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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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单-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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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不是免费的

谢正因为俞可可的事情每天都恍恍惚惚,一直在思考自己是如何变得这么自私,这么绝情,参加公司的培训也都心不在焉。

国顺昌和雷越的矛盾越来越激化,终于随着MBI全球电信行业副总裁到访北京,着手进行电信行业组织结构调整的时候爆发了。

在内部的会议上,国顺昌把丢单原因总结为移通全国价格策略性食物,具体项目办事人办事能力不强等因素,调离浙江销售代表和废除了钱壮父亲公司的代理资格。

在调查广东项目的具体细节时,雷越的E…MAIL报告里出示国顺昌授权广东分公司负责此项目的邮件,替自己减轻责任的同时,也等于把和国顺昌的矛盾半公开化。

“小谢,我看你最近怎么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晚上一起去泡个桑拿吧。”雷越应付走全球副总裁后,头发都明显花白不少,这次的调查搞得他身心憔悴,最主要是和国顺昌的斗争。

“好啊。”谢正最近也一直恍恍惚惚的,每天不知道自己在忙些啥。

自己又去医院看了几次俞可可,可是好强的她根本连门都不给他开,只有章帆时不时的会和他通个电话,说可可知道病情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可是一直坚持不让父母知道。

泡在四十八度的温泉里面,写着没有感觉自己的神经有任何意思放松,只能做些最机械的反应,仿佛没有润滑油的机器人。

“小谢,我从广东回来以后,你好像一直都闷闷不乐的,来说说看。”雷越拿瓶清酒,放在两个人的中间。

“你为赢项目,干过坏事么?”谢正机械的想着自己的问题,没有考虑到问雷越这个到底合适不合适。

“怎么定义坏事呢?”雷越喝口清酒。

“只要是感觉自己良心上受到谴责,或者低于自己道德底线的都算。”谢正已经不在乎公司的等级关系,一心只想找个答案出来。

“哦,那我不得不承认肯定有过,做过这么多年的销售,谁能避免呢。”雷越笑呵呵的看着谢正,表情上告诉他,这个问题并没有不合适。

“那你怎么平衡内心这种道德的谴责呢?”

“恩,这个问题很复杂,那就要看什么才能让你的人生快乐。”雷越示意谢正两个人坐到一起。

“就像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家庭和孩子,这是我最后的港湾,无论如何我不会损伤到我家庭的和谐幸福,当然还有心理和生理上的健康。”

谢正慢慢的缓过神来,好像公司曾经通过一些方式传达过这种信息,可是自己每天一心想着如何赢单,都已经淡忘了。

“你要知道你的人生楷模是谁,也就是说有一天你想变成谁,走到哪里去,然后每天积累,每天改进,让自己达到那个目标。”

“这个过程中你不得不有所取舍,甚至会做一些超过自己道德底线的事情,但是它应该不会影响到你到达那个目标,或者这就是你为实现目标而不得不牺牲的东西。”雷越用比较正式的口吻解释道。

“Freedom is not free。”谢正不禁想起在五角大楼门前看到的一个碑文………人类为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

“对,你说的没错,首先你要知道你的FREEDOM是什么,这样你就知道为此付出的代价值不值。”雷越点点头。

“My freedom?”谢正自言自语到,自己原来就想着赢单,只想着人生必须保持不断的赢单,才能赢得一切。

“愁啊。”谢正大声的唱着心口的怨气。

“你年纪轻轻的还愁,那我就不用活了。”雷越笑笑,拍拍谢正的肩膀,以示鼓励。

“今天来这里也是告诉你一件事,湖南我们可能不能一起打单了。”雷越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却勾起谢正神经最敏感的地方。

“不一起打单是什么意思?”谢正不由的清醒一下自己的头脑。

“最近国顺昌正在和公司协商,可能要换另外的人来负责移通。”雷越喝一小口清酒,示意谢正也来一杯。

“要换你!”谢正的大脑飞快的转起来,计算着对湖南项目输赢的影响。

“恩,连丢两个省,尤其是广东,他对我还是很不满意的。”

“广东丢但也不怪你,是他安排广东分公司接手的。再说,钱壮当初也不是你找上来的,要怪也要怪当地啊。”谢正明白两个人的矛盾终于爆发了。

“恩,湖南不能再丢,他想换个自己的人上来。”雷越谈到这里,也是一脸得不满意,这半年多的政治斗争,他心里最清楚。

“别逗了,现在谁都清楚湖南输不起,必须赢。这时候换人什么意思啊!”谢正明白,国顺昌也看清楚形势,准备下山摘果子。

“是啊,你也明白这个情况。”雷越点点头,示意他也是这么理解的。

“经理通常不是一年一换么?年终怎么可以调吧?”谢正问道,这是MBI的规律。

“对,但是特殊情况下,三季度模式可以做一次调整的,过季度末就不能调整,现在是最后的机会。”雷越起身示意谢正离开温泉,去冲洗一下。

“那他可能会换谁上来?”谢正问道。

“可能是湖南分公司的徐艳芸。”

徐艳芸?那个不担责任、无心做单的徐艳芸?

