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全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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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全译- 第1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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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象有兵器经常放在脖子上,如今再次起用他,那就会让邪恶之辈都象把唾水吐到手中那般容易地再度兴起了。”德宗十分恼怒,随侍诸人惊惶而退,进谏的人们也稍有退缩。陈京回头看着大家说:“赵需等人不要退去,这是国家大事,应当冒死相争。”德宗的怒气稍微消散了一些。戊午(二十二日),德宗对宰相说:“给卢杞一个小州刺史来当,可以吗?”李勉说:“陛下打算给他官作,即使让他当大州刺史也是可以的。只是让天下的百姓失望了,那怎么办呢?”壬戌(二十六日),皇帝任命卢杞为澧州别驾,叫人对袁高说:“朕慢慢考虑你讲的话,实在是极为恰当的。”德宗又对李泌说:“朕已经准许了袁高的奏议。”李泌说:“连日以来,外面的人们私下议论,将陛下比作东汉的桓帝和灵帝,如今承闻陛下的德音,这乃是尧、舜所赶不上的啊!”德宗高兴。卢杞终于在澧州死去。袁高是袁恕己的孙子。

  '4'三月,李希烈陷邓州。

  '4'三月,李希烈攻陷邓州。

  '5'戊午,以汴滑节度使李澄为郑滑节度使。

  '5'戊午(二十三日),德宗任命汴猾节度使李澄为郑滑节度使。

  '6'以代宗女嘉诚公主妻田绪。

  '6'德宗将代宗的女儿嘉诚公主嫁给田绪为妻。

  '7'李怀光都虞候吕鸣岳密通款于马燧,事泄,怀光杀之,屠其家。事连幕僚高郢、李,怀光集将士而责之,郢、抗言逆顺,无所惭隐,怀光囚之。,邕之侄孙也。马燧军宝鼎,败怀光兵于陶城,斩首万余级;分兵会浑,逼河中。

  '7'李怀光的都虞候吕鸣岳向马燧暗表诚意,事情泄露后,李怀光杀死他及他全家人。事情牵连到幕僚高郢、李,李怀光召集将士斥责高郢与李,二人大声地陈说孰逆孰顺的道理,对自己所作事情既不惭愧,也不隐瞒,李怀光将他们囚禁起来。李是李邕的侄孙。马燧在宝鼎驻扎,在陶城打败了李怀光的兵马。斩首一万余级。马燧分兵与浑军会合,进逼河中。

  '8'夏,四月,丁丑,以曹王皋为荆南节度;李希烈将李思登以随州降之。

  '8'夏季,四月,丁丑(十三日),德宗任命曹王李皋为荆南节度使。李希烈的将领李思登率随州归降了李皋。

  '9'壬午,马燧、浑破李怀光兵于长春宫南,遂掘堑围宫城;怀光诸将相继来降。诏以燧、为招抚使。

  '9'壬午(十八日),马燧、浑在长春宫南面打败李怀光的兵马,于是挖掘壕沟,包围宫城,李怀光的将领们接连不断地前来投降。德宗颁诏任命马燧、浑为招抚使。

  '10'五月,丙申,刘洽更名玄佐。

  '10'五月,丙申(初二),刘洽改名为刘玄佐。

  '11'韩游请兵于浑,共取朝邑;李怀光将阎晏欲争之,士卒指军曰:“彼非吾父兄,则吾子弟,奈何以白刃相向乎!”语甚嚣。晏遽引兵去。怀光知众心不从,乃诈称欲归国,聚货财,饰车马,云俟路通入贡,由是得复逾旬月。

  '11'韩游要求浑出兵,共同攻取朝邑。李怀光的将领阎晏准备前去争斗,他的士兵们指着州军说:“他们不是我们的父兄,就是我们的子弟,如何拿明晃晃的兵器对着他们呢!”士兵们十分喧闹,阎晏只好赶快领兵离开。李怀光知道大家心中不肯服从自已,于是他诈称准备归顺朝廷。他聚集财物,整饰车马,说是等道路畅通以后进贡朝廷,因此他又得以苟延残喘了十个多月。

