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之声伴随你 作者:[美]罗森 埃瑞克森 翻译:萧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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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之声伴随你 作者:[美]罗森 埃瑞克森 翻译:萧德兰-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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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发表于《家庭过程》期刊的一篇文章《安全现实的认同》内容中,艾瑞克森曾指出:「在童年时期的认知发展过程中,现实、安全与疆界或极限的定义,将构成非常重要、必须审慎加以考量的课题????当人如此年幼、软弱却又聪慧无比之际,身处在知性、情绪频频波动起伏而未曾加以界定的世界中,他自然渴望学习什麽才是真正的强壮、稳固与安全。」
当克莉丝汀表达「投降」之意后,艾瑞克森本可以立即放手,但他却执意非等到她说:「我要?????」才肯罢休。她最后终于将「必须」改口成了「我要」,足见她已将外在社会期待的良好行为予以内化。藉由此一故事,艾瑞克森以其一贯的简洁扼要方式,传达了内在良知或超我的发展过程。
他同时也强调出早期「疆界与限度设定」的重要性。基于此一早期「强大却安全」的惩戒过程,难怪艾瑞克森在未来十五年中,仅仅需要另外惩戒克莉丝汀两回而已。早年的教训因为早已深植于心。
故事2:垃圾事件
孩子对幼年的记忆一向模煳,但我却对他们所发生的每件事记忆犹新。
罗勃某天向我宣告:「我已长得够大够强壮,足以承担每天晚上将垃圾拿出去的工作了。」
我表示怀疑,他却坚定地为自己的能力辩护。我随即表示首肯:「好吧,你可以从下星期一起负责这项工作。」
星期一及星期二两天,他如期执行任务。星期三却忘了垃圾这回事。星期四时,经由我提醒后,他按时将垃圾拿了出去,但接下来的星期五与星期六又忘了所负的责任。因此,星期六晚上,我刻意提供许多精彩刺激的游戏,令他玩得坚尚采烈又精疲力竭。除此之外,我还特别附赠一项特权,让他随自己意愿爱玩到多晚就玩到多晚。到了午夜一点钟时,他终于表示:「我想我该上床睡觉了。」
我由他自由上床入睡,到了半夜三点时,我因某种巧合醒了过来,随即前去叫醒罗勃,并满脸歉意地向他表示忘了提醒他当天得将垃圾拿出去。我恳请他立即穿上衣服将垃圾拿出去,他十分不情愿地下床更衣。我则再次向他致歉,他依言将垃圾拿了出去。
完成任务后,他重新换上睡衣上床睡觉。我确定他睡熟后又再度唤醒他,这回我的态度显得更加内疚与抱歉。我告诉他,我实在不知道怎麽会有包垃圾被遗漏在厨房内忘了拿出去,他可不可以再次下床更衣,将那包被遗漏的垃圾拿出去?他不得不遵命行事,将那包垃圾拿出屋外丢入小巷内的垃圾桶中。他随即走了回来,却一路陷入某种苦思当中。当他到达后院门口时,竟又急急返身折回小巷,查看自己是否确实关好了垃圾桶的盖子。
进屋后,他又稍事停留,并大略扫瞄了厨房一眼,这才安心走回卧室。我仍站在那儿对他频频致歉。他终于上了床,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忘记将垃圾拿出去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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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罗勃清楚地记得此事。当我提及将写出这一故事时,他甚至在回忆过程中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故事3:六岁的偷窃狂
一对夫妇前来向我求助,他俩十分绝望地问:「我们该拿那才六岁大的女儿怎麽办?她偷我们的东西,她也偷我们朋友以及她朋友的东西。当她与母亲上街购物时,她又会偷店裡的东西。我们才送她参加专为女孩举办的育乐营一天而已,她就带回来了其他女孩的东西——有些东西上面还清楚写着原来主人的名字。她编造许多谎言,声称母亲买了许多东西给她,而那些偷来的东西全是属于她的物品。有任何方法可以整治这般年纪的偷窃狂与年仅六岁的骗子吗?」