谢正心凉到底,拿自己不就是第二个郝京么?徐艳芸肯定联手丁坚先把自己踢出局,所有的辛苦不都是白费?

人的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

自从战胜MBI之神James,谢正知道自己已经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心理上绝对无往而不利,对任何事情都没有恐惧感和心理障碍。

国顺昌,自然也不在话下。

妈的,顺我者昌?哼,挡我者死。谢正大大的喝口清酒,随着雷越走过去。

最近,他被俞可可的事情搞得精神有点恍惚,对自己的道德观和价值观都产生怀疑,不由得看谁都不顺眼。

他没加思考的就说:“这种小事,你放心吧,就交给我好。我拿性命担保,我们会一起拿下湖南的。”

“小谢,你最近好像精神状态不太好,你说什么呢?”雷越惊讶的看这谢正在哪里自顾自的攥紧拳头,自言自语着。

“人的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谢正看着雷越的眼睛,狠狠的说出这句话。

“恩,怎么了?”

“他干这个就干不了那个,我给国顺昌派一个更重要的活。”谢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受气狠狠的表情,可是拳头还紧紧的攥在一起。

“你别胡来啊。”雷越感觉到谢正有点不对劲。

“放心吧,你就看好吧。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的。”谢正喝一大口清酒,下定决心。

“不知道你想什么呢,但是千万别胡来,人生的路还很长,一个国顺昌不算什么。”雷越微微的笑笑,这种明争暗斗他已经司空见惯,殊不知身后的谢正一心想的只有移通湖南。

“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你最怕什么?”尽管谢正内心已经有了答案,怎么去影响过顺畅的决定,但决定还是要和高飞确认一下。

“最近怎么了,听你好像有深仇大恨一样?”高飞在电话亭谢正的语气不太对。

“没啥,解决个项目问题,肯定和你无关。”谢正一心只想知道答案。

“恩,最怕啥,肯定是失去啊。”高飞想也没想,就给出谢正心中的答案。

“你知道么?品果最近把所有从MBI去的员工统统都给干掉,一个不留。这回好,也没人催着我去。”高飞还是那副幸灾乐祸的感觉。

“为什么?”谢正其实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他太了解过去的同事。

“还不就是那点事。他们和原来的MBI渠道公司合作,联手清洗品果的老渠道,让APOD独家包销,不给人家饭吃。把老品果人惹急了,告到美国总部。下来审计的人一查,没少黑钱,而且个个有份,就全部干掉,一个不留。他们现在都在找工作呢。”

“我估计的也差不多,这帮狼肯定闲不着,品果小公司,还是太单纯。你说说到底怕失去什么?”谢正懒得听这些烂事的细节,在他看来这是早晚的事情。当初那么多MBI人去品果就已经种下祸根,一个公司不能让具有相同背景的销售人太多,否则就会形成帮派,影响公司运营。如果在公司里面形成两种相冲突的企业价值观,那更可怕,会造成品牌生命的终结。

“我现在也算看明白了,有几个人能一生高瞻远瞩、决策千里呢,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而已。乱世出英豪,既然靠运气当上皇帝,下面向的肯定是怎么保住江山,人一生很可能就幸运这么一次而已,带到肯定要吃个饱。”

“好,谢谢。”谢正二话没说就挂了电话,已经不需要再听下去,答案和自己想的一样。

在MBI这种大外企中,高层经理大都已经被培训或者打磨成公司的螺丝钉,虽然是很重要的螺丝钉,可是离开这台独有的机器后,谁的人生都没精力和时间再把自己打磨成另外一颗螺丝钉。所以让外企的螺丝地区参与到类似的企业里问题都不大,可是到了国内的民营企业就像是螺丝放到发动机的位置,肯定不灵。外企的职业经理人比任何人都清楚自身的价值含量,有前面几代人的飞蛾扑火,就更没有人去当所谓的民企“空降兵”了。

职业生涯肯定是国顺昌的生死需求,他绝对不可以市区通过一生奋斗和幸运而得到的一切。

James一个完美的人,完美到几乎找不到缺口,谢正找到了,这种成就大大的扩大他大脑的思维边际。再放下电话的同时,谢正已经找到答案。

国顺昌是有名的见客死,所以他几乎从来都不见客户,就凭这点,他已经出局。

谢正给Victoria送点小礼物,还来在她电脑上的几分钟。

“你要干嘛?”Victoria奇怪的问道。

“没啥,看看最近老板们得行程。看那个老板去加拿大,帮我买点东西回来。我就扫几眼。”谢正不等Victoria反应,鼠标已经在电脑上点来点去,把几个老板的行程扫一眼,当然心里记住的就是国顺昌最近的行程。