  '12'六月,辛巳,以刘玄佐兼汴州刺史。

  '12'六月,辛巳(十八日),德宗命令刘玄佐兼任汴州刺史。

  '13'辛卯,以金吾大将军韦皋为西川节度使。

  '13'辛卯(二十八日),德宗任命金吾大将军韦皋为西川节度使。

  '14'朱滔病死,将士奉前涿州刺史刘怦知军事。

  '14'朱滔生病而死,将士拥戴前涿州刺史刘怦主持军中军务。

  '15'时连年旱、蝗,度支资粮匮竭,言事者多请赦李怀光。李晟上言:“赦怀光有五不可:河中距长安才三百里,同州当其冲,多兵则未为示信,少兵则不足堤坊,忽惊东偏,何以制之!一也;今赦怀光,必以晋、绛、慈、隰还之,浑既无所诣,康日知又应迁移,土宇不安,何以奖励!二也;陛下连兵一年,讨除小丑,兵力未穷,遽赦其反逆之罪;今西有吐蕃,北有回纥,南有淮西,皆观我强弱,不谓陛下施德泽,爱黎元,乃谓兵屈于人而自罢耳,必竞起窥觎之心,三也;怀光既赦,则朔方将士皆应叙勋行赏,今府库方虚,赏不满望,是愈激之使叛,四也;既解河中,罢诸道兵,赏典不举,怨言必起,五也。今河中斗米五百,刍藁且尽,墙壁之间,饿殍甚众。且军中大将杀戮略尽,陛下但敕诸道围守旬时,彼必有内溃之变,何必养腹心之疾为他日之悔哉!”又请发兵二万,自备资粮,独讨怀光。秋,七月,甲午朔,马燧自行营入朝,奏称:“怀光凶逆尤甚,赦之无以令天下,愿更得一月粮,必为陛下平之。”上许之。

  '15'当时,旱灾蝗灾连年发生,度支的物资粮食已经用尽,议事的人们多数请求赦免李怀光。李晟进言说:“赦免李怀光有五个不可:河中距离长安才有三百里路,同州正当两地的要冲。大量派兵便不能够显示信义,派兵少了又不足以防范,李怀光一旦夺取同州,将如何控制他!这是第一个不可。如今赦免李怀光,必然将晋州、绛州、慈州、隰州归还给他。即使浑没有去处,又使康日知需要改任别所,地域变动不定,如何奖励功臣!这是第二个不可。陛下接连用兵一年,讨伐诛除小小的丑恶之辈,兵力并未用尽。倘若仓猝地赦免李怀光反叛的罪行,那么,如今西面有吐蕃,北面有回纥,南面有淮西,都在观察我方是强是弱。他们不会说陛下是施加仁德与恩泽,爱护百姓,反而会说我方是由于在军事上被人家制服,因而自行停止用兵罢了,必然使伺机而动的用心相争而起。这是第三个不可。既然赦免李怀光,对朔方将士便应当一律论功行赏。如今国库还很空虚,如果奖赏难以满足他们的愿望,便愈益激发他们反叛。这是第四个不可。既然解决了河中问题,停罢了各道兵马,奖赏的典式不能振举,怨言必然产生出来。这是第五个不可。如今河中一斗粮食值五百钱,喂养牲口的草料将要用尽,房屋之中,饿死的人甚多。而且,李怀光军中的大将几乎被杀光了,只要陛下敕令各道围困他们,守上十天时间,他们必然会发生内部崩溃的变故,何必姑息这一致命的隐患而留下将来的悔恨呢!”李晟又请求派出兵马两万人,自备物资粮食,独自讨伐李怀光。秋季,七月,甲午朔(初一),马燧从行营回京朝见,他上奏说:“李怀光凶恶悖逆太甚,赦免了他,无法号令天下。希望再得到一个月的粮食,一定能为陛下将他平定。”德宗允许了这一要求。

