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松看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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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松看台湾-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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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样一个事件当中,有很多人逃避,有很多人要面对,所以当你看到这样的人性的时候,你会有很深的感受,原来在我这么年轻的时候我就看到人当中的好的和坏的。我要非常谢谢这些罹难者的家属,如果不是这些罹难者的家属给我很多精神上的鼓励,我看我是走不出来的。我记得在大火以后的第二天,我到现场去看到这些家属,有一个家属就握着我的手说,他说你很幸运,比起我的女儿,你逃出来了,我希望你能够勇敢地活下去。你知道吗,这个家属就是这么一句话,这句话激起了我不管以后遭受到什么样的挫折或者说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一定要勇敢地面对。
白岩松:回头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你也知道很多人都看到高金素梅承担责任的一种勇气,你没有躲避,该去赔偿或者面对死难者的家属你都会面对,它对你现在这种性格的帮助应该是很大的吧?
高金素梅:当然,我还记得一句话,说人要在逆境当中求得善缘,梅林大火对我来讲就是求得一个非常好的善缘,虽然梅林大火是我人生当中非常大的逆境,但是也是因为我勇敢地面对,因为我负责任的态度,在往后我就得到了善缘,这个善缘是来自社会大众给我的公平,社会大众都说这么小小的女子她好有勇气面对这些责任,她好负责任。所以说我的勇敢面对,在往后大家对我的评判当中给了我很正面的回应,在我参选民意代表的时候,很多人就愿意把票投下去,所以我觉得在人生当中如果碰到逆境,不要害怕,当你勇敢,或者是负责任去面对的时候,这个善缘一定会跟着来的。
白岩松: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我把它理解为是出发点的起跑线,但是过程很艰难,它的终点在哪儿?
高金素梅:它的终点当然就是原住民的历史权的保障,原住民的土地归还给我们,最重要的是原住民的民族立场找到了,这是我要对自己说的话,当我们先祖在外面打仗的时候,我们的后代到底有没有把祖灵找回来,我觉得这是更重要的。

第三部分去北京报考中央民族大学

去北京报考中央民族大学
白岩松:当然在这条很艰难的路上,你也在为走好这条路做准备,前一段时间你去参加了在北京的中央民族大学的考试,你报考的是人类学?
高金素梅:其实刚开始报考的时候我就没有很大的压力,我觉得这只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因为离开学校很久了,这次考试找回了青春的尾巴,应该说是求学的尾巴。其实考不考得上对我来讲不是很重要,也很不具体,能考上的话我觉得可能你会享受一下学生的生活,没有考上的话,你说我到底还要不要再去学习呢,我当然要去学习,只不过考上可能会多了一个学生证。
白岩松:其实你自己内心要学的是什么,要去中央民族大学学的是什么?
高金素梅:其实我自己对于中国大陆的少数民族是一直很有兴趣的,这次我也拿回来非常多的资料,当我看到这些资料之后,我发现全世界的少数民族好像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文化特别的多元,特别的美丽,就好像一道彩虹一样。很多人都认为说少数民族、全世界原住民是不文明的,可是我们发现好像当我们回到人类以前的历史会发现很多少数民族的智慧跟文化,从那里吸取他们的养分,比如美国的印第安人,有非常多的印第安的族群,他们祖先的智慧是非常优美的,非常棒的。全世界的少数民族好像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跟生态,跟自然是结合在一起的,而且是爱好和平的。我觉得这不就是现在全世界共同想要追求的人类的目标吗?
我的五次流泪
白岩松:其实大家在采访中看到更多的是你的笑容,然后看到很多背景的时候,或者说你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甚至有“烈女”这二字在台湾的媒体当中评价你。也会在细节处看到你的眼泪,我们回过头看过去的十年,1995年到现在让你最印象深刻的眼泪是哪几次?
高金素梅:梅林大火应该算是我第一次在媒体面前掉眼泪;第二次的眼泪是我在台湾被宣判无罪;就是梅林大火这个案件,其实这个眼泪当时媒体来访问我的时候,我就说那是一种好像小孩子做错了事,然后母亲抱着你的头说没事没事,那是一种非常受了委屈以后的眼泪。我自己得肝癌的时候,我倒没有掉眼泪。然后再来的眼泪大概就是我当选“立委”的时候,我在“立法院”质询,当我回到我们的部落里面看到自来水普及率只有40%多一点,当我看到我们的部落教育经费只有1%的时候,看到那么多老人照顾小孩子放任在部落里面,他们在那边没有人照顾的时候,把这些照片送回到“立法院”质询的时候,我也流泪了。最后一次当然就是在日本的靖国神社。其实你综观这些过程当中眼泪几乎是没有为自己掉过,这样的眼泪为了不公平,或者是为了我的族群受了委屈眼泪才掉出来。
生命的价值在于厚度
白岩松:最后只谈生命本身,我可能要不礼貌地说你今年40岁了,40岁的时候或许就可以问问人生究竟是什么,我是什么。你一定问过,你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的时候,你的答案是什么?
高金素梅:我的答案就是生命的长短真的不重要,生命的意义应该是说你做了一些什么,你留下了什么。我觉得生命的价值应该是在厚度,而不是在长度。对我来讲,我觉得我的未来生命能够活多长,我不在乎,我也不去想,但是在乎的是每一个生命的过程,我觉得它是要有意义的,不管是对我的族群来讲,不管是对弱势的人来说,我觉得那对我来讲比较重要,所以往后我生命的力量应该完全就是来自于这里。

