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金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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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金钗-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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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丞相脸色越发难看,嘴巴张了张,最终僵硬道:“岳父大人还有闲心来与我唠家常!我得到消息,那睿王已被救了回来,今日太子应诏进宫,情况未明。镇国公不去探明一二,反来我府与我说那陈年旧事,未免有些分不清孰轻孰重了。”
  镇国公有些不屑地看他一眼,沉声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今夜修王请你我过府商讨要事,正是为此,我来告知你一声。”
  临拂袖离去之前又说了一句,“顾昇,我可把话撂在这儿了,茗儿未来是会成为二王妃甚至是更高位的人选,你若再对她动粗,就是对修王心生不敬,一旦惹得修王不满,你一生所求的功名利禄恐怕……哼哼!你好自为之吧!”
  镇国公走去看他唯一的外孙女了,顾丞相僵着脸站在原地,原本还算儒雅的脸庞因怒气而扭曲得有些变了形。
  
  薛玉刚要将顾语茗放在床上,没想她立刻就睁开了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眼睛,急声道:“别放!我的背疼!”
  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薛玉松手放她自己爬去床上趴好,其实他早猜到这丫头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关心则乱,如今看她依然活蹦乱跳的也就放下心来。
  突然丢给她一瓶创伤药,薛玉懒懒地坐在一旁笑道:“快擦擦吧,女儿家身上有了疤可就难看了。”
  屏儿接过了药瓶,顾语茗趴在床上有气没力地说道:“屏儿你不用在这儿待着了,拿着药回房去擦一擦吧。”
  屏儿咬着唇摇头,“我先给小姐擦吧。”
  薛玉在旁看着直想笑,站起身挥了挥手道:“行了,你们俩就在房里互相上药吧,我先出去。”说着便一脸悠闲地晃出了房间,留下挨打的主仆二人在房中。
  顾语茗侧头看了屏儿一眼,关心道:“你没事吧?刚才叫得这么惨,不会真伤到哪儿了吧?”
  屏儿本来心里有点替她家小姐委屈心疼的,此时闻言便“扑哧”笑了起来,僵直着红肿的背走到床边小心坐下,她打开药瓶,边为顾语茗擦抹边说道:“小姐没事我就没事,屏儿只是心里难受。小姐那么多日在山上悉心照顾那……,如今刚回到家就被打成了这样,老爷的心未免太……”话未说完她就哽咽了,比当事人顾语茗表现得还要伤心难过。
  顾语茗一直闭着眼任她轻轻地在背上抹药,此时听到她哭,便侧着头对她摇着头笑了笑,道:“屏儿,我早就不伤心了。你不懂,人若对某些人某些事没了期盼就不会再觉得伤心,挨几下打算什么,我难过的是不能再与那人在那山上……”
  她黯然地笑了笑,眼里突然含了泪光,继续说着:“那几日,对我来说是这十八年来过得最快活最满足的时光!屏儿,其实心里一直有个很自私的念头,如果他的眼睛一直没有好起来,我们是不是就能一直待在那里?可我知道不可能,他放不下这里的人与事,迟早是要离开的,我也舍不得看他受苦,所以我们终究只能有那短暂的一段时光,再多求一点便是贪念。”
  屏儿看她心如死灰的样子,忍不住劝慰道:“小姐怎会如此绝望?我看那小四不像是薄情寡恩的人,即便他知道了小姐的身份与难处,也会想尽办法去解决,说不定会有转机……”
  “如何解决?难道要他与修王反目成仇,或是要他跟着我一起假死离开京城?”屏儿顿时哑然,她苦笑了下,道:“你想的我早都想过了,可是没有一条可行的路。我知他非薄情寡恩之人,否则我也不会动心至此,可正因为这样,他放不下的东西就更多了,我不想看他为难,如果是苦楚,我宁愿自己承受得更多,他知道得越少,将来淡忘得也就越快。对于我这个不知身份也未见过容貌的雾水情人而言,他应该不会深陷得太多……”
  说是这样说,理智也是这样开导自己,可一想到轩辕睿对自己的感情并没有多深,没过多久就会忘了自己,她的心就会痛得死去活来,真想立刻就冲去睿王府要他对自己负责!管他会不会与修王反目,管他将来会如何左右为难,她就想他陪在自己身边,一步都不要离开!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可她顾语茗非要搞得这么伟大,非要把自己整成了一个伟人!可见下场越发的悲惨。
  屏儿听完也一脸郁闷地垂下了头,等她为自己擦完药,顾语茗也坐了起来,让她转过身去,褪下她的衣衫,开始轻轻为她在红肿的伤处擦抹着药膏。
  等二人都上完了药后,门外响起了薛玉大大咧咧的清亮嗓音,“丫头,你们都弄好了没有?老爹来了,要进来与你说一说话。”
  顾语茗闻言,马上与屏儿整(。。)理好衣衫,然后让她快去开门,自己就倚坐在床边等着外公进来。
  