我告诉他们,我自有办法,随即写了封信给这个小女孩:「亲爱的海蒂,我是你六岁大的成长小精灵。每个孩子都会有一个成长小精灵,但却从来没有人看见过这个小精灵。因此,你也从来没有看见过我。或许,你会想要知道我的长相如何。我在头顶上、前额上以及下巴上都长着一些眼睛。如此一来,我才能清楚地看见我所负责看守的孩子所做的一切事情。
如今,我看着你慢慢地学会了许多事情。我对你热中学习的态度深感满意,而有些事情似乎比某些事情难学许多。此外,我也有许多耳朵。我的耳朵却下长在头顶上,否则它们将会干扰我的眼睛进行观察。我有些耳朵长在脸颊的旋转关节上,我因而可以自由调整它们的方向,藉以聆听四面八方传来的讯息。我也有些耳朵长在颈部、身体侧面以及那些后腿上面。此外,我的尾巴上也长满了耳朵。尾巴末端的耳朵则是最大的一个——正巧位于尾巴的旋转关节上(请你的父亲告诉你旋转关节是个什麽样的东西)。那麽我才可以自由转动这个大耳朵的方向,好能听见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以及着乎进行每件事情过程中所发出的吵杂声。
我共有三隻左前脚与一隻右前脚。一般说来,我多半凭藉着靠外侧的两隻左前脚向外行走。内侧的左前脚一共有三十二个指头,这也正是为什麽我的字迹如此丑陋的缘故,因为我老是不记得该用哪些指头夹住铅笔才对。当然,你可想而知,我运用左前脚的速度得比运用右前脚快上两倍,否则无法维持直线前行。此外,我还有七隻后脚——三隻在左侧,三隻在右侧,两侧行进的速度因而颇为平均。我向来喜欢光着脚丫子到处行走;你也知道,凤凰城的夏天有多麽炎热。因此,我常只在两隻后脚上穿鞋子,其馀则一律打赤脚。」
一段时间之后,我受邀参与小女孩七岁的生日宴会,我不得不谢绝对方的盛情,因为我是个六岁小孩的成长小精灵,对七岁小孩的成长事物所知甚少。然而,却是这个属于六岁小孩的成长小精灵,一路看顾她、聆听她,伴她走过六岁时光。属于小精灵的故事彻底矫正了她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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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提供有助于孩子发展健全良知的资讯过程中,艾瑞克森刻意避免使用有关「禁止」、「应该」,以及规范之类的描述。他以其一贯的态度强调学习的价值。此处他採取的立场,与先前另一个故事如出一辙——均以一种有趣的方式(而非怒气冲冲地)呈现教训。事实上,在所有关于训诫的故事中,艾瑞克森的态度总是坚定却并不严酷——即使某些读者可能认为他的方法其实颇为严厉,或有如进行意志之战。事实上,他的真正目的是,协助孩子发展出属于个人的自主意志与自律精神。
此一桉例中,六岁的小女孩已被父母标示为偷窃狂,艾瑞克森却并末被捲入此一有关偷窃的「动力系统」中。相反的,他认定小女孩需要的是一个内化的超我。于是透过写信与对方产生共鸣的方式,提供小女孩所缺乏的内在监护人物与自律系统。
故事件4:复活节兔子的来信
一位母亲带着她七岁大的女儿来见我:「她的两位兄姊已让她对圣诞老人的信心大为动摇——现在,她正全力维护自己对复活节兔子的由衷信赖。我也愿意让她再相信复活节兔子一年,因为一旦她到了八岁,就绝对不会再相信有复活节兔子这回事了。现在的她却依旧愿意相信复活节兔子的存在。」
于是我写了一封复活节兔子的信给这位小女孩,告诉她我如何不辞辛劳地四处寻找世上最硬的复活蛋,即使跳得脚都酸了也不放弃,因为我认为她该当获得此一特殊礼物。我在信中写道:「当我跳过仙人掌时估算错误,所以扎了几根剠在身上,可令人痛死了。我也几乎被一隻响尾蛇咬到。此外,有隻野生驴子顺道载了我一程。牠是隻善良的好驴子,但实在有些笨,牠将我带错了方向,我只好原路再跳回来。此外,我也不该和一隻年轻的兔子一道搭便车以致于走错了路,让我又得再次一路跳回原出发点!」
我接着写道:「我再也不会因贪图方便而任意搭便车了,这实在不是一件奸事情。」
小女孩拿了我的信到学校例行的「献宝活动」中发表。那年复活节,她获得了一枚世上最坚硬的蛋——银器玛瑙製成的蛋!