第三部分原住民的第一女性

原住民的第一女性
———刘爱民
今天一早,我们赶到了台北的镇江路,去采访一位非常有意思的台湾原住民女性———高金素梅,台湾人都直接叫她“高金”。她最早出名是因为演电影,最近名声大振是因为大闹日本靖国神社。
高金素梅属于台湾少数民族之一———泰雅族的一员,她的族名叫:吉娃斯·阿丽,也是台湾惟一的原住民“立法委员”。原住民在台湾是一个非常特殊的群落,大约有9个族,人口只有几十万,过去全部居住在崇山峻岭之中,远离现代文明,过着传统的部落生活。在日本统治时期,他们被统称为“高山族”,完全被当做野蛮人对待,受尽凌辱和歧视。在高金素梅的办公室里,我们就看到一幅历史照片,几个日本军人用军刀将一个原住民汉子的头颅砍了下来!这种情形很像日本军人在南京大屠杀中砍杀中国人的暴行。高金素梅说:作为台湾原住民的一员,自己感到非常羞愧,因为直到最近几年,她才深入地了解到自己的族群曾经蒙受过巨大的苦难,而且至今依然生活在社会的最下层。现在高金素梅整天里忙活的事情,就是为原住民争土地、争福利、争尊严。她到“立法院”去演讲时,常常都是穿着原住民的服饰,有时甚至在脸上纹上原住民的花纹,显得极为抢眼,吸引了媒体的注意。
当高金素梅经常穿原住民服饰进行社会活动时,有人说她太会作秀,我倒是觉得,与其说是高金素梅用原住民的旗帜在包装自己,不如说是原住民选择了高金素梅,他们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代言人。
高金素梅在台北办了一个原住民的会所,这个会所实际上是一处未加装修的毛坯房,大约有100多平方米,里面摆满了桌子、书籍、标语牌子。最有意思的是洗手间,也贴了一张标语,写的是“解放区”三个字。细一想,意思倒也十分贴切。
高金素梅给我的感觉是健康,虽然她患过癌症。已经不再年轻,却把头发扎成马尾巴,一身运动装,快速地在房子里走动。她的健康是从内到外漾溢出来的,精神饱满,语言简洁而准确。她写了一本新书《你愿意听我的声音吗》,扉页上给我的赠言是:“没有多元,没有民主。”从原住民独特的生存和文化角度来看,这句话很有力量。
○我们希望9月30号日本大阪法院给我们一个公正的判决,但是我们知道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面对非常庞大的国家机器。
———高金素梅
○这些高砂义勇队迫不得已到了南洋,死在了南洋,更不可思议的是靖国神社并没有取得家属或遗属的同意,就把我们的祖先或者是我们的名字放在那个地方,所以我就觉得这是剥夺了家属的自主权跟意愿权,靖国神社非常不尊重我们原住民的文化传统。
———高金素梅
高金素梅
1965年9月21日出生。父亲是安徽籍退役军人,母亲是台湾泰雅族人。17岁时踏入演艺圈,之后在台湾电视连续剧《婉君》中饰演丫鬟嫣红,也在电影《喜宴》中饰演了主角,曾以一曲《潮》在大陆歌坛引起轰动。后来逐渐淡出银幕经营婚纱事业,却突遇大火,婚纱店6人死亡,为此经历了一场为期4年的官司,深切地体会到人性的善恶。在她刚从人生低谷中走出时,又被诊断出肝癌,幸而及早发现而逃过一劫。
1999年9月21日台湾发生了7.6级强烈地震,受灾最严重的地区就是台湾原住民聚居的中南部。高金素梅从电视上看到了原住民受灾后流离失所的悲惨境况时,她觉得自己作为原住民的后代应该做点什么。2000年年底,她冠上母姓“高”,代表台湾山地原住少数民族角逐“立法委员”。她认为在“立法院”里面,才有机会为原住民发出声音。2001年12月1日,高金素梅当选原住民民意代表,成为台湾50年来第一位女性原住民“立法委员”。
2002年8月15日,高金素梅第一次带领部分“高砂义勇队”家属赶赴日本,抗议日本首相参拜靖国神社,并要求靖国神社将“高砂义勇队”阵亡者除名,将原住民死亡者的灵位撤出。2005年6月13日,高金素梅率领台湾高砂义勇队遗族“还我祖灵行动”代表团,3年内第7次跨海赴日本讨公道。6月17日,在大阪高等法院,高金素梅以及高砂义勇队遗族控告日本政府、靖国神社和小泉的法律诉讼最后一次开庭。
○历史解释权一定要找到,如果我们自己的社群,如果台湾的社群都不知道台湾的原住民曾有过什么样的历史的话,原住民族就不存在。
———高金素梅
○我现在这样子跟以前是不太相同,因为现在我做的事情是民族的运动。尤其我自己也是泰雅族人,这个就如同刚才你讲到的“我”跟“我们”的不同,以前是“我”,现在是“我们”,我肩负的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族群意识,我肩负的是整个原住民族应该要有的权利问题。
———高金素梅
○我不断地告诉我自己,我没有因为我的年龄改变而有所改变,我也没有因为我的职务改变而有所改变,我没有因为我的改变而改变了大家,我想这是我的一个人生的座右铭,也希望送给大家。
———高金素梅