MBI内部的软件系统上,清清楚楚的记录着所有老板的行程和工作表,以方便秘书们安排会议室和订酒店。

果然,国顺昌的行程表上几乎没有看到客户的拜访记录,大都是在参加内部会议。作为一个行业的销售总裁,这肯定是不合适的。

“恩,我看到了,谢谢。”谢正客气的离开Victoria的电脑,信息量已经足够。

谢正虽然因为俞可可的事情搞得自己神情恍惚,可是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让他不用思考也知道冒险一定要给自己留后路,或者找个替死鬼挡路,刚刚被调离的浙江销售代表有最大的嫌疑,火烧不到雷越,更烧不到自己。

不久,MBI内部就传开有人给美国和亚太区总部发邮件,状告国顺昌不适合当电信行业总裁,并列句他近些年的部分行程和访问客户记录………国顺昌几乎没有见过客户。

因为邮件内证据确凿,且对内部高管公开,所以美国和亚太区总部马上组织调查人员,针对此事进行确认。国顺昌为此专程飞到MBI上海亚太区总部和美国纽约进行沟通并配合调查。

“小谢,国顺昌在美国发邮件,希望马上约见移通总部还有湖南分公司的领导,谈合作的事情。”周成指着邮件让谢正看。

“我听说了,最近好像有人再搞他,所以最近疯狂的约见客户。移通就剩这么一个省,再输今年就完蛋。”谢正看着电脑上的日期,离季度底只剩两周的时间,按照现在的状况,国顺昌保命是第一位的,那还有时间去搞雷越,上帝是公平的,每个的时间只有二十四小时,,两利相权取其重要。

三季度的组后两周很快就过去,国顺昌仅仅见了手下一些重要客户,移通湖南海都没有排上日程,搞雷越他更没有时间。

“是不是你干的?”雷越特别拉着谢正到桑拿的角落里,他的位置已经确认下来就不会在变动。

“什么事?”谢正装着一副傻呼呼的样子,呆呆的看着雷越。

“装的还挺傻,国顺昌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还装?”雷越看着谢正装成傻乎乎的样子,就想笑。

谢正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样子,“我看上去傻么?”

“你看上去就是在装傻。”雷越严肃道。

“哦,那我还得好好练习。”谢正活动者脸上的肌肉,想怎么才能练成无辜的表情,而不是装傻的样子。

“国顺昌什么事?”谢正继续演戏这,盼望能骗过雷越,那就说明自己的演技炉火纯青。

“不可能那么巧,你和我说完以后,国顺昌就出事,没时间说服公司的人来调动我。”雷越看他还在坚持,不由得一脸苦笑。

“和我什么关系,公司内部说是浙江的那个销售干的。他被国顺昌干掉,有作案动机,具备作案条件。”谢正耸耸肩,就坚持着。

“别人不懂,我还不懂,浙江的销售我认识,他如果有这个魄力,就不会被国顺昌干掉。”雷越看到他的坚持,也不禁有所犹豫,不过还是坚定的盯着他的眼睛。

“那可能是谁想取代国顺昌的位置,下的黑手。我离国顺昌那么遥远,既没有犯罪动机有没有犯罪条件,为什么怀疑是我啊?”谢正避开雷越的目光。

“谢正,你就别装了。你干什么也要和我商量一下啊,我不同意你这种做法。”雷越看到他避开自己的眼神,就彻底明白了。

“嘿嘿,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就算同意,也不能提前告诉你。你知道,心里就会有鬼。国顺昌开会的时候,肯定先挑自己怀疑的人观察其反应,说不定你就是第一个。再好的演员他也是演员,肯定有不自然的地方,这也是为你好。”谢正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彻底放弃演戏的实战演习。

“唉。”雷越听到了叹口气,放松自己,躺在摇椅上。

“你为什么要干这个呢?”雷越问道。

“我看不过去,咽不下这口气,你辛辛苦苦的打单被排挤,怎么也说不过去。”谢正心里明白,肯定不能说自己其实就是为移通湖南的项目,这是拉近关系的好时候。

“而且,这个也不能怪我,国顺昌就是不见客户,也没有冤枉到他,说的是事实。如果做事情完美无缺,就像James一样,怎么搞也搞不到啊,还是怪自己。苍蝇不叮无缝蛋么。”

雷越躺在那里默默无语。

“雷总,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自己有什么缝?”谢正嘻嘻的笑道。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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