然作废了。
  他没说话,黑漆漆的目光缓慢地动了动,气氛莫名的沉重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绷成一根线,稍一用力便砰然断裂。
  
  他弯腰帮我擦了擦冷汗,随即翻身上榻将我紧紧搂进怀中,闷闷的声音从颈后传来,惊起一串再也不可平静的动荡:“大哥……去了……”
  我的心一震:“什么?”
  突然感到有些滚烫的液体淌过颈侧,慢慢滑落,消失在被褥中寻不见踪迹,我抖着嘴唇,半响后才问出一个完整的问题:“何时的事……”
  “……几个时辰前。”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晚安~~~上一章用的“王爷”这个词,大家自动替换为“殿下”,囧~




☆、第十九章  两难

  
  高孝瑜……当初是他带着厚重的聘礼前往荥阳定亲,又是他带着高长恭亲自迎亲,作为一个大哥,他俨然已承担起父亲撒手而去无法照顾弟弟的责任。
  三十不过的人,正值英年,大半时光都应该在未来,然而这世上的许多事总是令人出乎意料,就在昨日暗夜,朦胧细雨飘飘洒洒的时候,他的生命骤然终结。不是因为年岁之高,不是因为病痛大祸,亦不是因为天灾蔓延,他同高家的许多人一样,死于非命,死在一个将扞卫权利看做理所应当甚至不择手段的皇帝的手中。
  
  大哥离世的噩耗击溃了高长恭素来的稳重和理智。
  就他的性格和习惯而言,大抵要算作是即便天塌下来也会稳如泰山、面不改色的,但这一次偏偏出了差错,我听到他沉哑的声音,看到冰冷的泪,发抖的手,心早已随着狠狠揪起来。
  君臣纲常,人情世故,他什么都顾不上想,抹掉眼角的湿润,二话不说便要冲回邺城。
  
  死的人是他的大哥,长兄,父亲早逝,长兄为父,个中亲厚的兄弟情即便是外人,也能窥见一二,大抵正是如此,正是太过明白,所以就在长恭打算冒雨连夜疾驰回邺之,段韶派来三名亲信传达无论如何也要让高长恭待在并州莫要冲动的命令。
  段韶的这三名亲信俨然出身军中,身姿矫健武艺高超,高长恭想反抗,可他们几招便将他制住。一切仿佛已然变成定局,其中两人寸步不离地看守长恭,另一个口齿伶俐的则再三恳请我从中劝阻。
  我心中明了,他们亦如此,以兰陵王长恭上阵杀敌的能力和魄力又怎会因三个人的阻拦而束手无策呢,他必然能在一定的时间内找到应对的措施,摆脱他们。
  
  拂开暗色垂地的珠帘,端坐在矮榻上的那个人穿戴整齐,浑身透着冰冷。
  脚下的步子沉重许多,我很清楚,此时阻止他去邺城是眼前所有决定中最为明智的一个,人死不能复生,杀人之人又是皇权在手的一国之主,他去或不没有丝毫影响。可我也清楚若不让他去,连最后的送别都错过,日后他必然会遗憾终生。
  
  高长恭闻声回头,视线在我脸上停驻须臾便慢慢转开,立在他身侧恪尽职守的两人识趣地退出,一方天地只有我和他。
  木阶上放着几盆鲜艳火红的虞美人,在圆柱的衬托中变得格外璀璨。我一步一步走过去,当这张异憔悴的容颜清晰的映入眼帘时,心中腾起的酸涩愈发膨胀。
  
  他对我弯了弯唇角,展露出一个连我都觉得异常苦涩的笑。我顿了下,这其实并不是笑,唯有用惨淡和无奈形容才更合适。
  一截浅色袖口抬起又垂落,我的手已落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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