第三部分邓丽君

邓丽君
永远的歌者
歌声常萦耳畔,顾盼时巧笑倩兮,时光自身畔流逝,匆匆已不觉十年,谢谢您给我回忆,我们回赠您怀念,若有来生再结缘。
———某位歌迷的留言
今年是邓丽君去世的十周年祭。一个歌手的声音在她身后依旧十年不衰,依旧流行在大街小巷,依旧留存在人们的心里,这是我们到了台北之后,非常想去她的墓地看一看的理由。
邓丽君墓位于台湾东北部东临太平洋的金宝山上。距离台北市区两个多小时车程。
金宝山地处台湾的台北县境内,山并不很高,远远就能看到一片墓园。邓丽君墓位于金宝山墓园的“爱区”。一走近,就能听见墓地传来一阵音乐,那是十分熟悉的声音:“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我们伴着悠扬的歌声开始了采访。
白岩松:“如果说对于全球所有的华人来说,有一个声音能让所有的人安静下来,那这个人的声音可能就是邓丽君的声音。1969年的时候,她因为出了一张唱片叫《一见你就笑》,一下子奠定了她巨星的位置,有评论认为邓丽君的声音唱出了所有的华人在战后很多年里内心对宁静、温馨、甜蜜的一种渴求。因此与其说面对邓丽君的歌曲我们是在聆听,不如说她给了我们内心一种非常大的抚慰。”
邓丽君墓园的前面是一个小花坛,鲜花簇拥着邓丽君的全身塑像,塑像呈青铜色,长长的披肩发被风吹起,面带微笑的她充满青春活力。花坛很有讲究,花开四季,四季颜色不同,仿如邓丽君璀璨多姿的生命华章。
白岩松:“邓丽君的墓园非常有特点,安静而视野开阔,前面就能看到整个太平洋,这个时候让人很容易想起她曾经唱过的《在水一方》那首歌。现在大家听到的歌曲当然也是邓丽君墓园有意选择的一支歌曲,‘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对解笑眉,泪洒相思带’。可能也正是用‘好花不常开变’来表达对她的一种纪念。”
卢秀芳:“邓丽君的肖像可以说是非常惟妙惟肖,在墓园的前面看到,你看那些花永远都是新鲜的,因为永远有她的歌迷把最新鲜的邓丽君小姐生前喜欢的花放在她的墓前。同时从风水上来看,我们看到这边是后面靠山,前面又朝着海,是最佳的风水宝地。”
沿着甬道往前走,就到了邓丽君的墓前。邓丽君的墓简洁肃穆又使人感到温馨,棺盖用的是南非黑色大理石,棺盖上面雕刻的是粉白色的玫瑰花环。棺盖前面摆放着祭拜者献的鲜花,中间镶嵌着一张邓丽君的少女时代的彩色照片,棺盖后面是一个石雕,上面是邓丽君的卧像,左右手交叉于胸前,凝视人间,石雕上写着“邓丽筠,1953~1995”的字样。石雕后面是一排松柏,青翠吐绿。邓丽君棺盖的右边,立有一块大石头,上面是宋楚瑜的题字“筠园”。邓丽君原名邓丽筠,艺名叫邓丽君,“筠园”因此而来。
卢秀芳:“邓丽君之前我们知道她非常的孝顺,虽然因为演艺生涯的关系,常常是世界各地飞来飞去,但是她每到一站马上会打电话给她的老妈妈,现在呢,我们看到在筠园的上方就是邓丽君母亲的长眠之地。可以说母女俩生前聚的时间不多,但是在长眠之地,在园方巧妙的安排之下,让妈妈在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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