  入夜时分,轩辕达突然来到城郊的一处别院,里面此时住了一个女人,一个清丽脱俗的女人,一个身怀六甲大腹便便的女人。
  她叫玉儿,是已死的废太子从妓寨赎回来偷偷养着的风尘女子,同时也是轩辕敏最心爱的女人。
  除了轩辕达知道,没人知道这个事实。所以他趁轩辕敏忙着刑囚轩辕睿的时候,就偷偷命人将那玉儿绑到了这里,做为日后威胁轩辕敏一个最有利的人质。
  没想到真有用得上的这一天。今日在钦安殿若非他手中握有玉儿,轩辕敏势必要将他也一并供了出来,称了父皇想要除去他的心愿,轩辕修就是最大的得益人,而那轩辕睿,今后也是他的一大劲敌!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只能勉强保全自己罢了。父皇暂时动不了他,轩辕修想着威胁自己与他合作,但他也没有因此而占上上风,形势变得更加复杂,仿佛就此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平衡里。
  而他今日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掉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点着昏暗油灯的房里,玉儿一脸惊恐地望着轩辕达,虽然她因怀孕而使得脸有些浮肿,此时又是吓得脸色苍白,但都无损她那天生丽质的美貌,轩辕达看了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一眼,挑了挑眉,拉了张凳子径自坐下喝茶。
  玉儿越发害怕,缩在角落里全身颤抖着,几次张着嘴欲言又止,但最终都没敢说出口。
  倒是轩辕达喝了茶,终于缓缓开口了,“我突然想起有些事要来与你谈一谈,你这肚子,也该有三个月了吧?”
  此话一出,玉儿顿时吓得没了人色,轻轻哭着哀求道:“你放了我吧,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可以为你去求阿敏,只要你肯放了我,让我回去找他!”
  轩辕达轻笑着摇了摇头,“你找不到他了。”
  说着突然不理她的哭求,转头向门外说道:“时间不多,让那稳婆进来。”
  语罢,只见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一个四十多岁的肥胖女人,玉儿瞪着惊慌的大眼睛看着,突然拔腿就要冲出房去,却被那中年女人一把按在了床上,那力气大得,足可以按着两个玉儿了。
  玉儿立刻哭喊了起来,嘶声裂肺,“不,不要!你们不可以这样,太子不会饶了你们的!我的孩子,不能动他,求你们了……”
  轩辕达却一点都不为之动容,只命稳婆快点动手,便转过了身子,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任身后不断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叫喊,他就像没听到似的。
  只半盏茶的功夫,身后就彻底没了声响。
  轩辕达放下了茶杯,缓缓转过身走了过来,稳婆拿起布条擦了擦手,他低声问道:“都处理干净了?”
  稳婆点点头,“灌了汤药,也动手处理了干净,请大人放心。”
  轩辕达看了那已然昏厥过去的玉儿一眼,挥手让稳婆将人弄醒,便让她离去了。
  玉儿渐渐醒了过来,一双茫然死寂的大眼睛直直地瞪着帐子顶上半天,突然就哑着声音低喊了一声,挣扎着虚弱的身子就要扑上去掐轩辕达的脖子,却被他轻而易举地一手推倒回床上,语气淡淡的,像前来勾魂的鬼差,“不要白费力气,轩辕敏已死,我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一点可能的后患。至此,我也不会杀了你,你要愿意,就继续住在这里,做我的女人。”
  玉儿彻底崩溃地大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渐渐声音都嘶哑了,却还在不住抽泣着,浑身颤抖,像只失了方向受到惊吓的小兔子,颇有几分楚楚动人之感。
  轩辕达又深看了她一眼,随即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玉儿在他身后咬牙切齿地说着:“魔鬼,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我玉儿在此发誓,一定要杀了你为我夫君和孩儿报仇!”
  轩辕达勾了勾唇角,眼中毫无笑意,“好,我等着这一天,只怕你耐不住会学他自尽一了百了。”说罢便走出了房间,命人在此好好守着,就离开了别院。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没什么人看了,悲摧。。。
这两人的纠结程度实在令我想死,好像永远都没办法走到一起似的,不是我后妈啊!我也想亲妈啊,可是他们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
你们再不留言,哼哼,我就继续后妈了啊~~