  '16'陕虢都兵马使达奚抱晖鸩杀节度使张劝,代总军务,邀求旌节,且阴召李怀光将达奚小俊为援。上谓李泌曰:“若蒲、陕连衡,则猝不可制。且抱晖据陕,则水陆之运皆绝矣。不得不烦卿一往。”辛丑,以泌为陕虢都防御水陆运使。上欲以神策军送泌之官,问“须几何人?”对曰:“陕城三面悬绝,攻之未可以岁月下也,臣请以单骑入之。”上曰:“单骑如何可入?”对曰:“陕城之人,不贯逆命,此特抱晖为恶耳。若以大兵临之,彼闭壁定矣。臣今单骑抵其近郊,彼举大兵则非敌,若遣小校来杀臣,未必不更为臣用也。且今河东全军屯安邑,马燧入朝,愿敕燧与臣同辞皆行,使陕人欲加害于臣,则畏河东移军讨之,此亦一势也。”上曰:“虽然,朕方大用卿,宁失陕州,不可失卿,当更使他人往耳。”对曰:“他人必不能入。今事变之初,众心未定,故可出其不意,夺其奸谋。他人犹豫迁延,彼既成谋,则不得前矣。”上许之。泌见陕州进奏官及将吏在长安者,语之曰:“主上以陕、虢饥,故不授泌节而领运使,欲令督江、淮米以赈之耳。陕州行营在夏县,若抱晖可用,当使将之;有功,则赐旌节矣。”抱晖觇者驰告之,抱晖稍自安。泌具以语白上曰:“欲使其土卒思米,抱晖思节,必不害臣矣!”上曰:“善!”戊申,泌与马燧俱辞行。庚戌,加泌陕虢观察使。

  '16'陕虢都兵马使达奚抱晖用毒酒将节度使张劝杀害,自己代理总揽军中事务,希望得到节度使的旌节。而且,他暗中召引李怀光的将领达奚小俊作为应援。德宗对李泌说:“如果蒲、陕联合抗拒朝廷,猝然之间,难以制伏。而且,一旦达奚抱晖占据了陕地,水路和陆路的运输便会阻隔不通了。朕不能不麻烦你走一趟了。”辛丑(初八),德宗任命李泌为陕虢都防御水陆运使。德宗打算让神策军护送李泌就任,问李泌:“需要多少人?”李泌回答说:“陕州城三面绝壁高悬,如果攻打该城,是不知哪年哪月才能攻克的。请让我单人匹马到那里去。”德宗说:“你单人匹马怎么可以进去?”李泌回答说:“陕州城的百姓,并不习惯违背朝命,这只是达奚抱晖作恶罢了。如果带着许多兵马到那里去,达奚抱晖肯定会闭守营垒。现在我单人匹马到陕州近郊,达奚抱晖大规模发兵前来,那是不相匹敌,如果他派遣一个低级军官前来杀我,未必不会反而为我所利用。而且,现在河东的全部兵马都在安邑屯驻,马燧来到朝廷。希望陛下敕令马燧与我同时向陛下辞别,一起离开长安,使陕虢人打算侵害我时,便害怕河东调动军队讨伐他们,这也算是一种声势吧。”德宗说:“话虽这么讲,但朕正要重用你,宁可失去陕州,不能失去你。朕自当再让其他人前往算了。”李泌回答说:“其他人必定难以进入陕州。现在是事变的初期,众人心意尚未安定,所以我能够出其不意,威慑他们的邪恶阴谋。其他人犹豫不决,拖延不前,达奚抱晖有了成算后,那就不能前去了。”德宗同意让李泌前往。李泌见到陕州派来上奏的官员以及正在长安的陕州将领与官吏,对他们说:“皇上因陕州、虢州在闹饥荒,所以不授给我节度使的职务而让我出任水陆运使,打算让我监督江、淮地区的粮运,以便赈济陕虢而已。陕州行营驻扎在夏县,如果达奚抱晖可以任用,自当让他来率领行营,如果立下功劳,便会赐给他节度使的旌节了。”达奚抱晖的探子驰马告诉了达奚抱晖,达奚抱晖稍微有些安心了。李泌将此事全告诉了德宗,还说:“要让陕虢士兵想得到粮食,让达奚抱晖想得到节度使的旌节,他就一定不会加害我了。”德宗说:“好!”戊申(十五日),李泌与马燧一起向德宗告别。庚戌(十七日),德宗加封李泌为陕虢观察使。