人们依旧不时向我求助,要求我透过电话对他们的子女扮演圣诞老人,我总是以从前对待他们的一贯方式,对他们的子女重施故技。
曾有三个小女孩连续六星期每天早晨都急急跳下床来,冲到信箱中去拿取复活节兔子写来的信。我在信中间她们逐日报告找蛋的经历,而且每张信笺的花色都不同。她们一一获得了世上最坚硬的复活蛋,我则获得了信件不断被带至「献宝活动」中发表的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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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克森的行径显示出心理治疗者不妨尽可能提供个桉所需要的协助。在「六岁的偷窃狂」一文中,年轻小女孩需要的是内化的超我。而在「复活节兔子的来信」故事裡,小女孩需要的是复活节兔子存在的证明。如果兔子能写信,牠们势必确实存在!严格说来,这故事的主要目的并非在于灌输任何价值,而是当年幼的小孩有机会听见诸如此类的故事时,他们将会在成年之后较懂得重视幻想与古怪念头的价值。
故事5:让病人自行奋战
儿子罗勃七岁大时曾与一辆卡车同时争取使用道路权,结果他输了。警方事后将我带去指认那个口袋中有张署名「巴比」考试卷的孩子。我望着躺在撒马利亚人医院中的罗勃,向医师询问:「他伤势如何?」对方回答:「两个大腿骨都断了,骨盘碎了,头盖骨也裂了,有脑震盪的现象。我们目前正在检查他是否另有严重的内伤。」我待在医院一直等到那位医师告诉我没有其他内伤后才鬆了口气,我随即问到:「以目前状况判断,情况将如何?」
 那位医师表示:「他如果能熬过四十八小时的话,便可能会有存活的机会。」
 我回家后立即昭告全体家人:「我们都认识罗勃。我们知道当罗勃非得做某件事时,他总会毫不迟疑地着手进行,他会把事情做得非常好。此时此刻,罗勃正待在撒马利亚人医院中。一辆卡车撞到了他,将他的两条腿撞断了、骨盘撞碎了、头盖骨撞裂了,而且还撞击了他的脑部,令他产生了所谓脑震盪的现象。因此,他现在既不认得任何人也无法正确思考。我们大伙得等上四十八小时才能确知罗勃是否有机会活下去。现在,大家听好,我们都认识罗勃。当他做事情时,一向会把事情做得非常好,你们总是可以为罗勃所做的事感到骄傲。
 如果你们想要流些眼泪,那倒是无妨。但如果你们竟开始痛哭流涕,我便会认为是对罗勃的大不敬。为了出自对罗勃的尊敬,我认为你们应该依照往例般分担家事,而且安心地吃顿晚餐。此外,你们也应该专心写功课,而且准时上床睡觉——非但准时上床睡觉,更该好好睡一觉。你们亏欠罗勃这份尊敬。」
其中两个孩子掉了几滴眼泪,而所有的孩子均吃了顿丰富的晚餐,而且分担了应做的家事。随后,他们洗了碗盘,并在写完家庭作业后即准时上床就寝。
 在那关键性的四十八小时当中,我们全都知道罗勃一定会活下来。
 我告诉全家人,我们应让罗勃独自待在医院中进行艰苦任务——设法康复。如果我们去探视他,将会耗损他的精力,而他此时急需卯足精力进行康复任务。我毫不知情妻子竟背着我每天偷熘到医院中探视罗勃,她会轻轻走人病房并在病床前安静地坐下。有时,罗勃会翻个身,背对着她继续休息。有时,他会告诉她:「回家去!」有时候,他则会问她一、两个问题后请她回家,而她总是照他的吩咐行事。
 我们大伙送给罗勃许多礼物——却总是託护士转交给他,从未亲自将礼物送到他手上。
 我时常到医院去,伹总伫足在护理站内隔窗观察罗勃的病况。罗勃始终不晓得我就在附近。
 意外发生在十二月五号,而罗勃直到次年的三月底才全身裹着石膏由医院返家。负责抬担架的医护人员,在转进室内时几乎将他翻倒在地,罗勃却一副坚尚采烈的模样。当他被抬进客厅时,他说道:「我真高兴能有像你们这样的父母,你们从未到医院中来打扰我。其他那些可怜的孩子可没我这般幸运,他们的父母每天下午都会来引诱他们哭个不停。除此之外,他们每天晚上也会按时报到,让那些可怜的孩子再度勐掉眼泪。每当到了星期日时,情况变得更悽惨。我真讨厌那些父母,他们根本不让孩子有机会康复。」
当我仍是实习医生时,我曾在病人接见访客一小时之前测量他们的体温、呼吸速率以及脉搏。待访客离去一小时之后,我再度测量他们的脉搏、呼吸状况与血压。事实证明,每当病人接见访客后,他的体温总会上升、呼吸速率则会加快、血压也会激增。当时,我便下定决心,如果有朝一日我的妻子或儿女下幸住院时,我一定下会前往探视。直到我确定他们的血压、心跳、呼吸以及体温已恢复正常,不至于受到太大影响时,才会考虑出现在他们面前。总而言之,住院的病人需要利用精力恢复健康,而非耗损元气让那些身强力壮的亲戚感到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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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克森利用这个故事答覆了众人一向常有的疑问:「你认为有必要去感受悲伤或失落的痛苦吗?痛苦的情绪是否应该有机会加以涤清?」大部分的读者很可能会觉得,就为人父母的立场来说,艾瑞克森的行径颇为奇怪与冷酷.然而,艾瑞克森确实认定,当人身患重病时必须不受干扰地进行自身的治癒「工作」,访客却往往令病人耗精费神,可说是有害无益。不过,他显然将个人的立场表达得有些过度夸张,因为他也提及艾瑞克森太太每日确实曾坐在孩子的床前予以守护。此外,他本人也同样无法克制关怀之情——经常至护理站报到。再者,艾瑞克森家的孩子必定很小即学会了不该对疾病或伤害感到大惊小怪,他们往往会为个人所拥有的自给自足能力引以为傲。
听完这故事后,一位学生曾颇为愤怒地质问艾瑞克森为何不去探视罗勃,并运用催眠疗法「协助他尽快好转」。艾瑞克森回答:「孩子不可能在与我生活了这么久之后,尚未学到何东西。我一向教导孩子忽视痛苦以及看重生理的舒适感受。举例来说,当罗珊擦破膝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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