30

30、命数 。。。 
 
 
  两日之后,皇宫颁出告示,太子薨,全国举行国丧半个月,期间全国各家各户不得举办任何喜事。
  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对一个被废掉的太子还要如此隆重!可百姓又怎知,皇室内部偷偷派人抄了太子府,男丁仆人一律流放西部采矿挖煤,女眷统统被押往北方边境的轩辕朝大军驻扎之地充当军妓,未成年的男童在皇后的拼死恳求之下,正王妃所出被软禁在鸡笼山的紫薇山庄之中,世代被贬为庶民,不得入朝为官,不得参军,其他庶出之子以及幼年女童则一夜之间全死光了。
  皇后一派自此落没,左相在朝堂之上也越发的沉默起来,多次请求退官还乡,可皇帝都未答允,只说国丈大人尚属壮年,应继续为朝廷效力。
  轩辕敏一人死,全家覆灭。不知他在天之灵若看到,是否会后悔当初自私地一走了之?可他不死,又能如何?终究逃不过这一场劫难,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顾语茗在得知废太子已死的消息时,既震惊又觉得是意料中事,她反而比较担心轩辕睿此时的心情,他不会又在怪自己吧?这么一个痴傻的人,也不知这许多年是怎样在皇宫这种吃人的地方存活下来的?
  但她已经狠下决心不再去找他了,也不再让小白去帮自己打探他的消息,否则她将永远陷在这个爱却求不得的漩涡里,翻来覆去的痛苦折磨,到最后她真可能控制不住自己干出些什么疯狂的事来。
  所以她只能死死忍着刻骨的相思之苦,每日在房中假装病弱,夜一深就跑去小竹林里疯狂练剑,倒是让自己的武艺又提高了一个境界。
  夜里睡梦中总是低喃着轩辕睿的名字默默流泪,直至天明。
  宋守良至今仍一点消息都没有,如今是国丧期间,轩辕修只来丞相府探望过她两次便又匆匆离去了,两人之间依然是云里来雾里去的相处着,看着温情,实则触不到彼此的心。
  顾语茗又动了出府去寻找灵蛇的念头,她总不能坐以待毙,如今修王的权势连皇帝都无法极力压制,倘若真有一天突然赐婚,她岂非真得嫁给轩辕修?成为轩辕睿的皇嫂?那她就离彻底癫狂不远矣。
  绝不可以!
  可她刚准备恢复以往昼伏夜出的生活,屏儿就带来了一个消息,说芊芊捎人从后门偷偷塞纸条给她,写着约顾语茗去城西的观音庙一见。
  顾语茗心中纳闷,却还是依约去了。自从打了她一顿之后,顾丞相对她的管教就没那么严了,有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当顾语茗只身来到观音庙时,却没见到有芊芊的身影,她皱着眉在并不算大的庙中转了一圈,依然没找着芊芊,反而让她见到了有一面之缘并出现在她噩梦中的那名老者,她心里生出怪怪的感觉,那人一直看着她,好像就在等她过去似的,于是她也就走过去了。
  她朝老者点了点头,笑道:“老人家,我们又见面了。”
  老者眯着眼看着她,眼里又是那让人不舒服的冷光,也点头道:“老夫上次就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顾小姐,你我注定有此机缘巧合。”
  顾语茗笑了起来,道:“看来老人家知我甚深,可我至今未知您是何身份,这似乎不大妥当吧?”
  老者淡淡笑了笑,转身引她走进庙后的一片林子里。
  来到一棵参天大树下,老者停了下来,转身对她说道:“顾小姐可还记得,半个月前的祭祀大典上,主持仪式的人你可知道是谁?”
  “嗯,那自然是我朝的国师大人……”说着突然领悟到什么的抬头望向那名老者,眼里有震惊有疑惑,心中思绪瞬息万变,半晌才轻声道:“原来是国师大人。小女子不明的是,大人多次与我相遇并话中隐藏玄机,应有所求,可小女子愚钝,始终不得要领,还请大人点明指教。”
  “小姐果然是快人快语。”说着老者突然飞身到大树最高的树梢处取下一个小小的鸟巢,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在顾语茗看来那并不是轻功的一种,简直像是真的飞上去的。
  她掩藏起内心的惊讶与警惕,脸上依然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只见国师手拿着那个鸟巢,巢里面正缩着两只小小的瑟瑟发抖的鸟儿,看那身形与未长齐的羽翼,应是出生没多久的雏鸟。
  她望着国师,问道:“这是——”
  国师微微笑了笑,突然两指一捏一弄,那两只雏鸟的头竟生生被他拧了下来,夹在指间!
  她“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倒退两步,脸色青白交加,眼露厌恶之色,怒道:“你这是做什么?怎可对如此弱小的生命这般残忍……”
  话未说完,那国师朝她露出诡异的微笑,两指一换,那两颗小小的鸟头竟又装了上去,而且是调换了个身子!
  她此时才发觉,那被拧下的雏鸟头颅上从始至终丝毫未染一丝的鲜血,而头颅安了上去之后那雏鸟又开始细细啼叫着,竟似完全没事发生过一样!
  她瞪大了双眼,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如此匪夷所思!我不信……”说着从国师手中抢过那两只雏鸟细细端看起来,一边看还一边抚摸着,尤其抚过它们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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