  泌出潼关,坊节度使唐朝臣以步骑三千布于关外,曰:“奉密诏送公至陕。”泌曰:“辞日奉进止,以便宜从事。此一人不可相蹑而来,来则吾不得入陕矣。”唐臣以受诏不敢去,泌写宣以却之,因疾驱而前。

  李泌出潼关后,坊节度使唐朝臣率领步兵、骑兵三千人分布在关外,他说:“我接到秘密诏令,送你前去陕州。”李泌说:“刮别皇上时,我已得到圣旨,准许我见机行事。此次即使是一个人,也不能让他前来跟随着我。如果派人前来,我就不能进入陕州了。”唐朝臣因受有诏命,不敢离开,李泌写了一纸文书,将他打发回去,于是急速策马前行。

  抱晖不使将佐出迎,惟侦者相继。泌宿曲沃,将佐不俟抱晖之命来迎,泌笑曰:“吾事济矣!”去城十五里,抱晖亦出谒。泌称其摄事保完城隍之功,曰:“军中烦言,不足介意。公等职事皆按堵如故。”抱晖出而喜。泌既入城视事,宾佐有请屏人白事者。泌曰:“易帅之际,军中烦言,乃其常理,泌到,自妥贴矣,不顾闻也。”由是反仄者皆自安。泌但索簿书,治粮储。明日,召抱晖至宅,语之曰:“吾非爱汝而不诛,恐自今有危疑之地,朝廷所命将帅皆不能入,故丐汝馀生。汝为我赍版、币祭前使,慎无入关,自择安处,潜来取家,保无他也。”泌之辞行也,上籍陕将预于乱者七十五人授泌,使诛之。泌既遣抱晖,日中,宣慰使至。泌奏:“已遣抱晖,馀不足问。”上复遣中使至陕,必使诛之。泌不得已,械兵马使林滔等五人送京师,恳请赦之。诏谪戍天德;岁馀,竟杀之。而抱晖遂亡命不知所之。

  达奚抱晖不让将佐出来迎接李泌,只是探子不断。李泌在曲沃过夜,不待达奚抱晖下达命令,将佐们便前来迎接。李泌笑着说:“我要办的事情成功了。”在李泌距离州城十五里时,达奚抱晖也出来谒见李泌。李泌称赞他代理诸事保全城池的功劳说:“军中的闲言碎语,不值得挂在心上。你们的职务都一如既往,不会改变。”达奚抱晖退出门来,感到很高兴。李泌进城任职后,宾客佐吏中有人请李泌屏退其他人禀告事情,李泌说:“在更换节帅的时刻,军中言多语杂,这乃是通常的情理。我来了,这类事情自然会安定下来,我不希望听你讲这类事情。”此后,心中不安的人都安定下来了,而李泌只是讨取帐簿文书,整治粮食储备。第二天,李泌把达奚抱晖叫到住宅中,告诉他说:“我不是因怜惜你才不杀你。我是怕今后有了凶险可虑的地方,朝迁所任命的将帅都进不去,所以才给你留条活路。你为我带着灵牌和奠仪及器物去祭奠前任节度使,小心别再进入潼关,自己去找一个安身处所,暗中前来接走家小,我保你不会发生意外。”李泌向德宗告别时,德宗将陕州参予作乱的将领七十五人登录成册,交给李泌,让李泌杀了他们。李泌将达奚抱晖打发走了后,到中午时,宣慰使到了。李泌奏报说:“我已经将达奚抱晖打发走了,剩下的人们不值得追查。”德宗再次派遣中使来到陕州,让李泌一定将那些人杀掉。李泌没有办法,将兵马使林滔等五人加上铐镣,送往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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